“咚~咚~咚~”

在前麵比較簡化的流程之後,費舍爾抱著穿著修長披掛衣物的瓦倫蒂娜一路回到了巨魔種為他們修建的圍牆之前,不少女巨魔種還在外麵東張西望,一直將目光放在那俊秀的費舍爾身上,結果還沒看幾秒,便被後麵的達力烏烏和可可利亞給喝退了。

“所有人,退開聖婚的場地,保持安靜!”

達力烏烏在說完這一切之後,他便對著費舍爾和瓦倫蒂娜指了指前麵那打開了一道門扉的圍牆,示意他們進去,費舍爾便抱著瓦倫蒂娜進入了圍牆之中,滿地都是點燃的燭火,聖婚沒有清掃地麵霜雪的傳統,在北境的文化中,霜雪是純潔的象征,所以那些點燃的火焰便如同漂浮在一片柔軟的白色上一般。

火焰形成了一條通往帳篷的道路,費舍爾將她身下修長的披掛卷了起來,以免被旁邊的燭火給點燃,而後麵則有兩位巨魔抱起了巨大的石塊,將圍牆的最後一道縫隙給填上。

“費舍爾,梧桐樹……”

待在費舍爾懷裏的瓦倫蒂娜指了指帳篷上方那巨大的樹形雕像,火焰將帳篷的陰影打在了梧桐樹上,費舍爾這才想起來之前達力烏烏說過的聖婚流程,畢竟他也不知道所謂月公主留下的遺旨到底有什麽目的,這幫能透視未來的種族神神叨叨的,若是有特別的用處他卻沒有執行那可就壞了。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單膝跪在了梧桐樹的前麵,以梧桐樹來代指兩方的親族,並向其他的族人宣告兩人的關係,

“爸爸、媽媽、海迪琳,雖然你們不在這裏,但希望你們能看到,現在我想要在你們的見證下將我的一切托付給眼前的人,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需要你們的祝福來賜予我走下去的勇氣……”

聽到了瓦倫蒂娜認真的低低誦念聲,即使是費舍爾也在這樣的氛圍下被感染,他沒有開口,對著梧桐樹閉上了眼睛,冥冥中,他似乎又看見了那穿著厚重黑色修女袍的金發女士背對著自己,她在研讀《創世經》,小時候自己和一大群孤兒夜晚睡覺時,她便會在旁邊守夜。

微弱的燭火下,費舍爾看不清她的表情,隻偶能聽見一點書頁翻動的聲音伴隨著自己入眠,於是他便對這樣的特蕾莎修女印象極其深刻了。

“特蕾莎,願母神保佑你我吧。”

黑暗中,他什麽也沒說,直到耳旁瓦倫蒂娜的聲音已經停下了一會,他才似乎敷衍地說出了這句話。

隨後,費舍爾睜開了眼睛,和那帶著微微笑意的瓦倫蒂娜對視了一眼,站起身子來走入了眼前巨大的帳篷。

帳篷的構造非常簡單,一個溫暖的爐子將房間的溫度烘得正正好好,一張小小的桌子上擺放了一些食物、水,以及兩碗散發著淡紫色的光彩的藥液,在那小小的桌子後,則是一張巨大的床鋪,枕頭被褥都被折疊整齊地靠在角落,似乎那是最後才需要的東西……

瓦倫蒂娜看到了那紫色的藥物之後臉色稍稍一紅,費舍爾先將她放在了床鋪之上,隨後扭頭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物,說道,

“他們還準備了食物,這樣晚上就不會餓了……嗯,這個紫色的水是什麽?”

“啊……那個……”

瓦倫蒂娜紅著臉用一隻手撐起身子來,似乎想要和費舍爾解釋一點什麽,結果說了半天都沒說清楚到底是什麽,

“就是……可可利亞給我們的,說是擔心我的身體不好……這個藥物能暫時增強體質,他們巨魔種結婚時男性都要喝這個的……”

費舍爾張了張嘴,腦子回想了一下那高達四米的女巨魔,又想了一下那高度僅有二米五上下的男巨魔,忽然靈光一閃地就知道這玩意是幹什麽用的了。

他看了一眼眼前纖細的瓦倫蒂娜,扭過頭去將那一碗紫色的**端了起來倒入嘴中,隨後在瓦倫蒂娜驚慌失措的目光中吻住了她柔軟的唇,隨著這個吻的逐漸加深,一縷縷混濁的紫色藥劑也同時被渡入了瓦倫蒂娜的口中。

不知是費舍爾的吻還是那紫色的藥物作祟,總之,瓦倫蒂娜此時總覺得身體開始滾燙起來,她的一呼一吸仿佛都變得有形起來,在溫暖的帳篷中緩慢地拍打在費舍爾的臉上。

她的身子一軟,那一隻單獨支撐她身體的手臂陡然鬆開,讓她一下子躺在了床鋪上,費舍爾還要再攻,卻被她一隻手脆弱地擋住。

她一點點散亂的白發間,隻露一隻水光瀲灩的眸子,

“等等……還有儀式呢……別……別急……”

“……禱告詞?”

費舍爾輕輕將她抵擋的手置於唇前,那接觸的感覺宛若觸電一般讓瓦倫蒂娜白皙的肌膚一點點泛起誘人的粉紅,

“嗯……嗯。不過,其實禱告詞倒是無所謂,因為我也沒記住,嘿嘿……”

就在費舍爾回想起了那隻看了一眼的禱告詞剛要念出來時,身下紅著臉的瓦倫蒂娜反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如此說道,

“禱詞裏麵好多晦澀的話似乎都是敬請梧桐樹的見證和保佑的,但我從來沒見過其他鳳凰或是梧桐樹,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念出來也一點不靈驗吧?比起這個,其實我是……有點不好意思……”

她側過了一點臉,剛才其實是因為實在是太害羞了才忍不住開口說了儀式,沒想到費舍爾竟然真的停了下來,他被瓦倫蒂娜的可愛給逗笑了,他沒放開瓦倫蒂娜的手,隻是坐到了床邊上,長出一口熱氣地說道,

“沒關係的,瓦倫蒂娜,我並不急切……你餓嗎,可以先吃一點東西,而且才剛剛喝了巨魔種的藥物,估計生效也……”

瓦倫蒂娜眼神飄忽地看了一眼他的身下,小聲嘟囔了一句,

“明明都急死了……”

隨後,她深呼吸了幾下,又用冰冰涼涼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等到使用物理降溫的方法過後,她又閉上了眼睛張開了手躺在**,毅然決然地說道,

“我……我好了,來吧!”

“你這是幹什麽?”

費舍爾扭頭瞥了一眼她躺在**類似十字一樣的造型,笑著戳了戳她的腰肢,癢得她縮了縮手抱住自己的上身,同時看著費舍爾嗔怪道,

“做……做什麽?我……我好不容易才調整出來的狀態,你破壞的話我又要重新來了。”

“……等等,在你眼裏,這種事情是怎麽樣的?”

感受到費舍爾笑著看向自己的目光,瓦倫蒂娜目光躲閃了一下,說道,

“還能是……怎麽樣,總不能是……牽牽手這樣吧?”

“那麽,你在哪裏看的關於這些的內容呢?”

“話……話本和小說吧……”

費舍爾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忽然富有侵略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同時,他們臉龐的距離也在無限靠近,因為他的突然襲擊,瓦倫蒂娜剛剛才做好準備的小心髒又開始撲通狂跳起來,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紅潤。

她眼神飄忽地上下打量著眼前英俊的費舍爾,他幽深的眸子仿佛要將自己的靈魂吸入一樣,

“再怎麽說,即使納黎再如何開放,小說和話本也一定經過審核,裏麵的內容當然窺不見全貌了。”

“那我……我也沒有辦法,我也不知道了。”

瓦倫蒂娜撅起了嘴,柔軟的語言似乎點燃了某種看不見的可燃物,讓費舍爾和她臉龐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嗯?不知道,你不是知道嗎?在你之前看到臻冰的預言裏,是怎麽樣的?”

“預……預言!你……你知……唔……”

瓦倫蒂娜驚訝得瞳孔微微一縮,那吃驚的神情驅使著她扭頭看向了眼前的費舍爾,從而忽視了此時此刻他們隻剩咫尺的微小距離,隻一點點變動都能引動巨大的災難。

於是,在她扭過頭來的一瞬,連話語都未曾說完的,就被眼前的費舍爾抓住了破綻……

隨後,梧桐樹下的帳篷依然矗立在飄**的風雪中,其外的燭火微微晃動,整個巨魔種部落都十分安靜。

帳篷之中的狀況無法言說,隻知黏稠的氣氛羞澀地拉下了簾子,至此,其內的那一抹曖昧便不得為外人見了。

……

……

“呼呼呼~”

聖婚的夜晚格外漫長,待得月已下了梢頭,清冷的月光灑落起伏不平的雪山鋪陳出層層疊疊的陰影時,帳篷內的氣氛才緩和了少許。

時間過去了太久太久,瓦倫蒂娜的意識都在此起彼伏的消長中沉落,直到一切都安靜下來許久過後,她忽然愣愣地在費舍爾的懷中清醒過來。

她呆呆地看著溫暖昏沉的房間,那種歡喜的餘韻尚未遠去,讓她喘息了片刻,不知為何,他們兩個都已經睡著許久了,她卻忽然醒了過來。

中途醒來導致她沒了睡意,不過她卻動作小心細微,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生怕吵醒了旁邊的費舍爾,她隻是扭過頭去,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人,從上到下,從整體到細微,怎麽都覺得很好看,怎麽都覺得很開心。

就在她微笑著安靜地細數費舍爾的眉毛的數量時,那種內心的喜悅感仿佛由心底一寸寸蔓延,直到將她那散發著臻冰色彩的眸子給點亮起來,順著她孱弱人類身體內不斷流淌的鳳凰血脈,一副畫麵在她麵前栩栩如生地呈現了出來。

她似乎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結了冰的王座,看見了巨大、幽暗的走廊與隧道,看見了一個帶著鳥嘴麵具的怪異男人正在不斷朝自己靠近……

那畫麵零散又破碎,聲音如同虛幻的回音聽得瓦倫蒂娜模糊不清,可這些零散又破碎的畫麵卻在最後一刻陡然凝結,變作了一個極其清晰的畫麵,讓瓦倫蒂娜看了個真切。

她看到了自己倒在了冰冷的血泊中,身體上傷痕累累,從傷口中不斷湧出的血液如河水一般向著一個方向不停流淌,直到自己的體溫和生命也隨之緩慢消逝。

又看到下一個場景,費舍爾一個人的捂著自己小腹的背影釀釀蹌蹌地在風雪中越走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瓦倫蒂娜愣愣地看著眼前真切的景象,直到好幾秒之後,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如霧氣一樣消散,顯露出藏在那預言之後的費舍爾的睡顏來。

“這樣啊……”

原來這就是你留下如此遺旨的原因嗎,月公主殿下。

良久良久,瓦倫蒂娜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她伸手將溫暖的費舍爾一點點抱緊,隨後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露出了一點釋然的笑容。

正如她下午在費舍爾懷裏所說的那樣,即使到現在她能看到自己的結局,她也應該坦然麵對才是。

安靜而溫暖的帳篷裏,相互依偎擁抱的兩人,隻一滴默默無聲流淌的眼淚與一句不為人所知的呢喃相陪,

“隻是這樣……就足夠了。”

……

……

第二天的早晨天才剛剛亮,費舍爾便睜開了雙眼,他眨了眨眼睛,忽然發現瓦倫蒂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緊緊地貼在了自己的懷裏,但因為她的雙腿無法挪動,她便要保持一個有些麻煩的動作來靠近費舍爾。

“瓦倫蒂娜?”

費舍爾似乎發現了什麽,如果是睡著的話,她是斷不會保持如此狀態的,於是他便試探性地開口呼喚了一句懷中嬌小的瓦倫蒂娜。

沒想到他才剛剛開口,懷裏的瓦倫蒂娜便抬起了頭,帶著笑打了一個哈欠戳了戳費舍爾的胸口,

“早上好,費舍爾。”

她白色的長發落在她的身後,費舍爾一路將身旁她的美好收入眼中,直到她的聲音將自己呼喚回去,明明昨晚才剛剛緩解過繁衍的饑餓,偏偏此時那無源的烈火又開始有了燃燒的苗頭。

但費舍爾畢竟不是野獸,他沒有接著索取眼前嬌小的少女,隻是問道,

“早安……你早就醒了?”

“嗯哼,還不是都怪你昨晚這麽……反正我都沒有睡好……”

“抱歉。”

“沒關係……啾~”

“你這家夥……”

她紅著臉躲在費舍爾溫暖的懷中嘀嘀咕咕、戳來戳去,直到費舍爾無奈地伸手將她的手抓住後,她才抬頭看向了眼前的費舍爾,而後,她忽然偷襲似的輕輕啄了一口費舍爾的唇角,而後又躲了回去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準他親回來。

他們就這樣打鬧了好一會,好像經曆了昨夜那完全沒啥流程的聖婚後,他們的關係更進了許多,對彼此的了解更多了許多……

“等……哈哈,費舍爾,噓,你快聽。”

就在瓦倫蒂娜躺著用枕頭打了打費舍爾的頭之後,外麵巨魔們搬動磚石的聲響傳來,她看著費舍爾要拿枕頭打回來,連忙舉起手投降,拿正在拆圍牆的巨魔當做借口阻擋了他接下來的進攻。

費舍爾無奈之餘也沒有辦法地放下了手中的枕頭,瓦倫蒂娜看著他妥協壞笑著又舉起了手中的枕頭拍了他一下,當費舍爾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她時,她這才開心地放下了手中的枕頭。

沒了巨魔藥劑的加成,她的體質就是十分虛弱,即使是這才幾分鍾的枕頭大戰都讓能讓她出疲憊地喘息起來,但她依舊很開心。

“費……費舍爾……”

她朝著眼前的費舍爾勾了勾手,但被她偷襲了幾次的費舍爾怎麽會搭理她,隻是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那躺在**的少女勾手都勾累了,他才歎了一口氣靠近了她,

“嗯哼,做什麽?”

瓦倫蒂娜笑著探過去了一點頭,用雙手比了一個喇叭狀放在嘴前,但開口的聲音卻很小很小,小到隻有費舍爾一個人能聽見,她說道,

“我喜歡你呀,費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