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在那陰影在水麵之下顯現的時候,早已有所預料回頭的費舍爾是所有人中最先察覺到端倪的,隻見他的瞳孔微縮,手中一柄黑色的劍柄已然滑落到了手心,他徑直翻越了眼前的圍欄,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大喊起來。
“喂喂!你去幹什麽?”
漂浮在費舍爾身邊的埃姆哈特看費舍爾直接翻下了欄杆,還以為他是要過去瓜分戰利品,所以下意識地跟著他飛出去了一段距離,直到費舍爾在半空中大喊起來時,他在注意到水底下那正在逐漸放大的陰影。
緊接著,他在半空中跟隨費舍爾的身影僵硬起來,那飛向費舍爾的飛行軌跡陡然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圓,很快又回到了甲板上方。
他決定在遠程支援費舍爾,給予他精神上強而有力的決定性幫助作用!
而在下方站在海鬼屍體上的船員們也才剛剛聽到費舍爾的話語,但豐富的作戰經驗讓她們都沒去觀察水下是一個什麽情況,就立馬選擇往旁邊的海麵跳了下去。
“吼!”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巨大的海鬼屍體下方猛然出現了一張宛如深淵的巨口,那巨口內部整體呈現深紅色,其上一圈圈細密排布的獠牙遍布,將那巨口打扮得像絞肉機一樣,而仔細看去,這張開巨口吞噬的範圍竟然比海鬼的屍體還要巨大。
這突然出現的海洋猛獸竟是要直接將整個海鬼屍體全部吞下!
而此時的海鬼屍首上還站著幾位沒來得及跳開的船員,隻是一秒鍾的延遲,她們再想跳海逃生卻已經不可能了,現在跳下去就是直接羊入虎口,和趕著去送死沒任何區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靈活如舌的水銀繩索快速地繞過了那些船員的腰部,將她們的身體死死纏繞住。
抬頭看去,順著欄杆翻越的費舍爾一腳踩在冰山女王號的船身上,拽著流體劍黑色劍柄的右手猛地借力一拉,在那隻海獸巨口即將將她們吞噬的前一刻把她們給拉了出來。
“砰!”
那巨大的海獸一下子從海中探出了半個身子,等再合口時,冰山女王號辛苦半天打到的獵物已經被它一口吞下。
而借著那怪物躍出海麵產生的慣性,它的頭部也同時狠狠撞上了冰山女王號的船底邊緣,隨著一聲刺耳的金屬哀嚎聲響起,整艘船都像是要被它撞得翻一個跟鬥一樣。
“拉住欄杆!”
猛烈的海浪瞬間沒過冰山女王號的甲板,站在甲板上的帕赫茲一行人死死地抓住圍欄,在這一刻做出了接近引體向上的標準動作,但隨身的火槍和彎刀等物卻沒法再抓取,順著傾斜的地板往海洋之中掉落而去。
費舍爾也因為後方船隻逐漸側翻的趨勢在半空中失去了支撐,流體劍也拽不住那些脫離虎口的船員,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和她們一起向海中落去。
在這關鍵時刻,那站在桅杆上方的奧茜眼神迅速變得銳利,她沒有起身,而是徑直張開了那一雙巨大的翅膀,同時發出了一聲驚空遏雲的清脆鳴叫,在猛烈的海風中,她的雙翅包裹著自己向著下方俯衝而去,如同一枚鑽頭一樣穿透濺起的海浪來到了掉落的船員身邊。
她往常穿著鞋子的雙腳也在此時完全暴露而出,顯現出兩隻有力的鳥足來。
在半空中,她一隻腳拽住了一個船員,而後在半空中猛地一甩,將她們扔回了即將側翻的冰山女王號上。
“呼!”
就在此時,即將側翻的冰山女王號的船長室中,一道凜冽的、來自北境的寒風呼嘯而來,隨著那寒風拂過,任何接觸到的海水都在這一刻凝固成冰。
房內,船長阿拉吉娜單手撐著冰王子的幻影,將那柄優雅的刺劍沒入地麵,企圖用凝固成冰的海水支撐即將發生側翻的冰山女王號。
但她手中握著的畢竟隻是冰王子的幻影,用幻影凝結成的冰塊薄而脆,可能在平日裏對人的戰鬥中還看不出來,但現在要那些冰塊支撐如此沉重的冰山女王號是明顯不夠的。
“哢嚓嚓!”
果不其然,下一刻,船身側麵凝結成的冰塊便發出了產生裂紋的碎裂聲,而同時整艘船也再度向海中的方向傾斜了好幾度。
感受到冰塊支撐的搖搖欲墜,阿拉吉娜那平淡的表情變得微冷,下一秒,她手中的冰王子幻影陡然消失,她轉而扭頭,對著自己房間末端的那塊寒冷堅冰伸出了手掌,
“冰王子,請暫借我驅使你寒冷的力量……”
“嗡嗡嗡!”
隨著她的話語,整塊堅冰也如同做出回應一樣,其表麵猛烈迸發出一道道散發著寒冷光芒的裂縫。
那堅冰之中的冰王子本體像是忍耐許久一樣,於虛幻處發出了一道陌生而神聖的鳴叫,一道道宛如水波一樣的寒霜以冰王子為中心逸散開來,同時,那柄神聖遺物的本體也向著阿拉吉娜倒飛而去。
冰寒入手的一瞬間,阿拉吉娜的右手便如同接觸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寒冷的物品一樣瞬間失去了應有的知覺,她白皙的肌膚上,從手心處飛速蔓延起了青紫的顏色,將其肌肉變得如同冰塊一樣僵硬。
這就是人類直接握住冰王子本體的後果,但現在不是考慮得失的時候,她必須要抓緊時間……
阿拉吉娜咬著牙用凍得僵硬的右手於虛空中猛然一揮,隨著這一劍朝著外麵斬去,一道比往日凜冽數十倍的寒氣狂嘯起來。
外麵逐漸崩裂的冰塊中再度迸發出了大量堅硬的堅冰,仿佛從虛無處湧入的冰塊竟然一下子將即將側翻的冰山女王號給推了回來!
“嗡!”
“咳咳!”
船體發出金屬的嘶鳴逐漸回歸正軌,但使用了冰王子本體的阿拉吉娜卻在揮出這一劍之後整隻右手都完全僵住。
她痛苦地蹲在了地上,竟然還要用左手去將宛如冰雕一樣的右手手指給掰開,隻有這樣才能將冰王子取下來。
隨著她艱難地將五根手指一一掰開,冰王子劍身上的光芒終於暗淡下來,重新落在了地上。
原本冰王子落地之後,寶劍的周圍應該立刻就會凝聚出一層包裹劍身的堅冰才對,但出乎阿拉吉娜意料之外的是,這次它卻沒有凝固,反倒是開始亮起一道晶瑩的光華,仿佛是在呼吸一樣。
“怎麽……回事?”
阿拉吉娜捂著自己凍傷的右手往冰王子的劍身看去,卻在那閃爍著微光的劍身中央隱隱約約地看見了一根被鍛造入劍體中央的羽毛狀物品。
那劍身中的一片羽毛宛如大自然靜心雕刻的寶石一樣,與世界上任何一種鳥類的羽毛都截然不同,隻是一眼就能認出它超然脫俗的地位……
原來此時不是冰王子劍在發光,而是那根羽毛在發光,那羽毛產生的光芒從劍中透出,這才讓阿拉吉娜看見了藏在劍中的羽毛。
這場景讓阿拉吉娜皺起了眉頭,看向依舊吵鬧的外麵。
遠處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和這根羽毛遙相呼應著,但除了她能看到的光芒之外,她什麽都沒感覺到。
……
……
“你他爹的,敢偷襲你娘?”
冰山女王號在即將側翻之際被身後生長的堅冰給重新推了回來,但那些掛在欄杆上做引體向上的船員們可就遭了殃。
等待船體回正,她們一個個便被重力拖回了地麵狠狠地摔了個狗啃泥。
帕赫茲臉上的脂肪雖然比其他人厚上不少,但她運氣不佳,額頭一下子磕在了一塊堅冰上,把她的腦門撞了個大紅印子,疼得她直接破口大罵。
這位原本在軍隊服役、脾氣火爆的大副下意識地準備掏槍對著那怪物射擊,但很快就發現自己手中的兵器全部都掉進了海裏了,這一下子摸了個空,氣得她恨恨地看向了那重新回到了海中的巨獸,
“他爹的,那是個什麽玩意?”
她連忙抬起了手中的的望遠鏡,透過鏡框看見了那一抹巨大的陰影在水麵之下快速移動著,這隻海獸的體型過於巨大了,比之前他們追捕的海鬼還要大個四到五倍,光是張口的大小就足夠將那隻巨型海鬼給吃掉。
這還是帕赫茲第一次在海上看見這麽巨大的生物,而且還極其陌生、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這種心裏沒底的感覺讓她不自然地吞了一口唾沫,她放下望遠鏡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生長的堅冰,又抬頭看了一眼遠處被寒冰包裹的船長室,而後連忙對著身旁的船員喊道,
“你們,分成三組!第一組兩人,第二組三人,其餘人都去第三組!第一組去看看船長有沒有事,她用了遺物肯定受傷了,去幫她療傷!第二組去船艙內確定下麵的人有沒有受傷!其餘的人全部給老娘去救那群還在水裏的傻蛋,聽到沒有?!”
“是!”
吩咐完這一切,帕赫茲連忙站起身子來,捂著自己被撞得發紅的額頭,接著抬起望遠鏡觀察著遠處。
在她的視線中,那巨大的陰影在遠處繞了一個大圈,而後竟然又掉頭朝著冰山女王號的這邊遊來了。
那東西還不打算放過她們!
那巨物的移動速度很快,一邊遊動一邊從身體的各處延伸而出一根根纖細的肉質觸手,詭異的是,那觸手在延伸而出的一瞬間便仿佛一團橡皮泥一樣伸展開來,在半空中逐漸變形成為了無數人形。
仔細看去,那無數人形似乎都有著類似於女性的外貌,但在其身上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生物的特征,羽毛、魚鰭、鱗片、翅膀等等,簡直可以說是應有盡有,混亂得不成樣子。
而在那些觸須完全長成人形怪物的模樣之後,上方的人形全部同時睜開了那雙隻有眼白的雙眼,同時對著冰山女王號大聲喊叫了起來。
“啊~”
刺耳的音波朝著巨獸前方散開,於海水中濺起一層層肉眼可見的波紋,但奇怪的是,那刺耳之音在傳入人耳之後竟又會扭曲成為了一首動聽的家鄉小曲。
在那曲調婉轉、嗓音柔美的傾情演唱中,所有人的雙目都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赤紅。
帕赫茲愣神了一刻,腦中不受控製地生起了一股詭異的暴虐衝動,嚇得她一個激靈,連忙伸手捂住了耳朵,同時對著所有人大喊了起來,
“捂住耳朵!所有人!捂住耳朵!那東西是【海妖塞壬】!!想活命的全部捂住自己的耳朵!”
沒錯,在這一刻,帕赫茲終於認出那是什麽東西了。
在北境的傳聞中,神秘的海洋裏一共有三大恐怖傳說,分別對應三位威名在外的深海巨獸。
它們分別是以體型蠻力著稱的【巨獸克拉肯】、以神出鬼沒著稱的【銜尾之蛇耶夢加得】和以詭計多端著稱的【海妖塞壬】。
傳說,塞壬會扮演在海上歌唱的神女,以美好的歌聲**聽到聲音的船隻不自覺地向著死亡的深淵,它的肚中前進。
而一旦被海妖塞壬吞吃,你就會徹底成為它的一部分,幫助它下一次引誘其他可憐人上當。
但那畢竟是傳說,真正的海妖塞壬實際上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深海海獸,也是所有海獸中最聰明最狡猾的那一類。
塞壬不僅體型龐大,而且還生有無數能模仿獵物身影的詭異觸手,每當它吃掉亞人或者人類時,它就會使用它們的語言,並且使用蠱惑性的語言**它們的同類接著上當。
對於狩獵它十分有耐心,還十分擅長使用惡毒的詭計來戲耍獵物,想必這次也不例外。
恐怕在冰山女王號準備開始狩獵這隻上來換氣的海鬼時,它就一直潛伏在深水裏一路跟著他們,冰山女王號在等海鬼的體力用完,而塞壬在等冰山女王號忙著狩獵海鬼而露出破綻。
剛剛塞壬猛地撞擊船底的這一下,如果不是阿拉吉娜有冰王子做支撐恐怕整艘船都要翻,它完全不會和如鐵桶一樣的冰山女王號硬碰硬,隻要船翻了,人到海裏怎麽都不可能玩得過它。
泡在水裏的費舍爾同時聽到了塞壬和帕赫茲的呼喊聲,但奇怪的是,隨著那聲波進入他的腦中,所產生的破壞衝動隻是存在了一秒鍾不到就徹底消失了,連個屁都沒蹦出來。
他疑惑地看了一下安然無恙的自己,再扭頭看了一眼他旁邊眼睛已經開始變得赤紅的船員。
這感覺他熟悉,又是亞人娘補完手冊給自己的【墮落抗性】起了作用,但連他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能抗塞壬的歌聲,他還以為隻對惡魔種有用呢……
“奧茜!”
下一秒,還來不及多思考,他就已經看見了那來勢洶洶正在往這邊衝刺而來的巨大海獸,他的表情變得嚴肅,抬頭對著天空之上的奧茜喊了一聲。
半空中,奧茜飛翔的身影有些晃晃悠悠的,顯然她也受到了塞壬歌聲的影響,但並沒有其他人類影響得那麽嚴重。
在聽到費舍爾的呼喊聲過後,她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扭頭看向水中正在呼喊她的費舍爾。
“先把她們帶回船上去!”
旁邊那些發狂的船員已經開始神誌不清地朝著海裏的方向遊了,費舍爾連忙抬起手用流體劍狠狠地給了她們每個人一下讓她們清醒一點,然後卷起她們打包一起拉了回來。
“快點!那東西要過來了!”
“吼!”
感受到海麵逐漸不平靜起來,奧茜聽從費舍爾的話語,在半空中扭轉身體貼著海麵朝著他飛了過來。
在她的背後,那再度張開血盆大口的塞壬仿佛吞噬天地一樣,將奧茜飛行的路徑掩蓋上一層厚重的陰影,快速地朝冰山女王號蔓延而來。
“唧!”
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奧茜精準地伸爪抓住了水中船員的後衣領,還好跳海下來拔矛的船員不多,還有兩個已經她被扔回船上去了,不然她可就要因重擱淺了。
但即使是這樣,同時負擔這些船員再加上費舍爾的重量對奧茜來說還是太勉強了,她咬著牙奮力扇動翅膀,嘴巴裏發出了十分用力的聲響,可卻依舊無濟於事,停留在水麵上怎麽都飛不上去。
看著那即將襲來的塞壬,費舍爾的臉色咬了咬牙,果斷將鏈接著船員的流體劍收了回來,
“你先送她們上去!”
說罷,他便握著流體劍向著海中墜去,正麵迎上了塞壬的巨口。
奧茜感覺到身下的重量稍輕了一些,她沒回頭看費舍爾便再度用力向上攀升,這次終於將那些船員拖上了冰山女王號甲板。
“吼!”
而船下,快速墜落的費舍爾麵前,那發出大聲吼叫的塞壬巨口中猛地傳來一陣密集的聲浪,一股海洋生物特有的腥味伴隨著衝擊向他湧了過來。
他的表情卻絲毫沒有變化,眼睛微眯的同時,身體在半空中靈巧地扭轉起來,擦著塞壬的巨口邊緣逃了出去。
而同時,他手中的流體劍在這一刻化作了鋒利的魚鉤,順著猛烈的巨浪,他迎風一甩,流體劍便死死地掛在了塞壬的身體上。
“砰!”
一口吃空的塞壬再度撞上了冰山女王號,但這次從側麵而來的襲擊隻是將整艘船撞得搖晃,遠遠不及剛才第一次撞擊猛烈。
“……奧茜,費舍爾呢?”
船上,捂著自己耳朵的帕赫茲看著那將船員放下的奧茜,卻發現那救上來的人裏竟然沒有費舍爾,嚇得她連忙詢問了起來。
奧茜的鬥篷因為剛才的戰鬥而落下了一些,將之前遮蔽她麵容的那部分給扯下,露出了她櫻桃一樣的粉嫩小嘴。
奧茜的麵容整體呈現為納黎紳士頗為喜愛的鄉間甜美風,大抵形狀和許多納黎小說家描述的“富商去到鄉下遇到的那位純潔無垢天真可愛的鄉下女孩形象”有許多神似。
這樣的外貌可能在聖納黎會很受歡迎,但在女性為尊的薩丁女國卻讓她覺得備受恥辱,就如同一位男士在聖納黎被誤解成施瓦利的男桐一樣……而且還是在下麵的那種!
所以這些年以來她都一直不喜歡和別人交流,還用鬥篷將自己的外貌給遮住,生怕別人因為自己的外表恥笑自己……
聽到帕赫茲的話語之後,她抿了抿唇,用翅膀指了指海麵,示意費舍爾他還在下麵沒上來。
“我的霜鳳凰老天母,你在想什麽東西?他可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居然給你們一大幫子女人斷後……真是臉都不要了!萬一出點什麽事情,你是要船長下半輩子去打光球嗎?”
帕赫茲捂著自己的臉,邊罵邊跑到了船邊,看著下方的海麵,焦急得就差沒自己跳下去救費舍爾了。
身後的奧茜頗為羞恥地低了低頭,下一刻,她便毅然決然地用鬥篷再次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而後張開了翅膀,平靜地說道,
“我……去救他。”
帕赫茲看向她,剛想說一些什麽卻又忽然感覺到整艘船開始晃動了起來,
“等等,水底下……塞壬又回來了!”
就在帕赫茲焦急大喊時,在冰山女王號的後半部分,從海中猛然躍出了一隻頗為巨大的凶猛生物。
“吼!”
那生物長著一隻巨大的魚尾,口器卻宛如一隻海鯊一樣呈現可閉合的圓形,同時,它的嘴角兩側與背後生長著無數根扭曲蜿蜒的肉質觸手,在身下還生了四隻豬蹄一樣的小短腿在半空中向下蹬著。
那是……海妖塞壬的全貌。
“吼!”
從水中躍出的塞壬一邊嘶吼著一邊在半空中劃過了一道完美的弧形,它似乎想要撞擊在冰山女王號上,但有什麽力量趨勢它沒辦法這樣做。
於是,塞壬就這樣遮天蔽日地從海上越過了冰山女王號,巨大的身體將天空的陽光都遮蔽住,陰影略過的同時又予人以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在奧茜和帕赫茲都微微愣神時,從那塞壬的背上卻不斷滴落著一縷縷濃稠的綠色**,那**傳來一股刺鼻的腥味地落在了甲板上,那是它的血液。
“費舍爾?!”
抬頭看去,在塞壬的背上,費舍爾正直直站在它的背上用手中的流體劍狠狠地刺入塞壬的背部,而後又從另外一處穿出,使得流體劍如同一根駕駛塞壬的韁繩,又如同紡織工手中細密的絲線。
此時費舍爾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但卻依舊穩穩地站在塞壬的背上,同時還用流體劍反複地刺入它的背部,拉扯著它的肌肉和髒器。
劇烈的疼痛讓塞壬發了瘋似的從海中躍出,穿越了冰山女王號上方又狠狠地再次墜入海中。
“砰!”
塞壬和費舍爾一起,如同一枚施瓦利的炸彈一樣砸入水中,激起了一道如山一樣的水柱,那水柱在半空中逐漸失去形狀,化作萬千水珠落在目瞪口呆的帕赫茲臉上。
後方,被船員攙扶著的阿拉吉娜走出了船長室,此時,她右手上的船長服已然完全碎裂,隻露出那大片大片被凍得青紫僵硬的肌膚。
阿拉吉娜的臉色不好看,但她還是先掃了一圈甲板上的一片狼藉,卻沒在其中看到費舍爾的身影,這讓她原本就被凍得不輕的表情變得更冷不少,
“費舍爾呢?”
帕赫茲張了張嘴,又扭頭看向遠處海水中逐漸遠去的巨大陰影,
“費舍爾?噢,他……騎……騎魚走了……不,不!什麽魚?!他還掛在塞壬的身上!而且還被塞壬帶得越來越遠了,再不把他救回來塞壬會把他帶到深海去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