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付了三十五歐早餐錢的費舍爾臭著臉從早餐店裏走了出來,即使是費舍爾也不會料到自己竟然會被一位王子給坑了錢。
就這還學習葛德林二世呢,連幾十歐的早餐錢都不願意付?
吐槽歸吐槽,不過此番德克斯特的來訪費舍爾並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比那三十五歐的早餐錢要值錢更多。
德克斯特和倫西斯不對付是正常的,倫西斯比德克斯特小七歲,比伊麗莎白還要小一歲,但卻是葛德林九世最疼愛的孩子,沒有之一。
因為等再小一些的兩位弟弟妹妹出生的時候,葛德林九世的原配王後已經去世很久了,於是葛德林九世對他們傾注的精力也同樣大不如前幾位王子公主,更多的時候還是兄長與姐姐來照料他們。
而倫西斯是原配王後所生的最小的那位王子,理所應當地受到了葛德林九世的偏愛,就像是對於自己那位王後的補償一樣。
不過偏愛歸偏愛,如何選擇繼承人葛德林九世應當還是清醒的,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德克斯特王子。
如今一國財政大權已經在德克斯特手中,伊麗莎白掌管軍事毫不過問政事,沒有繼承大統的機會,隻剩下倫西斯還在憑借著小手段掙紮。
不過明顯從實力說來,倫西斯是玩不過德克斯特的,不然就不會被抓了這麽多把柄和證據在德克斯特手中了。
如今的倫西斯就像是砧板上的肉塊,周末的慈善晚會就是德克斯特要對倫西斯動刀的時間了,自己可以借助德克斯特動手的時間謀事,這也是他臨走之時對自己表露的意思。
德克斯特這個長王子實際上很有意思,他有手段有魄力,但同樣重視親情與仁慈,不然就不會說要將倫西斯軟禁在黃金宮裏了。
同樣的,即使他和伊麗莎白的交流很少,但其實沒有計較她取走軍權的意思,他實際上支持伊麗莎白自由地選擇結婚對象,沒有強迫改變她婚姻的想法。
想著想著,費舍爾便已經來到了納黎柏翠銀行處,按照計劃把七萬納黎歐捐出去之後,銀行的工作人員給克肯打了一個電話,費舍爾便輕而易舉地拿到了一張翠綠色的慈善宴會入場券。
過程之輕鬆,速度之快簡直超乎費舍爾的想象,即使是費舍爾也不得不感歎一句,在聖納黎有關係是真的很好辦事。
費舍爾從柏翠銀行出來之後又朝著聖納黎馬車市場走去,真正購買馬車是需要專門訂做的,所以他現在去的馬車市場基本都是提供出租服務的。
納黎的開拓熱體現在社會的方方麵麵,為了能夠湊夠本金,許多狂熱的紳士孤注一擲地將自己家裏的馬車、宅院甚至是寵物都抵押給了納黎的銀行以此貸到第一桶本金,不過一旦他們還不上利息,這些東西就會以拍賣的形式流入納黎市場。
許多頗有經商眼光的商人拍下了這些馬車,因為這樣不僅可以將它們出租給資金不夠卻需要排場的各種場合,例如婚禮什麽的。還能將馬車租給在聖納黎提供客運服務的人,不然你以為之前費舍爾在街邊經常能坐到馬車是因為什麽。
費舍爾自己是喜愛馬車的,之前他自己的馬車他就花了大價錢定製,還費了不少心思來裝修,不僅在外麵設計了很多暗槽和儲物格子,還在裏麵放了一個延展空間的魔法,可謂是“移動的高級房屋”了。
那應該是能堪稱頂級豪車的馬車了,在納黎境內都絕對是獨一份,隻不過拉法埃爾離開時費舍爾將那輛馬車直接送給她了,不然那位龍人可就要徒步走半個大陸回自己的部落了。
想來現在它應該還在南大陸的某處待著生灰吧,那輛馬車不適合作戰,拉法埃爾應該不會隨身將那馬車帶著打仗……
如今,重新變得拮據的費舍爾隻能在馬車市場裏隨意挑了一輛黑色內斂的馬車,順帶租了兩匹黑色的駿馬用來拉車。
不僅是慈善晚會時需要用到,之後的幾天,他還打算帶茉莉離開納黎的市區,去到聖納黎東北方向的克萊因河上流去,那裏人跡罕至又在山裏,非常適合讓茉莉練習如何平衡。
至於為什麽去那裏,這和周末的慈善晚會行動有關。
愈合房的位置非常幽靜,正好處在克萊因河的中遊流段,這非常符合它療養院的定位。
但費舍爾真正考慮的是進入地下之後怎麽帶著茉莉脫身的事情,如果行動順利當然是怎麽進去怎麽出來,但萬一不順利,費舍爾隻能考慮用魔法在愈合房地下鏈接河道的地方將壁障打穿,然後順著河流逃走。
在此之前,費舍爾還是想去踩踩點,將克萊因河的情況大致摸個清楚。
差不多快九點半的時候費舍爾才端著雞肉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瑪莎女士已經去鍛煉去了,等費舍爾推開自己房門的時候,茉莉正趴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一動不動,一看就是餓得快要虛脫了的模樣。
直到費舍爾端著食物出現的時候,她的鼻尖瞬間聳動了一下,而後由鼻尖到全身,像是依次被賦予了生機一樣。
最後,她的鯨魚尾巴先翹起來,她的腦袋也跟著雙眼發光地抬起,但還是沒有先問食物,反倒是先小聲地對費舍爾說了一句,就像是在等待丈夫過來的妻子一樣惹人心熱,
“費舍爾,歡迎回來……”
費舍爾聽後微微一愣,隻是此時此刻,他忽然有一點能共情其他有了家庭的納黎紳士回到家中是一種什麽感覺了,特別是茉莉還是其中最為美麗的那一類淑女類型……
看著那人畜無害毫無防備的茉莉,費舍爾停頓了一秒,隨後頗為隱晦地挪開了自己頗有侵占意味的目光,同時點了點頭回應道,
“早餐,快點過來吃吧。”
“嗯!”
茉莉捏著裙子,赤著小足從沙發上跑下來,而後幫費舍爾將多餘的盤子端到了桌子上。
望著那香噴噴的烤雞,茉莉又一次做了一個祈禱的手勢,她頭上的藍色長發間,一道恍若由水流組成的發冠輕輕托起了她的長發,讓她看起來十分優雅。
“感謝費舍爾賜予我美味的食物,嗷嗚……”
等茉莉真正開吃,費舍爾看著那如同王冠一樣的水流發冠,突然猜測其他海洋亞人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將鯨人種認作是海洋中的皇族的。
畢竟他們很少相見,誰又能知道鯨人種本質上其實是一種非常懶,每年都等著其他海洋亞人往海溝裏丟魚的懶蟲呢?
“說起來,你額上的那道水流發冠是怎麽一回事?”
吃著烤雞的茉莉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頭上的那道水流,而後有一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啊,這個呀,是我姑姑給我做的方向儀,因為海裏太黑了,每次我遊出海溝就不知道怎麽回去了……小時候我迷路了就在蹲在珊瑚叢裏麵哭,我媽媽找了我好久才找到我呢……”
說起自己小時候的黑曆史,茉莉有一些窘迫地摸了摸自己頭上那道水流發冠,手指穿過那發冠激起了一點點水珠,而那水珠又很快被吸引回了發冠中,跟隨著流轉。
嗯?這竟然是一個方向儀?
費舍爾千算萬算都想不到這東西竟然是這樣的作用……
也就是,這東西其實不是每一個鯨人種都有的,那麽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母親自稱“海洋大帝”所以其他族群才會稱呼鯨人種為皇族的?
茉莉把那遺物的本體給費舍爾看了一眼,原來那是一個小小的夾子,是由黃金製作成的,夾住了茉莉後腦勺的一小縷頭發。
然後茉莉輕輕點了一下那發夾,她頭上的水流發冠陡然流轉方向,指向了聖納黎鄰近的南大洋的某處;再點一下,那水流就會消失,縮回到小小的發夾之中。
“雖然長大之後我就很少迷路了,不過我還是喜歡用這個當做發夾來使用,因為在海裏的時候我不怎麽能感覺到頭發的重量,現在來到陸地上之後就不是很習慣……”
“看起來你姑姑非常疼愛你。”
“嗯……其實製作遺物非常困難,但隻要我說想要,姑姑就會給我做,哪怕我提的要求其實聽起來就很幼稚……”
說起自己的姑姑,茉莉仿佛想到了海洋中某個帶著爽朗笑容的女性身影,就連吃烤雞的速度都慢了不少,顯然,茉莉對她姑姑的感情是很深的。
除此之外,茉莉說木犀還給她做過用來抓魚的自動追蹤漁網遺物,還有防止拉瑪斯提亞說話的耳塞遺物,還有自動接每年其他海洋亞人丟下來的魚的遺物。
凡此種種,反正都是功能很神奇,但具體沒什麽大用的遺物。
與其說是遺物,更不如說是給小時候的茉莉做的玩具。
看來會做遺物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這更加讓費舍爾想要幫茉莉找到她的姑姑,這樣自己也能學一下遺物是如何被製作的。
說起來,遺物實際上是人類學界對於這些從遠古遺留下來物品的名稱,至於他們真正應該叫什麽名字費舍爾就不知道了。
之所以茉莉也稱呼這種東西為遺物,是因為她的納黎語是拉瑪斯提亞賜予的。
而納黎語本質上是一種單詞文字,每多一個名詞就需要用新的發音來造詞,茉莉不是納黎本土人,當然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所以隻能跟著納黎人一起叫遺物了。
費舍爾越聽就越是覺得好笑,而且茉莉說木犀製作的遺物基本都是以黃金為原材料的,因為海底有非常多的黃金。
怪不得那群海洋亞人送上來的財物基本都是黃金,這和納黎本土沒有黃金礦的情形截然相反。
不過幾十年前自從布萊克抵達南大陸之後,納黎便一躍成為了西大陸的黃金大國,這還得“感謝”南大陸那群占據著礦洞的哥布林老大粗們……
等茉莉吃東西的時候,費舍爾給伊麗莎白寫了一封信,大致說了一下德克斯特過來找過自己的事情,並且隨信附上了一個用來溝通的信使,這樣以免之後自己不在出租屋她找不到自己。
還有安娜那邊,費舍爾不打算再叫她出去,最多是路過粉紅館門口時提醒她一下自己出去。
等茉莉差不多吃完早餐,費舍爾收拾了一下,便讓茉莉披著鬥篷坐到馬車的車廂裏去。
她畢竟身後還有一隻大大的鯨魚尾巴,現在是白天,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納黎街頭,於是,費舍爾就看著她捂著自己身後那基本快要貼在後背的大尾巴“嘿咻嘿咻”地盯著地麵跑到馬車上麵去。
其實如果茉莉不是海洋亞人而是其他常見品種的亞人的話,費舍爾是不需要這樣隱藏她的,因為有很多納黎紳士都在家裏養得有亞人奴仆。
畢竟亞人和人類的智商實際上差不了多少,如果忽略掉他們那與人類有一定差距的外形的話,以一個非常便宜的價格雇傭到奴隸是一件非常劃算的事情。
而茉莉是那種別人見都沒見過的海洋亞人,而且還是布萊克和倫西斯親手要抓的亞人,所以費舍爾才會如此謹慎,還好現在費舍爾的出租屋附近沒什麽人。
忘了說了,瑪莎居住的街區實際上居民平均年齡是整個聖納黎最高的,全部都是少了牙齒拄著拐杖的老頭老太太,就這樣都比費舍爾這樣的年輕人生活規律得多。
費舍爾搖了搖頭,終於再一次坐上了駕駛馬車的位置,上一次他坐上這個位置都還是在南大陸和拉法埃爾她們在一起時,那個時候,拉法埃爾經常和自己坐在一起,她會悄悄地把車廂門打開一條縫,而後露出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盯著前麵駕駛馬車的費舍爾。
費舍爾微微一愣,握著韁繩卻忽然回頭看向身後的車廂,此時的車廂門不知何時也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了裏麵一雙水靈靈的藍色大眼睛來,正是茉莉小姐。
“費舍爾……我們現在去哪裏呀?”
在出來之前,費舍爾都沒和茉莉說要去哪裏,而她就傻乎乎地跟著自己上了馬車,這讓費舍爾懷疑是不是自己把她賣了她都要幫自己數錢呢?
“去克萊因河,納黎八大河流的一條,就在聖納黎大學的那個方向,不過距離差得非常遠。”
聽到是聖納黎大學的方向,茉莉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一些什麽,但最後又欲言又止,什麽都沒說出來。
其實費舍爾猜到了她是想要去見一見在聖納黎大學裏麵上學的米莉卡和伊莎貝爾,但顯然,這是一個過分到不可能完成的請求,現在的納黎官方可還在尋找她呢。
費舍爾知道但也沒有說出來,他隻是輕揮馬鞭,駕駛著馬車緩慢行駛在了納黎的街道上。
雖然不準備去找安娜,但費舍爾還是決定給她報一個信,他故意繞了一下路,從納特翁街粉紅館的前麵經過。
原本隻是想像上次一樣讓她知道自己現在要出去,而駕駛著馬車出去也就意味著自己大致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結果沒想到他直接就在門口看見了安娜。
準確來說,不是粉紅館的門口,而是納特翁街前麵一些的商鋪前麵。
她依舊穿著一身十分保守的納黎服飾,戴了一頂鑲嵌著白紗球的小洋帽,眼前的店鋪僅僅被一窗玻璃所隔,透過玻璃,她便能看見裏麵店主所製作的精致的小蛋糕和馬卡龍一類的甜點。
費舍爾注意到了那位站在街邊貌美的淑女,卻不知道她竟然愛吃甜食。因為她的手邊已經拎了一小盒蛋撻了,卻還是站在窗邊打量裏麵的蛋糕什麽的……
身後的黑色馬車緩慢地經過,安娜也若有所感地回頭,剛好看見馬車前麵那戴著紳士帽的紳士,她目光微微一動,伸手捂住了自己的洋帽,遮住了自己的眸子。
現在直接看見了安娜,費舍爾便一改計策,“無意”地抖落了一張小小的紙飛機到了路邊,昨日沒有下雨,那紙飛機直直地落在了地麵上。
“嘿,那該死的家夥,怎麽能亂丟垃圾呢?!”
旁邊正在掃地的一家商鋪商鋪老板舉著掃把氣憤地望著那逐漸遠去的黑色馬車,剛要撿起那張紙飛機,身後一道香風襲來,他回頭一看,一位絕美的女士帶著恬靜的笑容對著自己伸出了手,
“抱歉,那個紙飛機能交給我嗎?”
“啊,好啊好啊……”
“多謝。”
安娜微微一笑,隨後將紙飛機不動聲色地塞回了自己的小包,沒有再買馬卡龍的意思,快步地朝著粉紅館的方向走去。
粉紅館內依舊如同往常一般,雖然是早晨卻已有不少客人在其中享樂,淡淡的白色煙霧飄散而來,將房間內襯托得像是仙境一樣美好。
大廳內,無數側躺在椅子上,十分慵懶的女郎們尊敬地朝著安娜行禮。
“安娜女士,昨天新來的家夥又想走……”
她剛一進來,旁邊兩位穿著清涼的女孩便走到了她的身邊,小聲地對著安娜如此說道。
安娜瞥了她們一眼,忽的想到了什麽,伸出了手對著她們揮了揮,說道,
“帶我去看看吧。”
“是。”
兩位女士在前麵帶路,安娜在後麵緩步地穿過大廳與眾多房間走向裏層。
和外麵的金碧輝煌醉生夢死不同,裏屋處在地下,頗有一種寒冷的感覺在其中。
順著旋轉的黑色階梯向下,安娜在前麵兩位女孩的帶領下走到地麵之下的一間房間前麵,推門房門,其中的床鋪上正蜷縮著一位穿著短衫的少女。
聽到門扉打開的聲音,她便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回頭看向門口,在看見那冷著臉的安娜之後,那女孩蓬亂的頭發隨著她的頭顱一起搖晃起來,
“不……不要,你快放我走吧……要麽放我走,要麽給我一點……一點藥,一點就行……”
那女孩匍匐在地,仿佛在經受巨大折磨一樣,眼神飄忽地朝著安娜伸出了一隻手,如同想要抓住希望一般,向安娜瘋狂懇求著救贖。
看著那被藥物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孩,安娜歎了一口氣,對著身旁的兩位女孩揮了揮手,輕聲開口道,
“你們出去吧,我來處理。”
“是,安娜女士。”
兩位少女退出房間,並輕輕將門扉合上。
而安娜緩步走向了那位匍匐在地麵上的女孩,看著她不斷顫抖的麵部肌肉,她開口問道,
“怎麽染上的藥?”
“是……是我家裏,家裏在用,我也……求求你了,我會好好工作,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隻要給我一點……咕……”
她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安娜的手掌已經輕輕附著在了她的額頭上,說來奇怪,這一隻手觸碰到那少女之後,那少女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一樣,隻能從安娜白皙的指尖中看見她那睜大的眼瞳。
明明眼前的少女是她曾經最討厭的西大陸人,但直到在西大陸待得久了,她才發現原來這裏也有許許多多像眼前人一樣的苦難。
無論是南大陸人、西大陸人也好,無論是人類還是亞人,在那群人眼裏,他們終究隻是蚍蜉,連眼都入不了的存在,又有什麽人會在意自己這群人的死活呢?
“好好休息一會吧,睡著就不會難受了……”
牆壁的陰影上,安娜用手與之鏈接之處,在房間微弱的火光裏投射出了一道模糊不堪的陰影。
若是仔細看向那連接之處的陰影你才會發現,從安娜手上的陰影仿佛蔓延而出一樣,緊緊地扣在了那少女的身前。
火燭接著搖晃,而後那身前的少女雙眼一白,陡然失去意識地倒在了地上,肌肉不時還要抽搐一下,但她麵上那渴求藥物的猙獰已經緩緩褪去了,顯然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安娜望著地上的女孩良久,隨後緩緩地從小包裏抽出剛才費舍爾扔給自己的紙飛機,望著上麵閃爍著的魔法光華。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安娜微微一笑,將紙飛機放好之後便緩步離開了這間小小的房間。
門扉慢慢合上,又從外麵傳來安娜逐漸遠去的聲音,
“她醒了通知我,再去喊奧力萊教一下她規矩,再敢逃出去或者偷館裏的藥物就把她的腿給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