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鑒水正在哪裏喂孩子呢,就看見晉芸蹭在他旁邊,雙手捧著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正在努力吮吸奶水的孩子。

看著看著,她居然還咽了一口口水,並且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

注意到這個細節的殷鑒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言語中帶著笑意的問道:“芸兒。你在想什麽呀?你這是看你小侄兒吃飯,給自己看餓了不成?”

“啊?”晉芸先是一愣,然後立馬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我不餓。”

“你不餓?你不餓的話,剛剛為何那副姿態?”

“呃,這個……這個……我……”晉芸抿了抿嘴低下頭來,兩頰居然泛上了一層淡粉。

這倒讓殷鑒水,看得稀奇,“芸兒你這是……怎麽了?”

“嫂子……我不好意思說……”晉芸低著頭,猶猶豫豫囁嚅道。

“嗬嗬嗬,在我麵前,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你盡管說出來便是。”殷鑒水拿帕子,替剛嘬了幾口就吃飽了的孩子擦擦嘴,又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才給孩子拍奶嗝。

“就是,就是那個,我,我想嚐嚐,嚐嚐那個是什麽味道……”晉芸的頭越說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臉卻越來越紅。

“嗯?”殷鑒水的動作一頓,“嚐嚐那個是什麽味道?哪個啊?”

“就是,就是小侄兒……吃,吃的那個啊……”雖然很害羞但是晉芸還是說了出來。

“啊?這個啊?你是說奶水?”殷鑒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表情有些複雜且奇怪,但心裏卻沒覺得有什麽。

“就是那個,我有偷偷找奶娘要一點嚐嚐,但是但是她們說,說雙兒的奶水和她們的不一樣的,所以我就,我就好奇是什麽味道嘛。”晉芸的臉是紅彤彤的,但是看向殷鑒水的眼睛卻是充滿了期待,一雙清澈的眸子亮晶晶的。

看著晉芸的這副表情,殷鑒水隻覺得她竟是如此的可愛,心裏沒有絲毫的不適,自打孩子出生以後,他似乎便將同樣可愛的晉芸給當做了自己女兒一樣對待。

更何況,就這個小小的要求,他還是能滿足的。

雙兒的奶水本就不多,也就孩子出生後的會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有奶,而且量也不多,所以每次都是讓孩子先在乳母那兒將肚子填個五六分分飽,他才接過來讓孩子接著吃他的。

以往奶水都是被孩子吃的絲毫不剩的,隻是今兒個巧了,孩子不小心在乳母那吃多了,所以這才沒吃兩口便停下了吮吸的嘴,被他沒拍兩下奶嗝就睡著了。

這才還能剩點餘量,讓晉芸嚐個味道。

“你去桌上拿個杯子過來。”殷鑒水指著桌子對晉芸說。

晉芸一聽這話便覺得這事有戲,頓時眼睛一亮,起身就撲到了桌子旁邊,拿了杯子的急匆匆的遞給殷鑒水。

殷鑒水看著她那著急的模樣,和自己孩子著急吃奶的樣子重合了,心中一陣慈愛之前溢於言表。

“你去門口看一下,別讓你二哥給發現了,不然……”

一提起晉昭微,晉芸心中警鈴瞬時間大作,她一臉堅定的點頭,然後十分麻溜的就竄到了門口,將門關緊,守著門口。

殷鑒水好笑的看著晉芸可愛的行為,盡力給她擠了小半杯奶水。

擠好之後,他便連忙招呼晉芸,“芸兒,快來!”

晉芸麵上一喜,忙踩著小碎步就跑了過來,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呲著牙朝殷鑒水嬉笑一下道謝。

“嫂子,你真好!”

說完她便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小口杯子裏剛剛擠出來的奶水,她一臉開心的咂咂嘴,像模像樣的點著小腦袋給出評價。

“不甜,但是味道比乳母的香,口感也比乳母的濃稠!比乳母的好喝多了!”

“你在說什麽呢?什麽味道比乳母的香?”

晉昭微的聲音突然傳出來,嚇得晉芸的手一抖,就把杯子裏還剩的那些奶水全給倒進了嘴裏,一個緊張就咕咚一聲全給咽下去了。

就這麽草草將奶水咽下去之後,晉芸頓時欲哭無淚的看著已經空了的杯子,不舍得舔了舔杯壁,咂嘴回憶一下那美妙的味道。

晉昭微看著晉芸的表情,很是疑惑,“怎麽了這是?怎麽這種表情?”

他這不問還好,一問便讓晉芸找到了抱怨發出口,“哼!都怪你二哥,嚇我一跳,我都沒來得及好好再品嚐品嚐它!”

“怪我?我怎麽了?你要品嚐什麽啊?”晉昭微被晉芸指責的雲裏霧裏。

最後還是殷鑒水笑著給了晉昭微解釋。

然後……

“晉芸啊晉芸!你都多大了?居然和你小侄兒搶吃的?羞不羞啊你?以後不許再這麽做了!反正你也已經嚐過味道了。”

然後晉昭微又將矛頭指向了殷鑒水,“還有你阿水,你真的是太慣著這丫頭了,連這種要求你都能答應,你要是再這麽慣下去,這丫頭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麵對如此情況,殷鑒水和晉芸本想聯合起來反駁的,卻沒成想兩個人的嘴皮都完全鬥不過晉昭微,無奈之下敗下陣來,低著頭乖乖挨晉昭微的訓。

等到了晚上,殷鑒水卻遭了殃。

雖然此時此刻的他還未出月子,但身體卻是被精心照料的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奶水較一般雙兒來說較為充足,到了晚上便又能再讓孩子吃上一頓。

隻是可惜這一天晚上的所有奶水都便宜了晉昭微,乳母抱著孩子打算讓他再來吃幾口自己生身之父的奶水的,卻不曾想被晉昭微給擋在了門外。

而第二天殷鑒水就將自己的裏衣,從保暖的棉布給換成了柔軟絲滑的絲衣,因為就算棉布再柔軟,一不小心蹭到了被晉昭微“懲罰”了許久的地方,也是會疼的,倒不如絲衣滑順,也舒服。

等到孩子百天的那天,晉昭微和殷鑒水也在這一天大婚了,白天給孩子過百天,晚上父母大婚,這怕是天底下頭一樁奇事。

夜裏紅燭燈火搖曳,殷鑒水穿著一身晉昭微偷偷準備了好久,求了他好久,他才肯穿上的嫁衣,坐在二人的屋子裏,內心又是激動害羞,又是複雜的等待著。

和第一次穿著嫁衣坐在婚房裏,等待的感覺不同。

第一次他是迷茫害怕的,那個時候他的未來充滿了未知。

而這一次不一樣,他知道了娶自己的人姓甚名誰,長什麽樣,是什麽樣的性格,會對他怎麽樣,甚至於兩個人已經有了孩子,作為一條密不可分的紐帶。

所以他的內心隻有緊張和期待,並沒有迷茫。

一聲門響,晉昭微緊張的邁著僵硬的步子,朝殷鑒水走去。

而殷鑒水,則也因為這一聲動靜而正襟危坐,瑩白如玉的細長手指,緊緊的捏著自己的婚服,然後他看著一根秤杆,緩慢且小心翼翼地伸進他的蓋頭,一點一點的將他的蓋頭掀開。

這時候,殷鑒水抬眼看見了一身大紅喜服,身姿挺拔,麵如冠玉的晉昭微。

而晉昭微也被殷鑒水這身耀目婚服的打扮給深深的吸引住了,膚若凝脂,麵若桃李,殷鑒水的美被這一身喜服襯托的淋漓盡致。

兩人先是這樣被對方吸引的四目相對了好久,而後才雙雙麵頰泛紅的移開眼睛。

到底還是晉昭微的臉皮厚,他深吸兩口氣,便掰過殷鑒水的肩膀,快狠準的在殷鑒水嘴唇上親了一口。

殷鑒水被他親的一愣。

兩個人之間有些緊張且不自然的氣氛,就這樣被晉昭微給親沒了。

麵對晉昭微如此孟浪的行為,殷鑒水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而且晉昭微仿佛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有多麽的愚蠢,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新婚之夜,這對新人就這樣,對著彼此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而後晉昭微熟稔的伸出長臂將殷鑒水攬到懷裏,然後心滿意足的喟歎了一聲。

“哎!不容易啊,可算你名正言順的抱著你了。”

聽見晉昭微的話,殷鑒水無奈的搖頭,忍不住回懟他,“就算沒有名正言順,你好像對我也沒有規矩過吧?臉皮厚得仿佛我早就和你‘名正言順’了一樣。”

“嘿嘿嘿,我這不就是說說嗎,感慨一下嗎,這下好了咱倆成親呢,你的名字也上族譜了,衙門裏也有咱倆的成親登記,那個小東西終於不是私生子了!”

“你兒子是沒有名字嗎?怎麽又叫他小東西?”殷鑒水白了他一眼,眼珠一轉,便想起一些事來。

“衡兒的名字哪有小東西叫著順嘴啊,你說是吧,阿水。”

“你就嘴貧吧!”待會兒我看你還這麽貧嘴!殷鑒水伸腳往床底下一探一勾,一個包裹便咕嚕嚕的滾到了二人的腳下,碰到了晉昭微的腳。

“嗯?這是什麽?”

“這是什麽?你仔細瞧瞧眼熟不?”殷鑒水乜斜著眼睛瞄了一眼晉昭微。

這可是他當初從他們私奔暫住的那個院子,從他的屋子房梁上掉下來的好東西!

晉昭微定睛一看,頓時冷汗就出來了,“這……這是……”

看著他那心虛的模樣,殷鑒水冷笑一聲,“認出來了?是不是很眼熟呢?我就說,以你的本事,當初咱們帶著的那些細軟,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被人偷走了,而且咱們兩個身上剩下的銀錢還恰好能夠勉強用來安定,原來都是你這壞痞子使的一手好手段!”

“若不是那一日屋子裏鼠患猖獗,把這包裹從房梁上給我碰了下來,我竟還真想不到你能做出這般事情來,真是好手段呀,晉二少爺!”

殷鑒水一直笑著,可是那笑容卻沒有絲毫的溫度,直直的將晉昭微背後汗毛給笑的豎起。

此時此刻的晉昭微,辯無可辯,躲無可躲,便心一橫,將殷鑒水撲倒在床,對著他狠狠的親了一通。

然後紅燭滅,紅被翻,兩套喜服地上穿,舊事從此斷啊!

作者有話說:

哇哈哈哈哈哈哈!正文完了!明天開始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