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組賽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多才正式結束。

林漾被天上飄的禮花彩帶粘了一點在身上, 到衛生間裏洗了個臉。

“恭喜啊,Young神還是一如既往地猛嘛, 上來就給敗者組送了個大寶貝進去。”

一抬頭就看見謝久懶懶散散靠在門框上, 模仿著女主持的語氣跟他打趣。

“你們今天不用訓練?”林漾把手放到暖風機下吹。

謝久“嘖”一聲:“都要上場了還訓練什麽?最多今天晚上把你們的比賽複盤一下,明天直接上。”

林漾眨了一下眼:“我以為你們會臨時抱一下佛腳。”

謝久:“……”

謝久:“我來恭喜你,你怎麽還這麽強的攻擊性呢?”

林漾笑了一下。

“不過說真的, 我得來跟你提個醒。”謝久道,“A9應該是被你們的雙核心體係打得有點懵,他們沒那麽簡單。”

“還記得你之前提醒我不要去他們隊嗎?我今年跟他們交手很多次,特意留意過, 這隊伍的氛圍是真的邪門,他們倆人能在A9待這麽長時間, 手裏是有幾把刷子的, 下次見麵肯定就會防著你們了。”

Lion和Beast也是老選手,今天這三場確實拿下得過於輕鬆簡單,林漾自己心裏也有數。

他沉吟了幾秒:“知道。”

謝久見狀哼哼一聲:“你看看, 這就是不同的格局, 哥們好心來給你提醒, 你……”

“隊長。”

話沒說完,被背後的喊聲打斷。

“嘖。”謝久不用回頭都能知道是誰來了,小聲嘀咕一句,“臭小子, 聞著味來的?采訪做這麽快……”

采訪是按選手順序來的, 林漾第一個,出來得也最快, 沒想到寒路讓比他更快, 話還沒講兩句就找隊長來了。

不過他麵上不顯露, 對寒路讓舉起雙手:“沒至於要管這麽嚴吧?跟你隊長聊會天都不準?”

寒路讓隻很淡地掃了他一眼:“隊長打了六場比賽,很累,需要休息。”

“嘶,你這小管家的毛病還是一點都沒改,你們隊長自己都沒說累,六場比賽對他來說根本……”謝久正想再跟他懟上兩句。

但林漾看一眼把外設包背好的青年,走過來拍了拍謝久的肩膀:“謝謝提醒,希望敗者組的大寶貝不是送給你們的。”

說完把寒路讓的肩膀攬了一下:“走吧,回去歇了。”

謝久:“……”

謝久咬牙看著這倆人肩抵著肩離開。

他特麽就不該一個人跑到狗情侶麵前找不痛快。

“我要炫最大份的炸雞!我還要吃龍蝦!!”茶茶在休息室裏把陳斂舟倒騰完又開始大放厥詞。

“我吃你個榔頭!”果不其然被老張上來給了個爆栗,“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後天的決賽打完,想怎麽慶祝就怎麽慶祝,現在還沒到你能放鬆的時候。”

茶茶哀嚎:“啊——我就加個餐也不可以嗎?”

吳經理忍不住笑:“不可以。萬一吃壞肚子,後天打一整個下午消耗戰,誰來頂替你?”

“那還是算了。”茶茶一聽頂替兩個字,收斂表情,“誰都別想篡位,世界第一輔助的位置隻有我能坐,舟舟也不行。”

陳斂舟對他這種漫無邊際的話已經懶得吐槽。

比賽場館和賽事方安排的酒店非常近。

一行人下車後,老張和吳經理聊了兩句,回頭點了一下人數。

“你們隊長人呢?”他又數了一遍,“還少了一個,還有誰不在……”

說到一半,發現是寒路讓。

“報告!是Frost,跟隊長一起不見了。”茶茶沒什麽眼色地大聲說,“我合理懷疑他們去開小灶吃外賣了。”

老張:“……”

老張腦子一轉就知道怎麽回事,擺手:“行行,我知道了,他們倆估計是提前上樓休息去了,你不用管。”

“啊!教練偏心,隊長和Frost就可以私下行動……”

酒店樓上。

私下行動的兩個人在房門上接吻。

酒店這一層都是RTG的房間,其他人還沒來,走廊裏安靜到隻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

這個吻起因於林漾下車時手癢,摸了一把寒路讓的頭發。

然後在對方望過來的目光裏沒忍住誇了一句今天好厲害。

就這麽兩個小動作,寒路讓幾乎是一路上都在摸摸林漾的手指,蹭蹭林漾的胳膊,從上車開始就沒停過。

明顯能看出他忍了又忍,現在好不容易忍到了沒有人的地方,抓著林漾的手腕不肯讓人回房間。

被那雙潮濕的黑瞳一對視,林漾不可抑製地心軟了。

吻就這麽試探著覆了上來,而後愈演愈重。

林漾被寒路讓圈在手臂和身體之間。

他發現寒路讓每次接吻時都會這樣。像是想把他圈起來藏住,又克製著怕壓到他。

呼吸很沉,能從心跳裏感受到他對這場比賽勝利的興奮餘溫。

林漾半睜著眼,在同一時間對上了寒路讓的黑瞳。

他莫名地笑了一下。

寒路讓一頓。

林漾偏頭微微退開半寸,呼出帶了燙的氣息:“有這麽高興?”

寒路讓盯著他眼裏的笑意,沒動。

很半天才從胸腔深處“嗯”了一聲。

林漾被他遲鈍幾秒的反應可愛到,捏捏青年的耳朵:“才誇一句就高興這麽久,那等奪冠了要怎麽辦?”

但馬上,林漾的笑容頓住。

寒路讓撇下眸子,看了眼他的手。

林漾忽然想起上次好像試過,耳朵不能**。

下一秒,寒路讓再度掀起眼皮,眼瞳裏的情緒已經變了。

不等林漾細看清楚,他拉過他,重新吻住。

這個吻很快變得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樣,沒有輕輕柔柔地蹭。

寒路讓甚至捏了一下林漾的下頜。

在他鬆口的瞬間,把舌頭撬了進來。

最後一刻,林漾從那雙極黑的眸子裏看出某些壓抑很深的情緒。

緊接著寒路讓不知什麽時候按開了門上的電子鎖。

“哢噠”一聲很輕的響。

林漾被他親的力道帶著一路往後退,直到小腿撞上沙發,一個踉蹌跌坐進去。

撲在他身上的人隻稍微頓了頓就繼續按住了他的後腦勺。

聽見走廊盡頭傳來隊友的聲音,寒路讓也隻是抬起腿一下子將房門踢上,沒有停下的意思。

剛插上房卡,隻通了幾盞小夜燈,窗戶為了隱私還拉著厚重的窗簾,整個房間裏異常昏暗。

門太重了,沒關嚴,從縫隙裏還能聽見茶茶在走廊奔走的腳步和大嗓門。

但誰也沒有空去搭理。

一門之隔,林漾耳邊全是寒路讓急切細密的吮.吻聲。

心跳得有些快。

越來越快。

比在賽場上時還要劇烈一些。

直到這個吻順著滑到下頜,脖.頸,又燙進衣領。

意識到他想做什麽,林漾頭一回心尖顫了一瞬,抬手按住寒路讓的腦袋。

“不行。”

伏在他頸窩裏的人非常明顯地繃了一下脊背。

林漾緩了緩。

“現在不行,寒路讓。”吻得太急,他說話聲音都帶了自己從未停過的喘和啞。

林漾沒在這方麵允許自己放縱:“起來。”

“……”

寒路讓當然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可中途被叫停的滋味自然也不好受,又抱了林漾好半晌:“再親一會。”

“……”聲音悶悶的,撲在脖子邊上,癢得林漾又想笑。

直到寒路讓勉強撐起上半身,在朦朧的光暈裏自上而下看他,眼尾的紅這回已經褪下去不少。

林漾後知後覺脖子根和肩膀上有點一跳一跳地發脹,他眉頭一皺。

然後在上麵摸到了兩枚不算太深卻也一點都不淺的痕跡。

“屬狗的嗎?”他看一眼沙發後麵牆上的鏡子裏,簡直要被氣笑地挑起眉梢,“下這麽狠的嘴?”

出乎意料,寒路讓睫毛抖了抖,沒第一時間道歉。

看著被他幾乎扯落到鎖骨下方的隊服,修長頸側和肩膀間兩枚吻痕。

林漾皮膚白,更襯出痕跡明顯。

寒路讓舔舔下唇,眸光似乎更深了點。

他拿指腹輕輕揩了一下:“我……下回輕點。”

寒路讓第一次被林漾拒絕繼續在房間逗留,這回賣萌也沒用。

不過林漾還是心軟讓他順走了一點福利。

於是茶茶端著一杯牛奶正打算串門,就見到他們隊長的房門猛地打開——

“隊……”茶茶還沒來得及喊。

不是林漾。

隊裏的新人從隊長房間走了出來,手裏還抱著一件看上去不像是屬於他的隊服外套。

看都沒看他一眼,轉頭又進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茶茶:“???”

-

翌日。

RTG再次集體出現在現場。

隻不過這一回不是比賽,是來觀賽的。

“這場焦點應該就是IOR和SFD了吧?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全都晉級?”茶茶享受了一上午粉絲們的熱情吹捧,現在容光煥發。

“也不是沒可能。”老張昨天跟教練組辛勤分析了很久的數據,“他們積分貼得很近,我估計還有OUT的一個晉級位,剩下七個位置就靠他們今天的發揮了。”

“隊長,你覺得今天還有哪支隊伍晉級……”茶茶湊過來。

話說到一半,又愣了。

嘉賓席還在準備中,他們暫時聚在休息室裏。是非常大的空間,大家都一人一個沙發位坐得很開。

唯獨林漾和寒路讓兩個人……看上去簡直像貼在一起。

也沒看屏幕,寒路讓似乎在和林漾講什麽。

但不等茶茶再看,林漾已經向他轉過視線:“怎麽了?”

“沒……”茶茶摳摳腦殼,“忘了要問什麽了。”

林漾笑了笑,不用猜也能想到他肚子裏裝的什麽:“問我今天看好哪支隊?”

“哦對對對!”茶茶點頭,“我和教練都覺得SFD有機會跟IOR一起晉級。”

林漾思忖了幾秒:“我也這樣覺得。”

這倆支隊伍實力很接近,也沒有什麽非得卡對方晉級勝者組的原因。

隻是分組賽,多半都不會使出全力。

“看吧!我就說……”得到林漾的認可比得到教練的認可含金量更足,茶茶立馬轉頭去找其他人。

他們倆坐著的角落沒再吸引誰的視線。

比賽正式開始後,寒路讓把剛才拿到一半的一支小盒子推進林漾手心裏。

今天沒有比賽,林漾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路上有點冷,還披了件薄圍巾。

寒路讓看不到他下巴以下的地方。

在林漾身邊磨蹭了半天,低聲道:“我在網上查了,這個是祛疤的,塗一點就能好得快。”

低眉順眼。

跟昨天在房裏抱著人啃完後還拿手按著他不肯走的樣子簡直截然相反。

林漾瞟了一眼那隻小紙盒。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裏買的,上麵印滿了法語,隻能大致辨認出幾個詞,倒也的確寫著去除傷痕。

見他沒動,怕林漾生氣了,寒路讓又拿手背碰碰他的指尖。

緊張兮兮的。

林漾看他這副小表情就想逗他,但想到一不小心逗過火的後果,還是算了。

隻把藥拿過來:“看比賽吧。沒跟你生氣,昨天打久了有點累。”

寒路讓聽著眨了一下睫毛:“晚點我幫隊長按一按……”

“走了走了!座位那邊弄好了,都準備一下,外麵不少粉絲,該穿的外套穿好。”老張忽然吆喝著過來帶大家轉移地點,“林漾,你隊服外套還是換上吧,怕萬一要合影。”

林漾起身:“行。”

寒路讓的話被打斷,抿了一下唇跟在隊伍後麵。

剛從休息室出去,突然被幾個賽事方采訪的人攔住了去路。

正前麵是位長發大波浪的女解說,直直地就朝RTG的方向走了過來。

寒路讓幾乎不用想都能知道她是來找誰的,眉目間冷了幾分。

正要上前幾步,長發女人越過林漾他們,攔在了他麵前。

“嘿!你好啊,Frost。”她笑得很大方,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道,“我是傑西卡,我關注你的比賽很久了,去年還解說過你的幾場次級聯賽,記得嗎?”

“我非常喜歡你,方便加個聯係方式嗎?”

然而麵前的青年幾乎沒給她多少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寒路讓一開始看她的眼神不怎麽友善。在聽見她把話說完後,眼底的警惕稍稍降下去了一點,但仍舊保持著距離。

“不方便,商業合作、約采訪,都找我們經理。”說完抬腳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半點沒有其他年輕男選手見到她時的羞赧,也絲毫沒看出對她有半點興趣。

被拒絕得毫無預期,女解說的眼神有點懵圈,直到RTG的其餘選手在前麵喊人——

剛剛還在她麵前冷冷淡淡的寒路讓不消半秒就朝他們隊長追了過去。

站到旁邊後也沒作罷,還主動幫林漾提過手裏的換下來的外套。

林漾腳步一停,似乎在跟主教練講話。

寒路讓也停下來。

林漾說話的時候,他就站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

沒有不耐煩,更沒有打進聯賽的年輕選手常見的半點傲氣,低垂著眼皮,似乎在看林漾的手。

不知見到什麽,拿手指輕輕戳了戳林漾的袖口和手指尖。

被躲開後看了一眼對方,又取了他手裏的帽子,拿過來戴到自己頭上。

神色肉眼可見的稀罕乖順,和護著寶貝似的。

隨後又朝旁邊經過的其他媒體警覺地掃了一眼,誰都不準離隊長太近。

女解說恍然大悟。

“怎麽樣?”同事過來問這邊的戰果,“咱們女明星出馬,搞到這個弟弟了嗎?”

“搞到個鬼了啦!”女解說瞪他,“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他喜歡他們隊長!”

害她媚眼拋給瞎子看。

同事一愣。

同事張大嘴巴:“怎麽可能?!等等……你怎麽會知道?”

“廢話。”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又扶了扶頭發,“因為老娘閱男無數,這些熱戀的小男生根本逃不過我的眼睛。”

“他怎麽可能沒主,他就差沒把脖子上掛個牌子了。”

“什麽牌子?”

“——和親親隊長戀愛中,其他人勿擾。”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躺倒

家人情況突然變嚴重,昨天今天都在跑醫院照顧,謝謝大家的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