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生死抉擇(1/3)
毛青青無聲的，淚水滾滾流下。
我到心，也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想不通，不是說好人會有好報嗎？薑妘這一生，舍不得傷害一個人，為何還會是這樣的下場？
我仰頭看著天，如果說天道無情，那麽所謂好人會有好報根本就是一個騙局。
薑妘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滿足而幸福的笑容，也許，在她的心裏，死是一種解脫，是一種責任的放下，但我們呢，這些感受到了薑妘的善良的人卻在心裏永久多了一個包袱。
看著自己的朋友離去，我卻無能為力，我腦子裏又浮現出了我娘跌落天坑時的場景，她也如同薑妘一樣，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恐，有的隻是滿足和釋然，我娘和薑妘一樣，在她眼中，保護我遠超過自己的性命。
薑妘也是一樣，她為了讓嚴柔寒恢複愛的記憶，寧願舍棄自己的性命，這是她對愛的忠貞，對愛的詮釋。
點點灰燼從薑妘全身飄散而起。
在薑妘消失的刹那，一顆血紅色的拇指大小的珠子漂浮了起來，想要向遠處飛去。
一隻手，輕輕的抓住了那顆珠子。
“嚴柔寒？”
嚴柔寒模樣並沒有變化，但他的表情卻有了很大的不同，他神色複雜的看著薑妘化作的血珠，這是薑妘最後的魂魄碎片和精血，也是她唯一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這顆珠子，詮釋著薑妘曾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嚴柔寒靜靜的看著手上的那顆珠子，漸漸的，一滴血淚從他眼角滾落下來，落在了冰冷的血珠之上。
曾幾何時，他和薑妘在斷崖上海誓山盟，這一切，仿佛發生在昨日，大夢一場，自己雖然報了仇，卻永久的失去了心中的摯愛。
是對是錯，他分不清，但他知道，在自己的太殤忘情劍刺入薑妘心髒的那一刻，他的心也破裂開來，他的靈魂仿佛被火焰灼燒，沉在在他魂魄底的那一幕幕美好的畫麵，如同一片片的雲，飛了出來。
衝擊著他的意識，改變著他的靈魂。
在那一刻，一切的恨、所有的怨，對他來說，都是浮雲。
在那一刻，他才發現，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比薑妘重要。
可是，自己親手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破滅，自己才是罪魁禍首，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啊~~~”嚴柔寒仰天長嘯，一把長劍在他的身前，慢慢的浮現而出...太殤忘情劍，絕情絕義，至陰至寒，
而眼前的這把劍，確是太殤至情劍，至情至性，劍身散發濃濃的溫馨，濃濃的愛，可惜，情至濃時，卻魂無所依。
“妘兒，當初你為何不告訴我，讓我恢複記憶的辦法，就是將太殤忘情劍刺入最愛的人的心髒，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去修煉墮情神功，我寧願繼續花費十年百年，去拜師學藝，因為我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墮入魔道，你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去挽回我。”
“你挽回了我，我去陪你。”嚴柔寒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眼中精芒一閃，太殤至情劍朝著他的心髒刺去。
他張開了雙臂，臉上是無比的平靜，在薑妘死去的那一刻，在他恢複了記憶的那一刻，他的人活了，但心卻死了。
他閉上了眼睛...
但他等了許久，都沒有感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他驚訝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我用手抓住了太殤至情劍的劍身。
我的血，順著我的手滴趟下來...
“你想死？”我冷冷的一笑，繼而一拳擊在了嚴柔寒的胸膛之上。
他全身一震，噴出了一口鮮血，被我打飛了幾十米遠，夾雜著我憤怒的一拳，讓我施展了全身的功力。
“我成全你。”
十方瞬步讓我瞬間出現在了嚴柔寒的麵前，我的拳頭仿佛****一樣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知道，這一切，不應該都怪罪在嚴柔寒的身上，但我卻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因為，薑妘死了，他還活著。
嚴柔寒臉色平靜，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變化，嘴角的鮮血如同溪水一樣的流出，但他沒有絲毫的反抗，任憑我一拳接著一拳的打在他的身上。
他的心已經死了，任何的痛楚，對他來說，都不及內心的痛的萬一，對他來說，被劍殺死和被打死，其實並沒有什麽不同。
我打了足有數千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我打的也累了，我這一通發泄，倒是讓我的心情好了許多，我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真的想要殺死他，反而是想讓他升起活的欲望。
嚴柔寒的死活，我並不關心，但我不想要讓薑妘的一番苦心付之東流，如果嚴柔寒死了，我豈不是辜負了薑妘臨死前的囑托。
“薑姨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難道救活的隻是一個廢物？是一個沒有擔當，隻會像個娘們一樣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垃圾？”我冷笑了一聲，飛到了一座山巔上，說道。
嚴柔寒被我打入了一片山石之中，他從塌陷的山石之內爬了出來，
嘴角兀自在流淌著鮮血。
他看著我，苦笑道：“我就是一個廢物，我就是一個垃圾，不是廢物不是垃圾，怎麽可能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女人來拯救？你為什麽不殺死我？來啊，繼續啊。”
嚴柔寒歇斯底裏的喊著，血淚在眼角滾落。
“你不是很厲害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殺了我，你不是廢物，你不是垃圾，難道你卻連一個垃圾廢物都殺不掉？”嚴柔寒看著我，叫囂。
“殺了你？你還不配，薑姨在臨死前，曾經跟我說過，她說你想要報仇，為你娘和全村的人報仇，她完全能夠理解，而且她很後悔，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沒有陪伴在你的身旁，薑姨被鎮壓在山下兩千多年，當她出世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處尋找你的下落。”
看到嚴柔寒沉默下來，我繼續說道：“當她看到了你，你知道她是多麽的開心嗎？她知道你修煉了墮情神功，迷失了自我，但她沒有絲毫的怨你，而是不惜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來喚醒你，難道她想要的隻是你的殉情？如果是這樣，何必這麽費勁？讓你自生自滅，被天道滅殺豈不是更好？”
聽到我的話，嚴柔寒一下子跪了下來，他的淚水不停的流下。
男人流血不流淚，隻因未到傷心處。
“啊~~~”仰天怒嘯，從嚴柔寒身上，爆發出一道道的猛烈的氣勁，朝著四麵八方射去。
整個山頂一片混沌，如同無數的炮彈朝著一座山猛烈的轟過去，當煙霧散去，嚴柔寒依舊跪在狼藉一片的山頂，哭了。
哭的像個孩子，哭的很傷心很大聲......
有時候，人最艱難的抉擇並不是死，而是活著。
看到嚴柔寒的模樣，我知道，他不會死了，我竟然仿佛放下了一件心事一樣，心放鬆了許多。
這個男人，在我眼裏，也是一顆可憐人，為了報仇，而走入魔道，這本非他意，可是，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本來就不是按照我們想的去發展。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站立，我也沒有去勸阻，任憑嚴柔寒像個孩子一樣的痛苦。
他捧著血珠，聲淚俱下。
一個人，特別是一個男人，最可怕的並不是哭泣，而是無聲的冷漠，就像先前，嚴柔寒看著薑妘留下的血珠，臉色平淡，因為在他的心裏，他是想要去陪薑妘的。
但這一刻，正因為他無法去陪伴薑妘，才讓他更加的傷心。
有時候，死很容易，活著才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