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一陣子,雲劍終於忍不住,探出頭,道:“喂,我說,我們已經出了西安城,這行心頭總該換了吧?”司徒玉回眸一笑,抿嘴道:“好吧,那我們找個荒廢的寺廟什麽的地方,給他們換過來。”雲劍籲了口氣,坐了回去,苦笑道:“晴兒小姐,當真委屈你了,穿了區區的臭衣。”南宮晴微微一笑,道:“不委屈,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雲劍一愣,瞪眼道:“你愛和玉兒一樣扮作男子隨你去,但我總不能穿著女人的衣服四處跑吧?”南宮晴笑道:“你呢,做起女人來倒還有模有樣的,哈哈哈!”她一直沒找到機會好好嘲笑羞辱雲劍一番,此時讓她逮到,那是覺得不會放過的。雲劍心念一動,忽地哭了起來,卷起一角,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沫。南宮晴又驚又怒,唰的一劍便架在雲劍的脖子上,喝道:“你竟敢弄髒我的衣裳,你不要命了嗎?”雲劍嘿嘿一笑,彈開劍鋒,笑道:“在下聽得南宮小姐之言,忽地悲從中來,不能自已,還望姑娘恕罪則個。”南宮晴明知他的故意的,卻再也不敢出言羞辱他。雲劍哈哈大笑,得意至極,心想男人真要不要麵子起來,女人哪裏會是對手?忽聽得司徒玉笑道:“看來你做女人倒是做得很開心嘛!那不用換了吧?”雲劍大驚,忙道:“當然要!當然要!”揭開簾幕走了出去,隻見馬車停在一處林子裏,對麵便是一間破舊的寺廟,這些寺廟大都是唐朝時留下的,宋朝皇帝不似唐朝皇帝那般信奉佛教,這些寺廟也大都沒有重修。唐朝是個信奉佛教的國家,因此留下了許多類似的破舊寺廟,現在已都無人居住。雲劍點頭道:“此處甚好,南宮小姐,出來罷!”南宮晴走了出去,司徒玉笑道:“我們三人去就好了,你們留在這兒看著馬車。”說著含笑睨眼看了陳佩之一眼,陳佩之心中肚明,臉色微紅。

南宮晴雖然心中不願,但卻也反駁不得。隨著司徒玉走向寺廟,雲劍忽道:“等等,寺廟有人!”司徒玉奇道:“這種破廟裏也有人居住?”雲劍搖頭道:“不清楚!不過確定有人,大約有三四來人。”他的功力比司徒玉兩人深厚得多,聽得也較為清楚。司徒玉道:“那怎麽辦?”南宮晴道:“管他呢,這種破廟裏住的也不過是一些乞丐而已。”說著徑直走了過去。司徒玉和雲劍急忙跟上。雲劍一擺手,示意她們停下,自己輕輕一躍,跳上了圍瓦,俯身一看,果然裏麵坐著四個人,都是乞丐打扮,隻聽一人道:“希望劍王這次會來,否則……”他話還未完,隻聽得砰的一聲,門被重重地撞開,走進兩個“少年”,撞門的正是南宮晴,她看了看,道:“我說嘛,果然都是些乞丐。”那四個人對望一眼,一躍而上,包圍住了南宮晴兩人,那適才說話的那人喝道:“你們是誰,是來偷聽我們說話的嗎?”司徒玉皺眉道:“要偷聽你們的話,也不會撞門進來了。”那人一愣,此話倒是不錯,道:“那,那你們來幹嘛?”南宮晴怒道:“來幹嘛用給你們這些臭乞丐說明嗎?不去乞討到這兒囉裏八嗦的,少爺若是聽得心煩,一個一個都把你們的腿打斷了!”這四人聞言臉色一變,那人顯然是帶頭的,說話總是他,隻見他臉色一沉,道:“你不說也罷了,何必如此咄咄侮辱人?我們乞丐也是人,這破廟倒還來不得麽?似你們這些貴族公子,來這我看倒真沒好事。”南宮晴倏然出手,將他一巴掌打得翻下,其他三人見狀,立即摩拳擦掌的撲了過來。雲劍急忙從上麵躍了下來,喝道:“住手!”這三人見上麵跳下一個女人來,不由得都是一愣,那被打倒的乞丐捂著臉起來,本想開口罵人,見了雲劍,那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卻愣得忘記出來。雲劍見這些人都詫異地望著自己,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心道:“玉兒什麽地方不選,非要選到這兒來。”當下幹咳幾聲,笑道:“在……在,小,小,小女子見你們幾位動手,這常言道,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動不動便出手打人呢。”說著瞪了南宮晴一眼,怪她壞了好事,本來快要打聽到劍王的下落了,卻給她打斷。

南宮晴也不發怒,聽雲劍這幾句陰陽怪聲的話,早笑得花枝招展,司徒玉也忍俊不禁,笑得眼淚也掉了下來。雲劍暗道:“還好,這幾句話若教賢弟聽見,那我這個大哥的臉還往哪裏丟呀!”偏生這麽巧,他心念剛頓,陳佩之便走了進來,俊臉上堆滿笑意,雲劍心頭一寒,轉過身去,詩若雪瞧見雲劍望過來,急忙轉過頭,抿嘴強忍不笑。雲劍長歎一聲,這臉可真丟大了。原來陳佩之兩人見雲劍翻牆而起,隻道有什麽古怪,便過來瞧瞧,正巧聽見雲劍說的那段話。那四人都愣愣地看著這五人,那被打臉的人忍不住道:“你,你們究竟是誰?來這幹什麽?”雲劍心道:“總不能把我們要換衣服的話說出來吧?”陳佩之看了看,道:“四位可是丐幫的英雄?”四人對望一眼,那帶頭的道:“我們是丐幫的不錯,但英雄二字可擔當不得。”他見這四人都帶著布袋,料定是的,說道:“我們也料不到這破廟之中竟還有人,此番闖來是非有心,還望各位見諒。”其中一人叫道:“連大哥,這人我認識,他是北劍陳洛前輩的兒子。”那連大哥驚道:“是麽?”說著望向陳佩之,陳佩之拱手道:“在下陳佩之,先父正是陳洛。”那連大哥急忙還禮,道:“我叫連軼。”當下分別介紹了這三人,那個高高胖胖的叫做漢三拳,因此人力天生神力,往往與人對打隻出三拳便能獲勝,因此博得了這個名號。身材矮小的一個叫做皮老七,那個年紀較大的叫朱無戒,喊話的正是他,這次刀劍大會,解仲英隻帶了幾人去,他武功在丐幫中算是一流的,因此得幸與幫主一起去看,所以認得陳佩之。連軼武功雖不如他,但為人足智多謀,是華州分舵的舵主,因而朱無戒反而要稱他為大。雲劍等人都拱手道:“久仰久仰!”

朱無戒瞧了瞧詩若雪,忽地喜道:“大哥!我們有救了!你瞧,這位姑娘便是劍王的閨女!”連軼驚道:“當真?”詩若雪頷首點頭,連軼幾人對望一眼,紛紛跪了下來,拜道:“求姑娘救救我們丐幫!”詩若雪吃了一驚,道:“你,你們先起來罷!有話好好說。”連軼道:“隻要姑娘答應救我們丐幫,我們就起來,否則就算跪到死我們也不起來!”詩若雪一蹙秀眉,頗感為難。雲劍輕輕一笑,道:“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麽這麽沒用,你們都沒說原因,要人家怎麽幫你,你要是說隻有詩若雪嫁給你們幫主,才是救你們丐幫,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連軼幾人聞言臉色大變,連軼忙道:“詩姑娘,我們可絕對不敢有褻瀆之意!”詩若雪道:“那你們起來,把話好好說了。”連軼四人也隻得站起身子,朱無戒道:“其實這是這樣的,我和幫主從華山回來後,幫主途中接到了劍王捎來的信。”詩若雪啊了一聲,道:“你說爹爹?”朱無戒道:“不錯,幫主當時看了後分外詫異,說劍王刀劍大會沒來,卻怎麽會稍信給他。”詩若雪道:“那封信可還在?”朱無戒搖頭道:“那封信給幫主帶去了。”他頓一頓,接著道:“我也不知道信中所寫的是什麽內容,幫主命我和幾名隨行的弟子先回去,我們還未趕到金州,便碰著匆匆趕來的在嘉陵掌舵的舵主秋大哥,他一副驚恐的樣子,說幫主在嘉陵遇害!”詩若雪等人都是啊的驚叫一聲,心中隱隱察覺此事不對勁。朱無戒長歎一聲,抹了一把淚,續道:“我當時嚇呆了,急忙通知了在華州的連舵主,共商此事。我要他說出詳情,秋大哥說幫主的遺體是在嘉陵江畔發現的,當時幫主還死去未久,身子尚有餘溫,致命傷……致命傷竟然是胸口中的一掌,這一掌力道好不沉重,秋大哥當時給幫主細細察看了,他說幫主受了這一掌後,心脈寸斷,當即死亡!”

雲劍等人對望一眼,解仲英的降龍神掌是當世之上僅可與少林的大力金剛神掌並駕齊驅的武功,雲劍雖未見識過,但能與少林寺的絕技相提並論的,威力自然可想而知,但他卻死在自己擅長的武功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武功竟武功忒高。雲劍本來一開始便想懷疑海南三神,但這三人均是擅長兵器的,這種拳腳功夫倒是不怎麽厲害,更別說能殺死解仲英這等江湖一流高手。朱無戒長歎一聲,道:“目前幫主的遺體秋大哥已親自護送回去,我們在這裏商量,若是能找到劍王,那麽事情便可真相大白。”他望了詩若雪,又跪了下來,泣道:“希望詩姑娘告知我們劍王在哪裏,求求你了!”其他三人也齊齊跪下,齊道:“求求你了,詩姑娘!”詩若雪道:“那麽求我也沒有用,因為我也不知道爹爹在哪裏,我此次來刀劍大會也是想找我爹爹的。”朱無戒四人張著嘴,互相對望,一時無言。陳佩之道:“你們先起來吧!縱然找得到劍王,卻也不過指證出凶手是誰,怎麽能救得了你們丐幫?”連軼歎道:“陳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們丐幫現在是四分五裂呀!”說著和朱無戒三人起了身。陳佩之奇道:“幫主被人害死,一般都是要先找到真凶,然後再立幫主,現在應該是幫中最團結的時候,卻怎麽會是四分五裂呢?”朱無戒看了看連軼,似乎怪他話多,連軼道:“這些本是我們幫中之事,但我們有求於人,怎能不相告?”他看出陳佩之似乎頗為熱心,因此急忙把話說圓。朱無戒點了點頭,道:“這關乎到我們丐幫的生死存完,若是有一線希望,確實錯過不得。”連軼道:“是這樣的,陳公子,我們丐幫除了幫主,之下還有三個長老,分別嚴法長老,何東慶長老,宋清連長老,幫主一死,這三位長老各有心思,嚴法長老堅持先找出殺害幫主的真凶,然後再確立新幫主。但何宋兩位長老卻以幫中不能一日無主來堅持要先立新幫主為先,他們各有爭持,宋長老目的再確切不過,他所要立的是他的徒弟金碧俠,其實說句實話,金碧俠武功即高,人品又是極好,確實是立幫主的不二人選,但宋長老害怕給何長老捷足先登,未免有些操之過急,自然會引起幫中人眾的不滿。而何長老更是離譜,他居然要立幫外的人為幫主,他說他因被那人所救,才結識了那人,說那人文武雙全,胸懷壯誌,德貌並兼,雖然不是幫中之人,卻也可以加入丐幫,他極力奉推,我雖未見過那人,不過聽說確實是一表人才。”

陳佩之道:“你說幫中四分五裂便是這些長老各有所見,幫中分成了幾派爭論不休。”連軼道:“不錯,本來有嚴長老在,他們也不敢太過放肆,畢竟嚴長老還是幫主的師叔,他們都不得不給他臉色,但自從嚴長老親自帶領忠心的弟子出去尋找凶手時,幫中隻剩下何宋兩個長老,競爭之勢愈加演烈,幫中已經劃分為兩派,要在丐幫大會上決一生死。”陳佩之道:“這可奇了,既然事已至此,縱然劍王出現指出凶手,卻也阻止不了他們要爭鬥,新立幫主啊。”連軼道:“幫主死時,一直緊帶在身,象征幫主之位的打狗棒卻不見了。我們想求救劍王,是希望詩大俠能夠幫我們找回打狗棒。沒有了打狗棒,我們丐幫實在難安!”陳佩之道:“但,但詩姑娘一來也不知道她爹爹在哪兒,二來縱然知道,也不知道詩前輩是否便知道打狗棒在哪裏?”連軼幾人一聽,頓時都啞口無言,不覺大是失望,心中沮喪至極。詩若雪忽道:“那封信可還在?”連軼望向朱無戒,朱無戒道:“聽秋大哥說,那封信早已不在幫主身上,但在旁卻發現了遺留下的一角,上麵隻有個‘明’字,我想這封信內容或許與幫主之死有關,便把它保存了下來。秋大哥也是這般想的,便親自在江畔找了許久,卻始終找不到一點碎屑,想來是凶手將那封信撕碎後,丟在江裏了,卻留下了這麽一塊。”說著從懷中取了出來,隻見他拿著一塊包得結結實實的油布,打將開來,再見到那張碎紙,隻有一角,卻可以見得是個明字,飄逸非凡,恍若飛雪。詩若雪拿在手裏仔細觀看,眼中突然顯現出淚光,聲音微顫,道:“是,是爹爹寫的,他的字我認得,不會有錯的。”當下緊緊把那張紙握緊在手心中,放在胸口,道:“我爹他一定來過。”陳佩之道:“連舵主,其實我們確實很想幫你們,但是……”他望向詩若雪,道:“我們有位朋友被張天鳳抓走,在他逃去西域前務必將他找到,否則決難找到我們那個朋友。”

連軼道:“公子這還不容易,我們丐幫兄弟遍及天下,要找一個人易如反掌,這個交給我們吧,我雖然隻是個舵主,但與其他舵主關係甚好,隻消傳出消息,立即幫你找出那個朋友。”詩若雪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看看也不無不可。”陳佩之知她心中也委實掛念詩萬裏,何況還出了這等事,更是擔心他的安危,便道:“好,不過我們終究是外人,也不好多加插手。”連軼點頭道:“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證各位的安全。”陳佩之微笑道:“這個倒是不必。”連軼奇道:“卻是為何?”陳佩之含笑指著雲劍道:“有這位姑娘在,不怕有人傷得了我們。”連軼半信半疑,道:“這位姑娘是?”雲劍苦笑道:“難道你們忍心讓我這樣子去參加他們的丐幫大會,把臉丟得一幹二淨?”陳佩之哈哈一笑,道:“其實呢,這位是雲劍雲公子。隻因事出有因,才不得已而為之。”連軼尚且不知雲劍的名頭,朱無戒卻叫了起來:“她,她便是那個和劍魔一拚高低的雲劍雲大俠嗎?”雲劍苦笑道:“朱大哥抬舉小弟了。”陳佩之笑道:“各位可否暫移廟外,讓我大哥還回本來麵目。”連軼忙點頭道:“是是,我們這就走。”四人匆匆走了出去,陳佩之和詩若雪也並肩而出。不過多時,隻見雲劍走了出來,已是個風度翩翩的俊美少年。而南宮晴這位公子也變回了那驕橫的少女模樣。雲劍拱手笑道:“在下雲劍。”連軼道:“雲公子人中之鳳,都怪我們瞎了狗眼。”司徒玉抿嘴笑道:“這樣怪不得你們,隻管他長得很像女人罷。”雲劍瞪你司徒玉一眼,心道:“還不都是你幹的好事。”司徒玉淡淡回了他一眼,道:“你心裏怨我,說我的不是,算了罷!下次若遇此事,莫要再找本公子就是。”雲劍忙賠笑道:“在下心裏哪敢怨司徒公子,若我心裏有半點說你不是,那就當我是……是女子罷!”心道:“反正自己也當過一回了,又有什麽關係?”司徒玉道:“你心裏定當在想,反正自己當過一回女子了,再做一次有又什麽關係是不是?”雲劍張著口,再說不出話來,南宮晴笑道:“你這呆子,心裏想什麽都寫在臉上,還怕別人瞧不出來麽?”雲劍臉上一紅,搔了搔頭,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連軼一揖,說道:“還未請教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姓名?”他本來甚為惱怒南宮晴不分青紅皂白的打自己一耳光,但後來知道她是女子,也就不去計較,他丐幫有一規矩,就是不和女人小孩為難。陳佩之怕南宮晴又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忙搶著說道:“這位姑娘是南宮家的大小姐,區區表妹南宮晴。”連軼等人不是沒聽過南宮家的威名,聞言都是一驚,急忙作禮道:“原來是南宮小姐,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南宮晴本要折辱他們一番,但聽陳佩之那句“區區表妹南宮晴”,心中好不歡喜,又見這些人對自己也頗為尊敬,便道:“沒什麽,本姑娘還沒那麽小氣。”連軼幾人點頭稱是,司徒玉不待陳佩之介紹自己,說道:“在下司徒瑜,區區無名小輩爾。”連軼等人都是老江湖,見雲劍如此對她恭敬,隻怕來頭也不小,雖然一時想不起江湖有什麽姓司徒的名人,但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道:“拜見司徒公子。”司徒玉可沒南宮晴那般架子大,急忙還禮道:“連大哥,朱大哥……”說道“朱大哥”時,想起了“豬大哥”,不禁嗤的輕笑,急忙續道:“皮大哥,漢大哥,你們如此可折煞小弟了。”雲劍道:“連大哥,解幫主逝世不過兩日,幫中為何會演變的那麽激烈?這可叫人費解了。”連軼歎道:“雲公子有所不知,我們丐幫內部本來也和和睦睦的,隻因前些年幫主做了一個決定,才使幫中分列,暗中分為了兩派。但因為有幫主在,所以他們倒是不敢明言較勁,而幫主一旦死後,這也怪秋大哥處事不周,他們一得知幫主逝世的消息,立即分裂開來,勢成水火,倒也不是純粹為了爭幫主之位而產生分歧的。”

雲劍一點頭,沉聲道:“如此說來,恕雲某直話直說,想要解幫主死的,你們幫中之人比外人還想罷?”連軼聞言心裏一突,但細想來雲劍所言不無道理,但卻也不能就此懷疑幫中之人,當下道:“我們會小心的,但我想應該不是幫裏麵的人所為,隻因我們幫中還沒有人的武功能夠勝過幫主的。”雲劍本想說那兩個武功高強的聯手不就可以了麽,但終究忍住,沒說出來,連軼既不想懷疑自己幫中之人,他自然不能總說他幫中的不是。司徒玉道:“好了,話不多說,我們趕快趕路才是,若是倒是他們已然決出幫主,那豈不是……豈不是糟糕至極!”她本想說“那豈不是沒熱鬧可瞧?”總算她反應機靈,及時的住嘴,硬是把話改了,否則便當真是“糟糕至極”。連軼點頭道“公子所言甚是,我們這次出來一麵打探劍王,一麵接嚴長老,他們若是心虛,隻怕便要加緊爭奪幫主之位了。三拳,你立即去備馬來。”漢三拳道:“是,大哥。”皮老七道:“這種小事我去便是,三拳這塊頭,隻怕連馬都給他扛來。”眾人哈哈一笑,隻覺這皮老七話說滑稽,倒也可笑。雲劍見那皮老七正要去,道:“我們幾人自有馬車,你們備自己的就好了。”皮老七點頭稱是,急急忙忙的去了。雲劍道:“連大哥,你們說要接嚴長老,可接到了麽?”連軼道:“雲公子,這大哥二字萬萬稱不得。”雲劍笑道:“你長我歲數,我輩分又不是比你高,如何稱不得?”連軼一愣,隻是道:“這,這,這如何使得?”陳佩之忽道:“對了,連大哥,你說解幫主前些年做了個什麽決定?以至幫裏發生了矛盾。”連軼臉顯為難,道:“對不起,陳公子,這個決定事關重大,我不能說。”陳佩之點了點頭,但心中卻也不禁好奇。南宮晴道:“喂,你這人會不會做人啊?你要人幫忙,卻連這個也不能相告,算什麽嘛!”陳佩之低聲喝道:“晴兒,這人都有為難之處,你如此打探人的隱私,反倒給人誤會有什麽企圖了!”

南宮晴撇了撇嘴,卻不再開口。連軼歎道:“我們幫中會鬧成這個局麵也是因為這件事,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本來好好的,幫主為何會做這個決定。”幾人邊走邊說,已來到馬車邊。詩若雪等人上了馬車,雲劍見馬車拉到路邊,見皮老七才遠遠的來,待得走近,連軼皺眉道:“怎麽去那麽久?”皮老七賠笑道:“這馬難馴服,耽擱了功夫。”漢三拳道:“烈馬我來!”一個翻身,躍上了馬,莫瞧他高高胖胖的,身手倒還挺靈活。漢三拳一坐上那馬,隻聽那馬一聲嘶叫,後蹄一蹬,前蹄躍起,差點把漢三拳給掀翻。怎奈漢三拳人高馬大,天生神力,一拉馬韁,硬把那馬馴服,口中讚道:“好馬!你這馬從何而來?”皮老七笑道:“到秋大哥那裏借的,聽說他前陣子搞到這匹馬,但這馬烈性十足,馴服不了它,便飼養起來,我這不便把它給搞來,誰叫咱們漢三哥馴馬那是有一套的。”漢三拳咧嘴笑道:“這可對不住秋大哥了。”言下之意,竟然是想把這匹馬據為己有。連軼道:“你可吩咐了找白公子的消息了麽?”皮老七笑道:“這個早吩咐了,我已命總兄弟把好每個關口,隻要他一出中原,立即知道。”連軼點了點頭,翻身上馬,道:“那好,我們快趕路吧!”眾人騎上馬,一路向南去。這日他們來到了襄陽,離江陵已經不遠了。雲劍快要重回故裏,心中也是一陣歡喜。連軼道:“朱兄弟,你去和襄陽的鄭大哥打個招呼,順便問問幫中的情況。”皮老七道:“這個還是我來吧,這又不是什麽重要任務,跑腿的我皮老七最是擅長。”說著不由分說,便徑直去了,連軼道:“時候不早,那我們便討討飯吃。”說著翻身下了馬,取出一個飯碗,與朱無戒漢三拳兩人一同上街去討飯了。雲劍幾人一愣,才想起他們是乞丐,這回騎馬也是迫不得已,否則從西安趕到洞庭,靠走路可得走上把個月。

雲劍笑道:“我們是要和他們一起去討飯,還是找個飯店?”陳佩之微笑道:“你若想去討的話,那我可不奉陪。”雲劍哈哈一笑,把馬車係好,與陳佩之等人走到一間酒嗣,這裏門鋪不大,但生意卻極為紅火,雲劍等人擠到一個空位子坐下,詩若雪驚豔的美貌登時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但一些識相的見雲劍江湖人打扮,都隻看幾眼飽飽眼福,便即轉過頭去。隻有靠門的那一桌,桌上一個少年的目光始終不離詩若雪。陳佩之低聲道:“詩姑娘,你把麵罩帶上了吧。”詩若雪一點頭,取出麵罩帶上。南宮晴心道:“這會兒白鈺不在,你倒是扮起他的角色來了。”抬眼看了看,隻見桌上五人,其中兩個高高瘦瘦的卻是和尚打扮,一個尖嘴猴腮的是個道人打扮,一個是滿臉橫肉的看起來倒像個屠夫,而那個一直盯著詩若雪的那個卻是富家公子模樣,一身錦衣綢緞,長得倒也不難看。雲劍叫了幾盤菜,正吃到一半,那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便拿著酒杯走了過來,南宮晴見“熱鬧”來了,立即停下筷子,樂得一旁瞧著。那人笑道:“幾位幹一杯如何?”口中說著,眼中卻直直盯著詩若雪,陳佩之冷冷道:“我們這裏沒酒,要幹找別處去。”那人一驚覺,才發現雲劍桌上果然沒酒,當下叫道:“來啊!給這幾位好朋友上一壺好酒來!我請!”司徒玉坐在詩若雪身旁,見這人老是在旁糾纏,心中頗煩,當下笑道:“我看你請了這桌就是了,這酒嘛,倒是不必了。”那人道:“這一頓飯菜,看在這位姑娘份上,當然是非請不可!不過,這酒也得上。”陳佩之忽道:“小二,結賬,這位兄台要的酒他自己喝罷。”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丟給小二,道:“詩姑娘,我們走吧。”詩若雪點了點頭,起了身。那人臉色一變,道:“你這是瞧不起我是麽?”搶上幾步,攔在詩若雪前麵,道:“相逢即是緣,多聚一刻也不礙事。”陳佩之淡淡道:“我們還要趕路,你不要再糾纏不清。”輕輕幾步,擋在詩若雪麵前。雖然他明知詩若雪的武功比自己還高,但卻總是忍不住要衝出來保護她。

那人冷冷一笑,道:“充英雄?隻怕你還不夠格。”雲劍走過來,輕輕推開了他,粗聲道:“讓開,擋老子的路,找死麽!”那人給他輕輕一推,本覺沒什麽事,但要再跨上一步,卻千難萬難,他不動還好,一動隻覺全身真氣一塞,既然動彈不得。眼見雲劍等人已走出的酒嗣,忙大聲呼道:“苦竹大師,悲鬆大師,萬師傅,一塵道長,你們快些攔住他們!”那四人本不願多惹是非,但此番是少年的父親請來的,也不能讓他吃了虧,當下那個道人身子一竄,攔在雲劍等人麵前,沉聲道:“幾位留步。”雲劍一翻白眼,道:“憑什麽?”一塵手腕一晃,長劍如電光一般,倏然挑下雲劍耳畔幾縷青絲,道:“憑這個。”雲劍一愣,忽地哈哈大笑,一塵怒道:“有什麽好笑的麽?”雲劍轉頭望向詩若雪,道:“詩姑娘你可瞧清楚了?”詩若雪點了點頭,雲劍一拍劍鞘,白玉劍出鞘飛出,一塵一驚,手剛抬起,卻見雲劍手一抓長劍,白光一閃,劍尖上帶著一根頭發,發根微白,顯然是從一塵頭上來的,而且這一劍深入發根,卻不傷他半毫,功夫之深可見一斑。一塵臉色大變,雲劍點頭道:“不止劍法如出一轍,連脾氣也是一般。”一塵顫聲道:“你,你究竟誰?”雲劍笑道:“非塵道長是你師兄是不是?你的劍法沒他厲害,年紀又沒他大,想來應該是了。”一塵驚道:“你,你知道我師兄?”雲劍點了點頭,道:“何止認識,都交過手了,你那師兄劍法很高,但為人心胸狹窄,被這位姑娘打得落花流水,最後給賢弟一劍打跑,現在不知何處。”一塵聽他款款說來,本來心中自然不信,但見雲劍這手高明的武功,卻又不得不信。苦竹和那萬師傅見一塵吃虧,都微微一愣,齊齊走了過來,悲鬆卻走過去給那富家公子活絡經脈。那萬師傅上下一打量雲劍,嘖嘖道:“年紀輕輕,卻把臭老道把得心服口服,佩服佩服。”一塵怒道:“誰心服口服了!”那萬師傅笑道:“你不心服口服,我卻是心服口服了,哈哈。”

悲鬆扶著那公子走了過來,眼睛盯著雲劍,低聲道:“施主是昆侖派的?”雲劍道:“不是。”悲鬆冷冷一笑,道:“施主這一招乃是昆侖派最上乘的武功,北鬥神功,你不是昆侖派的卻怎麽會此功夫。”雲劍淡淡道:“誰說我會這功夫便是昆侖派的?我練的是昆侖派的武功,但身上用的卻是少林寺的內功,你說我是哪一門派的?”悲鬆一時語塞,心想他若是昆侖派的也不會一再推遲,當下也就相信了。陳佩之道:“幾位若是沒事,那我們可要走了。”那富家公子還未答話,萬師傅便說:“你們去吧,縱然我們想留你們,也是留不住。”雲劍笑道:“好說好說!哈哈哈!”當下幾人轉身而去。那富家公子詫異地看了萬師傅等人幾眼,居然沒一人前去阻止,不由得張大了嘴,一塵冷冷道:“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不過單是這個北鬥神功的少年,我們這五人就沒一個是他的對手。”那公子嘎聲道:“他,他真是就有那麽厲害嗎?”悲鬆道:“公子,他剛才若是稍一運勁的話,他那麽一推便能要了你的命。”那公子聞言一個哆嗦。雲劍等人走到馬車邊,隻見連軼已在旁等候,皮老七道:“公子怎麽會與他們對上?”雲劍道:“皮大哥,你可知他們是誰?”皮老七道:“自然知道,那個公子是景州和保州抗擊遼韃子的大將楊延昭的兒子楊宗政。此番陪父親到襄陽來。另外這四人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兩個和尚叫做苦竹悲鬆,道人叫一塵道長,那個屠戶叫做萬人屠,聽說是楊延昭請來,似乎與遼狗子有關。”雲劍一點頭,道:“看在他爹的份上,便不作計較了。”當下幾人騎上馬車,匆匆離去。出了襄陽,多行幾日便到了江陵。連軼早向此處的幫中弟子打探,何長老和宋長老相約在明日丐幫集結大會上,以比武一決幫主之位,而嚴長老卻是一直沒有消息,劍王也沒見到半點蹤跡。雲劍等人心中都是暗暗焦急。

皮老七道:“大哥,洞庭也快到了,不如我們好好歇息。”連軼道:“到了再歇息也不遲。”皮老七道:“我瞧這幾日連連奔波,車廂裏的兩位姑娘沒事罷。”連軼微微皺眉,道:“也好,若是為了貪圖趕路,累得了兩位姑娘可得不償失。”當下回頭一顧,隻見在前麵樹蔭底處有一涼棚,裏麵早已沒人,空****的。連軼道:“雲公子,我們便到裏麵休息罷?”雲劍道:“也好,其實不用休息也沒事,那兩位姑娘可別看她們嬌滴滴的,武功可忒煞了得。”皮老七笑道:“歇下吃口幹糧,喝些水對身子也好。”雲劍點頭道:“你說的也是,到時不定會發生什麽事。”皮老七愣了愣,馬車停了下來,皮老七道:“我去解一下手。”南宮晴本剛要出來,聽得這句話,心想乞丐隨地撒尿,半點沒教養,可出不得,當下又坐了回去。連軼笑道:“這小子原來是找個地方好撒尿。”他笑聲未必,突然隻聽得雲劍大喝道:“小心!”隨即聽得嗖嗖數聲,無數長箭從草叢樹上射下來,其中射向馬車均是火箭,釘在車上,馬車瞬間便燒起。雲劍本想像上次在幽穀中一樣,用蕭雁劍法將箭打回,但此時自己身旁都是自己人,他回箭沒準頭,稍個不小心隻怕先傷到自己人。當下猛拍坐騎飛身躍起,隻聽得“啊”“啊”兩聲,樹上跌下兩個黑衣人,均是雲劍用掌力震落的。連軼等人也紛紛抽出兵器,他用的是一條鏈子槍,而朱無戒用的卻是一把刀,漢三拳不會兵器,卻抱起一棵小樹,以作抵擋,但箭從四麵八方射來,不過時他身上早已中了好幾箭,好在這些箭尖上並沒淬毒。陳佩之大喝一聲,撲向馬車,站在車頂,擋著來箭,以防詩若雪她們一出來便即遭箭洞射。南宮晴首先仗劍躍了出來,司徒玉緊接著也躍了出來,詩若雪身子一飄,也隨即出來,但到門時,火勢已大,衣角碰著火焰,立即著燃。此時秋高氣爽,最是容易著火。詩若雪心中一急,登時射來幾隻箭,猝不及防。詩若雪驚叫一聲,眼前忽地白光閃動,一條劍射了過來,將那幾隻箭橫勢斬斷。耳中聽得:“接住!”詩若雪應聲當即把劍接住。

司徒玉撲了過來,運起掌力,將衣角火焰拍滅。陳佩之失了長劍,隻得空手對決,隻見他站在車上指指點點,身旁落下了不少箭。南宮晴叫道:“表哥小心!”隻見一隻箭突然激射向陳佩之頭頂,這箭來得凶急,而且毫無聲響,想來是出自高人之手。陳佩之一驚,急運真氣,射出一劍,叮的聲將那箭的箭頭彈掉,但箭去勢未消,啵的一聲刺入了陳佩之胸膛。陳佩之翻身從車頂摔了下來,雲劍一個縱躍,急忙接住他。雲劍大怒,白玉劍揮手揚起,隻聽得樹上一人慘叫一人,從樹上滾了下來。胸口正中著劍。南宮晴大驚,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扶住陳佩之,雲劍施展白鶴神掌,將射來的箭通通擋落。詩若雪問道:“陳公子有沒有事?”南宮晴怒道:“都是你害了表哥!”陳佩之聽見詩若雪關侯自己,心頭大喜,但兀自不信,問道:“詩,詩姑娘,你,你是在關心我麽?”詩若雪微一點頭,道:“你傷得要緊麽?”陳佩之忙道:“不要緊,讓姑娘擔心了。”他傷得委實不輕,但口中兀自逞強。南宮晴心中氣惱至極,但見表哥胸膛處血流不止,插著的那隻箭也不敢拔出來,眼中隻是流淚,也發不了脾氣。陳佩之笑道:“你放心,有大哥在,我死不了的。”雲劍聞言心頭一凜,暗道:“叔叔將賢弟交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他,我若是讓他有什麽意外,以後還有何顏麵麵對九泉之下的叔叔!”心念至此,猛然暴喝一聲,一手拍出,一手拔出白玉劍,使出蕭雁劍法。南宮晴隻覺周身劍影閃動,外邊射來的箭半點也傷不到他們,心中暗暗驚奇。詩若雪足尖點起,使出雪花劍法,隻見她身子如仙女一般飛來飛去,已經有不少人跌落樹下,捂住傷處呻吟。不過多時,樹上已無人射劍,雲劍等人不必防備樹上射來的劍,更是容易抵擋。漢三拳已經受傷,連軼舞著一把鏈子槍,守在他的身旁。朱無戒腳踏玄步,一把鋼刀不住揮舞,忽地一個縱躍,跳進草叢中,隻見一陣血絲揚起,已沒了聲息。如此一來,隻剩下一邊的草叢中還有箭射出,但已經無濟於事了。雲劍手拿起一把斷箭,運勁射出,隻聽得啊啊幾聲,裏麵的人均是中招。

雲劍籲了口氣,耳忽地聽得一陣刺耳的笑聲,從樹上緩緩落下三人,這三人相貌不揚,但一股濃濃的殺氣和邪氣令人不寒而秫。雲劍暗暗吃驚:“這三人什麽來頭,武功竟如此了得。”隻聽一人道:“看來你們還有些能耐,我們這漫天箭雨陣竟然對付不了你們,佩服,佩服。”說著竟鼓起了掌。雲劍沉聲道:“你們究竟是誰?為何要對付我們。”那人冷冷一笑,隻聽一人道:“這個不妨告訴你們,這三位便是江湖十惡霸的周五,吳六,鄭七。”說著從樹後走了出來。連軼變色道:“是你,皮老七!”皮老七笑道:“不錯,就是我,正是我把你們的行蹤告訴他們,讓他們來伏擊你們。”連軼怒道:“你為何要如何害我們!”皮老七不答,卻走到鄭七麵前,跪下道:“徒兒參見師父,祝師父萬壽無疆。”鄭七點頭道:“乖徒兒,你起來吧,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皮老七忙道:“為師父辦事,哪敢說辛苦。”雲劍等人臉色又是一變,沒想到皮老七竟然是鄭七的徒弟。周五道:“你們乖乖受死吧,要老子等人動手,可死得很難看。”雲劍冷笑道:“死的隻怕是你們才是。”他仔細對量一下,自己對付武功最高的周五,詩若雪和司徒玉兩人聯手對付吳六,而連軼和朱無戒則對付鄭七,尚可有的一拚。雲劍眼中示意,司徒玉幾人已做好對策。周五冷冷道:“既然如此,那隻好我們親自動手,好好折磨他們。”吳六看了看詩若雪,忽地怪笑道:“這娘們當真是國色天仙,人間少有,姓吳的走遍大江南北,還未見過這等貨色,這娘們待會留著,待俺們兄弟好好上一番,再留給老十那家夥,這家夥好色如命,見到這等標致的美人兒,隻怕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鄭七笑道:“六哥你這注意不錯,那誰先上啊?”吳六看了看一眼周五,咽了口沫,道:“說不得,待會隻有和五哥一比高低,誰勝誰先。”周五冷冷道:“你隻管來便是,我也要看看,這些年你武功到底有何長進。”鄭七笑道:“反正你們去爭先,我排多少都無所謂。”看著皮老七一副嘴饞的樣子,心知他已垂涎了許久,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你這小子也想吃天鵝肉?”皮老七忙道:“弟子不敢,這自然是您老人家先來。”

鄭七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待會有你的份便是。”皮老七大喜,看著詩若雪咽了口沫。雲劍偏眼一看,隻見詩若雪麵容安靜,半點也瞧不出嗔怒之色。心中不由得敬佩她的定力,倒是司徒玉,早氣得咬牙切齒,幾番想衝上去,卻都被詩若雪拉住,道:“司徒妹子,你先別急,待會自會收拾他們。”司徒玉心道:“看來若雪姐是動了真怒了。”但瞧她的神色,卻半點也瞧不出有什麽怒氣。南宮晴本來聽他們侮辱詩若雪,心中正高興,但聽得他們越說越肮髒,越笑越齷齪,不由得大怒,喝道:“你們這幾個臭**賊還有完沒完!”吳六一愣,隨即**笑道:“你這娘們別急,待會便輪到你了。”南宮晴大怒,正要出去,卻被陳佩之一把拉住,陳佩之緩緩搖頭,道:“有大哥,他們傷不了你半根毫毛的。”南宮晴道:“你總是大哥大哥的叫,半點不像以前的你。”陳佩之心中一愣,笑道:“以前是我總自以為是,以為家中萬劫神劍天下無敵,但出來一番後才知道,當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還有一山高。我縱然是想像以前那般,卻也沒那個實力。”雖是一笑而過,但卻飽含了辛酸。南宮晴默然不語,周五道:“我們動手,早幹完事好享受。”雲劍道:“晴兒小姐,你扶著賢弟到漢大哥那邊躲去,這裏有我搞定。”南宮晴扶著陳佩之,走向漢三拳,漢三拳擋在他們麵前,道:“你們隻管放心,隻要我漢三拳一刻未倒下,便不容他們碰你們一根毫毛!”他雖然身中數箭,但卻兀自挺立。南宮晴道:“你先幫我表哥包紮一下傷口罷。”漢三拳搖頭道:“我是個粗人,這活兒我可不會幹,陳公子中箭之處離心髒甚近,不容得半點差池,小姐還是別動的好。”南宮晴聞言心知更是焦急,隻是流淚不止,陳佩之心中感動,握住她的手,道:“晴兒,我沒事的,你不用傷心。”南宮晴卻哭得更厲害。

雲劍心道:“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對付這些十惡不赦的惡人,何不講什麽江湖道義?何況賢弟的傷耽誤不得,多擱一分便多一份危險。”當下喝道:“你們幾個受死吧!”手中長劍疾刺,刺向周五。周五喝道:“來得好。”手中一對綱錐,一招“雙龍出海”登時襲來。雲劍忽地回手劍,嗤的一聲,鄭七冷不防的便中招,怒道:“好小子,你敢陰我!”從後背取出一隻大蒲扇,這隻蒲扇是純鋼打造,扇邊布滿了尖刺,鄭七喝道:“臭小子,接招吧!”鐵蒲扇一揮,猛砸向雲劍,雲劍劍指一點,彈開他,左手一招“風起雲湧”逼開周五。周五大怒,掌中一對鋼錐如流星一般,盡往雲劍身上招呼。鄭七趁勢一扇,往雲劍當頭蓋落。司徒玉喝道:“看劍!”一招“神光離合”劍分兩勢,立即把鄭七逼開。鄭七道:“又來一個臭小子!”回身對上司徒玉。吳六笑道:“這姑娘我來便是。”取出一條長滿倒刺的鞭,這鞭長約五尺,宛若毒龍。明眼人都知道,被這麽一條鞭打到,定當不好受。他左手拿著一條鞭,右手卻拿著一把鋸刀,**笑著衝向詩若雪。朱無戒喝道:“休想動詩姑娘一根毫毛!”往前一躍,落在吳六麵前,手中鋼刀橫勢斬去。吳六呸道:“你這也臭乞丐也敢擋六爺我的路!”左手毒龍鞭橫掃向朱無戒下盤,右手鋸刀當頭斬下,上下夾擊,端的是狠毒無比。朱無戒腳下轉動,一把鋼刀遊走自如,詩若雪見他一時能夠應付,司徒玉武功本不遜鄭七,但此人出手下流無恥,司徒玉出手還要防他三分,一時倒落了下風。忽地隻見鄭七蒲扇一撇,司徒玉側身閃開,卻見他倒轉扇頭,從扇柄出射出數支毒箭。司徒玉吃了一驚,回劍擋落,當鄭七卻趁勢一抓,嘶的一聲,撕開司徒玉後背的衣裳,露出潔白如雪的背脊,鄭七愣了愣,隨即大聲**笑道:“原來也是個妮子,這個正點!”司徒玉又急又羞,突然一件雪白的衣裳飄了過來,蓋在她的身上,聽得詩若雪道:“司徒妹子,你先穿上,這廝我來對付他。”

司徒玉見詩若雪竟脫了一件外衣給她,心中好不感動,叫道:“好姐姐,你要小心呀。”鄭七笑道:“當真過癮!你這娘們竟然自己脫了,看老子把她扒個一幹二淨!”吳六心癢難搔,叫道:“老七你奶奶的不夠信用,竟然先下手為強!”司徒玉怒道:“我刺爛了你這狗嘴!”一劍急刺而去,吳六輕輕避開,笑道:“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妙極妙極!”陳佩之聽他們言語下流,心中早是氣憤難當,但自己傷勢不輕,卻隻能袖手旁,隻得頓足長歎。雲劍急問道:“玉兒你沒受傷罷?”司徒玉道:“沒什麽事,我要殺光這些**賊!”雲劍心中急怒,喝道:“吃老子一劍!”使出“九龍歸宗”絕技,周五大吃一驚,身子剛剛躍起,隻覺全身一寒,似乎有無數把劍從四麵八方同時射向自己,無論自己從那裏閃避都無法躲開,心頭一寒,閉目就死,卻突覺雲劍停住攻勢,原來是鄭七倏然射出毒箭,救了他一麵,周五驚得一身冷汗,還好自己的兄弟機靈,否則此刻已做黃泉之鬼。雲劍打落毒箭,又刺來一劍,周五心神聚凜,四處遊動,不讓雲劍有機可乘。吳六武功頗高,仗著兵器的長處,一人單挑司徒玉和朱無戒,連軼三人竟還不落下風。而鄭七因發毒箭救人,此時被詩若雪的雪花劍法逼得步步緊退,他蒲扇一揮之間威力雖然巨大,但詩若雪的劍影卻如雪花一般,散之又和,吹之又來,緊緊貼著鄭七的身影。鄭七隻覺周旁冷嗖嗖的,似乎隨時都可能刺來一劍,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隻是暗暗後悔:“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救什麽人呀!早知如此,便不發那幾箭了。”雲劍大喝道:“著!”突使一招“白鳳棲鬆”,劍頭忽地一拐,啵的一聲刺入周五肩頭,他此時功力深厚,使出這種“彎劍”來得心應手。周五一咬牙,一錐打開,雲劍卻趁勢劍身撥動,將周五的鋼推引開,一把插在樹上。旋即拍出左掌,一把拍中周五胸口,將周五彈出數丈。雲劍手上一震,暗道:“這家夥內力竟也不弱。”他這一掌盡勢拍出,竟然反受餘震。

鄭七見周五中掌倒地,心中更是後悔不已,本來還盼周五打敗雲劍,來解救自己,此時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棋差一步,全盤皆輸。他心念一亂,立即給詩若雪瞧出機會,一招“漫天飛雪”,數道白光閃過,鄭七已中數劍,怪叫一聲,隻見他手中蒲扇一旋轉,又夾著射出數支毒箭,才把詩若雪逼開,他一見詩若雪撤開,立即逃之夭夭。吳六罵道:“他媽的,這麽不夠義氣。”他心中也委實害怕,使出平生絕技“盤根錯節十八鞭”,將司徒玉一幹人逼開後,衝過去扶起周五,灰溜溜的逃了。司徒玉皺眉道:“你為什麽不出手?這種人哪能放過他?”雲劍道:“他逃命之時總還不忘記兄弟,憑這一點我便不能偷襲傷他。”說著幾步走到陳佩之身旁,他心中最掛念的自然是陳佩之的傷勢,而皮老七早已趁勢逃走了。南宮晴道:“表哥留了好多血!怎麽辦?”雲劍拉起陳佩之的手,隻覺他的脈搏跳得很慢,但卻仍是有力,隻是失血過多罷了,心中稍稍放心,道:“我雖然能為他運功療傷,但這箭,我卻也不知如何拔下。”他畢竟不會醫術,一般的外傷尚可治療,如此嚴重的傷勢,他實在有些束手無策。南宮晴怒道:“你算什麽啊?要是表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決計不饒你!”司徒玉微微皺眉,朱無戒道:“雲公子,陳公子,你們若是放心的話,讓我來,這種傷我還有把握治療。”雲劍忙道:“勞煩朱大哥了。”朱無戒走了過來,蹲在陳佩之身旁,道:“各位且走開些吧,待會免得讓血濺到。”雲劍等人都走開幾步,但南宮晴心中不放心,卻始終不肯走。朱無戒笑道:“小姐放心吧,我不會傷害陳公子的。”陳佩之微微一笑道:“晴兒你走開吧,莫耽誤了朱大哥的治療。”南宮晴這才肯離去,卻也不肯走遠。朱無戒笑道:“南宮小姐對陳公子可謂一往情深呀。”陳佩之苦笑一下,朱無戒道:“陳公子你忍著些。”陳佩之一點頭,朱無戒伸掌在陳佩之胸膛處按了按,又趴在上麵聽了聽,道:“心髒剛健有力,沒有傷到。”隻見他一手按住陳佩之的胸膛,一手將箭迅速拔了出來,嗤的一聲,陳佩之胸口處中箭傷口血如噴泉般激射而去。

南宮晴驚叫一聲,朱無戒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在指尖倒了些黃色粉末,沫在陳佩之傷口處,道:“雲公子,麻煩你點一下陳公子神封、天泉、天池這幾個穴道。”雲劍應了聲,走進去,伸出手指連連點了這幾個穴道,手法幹淨利落,出手精準。司徒玉不禁奇道:“雲郎,你幾時學了這手厲害的指法,竟然這般的精準利落。”雲劍道:“這是金剛石指,緣由待有空時再告訴你罷。”陳佩之一睜開雙眼,道:“多謝朱大哥,多謝大哥,好多了。”南宮晴道:“喂,朱,朱大哥,你把這粉末再給我表哥些,你看胸口處還有血絲,多給一些你又不會死。”朱無戒笑道:“南宮小姐你有所不知,這種藥粉極為有效,這一點是足夠了,也不能完全把傷口封死,這樣反倒傷愈得慢些。”說著將瓷瓶好好藏起,顯然極為珍貴。南宮晴撇了撇嘴,陳佩之道:“朱大哥,我這傷勢要多久才能痊愈。”他心中擔心會拖累到雲劍他們。朱無戒道:“陳公子你的經脈極強,這箭也傷不到要害,多則五天,少則三天便能痊愈。”他頓了頓,道:“陳公子你放心,此去離洞庭不遠,我們趕著路,到了陳公子便能安心休養。”畢竟快到了洞庭,他也不想因此耽擱。陳佩之點頭道:“是了,那我們這就走吧。”南宮晴道:“這怎麽可以呢,你剛剛處理完傷口,這哪奔波得了?”司徒玉道:“不如這樣吧,我出來騎馬,這車讓給陳公子坐,不知你們有何意見?”這話是對詩若雪和南宮晴說的。詩若雪道:“陳公子為我受傷,我自然沒有意見。”陳佩之心頭砰砰亂跳,心想自己居然能和詩若雪共乘坐一輛馬車,便是再中幾箭又有何妨?南宮晴心中自然有意見,但關乎到陳佩之的傷勢,卻不能出口拒絕。雲劍扶起陳佩之,將他輕輕帶上馬車,拉開簾幕,南宮晴搶先坐在中央,不讓陳佩之和詩若雪兩人坐一處。雲劍笑道:“南宮小姐,你靠一邊去,中間穩定,晃動不大,該當賢弟做才是。”

陳佩之臉上一紅,與詩若雪並肩坐了下來,鼻中立即聞得她身上那股淡淡獨特的清香,不覺心神俱醉,恍若登仙,更是一動也不敢動,挺著腰板坐得直直的。詩若雪除了與白鈺之外,還未如此親近過一個男子,也是不禁有些不自在,與雲劍共坐時,是與南宮晴坐在一處,而雲劍那時男扮女裝,因此倒沒怎麽注意,但此時卻是和陳佩之這個大男人挨肩並坐,她一向清靜如水,此時竟然也不禁泛起波瀾。馬車得得的走開,陳佩之心中也怦怦地跳起,偷眼望向詩若雪,隻見她眼梢微帶含羞,心中更是砰然動心。三人坐在車上一直默然不語,陳佩之見彼此無話可說,便合起眼睛閉目養神,但有詩若雪這貌勝天仙的美人在,他如何安定下來?這神是養不了的了,卻隻得依舊閉著眼睛,裝作休息小睡,以免讓彼此處境尷尬。詩若雪幽幽歎了口氣,抬眼望著窗外,陳佩之微微睜開眼,雖然沒看見她的臉,但他卻可以感受到她那幽幽的眼神。看著她的側臉不覺的癡住,詩若雪忽地轉過頭來,見陳佩之癡癡地看著自己,平時兩人相距總有一段距離,她心思不在,倒是不覺如何,但此刻兩人相距不過幾寸,便連鼻息也都聞得到,她總然定力如鬆,卻也不禁臉色一紅,道:“陳公子,今日多謝你相救了。”陳佩之一驚覺,忙道:“沒,沒什麽,這……”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如何開口,隻覺在她的麵前說話是那麽艱難,本來有好些客氣的話要說,但最後卻隻一個“這”便了得,心中暗歎一聲,自己怎麽這麽沒有,心中想起自己多年前在山洞見到張婷婷時,雖然驚訝她的美貌,卻也不過一下子而已,此刻他才發現,自己說什麽都怕詩若雪不高興,也不知道她究竟喜歡些什麽,更是無從下口,就像是麵對著一座極其美麗的冰山,但卻不知如何攀爬,隻得望洋興歎,癡癡仰盼。他正在癡癡作想之時,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馬車驟然翻斜,詩若雪啊的一聲,陳佩之因勢撲向了她,隻覺馬車一陣劇烈晃動,便即停了下來。詩若雪微微睜開眼睛,卻見陳佩之一手撐住車窗,令他的身子不壓到自己,心中暗暗感激,但他胸膛處傷口卻因這麽用力,已流出血水來。

詩若雪微一遲疑,從懷中取出手帕給他擦了擦。陳佩之一驚,顫聲道:“這,這如何使得!”南宮晴怒道:“到底是什麽一回事!”雲劍打開簾幕,探頭道:“你們沒事吧?”見了這一幕,微笑道:“瞧來也沒什麽事。”南宮晴怒道:“沒什麽事?這車好好的怎麽就倒了!”雲劍道:“我下車察看過了,這車的車軸給人弄斷了。”南宮晴皺眉道:“是誰會幹這種事?”雲劍笑道:“當然是皮老七了,他怕我們不在涼棚歇息,便暗中做了手腳,到時縱然我們不願歇息,車子壞了,也得去涼棚停下。否則他的計劃便不能成功,埋伏不到我們。”南宮晴怒道:“下次若教我遇到,我定扒了他的皮,教他叫做無皮老七!”雲劍微微一笑,道:“車子壞了,我們不會修理,你們下來吧!”陳佩之心道:“這皮老七做的也不全是壞事。”心中雅不願就此出去,但不能總賴著臉這樣圍抱著詩若雪。南宮晴先出了去,雲劍又拉著陳佩之出來,詩若雪將手帕藏好後再走出身。果然見馬車的一邊的輪子已不知飛到何處,車軸從中折斷。朱無戒道:“幾位沒事吧?”陳佩之搖了搖頭,道:“沒什麽事,隻是馬車壞了,如何趕得到?”朱無戒翻身下了馬,取出瓷瓶道:“陳公子,你傷口處又流血了,我給你多沫一點。”說著給陳佩之又倒了些藥粉,給他抹上去。南宮晴驚道:“表哥,你怎麽又流血了!都是你這破藥粉沒用!”陳佩之當時背對著她,因此南宮晴並沒瞧見陳佩之因護著詩若雪導致自己傷口又流血。陳佩之輕斥道:“晴兒!我這傷口是因馬車震動才又裂開的,不幹朱大哥的事。”南宮晴道:“這還不是他們丐幫的人害的!”連軼歎道:“我們丐幫出了這等叛徒,也是我們幫中之過,姑娘教訓的是。”陳佩之忙道:“舍妹自幼嬌蠻貫了,出言多有得罪無禮之處,還望連大哥你們不要計較。”連軼苦笑道:“我們哪敢計較。”

雲劍抬頭遙望,隻見路邊煙塵揚起,想來是有馬車行過。雲劍定眼凝望,見了馬上駕車之人,嘴角掛起一絲微笑,道:“有人送馬車來了。”陳佩之等人一愣,雖是也見到有馬車來,但你怎知對付便肯借你,難不成要強搶不成?雲劍道:“快!把車攔在路中央,我們躲到林子裏,點子快到了。”眾人一愣,相互對望一眼,他居然真是要來硬搶。陳佩之忍不住道:“大哥,我們縱然走著去,也不能去搶別人的車啊。”雲劍笑道:“這個為兄自有分寸,你們隻要照著我說的做便是了。”當下將馬車橫攔在路上,遣走了兩匹馬,與眾人躲到一旁的草叢中。不久,那一倆馬車便急速馳來,卻給雲劍這倆破車擋住了去路,那乘客一拉,立即止住疾馳的馬,臂力甚強。那人罵道:“他奶奶的,是誰的破車,擋住大爺的去路!”司徒玉瞧了來人,不禁嗤的一笑,陳佩之正愣間,隻聽雲劍大叫道:“兄弟們,點子到了!大家一起招呼!”車上那人一怔,隻見雲劍撲了過來,心頭一凜,叫道:“媽呀!又是你這臭小子!”怪叫一聲,轉身翻下馬車。隻聽得裏麵一人道:“出了什麽事三弟?”說著探出了頭,見雲劍站在車子上,微笑著看著他,那人見了雲劍怔了怔,急忙縮頭進去,砰的一聲竟從車後撞出,他一出來,又有一人跟上。眾人都已出來,隻見這三人相貌一般的醜陋,顯然是三兄弟。司徒玉噗嗤笑道:“小鐵三兒,你們還好吧。”這三人一見司徒玉,更是臉色如土。鐵單沉聲道:“你們究竟為何幾番與我們作對?”鐵雙和鐵三則是躲在他身後。雲劍笑道:“沒什麽,就是要你這輛車而已,你沒瞧我們那輛車壞了嗎?”鐵三叫道:“你這是要打劫我們嗎?”鐵雙道:“向來隻有我們鐵氏三角打劫別人,今日居然有人要打劫我們?”陳佩之等人一聽他們自報姓名,才知道原來這三人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鐵三角。

鐵單沉聲道:“二弟你好糊塗啊,咱們兄弟三人今日算是丟大了,你居然還告訴別人咱們的姓名,這不是叫別人來看不起我們嗎!”鐵雙心頭一凜,一拍額頭,叫道:“這我倒是沒想到,但是我們說了出去,卻又該如何?”鐵單轉過身,悄聲道:“我們該當殺人滅口,隻是若是正麵交戰,不是咱們兄弟三人武功不及,而是他們人多勢眾。”鐵三點頭道:“不錯,本來以咱們的武功,也未必會輸給那臭小子。”鐵單道:“不錯,故此我們若要殺他們滅口,隻得出手偷襲,暗下手腳。”鐵雙道:“但是,這樣未免顯得我們小人了?以後教人知道,可不得恥笑我們嗎。”鐵單道:“二弟你好糊塗啊,我們殺了他們,又會有誰知道?”鐵雙一拍腦門,叫道:“是啊,除非是鬼或是神仙才知道。”鐵三道:“我瞧我們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幹。否則那些臭神仙,多嘴鬼若是托夢給人,告訴人是我們殺的,那該如何?”鐵單點頭道:“你們言之有理,我們殺人好再放把火,然後請個和尚做法事,燒些紙錢,那些神鬼就不會出賣我們了。”鐵雙道:“那那和尚怎麽處置,若是殺了他我們不會做法事,那些神啊鬼啊還是會出賣我們的。”鐵單一皺眉,忽地拍手叫道:“如此甚好!我們告訴那和尚說,這裏是死了一匹馬,我們感激它多年來勞苦當坐騎,便請和尚來超度它,叫它來世再做馬,再來給我們騎。那和尚感念我們的誠意,定當會毫不猶豫的做的,而且還會大加讚頌我們一番,如此一來,我們鐵三角悲葬愛馬的事定會傳揚江湖,咱們的名氣如日高升,蒸蒸日上,你們說可好啊?”鐵三點頭道:“大哥出的注意就是厲害,這樣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幹掉他們了,哈哈哈!”鐵雙抬頭一見,叫道:“大哥,不好了,他們居然都走了!”鐵單和鐵三都吃了一驚,回頭一見,隻見道上空空如也,隻剩下那破馬車,一幹人都走得幹幹淨淨,一陣風吹過,頗為淒涼。鐵三急道:“大哥怎麽辦,這樣一來我們被打劫的事一定會名動江湖,這下可完蛋了!”鐵單擺手道:“三弟別驚,你們好好想想,我們這可不是給人打劫,他們趁著我們說話之間,將車子開走,那是叫做偷,輸名聲的是他們,而不是我們。”鐵雙和鐵三聞言都是恍然大悟,都道:“大哥說得對!”鐵三道:“但何老頭的約可怎麽辦?”鐵單道:“別理他了,這小子是我們的克星,他一來我們就倒黴,不去也罷。”

司徒玉道:“這車還不錯,就是後麵破了個洞而已。”雲劍笑道:“沒關係,我已經找來簾布給它遮起來。”耽擱了這許多事,幾人路上再不敢停留,到日落時分已到了湖南,再趕一段路程便到洞庭湖。連軼三人到了湖南地界,立即下馬,將馬遣走,道:“從現在開始我們三人要走路前行,丐幫大會要明天再開始,我們歇息一晚,明天再去也不遲。”雲劍點了點頭,走了四五裏路,終於到了嶽州城。雲劍幾人進了城後,天色已經全黑,當下找個間客棧打點,連軼幾人卻隻去找個幹淨的地方,便著地而睡。雲劍知這是他們幫中規矩,也就不多勸阻,與陳佩之幾人吃過晚飯,便各自回去睡。次日一早醒來,匆匆洗漱過後,雲劍幾人在相約的柳樹下等著連軼三人,但等了半個多時辰,卻還不見他們的身影。南宮晴撇嘴道:“去討飯至於討這麽久麽,嶽州這裏又不是都是窮人。”陳佩之道:“晴兒你少說兩句,連大哥他們遲遲不來自然是有事在身。人家雖是乞丐,瞧他們行事仗義,卻也不失為一條好漢。”雲劍問道:“賢弟你的傷可好多了麽?”陳佩之笑道:“好多了,多謝大哥關心!”若是這話是出自詩若雪之口,那他會更加高興。司徒玉道:“他們來了。”雲劍望去,隻見朱無戒三人匆匆走來,臉色都極為沉重。雲劍問道:“連大哥,出了什麽事了麽?”連軼道:“我們剛去找幫中的兄弟打探一下,他們說昨天晚上嚴長老已經回來了。”雲劍道:“那不是很好麽?”連軼道:“嚴,嚴長老是給人抬回來的,當時長老麵帶微笑,卻早已死去。”雲劍等人聞言一驚,司徒玉道:“雲郎,是香菩薩!”雲劍奇道:“什麽香菩薩?”連軼變色道:“姑娘你是說百毒神教的奇毒香菩薩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