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鯉語氣微涼,瘦弱的小臉上沒有半分玩笑。

周老太太瞧見後,也知道蘇錦鯉這小家夥沒有開玩笑,心中卻是在嘀咕這姑娘怎麽會這些?

不論怎麽樣,周老太太自然也還是想要輪回的!

她可不要一直當鬼!

當即周老太太息了聲,轉身便飄遠了些。

此刻,周家的鬧劇也要到了尾聲。

被派出去請大夫的周家人,著急忙慌的帶著大夫進到了後院。

大夫原本想直奔屋內,卻不料前麵帶路的人腳步一轉,直接來到了一旁,這時大夫才瞧見還躺在血泊中的周老爺子。

大夫大呼一聲作孽喲,當即便讓周家人搭把手,將周老爺子抬入屋內。

眼瞧著熱鬧沒得看了,圍觀的人本想轉身離開,卻不小心發現吳家人竟然不見了。

等他們匆匆跑到前院時,正好看到四個漢子抬起棺槨,裝在了馬車後的排車上。

這時村裏人才發現,原來吳家是有備而來!

當即圍觀的村裏人,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

“你說這吳家人幹嘛將人帶走?又不能埋在吳家祖墳,俗話說的好,出嫁的女兒入不得祖墳!”

“誰知道呢!吳家人能將人帶走,總歸是有法子的!”

周老太太入不得祖墳,可又不說不能入祖墳旁。

再者,吳家人可是送了休書過來。

等一等!

吳家人送了休書?莫不是將周老爺子給修了?

才聽明白的村裏人,興高采烈的議論起來,絲毫不理會屋內傳來的慘叫聲。

伴隨著周老爺子的慘叫聲響起,很快便有一道淒厲的聲音響起。

眾人聽見這聲音後,齊齊住了口,轉而看向聲音的來源。

聲音是從前院一間房間內傳出來的。

左右瞧著沒有周家人過來看看,村裏人便耐不住好奇心,抬腳走到傳出尖叫聲的屋內。

剛推開房門,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住了。

隻瞧著屋內半躺著一名女子,身著桃紅色衣裙,此刻衣衫淩亂,這倒還好些,隻不過…

女子原本有著一頭烏黑的秀發,此刻頭頂左邊的秀發參差不齊,右邊直接禿了一塊,更別說一臉淤青的模樣。

女子正是王氏,此刻她幽幽轉醒,看到自己的慘狀後,忍不住尖叫一聲。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村裏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寡婦王氏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要知道,王氏沒入周家前,一直自持美貌,甚至還瞧不起那些相貌普通的女子,如今變成了這般模樣,倒讓從前被她奚落過的女子,長長鬆了口氣。

蘇錦鯉瞧了一眼此刻的王氏,從剛才的意氣風發相比,眼前的王氏倒是悲慘許多。

隻不過…

同樣悲慘的不止是現在。

隻見王氏麵相正隱隱散發著變化,原本一片正紅的模樣,慢慢變成了桃紅色,說明此人要變心!

真是有趣。

蘇錦鯉並未在王氏這裏呆太久,眼瞧著熱鬧看的差不多了,便扭頭去尋沈家人了。

此刻沈老太太也在尋找蘇錦鯉,眼下圍觀的人太多了,竟然一時半會找不到,就在沈老太太著急的頭上要冒汗時,卻猛然覺得自己的手正被一隻溫熱的小手牽著。

她低頭一瞧,發現不知何時,蘇錦鯉竟然站在了她的身邊!

瞧見蘇錦鯉安然無恙後,沈老太太不由得在心裏鬆了口氣。

人平安便是無事!

很快,沈老太太便帶著沈家人離開。

與此同時,吳家人也在手腳麻利的將自己的東西撞上了馬車,快速捆綁好,便帶著周老太太的棺材離開了。

雖周老太太的棺材離開了,可周老太太的鬼魂並未離開,她可是要好好看看周老爺子的慘狀。

沈老太太帶著蘇錦鯉很快回到了家,還未走近,遠遠就瞧見一輛質樸無華的馬車停靠在沈家門前。

這不由得讓沈家人齊齊停下了腳步。

“娘,這馬車瞧著眼生的很,你可曾識得?”

沈平看著不遠處的馬車,仔細打量一番後,才扭頭看向沈老太太開口說道。

沈老太太一聽這話,和蘇錦鯉對視一眼,也在打量眼前的馬車。

隻一眼便覺得有幾分熟悉,可具體說怎麽熟悉,她倒是不記得從何處瞧見了。

思及此,沈老太太誠實的搖了搖頭,如實相告。

“隻瞧著有幾分眼熟,但卻想不起從何處瞧見的。”

一同打量著馬車的還有蘇錦鯉,隻見蘇錦鯉半眯成眼眸,透過天眼,很快便能看到坐在前麵的車夫。

怎麽瞧都有幾分眼熟…

她略微思考一番,緊接著雙眸一亮,眼底迸發出喜悅的神情。

“祖母,這是林府的馬車!”

林府的馬車?

沈老太太聽到蘇錦鯉的提醒後,微微思考了一番,總算覺得為何這般眼熟了。

第一次去府城回來,便是林府派人將她們祖孫二人送回來的!

莫非…

沈老太太的一顆心微微一顫,同蘇錦鯉對視一眼後,便抬腳急忙忙的來到了大門前。

“原來竟然真的是你來了!”

蘇錦鯉來到馬車前,看到坐在馬車上的車夫,身著一襲黑色勁裝,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瞧見蘇錦鯉的那一刻時,眉眼間似是溫煦了幾分。

車夫很快跳下馬車,衝著沈老太太和蘇錦鯉兩人鄭重作揖,恭敬道:“見過沈老夫人,見過大姑娘!”

來的車夫正是祁淮。

上次邪靈作惡時,蘇錦鯉也曾叮囑過祁淮,隻不過最終也沒能派上用場。

祁淮麵色冷峻,不苟言笑,目光看向蘇錦鯉時,卻溫柔了幾分。

隨即俊臉上便浮現了一絲愧疚,再次衝著蘇錦鯉作揖,略有慚愧的說道:“祈某有負姑娘所托,還請姑娘責罰!”

祁淮說的是上次護送生魂珠的事情。

蘇錦鯉聞言,一臉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上次她在生魂珠裏下了禁製,若是被邪靈吞噬,生魂珠當即爆炸,同時她心口也會傳來同樣的觸感。

若是危險來臨時,將生魂珠摔碎,不僅不會有危險,甚至這些生魂會立即飄回失魂者體內。

上次她並未有這種危險的感覺,想必那些生魂早就歸位了吧?

蘇錦鯉的不在意,讓祁淮的臉色紅了幾分,麵上的神情更加愧疚了幾分。

他依舊低著頭,聲音低沉嘶啞,還是將那日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祁淮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府城內,此刻天色已晚,城門早就關閉,他幸好憑借林大人的手令進了城門。

可剛一進城,城內的氣氛瞬間不對,空氣中隱隱泛著血腥味,讓人忍不住作嘔,即便是早已習慣得了祁淮,也有些受不住這種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