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員外,道:“楊家哥哥這身子骨,我看著很硬朗啊。”

楊員外有些心虛,幹笑幾聲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比年輕時候了。這些年哥哥沒來,你不會怪哥哥吧?”

中年漢子一扭臉,哎了一聲,道:“哥哥這是說的什麽話?你是我哥哥,永遠是我哥哥!”

說完他朝著楊員外身後看了一眼,道:“這些是楊哥哥的家小?哥哥也打算去府城?”

楊員外唉聲歎氣道:“不去不行啊,這朱縣尉一時大意走了牢裏的妖魔,弄得死了半個衙差的衙門,趙縣令也受了傷,眼下城中無人坐鎮,你說這個世道,沒個能人坐鎮,偌大一個城池,在那妖魔眼裏,不就是一塊肥肉?”

中年漢子連連點頭,道:“這朱縣尉也真是,做了這麽多年縣尉了,怎麽弄出這種事來,哎……”

他歎息了幾句,便趕緊道:“外麵風寒露重,哥哥和眾嫂嫂快進來。”

在進村的過程中,孟浩等人從楊員外那裏得知,這中年漢子就是這個村子的村長,名叫薑武峰。

薑武峰二十歲時學武小成,一手齊眉棍耍地虎虎生風。二十五歲時成為九品武者,三十歲突破至八品武者。

就是靠著這樣的天分,他才能在縣城望府城的官道邊上成為這個村的村長。

當年楊員外出縣城經商,第一站必定在這個村子落腳,因為二人交情很深。

最重要的是,楊員外給這個村子帶來了豐厚的利潤。

眾人走到村子裏,孟浩發現這村子的防禦工事做得極好,戒備也很森嚴。

薑武峰也留意到了孟浩,忍不住打量著道:“這位兄弟是……”

楊員外趕緊笑著介紹道:“給兄弟介紹一下,前些天我們縣城裏鬥獸場你聽說了吧?”

薑武峰點點頭,道:“從路過的人那裏聽說了,今年似乎出了一位高手,他一個人獨戰群妖,所以今年活下來的特別多。”

楊員外興奮地撫著孟浩的肩,道:“兄弟,這位就是孟浩,那日你哥哥我可是在台上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獨戰群妖的。哎呀,當時那個場麵,哥哥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也沒見過,當真是英雄了得。”

薑武峰聞言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然後強作笑容道:“原來就是這位小兄弟……這般年輕,真是前途無量啊。”

孟浩看到薑武峰臉上的表情,心想剛才他那模樣,可不像是高興……

“敢問小兄弟,現在幾品?”薑武峰直白地問道。

孟浩略一沉吟,道:“五品。”

對於孟浩的回答,藍縈微微覺得有些奇怪,雖然她沒問過,也不知道現在孟浩的具體武學修為,但是從他擊敗那一階妖獸的猴妖來看,絕不止五品。

孫闊倒是不明所以,還笑著誇道:“我初見大哥的時候,還以為大哥隻有八品,結果哪想到大哥在鬥獸場裏大放異彩,還救了我們的性命。”

當天晚上,薑武峰用豐盛的晚宴迎接了眾人。

楊員外似乎真的把薑武峰當成了親兄弟,他和薑武峰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沒有絲毫的戒心。

孫闊也被眼前的歡愉感染,舉著酒杯興奮地看著舞池中跳舞的美麗姑娘。

藍縈坐在孟浩身邊,她見孟浩對手邊酒水一點沒動,便小聲道:“浩哥哥,酒水有什麽問題嗎?”

孟浩搖了搖頭,道:“沒有。”

以他現在的能力,如果有人在酒水裏使手段,他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的。

藍縈不解,道:“那浩哥哥怎麽不喝?”

孟浩隻得笑道:“我從小沒喝過酒,怕喝醉了誤事,咱們這趟畢竟是收了別人錢來護鏢的,別人可以大醉,我們可不成。”

藍縈聽了深以為然,她抬頭正好看見孫闊正樂得手舞足蹈往嘴裏灌酒,當下從手邊地板上扣下一塊木塊,輕輕一甩,那木塊神不知鬼不覺地飛了過去,砸在了孫闊舉起的酒碗上。

孫闊一愣,望向藍縈。

藍縈舉起手裏的酒倒在一旁地上,然後示意:“不準再喝了。”

孫闊本能地看向藍縈身邊的孟浩,見孟浩也是這個意思,他雖不情願,還是把手裏酒碗放下了,並擺出一個笑臉,示意孟浩和藍縈二人,自己不會再喝酒了。

這場歡宴到了半夜才歇,此時楊員外已經喝得舌頭都伸不直了,靠在薑武峰身上,費力地吐著舌頭道:“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這幾年哥哥沒來看你,你可千萬別怪哥哥……”

薑武峰滿臉通紅,但神誌還算清醒,笑道:“哥哥說得哪裏話,我知哥哥前些年不容易,掙下了這偌大的家業,哪有不享受享受的道理?”

兩個互相說著這類體己話,搖搖晃晃地朝著薑武峰自己的房子走去。

孟浩等眾人也被人引往事先為他們準備好的房間裏。

當孟浩發現藍縈的房間距離自己很遠時,對引路的村民道:“沒有挨得近些的房子嗎?”

村民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實在不好意思,村中一時間沒這麽多空房子,這些都是各家臨時騰出來的。”

藍縈沒有多想,隻以為孟浩想住得離自己近些,麵紅耳赤不好意思說話。

哪想孟浩不依不饒道:“你們想想辦法,我和縈兒要住得近些。”

那村民猶猶豫豫,道:“這個……我做不了主,要去問問村長。”

孟浩問道:“你們村長剛才喝了那麽多酒,走路都搖晃,想來是睡下了,你直接安排吧。”

那村民原地想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地道:“那我幫二位安排,跟我來。”

走在路上,阿嬤忍不住對藍縈道:“姑娘,今晚咱們睡覺可要關好門窗。”

言外之意就是擔心孟浩半夜闖進來。

藍縈臉一紅,嗔道:“阿嬤,你胡說什麽呢!浩哥哥才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對於孟浩堅持住得離她近些,她心裏也有些疑惑。

隻是眼下不好問出口,便隻好作罷了。

到了房間,孟浩環顧房間,心想這房間裏的擺設比外麵看起來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