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趙牧都在翻閱研讀長生丹的藥方。

整本藥方共計十萬七千字，涉及到的藥材種類多達八千種，各類藥引四百多種，整套煉丹流程有序的分為十二步進行，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

這哪裏還是煉丹，簡直就是一個國家工程。

趙牧稍微估算了一下，如果要按照藥方上的流程煉製出一枚長生丹，需要至少動員十萬人，曆時至少十年。

非一國之力不能駕馭。

看到最後，趙牧終於明白，為什麽狗皇帝會對長生丹的效果深信不疑，不惜勞師動眾也要大煉丹藥。

因為這藥方的確玄妙至極，遠遠超過了天階丹藥的品階。

丹藥和武技心法一樣，也被劃分為黃玄地天四個等級。

平日裏一般能夠見到的丹藥，都是黃階和玄階。

地階丹藥已經十分少見了，需要用到上品靈藥為原材料。

天階丹藥，俗世之中根本不可能看見。

因為天階丹藥所需的藥材，超越上品靈藥之上，需要用到傳說中的仙藥。

那種東西，即便是書上記載的信息都少之又少。

但長生丹雖然是超越天階之上的丹藥，可改寫藥方之人頗有奇才，在他的改寫下，雖然煉製長生丹的複雜程度大幅提升，但不再需要用到那虛無縹緲的仙藥，隻靠靈藥就能完成長生丹的煉製，藥效還不會打多少折扣。

從理論上來說，隻要原原本本按照藥方上的流程去煉丹，是有機會煉成長生丹的。

隻不過需要付出的代價非常巨大，足以將一個國力強盛的世俗王朝都拖垮。

藥師院成立至今已經有五年，長生丹也煉製了整整五年，進度剛到一半。

但這五年時間，大乾皇朝的國庫，基本已經被揮霍一空了。

要不是大乾如今還算國泰民安，沒發生什麽災荒，也沒有經曆太大的戰事，恐怕都難以維持下去。

見藥方全部熟記於心後，趙牧又拿起了另一張藥方。

這藥方隻有簡簡單單的一頁紙，乃是長生丹的原始版本。

藥方上用潦草的字跡寫了十幾種藥材的名字，並配了一行看不懂的符文，此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和十萬字的藥方比起來，這張隻有區區上百個字的藥方，要顯得簡陋太多。

但趙牧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仙家藥方。

因為上麵記載的每一種藥材，趙牧都聞所未聞。

有些古文字甚至看都看不懂。

但趙牧還是憑借過人的記憶力，死記硬背將這張丹方印刻在了腦海之中。

再抬頭時，窗外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趙牧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看了一整天藥方，眼睛都有些酸澀了。

他走到窗台前，盯著天邊的夕陽晚霞看了一會，休息的差不多就下樓來到了煉丹房中。

煉丹房有七個大型煉丹爐，此刻都燃燒著熊熊烈焰，正在煉製靈藥。

另外還有十二個小型丹爐，也在加工各種藥材。

每個丹爐前都有一名藥師在聚精會神的盯著，絲毫也不敢分心。

趙牧觀察打量了一陣，又和洪老打了聲招呼，得知暫時沒別的事情，他就打算先回家了。

正要離開煉丹房的時候，趙牧瞧見兩名藥師正抬著一個籮筐，裏麵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藥渣。

“這些藥渣要如何處理？”

藥師連忙放下籮筐，行禮道：“回趙首席，每日新增的藥渣，都會運送到廢料庫中，積累一定數目後再統一運送出宮，焚燒處理。”

藥渣大多蘊含毒素，不能再次利用，也不適合拿來堆肥，燒掉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而且還必須運送到遠離人煙的地方焚燒，不然飄出來的濃煙被人吸食，可能引發中毒甚至致幻。

“帶我去廢料庫看看。”

趙牧忽然萌生了一些想法。

如果藥渣數量夠多的話，說不定他可以拿來二次利用一下。

“好的趙首席。”

二人立刻上前帶路，領著趙牧來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地下倉庫。

倉庫不大不小，沒有任何通風設施，空氣非常幹燥，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草藥氣息。

無數種藥材廢渣的氣息混合在一起，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住。

那兩個藥師進門前，都必須先戴上特製的麵罩，保護住眼耳口鼻。

趙牧雖然用不上，但為了不太過高調，也還是戴上了麵罩。

倉庫一眼能夠看到頭，裏麵堆滿了半人高的籮筐，差不多有三四百個，每個裏麵都裝滿了藥渣。

“這邊單獨存放的一筐藥渣是什麽？”

“回首席，這一框是靈藥煉製後殘存的藥渣，雖然殘存有一定靈氣，但毒性也是最大，不可露天焚燒，需要用專門的爐子進行悶燒處理。”

“誰負責的？”

“正是小的。”

“我正好想用這些靈藥藥渣做些測試，以後這些靈藥藥渣交給我來處理，可否？”

那藥師麵色一喜，連忙就答應下來。

處理這些靈藥藥渣還是挺危險的，在藥師院這屬於高危工作，現在趙牧願意替他承擔下來，何樂而不為呢。

趙牧也沒料到如此順利，便大手一揮，將一整框靈藥藥渣收入儲物袋中。

不多時，趙牧回到了錦繡宮。

夏藍曦那邊催得緊，趙牧回家隨便吃了幾口飯，就匆匆跑到隔壁。

來的時候，趙牧看到夏藍曦正在送一位女孩離去。

女孩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鵝黃色的襦裙，整個人粉嫩可愛，笑容甜美，渾身上下無不散發著清純可人的氣息。

“喂，人都走遠了，還看。”

夏藍曦忍不住踹了趙牧的膝蓋一腳。

“她是誰？”

“我妹妹。”

“二公主？”

夏藍曦解釋道：“她叫夏穎薇，是父皇最小的一個孩子，今年才剛十四歲，不過她身份比較敏感，沒有得到皇族的承認。”

“私生女？”

夏藍曦點了點頭：“穎薇的生母是一名風塵女子，生下她後就投河自盡了，入宮後安貴人收養了她，但父皇從未見過她一麵，我心疼她，偶爾會接她來錦繡宮住一段時間。”

“那你怎麽大晚上讓她一個人走？”

“嘖嘖，你倒是憐香惜玉起來了，不過你大可放心，你出事了穎薇都不會有事的，這小妮子可是真正的武道天才，現在已經是武靈境九品修為了，說不定今年就有希望突破武師境。”

趙牧很是驚歎。

十四歲的武師境？

還真是天之嬌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