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麗棠跟林崖很快動身去國外。

走的那天,林崖很好奇,為何這個袁麗棠律師會忽然改掉主意,願意幫林峭辯護。

現在她這樣身份的人,已經很難請得到出山來幫人辯護民事案件。

更不要說是一起需要她親自到國外去上庭的案件。

林崖說:“笙笙,我跟袁律師先過去,有什麽情況我會馬上跟你溝通。”

喻笙點頭應:“好的,謝謝舅舅。麻煩你了。”

林崖又問:“你知道這個袁律師為何答應幫我們辯護嗎?”

喻笙沉思了一下,說:“不知道。”

林崖穿上外套,拖上行李箱,說:“她有個兒子,就是那天在宴會上那個朱阿姨介紹你認識的那個,他跟你上一個學校,你真不認識?”

喻笙沒回答。她不想告訴林崖她跟尤逍的事。

“不認識也好。”林崖自己開始感言,“聽說他挺壞的,小小年紀就把他自己的哥哥弄成植物人了。”

“嗯?什麽植物人?我怎麽沒聽說過?”喻笙像被一道驚雷劈中。

“他好像初中在溫哥華上的,沒人管,在那兒不學無術,什麽都玩,跟當地的混混裹得特別緊。他本身就是個私生子。袁律師跟他爸是一夜情。那時候他爸有個正宮妻子。他們本來不打算生他的。”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說尤逍身世的喻笙極度難受的僵住了。

“後來他哥,也就是他爸正式的兒子,尤氏財閥的繼承人尤兆去找他,想他學好,要他回國來生活,說要好好管他。他們家就隻有他哥對他好。

結果你猜怎麽著?他竟然恩將仇報,夥同當地的流氓團夥一起設陷阱,把他哥炸成植物人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拿到第一位的繼承權了。現在他真的做了他們財閥唯一的繼承人。我還聽說他成績特別好,心思也不小,將來進了社會,肯定特別難搞。”林崖越說還越押韻了。

“……”喻笙有點想不明白了。

覺得自己是不是穿書什麽的了。這麽扯,他媽怎麽這麽扯。

這麽扯,還能跟她有關。

她知道尤逍肯定有什麽難言的過去,他總是很少年老成。

但是林崖說的這些也太誇張了。

尤逍從來沒跟她說過。

“他叫什麽名字來著?傑克森尤是吧?”從別人那兒道聽途說一堆的林崖聽一陣,都沒把這個心腸歹毒,少奸巨滑的小孩的名字記住,隻依稀記得昨晚那位朱女士叫他英文名傑克森。

“你啊,在學校裏,少跟這個傑克森來往,他這人壞透了。”

“……哦。”淩晨跟傑克森才分別的愛麗兒,現在真的麵如菜色,能不能不要讓她在一大早聽到這些恐怖事件。

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黑.道少爺強取豪奪了貞潔還有感情。

傑克森是那樣心腸歹毒的人嗎?

好像不是。

但是少奸巨滑,是真的。

“怎麽了?傻愣什麽呢。”林崖問,“我走了,如果你媽媽一直堅持你過去,我也沒有辦法。”

“嗯,你先去幫我看看情況。謝謝舅舅。”喻笙回答。

她的思緒陷入了亂七八糟的泥淖裏。

林崖說的那些關於尤逍的事,是真的嗎。

*

喻笙重新回到一班上課這天,他們班多了一位新同學,是個長得很帥的高個男生,叫紀渭北。

據說家裏很有來頭,就算成績差,也進了重點班。

朝會上,他一站在一班的隊伍裏出現,全校的女生都朝他看過來。

一張痞氣橫生的浪子臉,搭配放浪形骸的氣質,

簡直是浪子文學言情小說的男主奔現。

奈何萬般青睞加身,他卻不搭理那些女生,將注意力放在就站在他旁邊的女生,口吻戲謔的問道:“你就是Jackson的同桌吧。”

喻笙沒吱聲。

吳結曹站在不遠處,她不想讓班主任發現她講小話。

而且這個新來的男生身上有一股她巨討厭的陰鷙。

他手腕上有個刺青,是蛇。

很可怕。

就算這樣,吳結曹也沒找他麻煩,喻笙知道這人要不是沒救了,就是特別有來頭。

“問你呢。”喻笙沒回答。紀渭北扯了扯她腦後的馬尾。

“誰是Jackson,我不認識,這裏是中國,每個人都有中文名字,你就不能好好稱呼。”喻愛麗兒現在特別反感誰叫尤逍英文名。

他媽裝什麽呢。

你們出過國留過學了不起啊。

讓姐去,姐還不願意去呢。

“那,尤逍,你認識嗎?”紀渭北表示配合。

“認識啊,我們班班長。南高大佬,完美學神,帥得掉渣,酷得沒邊。”喻笙說。

喻笙在心裏自豪,老子的學神就是這世上.墜.吊的學神。

大約是感到了她那股迷樣自豪,“聽說你跟他上.床了?”不顧周圍還站著其它同學,紀渭北特別大聲的問。

“我也聽說你是頭豬。”喻笙冷冷回應。

尤逍站在不遠處,聽到隊伍後麵有聲音,回頭看了看,沒說話。

*

朝會散了。

紀渭北走過去找尤逍,跟他說了幾句話。然後,兩人就彼此熟絡的朝小樹林方向走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尤逍身上都是煙味。

坐他旁邊的喻笙聞不慣,覺得這個紀渭北轉來之後,他畫風就有點被帶偏了。

以前在學校,他從來都不抽煙。

考完物理測試,“紀渭北是不是你以前在加拿大認識的?”喻笙問。

“嗯。”尤逍點頭,爾後又說,“你沒事不要跟他說話。”

“為什麽?”喻笙好奇,“怕我從他口中知道你以前的事?”

尤逍靜了一秒,說:“不怕。”

“你哥現在還在醫院住院嗎?”喻笙忽然問。

“在。”尤逍回答。

喻笙終於確認到他經曆了什麽,才會像他的時間都被按停了一樣的過日子。

以前她就覺得他少年老成得像在她老家茶鋪裏坐著喝蓋碗茶的那些老大爺。

任時光匆匆,他隻不痛不癢,無戀無厭。

“你以前怎麽不告訴我這些事?”喻笙有點兒心疼。

“因為,你沒問。”尤逍眸色極淡的看了一眼喻笙擔憂的臉。

“你什麽意思?這種事怎麽能瞞我?”喻笙生氣的問。

預備鈴打響。

喻笙掏出課本,垂眸看書。

她心裏有點慌,她臨時決定留下來,可是卻想不到決定了之後,又會轉身聽說關於尤逍的那些駭人聽聞的過去。

他的確是一個心思繁複的人。

可是,他真的親手把他哥炸成植物人了嗎。

他物理好像挺好的,隨便弄個裝置,找點爆炸材料,設計害人,不是個問題。

尤逍也選擇了沉默,他真的沒想過他們在不是草木貪歡一晌後,他在第二天就先後接到袁麗棠跟尤今聯的電話。

這兩個從來不管他的人,一起出現,要他停止他現在正在做的一起。

他動了他的信托資金,想投資一部電影。

他們都知道了。

他們說,尤逍,你想幹什麽,你才18歲,你能做什麽。

然後,他們凍結了他的信托資金。

這些事,尤逍選擇不告訴喻笙。

*

喻笙今天一天都過得很煩。

施沁婭在放學的時候,還專門來找她。

“什麽事?”喻笙問。

“我姐也去英國了,跟袁律師一起,為了給林阿姨辯護。這段時間公寓裏隻有我一個人。”

“然後呢?”

“你可以回來住。”

“謝謝,我有地方住。就住你對麵,你要是心情好,可以來找我探個門。”

“我姐說,袁律師知道了你跟尤逍的事。”施沁婭忽然幽幽說了一句。

喻笙懟她:“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出來,別在這兒吊胃口。”

“你知道嗎?尤逍用不會跟你在一起為條件,換取袁律師去英國幫你母親辯護。”

“施沁婭,我操.你媽。”喻笙忍不住又對施沁婭爆粗了,她不知道她為何要罵,但現在她就是覺得施沁婭太煩了。

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施沁婭造成的。如果施沁婭沒害她轉學,她就不會遇見尤逍,不會這樣為他心神不寧的過日子。

她今天想了尤逍的過去想了一天,最後,她想起了阿青說過的話,尤逍哥哥是這世上最美好的人。

她決定要相信尤逍。

不管別人怎麽說,不管他過去不是這樣的一個被人謠傳得這麽可怕的Jackson,她要相信他。

現在施沁婭竟然來告訴她,尤逍用不跟她在一起為條件,跟袁麗棠做交換。

“你罵我也沒用。”施沁婭抱手笑,“誰讓你那麽隨便,才高三就跟別人搞在一起了。真不怕懷孕?”

“給我滾。”喻笙說。

施沁婭不滾,偏要看她難受。

“而且你知道袁律師是怎麽知道你跟尤逍的事嗎?”施沁婭巧笑倩兮。

“是我……說的。袁律師最反感有人再度教壞她兒子了。她兒子明明在學校裏改過自新,好好的做著學生會長,當著學神,卻被一個小妖精蠱惑得連課都不想上了。

你知道嗎?他們家好有錢的,為了讓他當學生會長,專門給南山捐了那座嶄新的實驗樓,你看,就是哪一棟,比文良哥捐的圖書館還耗資巨大。可是,你卻比幾千萬更貴,你讓他馬上就把學生會長這個職務辭了,不僅辭了,還放浪形骸的跟你同居。”

兩人站在教學樓下,喻笙忽然很生氣,不顧一切的一把將施沁婭掀倒在地,抬手給了她兩耳光。

“你一早就知道尤逍的家境,卻不告訴我?還專門去把我跟他的事告訴他家裏?”喻笙生氣的問,“現在來看我好戲,你怎麽這麽壞?”

施沁婭本著嫁入豪門的心,才轉來南山,為的就是接近尤逍。

沒想到,她來的時候,尤逍已經跟喻笙在一起了。

“不是我壞,是你,總是理所當然的擁有太多東西。”施沁婭是故意的,她知道林峭出了事,喻笙在這時候心神不寧,本來已經決定去英國了,但是卻又留了下來。

施沁婭不想她留下來,想她去英國。最好去了就再也不回來。

見她沒有走,施沁婭就專門說點話來讓她走。

被按在地上的施沁婭抬手,也想扇喻笙耳光。

喻笙捏住她的手腕,坦白的告訴她:“就算我不能跟尤逍在一起,你也別想靠近他!”

說罷,喻笙又給了施沁婭一耳光。

施沁婭被打得頭暈腦脹。

站在不遠處的紀渭北正好看見這一幕,走上前來,替喻笙鼓掌。

“真不錯,terrific。”

喻笙沒理她,起身背著書包走了。

作者有話說:

來來來,猜猜猜。笙走了還是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