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完,梁霆空給姍姍來遲的尤逍隆重介紹。

“來,這位,陳柏,社會上的哥,通榆門一帶最出名的街霸,今天專門找你。”

尤逍輕鬆的走了進來,在粱霆空身邊坐下,一臉清冷又不屑,很偏執很憋火的問:“為什麽要選今天?”

陳柏:“?”

這是什麽開場白。打你就打你,還要選日子是嗎?你以為你是誰。

周末本來就沒有安排節目的粱霆空今天特別善良,還幫著翻譯,緩緩告訴陳柏:“意思就是你們打擾他了。”

陳柏看著這個把南山高中的校服襯衫穿得規規整整的男生,勾唇笑了一下,問:“粱霆空,玩我?”

在陳柏看來,尤逍根本不足以懼。

他看起來很幹淨,黑短碎發,眉眼英俊,一張端正的臉很有矜貴的氣質,身上暴露的部位看不到有刺青。

乍一看,粱霆空身上的痞氣跟戾氣他一絲都沒有。

他像古城陽光,像山穀清風,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威脅。

他從粱霆空的書包裏,掏出煙盒,漫不經心的點了一根煙,塞到嘴角,慢吞吞的吸了幾口。

青煙燃出,攏住他清俊的舒展的眉眼,長薄的抿緊的紅唇。

整個過程像是將許久沒玩的遊戲新版本加載成功,他在勉強回憶早就被他忘記的注冊名跟密碼。

然後,懶散的,不屑的,被迫的,終於想起來了,大概是這麽回事,他成功登陸了界麵。

“他說什麽?”

尤逍臉色變了,一煙燃怒,他低聲問了一下粱霆空。

聲線沉出了低音炮。

從他出現到現在,他壓根沒正眼看過陳柏一眼,更不屑於跟陳柏說半個字的話。

更別提陳柏身邊的混混。

他所有的溝通都是在跟梁霆空做。這屋這麽多人就隻有梁霆空能入他的眼。

“他說,讓你的妞去職高門口下跪跪一天,當眾哭著道歉;另外再給十萬塊錢,給他表妹看病。”

粱霆空垮著眼,把陳柏的訴求清楚的重複了一遍。

“對,就是這個意思。”陳柏很得意,終於搞明白了,原來是這個小子的妞惹的事。

怪不得梁霆空偏要叫他來。

陳柏覺得如果是這個小子的話,事情就更簡單了。

這個小子看起來就是個規規矩矩,好好學習的高中生。

直到男生按熄煙頭,猛的騰起來,直接跳過隔在正中的玻璃茶幾,一腳狠戾踹上陳柏的下巴時。

“……”

下巴直接給踹脫臼了的陳柏才發現自己看走了眼。

尤逍單手將陳柏從沙發座裏揪起,毫不顧慮的直接把他頭朝玻璃茶幾上碰。

咚、咚兩聲——

陳柏的額角竟然就滲出來血。可見他的細手腕有多帶勁。

“你……他媽……呃……”陳柏驚訝,好學生模樣的男生怎麽會這麽狂暴。

大意輕敵的陳柏伸手,拽他手臂。

他繞過來,抓住陳柏的手腕骨,哢嚓——

掰斷了。

那聲音聽得在場的人都在心裏幫陳柏喊痛。

“嗚呼——讓我們逍爺,給你們表演一下什麽是胎裏拽。”粱霆空拿話筒,宣布今晚的節目正式開始。

陳柏掙了兩下,身邊手下全部圍上來。

他們想要以多敵寡。

一片混亂裏,但見白襯衫、藍校褲利索的把陳柏扔了,轉身跟他們揮拳,沒到幾分鍾,十個人都倒地了。

陳柏渾身是血,牙齒裏都是,趔趄著站起身來,不願接受這個結果,紅口紅牙,暴跳如雷,“給我弄,弄死他……”

南山高三一班一個名不經傳的男學生,居然能讓他這個身經百戰的街霸輸得這麽慘。

一臉清冷的尤逍本來不想再下手。

陳柏一腳踢上來,他閃開。

陳柏再追,他找準部位,一拳錘在陳柏肚子上。

這一次,陳柏倒地,再也起不來了,疼得吐血了,張著嘴,喊了兩聲,沒喊出分貝,周圍的小弟沒聽見。

“報警。”尤逍告訴粱霆空。

“這麽快?別啊,再打一會兒。”粱霆空不盡興。

“老子要回去陪老婆寫卷子了。”尤逍不想再繼續。

於是粱霆空掏出手機,撥了110,假哭著喊人:

“喂,南亭派出所嗎?這是幻島C9酒吧,有一群流氓在欺負我們兩個高中生,想要敲詐我們十萬塊錢,他們限定了我們的人身自由。哪裏都不能去的我們好怕哦,警察叔叔,你們可不可以快點來……”

說完,粱霆空找了個空酒瓶,拿到癱在地上的陳柏麵前,笑笑的問:“現在知道什麽叫胎裏拽了?像你這種有案底的人還敢拽?知不知道這是一個法治社會?遵紀守法才可以拽。”

說完,粱霆空把那個空酒瓶嘩一聲爆在陳柏頭上。

陳柏疼得齜牙咧嘴。

“大周末的,你自找的。打你就打你,你自己挑的日子。”

梁霆空笑笑的告訴陳柏。

手腕上那塊玫瑰金古董腕表嘲諷的掠過陳柏迷離的雙眼。

*

兩人從C9走出來,酒吧老板冉臨早就等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手裏握著手機,也不敢進去阻攔。

叮一聲,粱霆空給他轉賬。

“臨哥,現在就把C9的監控刪了,警察問,你知道該怎麽說。摔壞的東西這點錢夠嗎?不夠我再給。”

冉臨低頭看了看數字,猛點頭,“夠,夠,夠。”

走出酒吧,粱霆空搭尤逍肩膀。

“逍爺,以前不是都不屑於動手嗎。今天怎麽了?”

“你打來的時候,我正在辦事。”尤逍說。

架打完了,尤逍很快又恢複那清冷端莊的冷美人模樣。

粱霆空真是佩服,這種收放自如,真的不叫拽王,叫胎裏拽。

“今天做完了嗎?”

粱霆空知道放學後他跟喻笙去了方齊欣的設計室。他給尤逍打電話的時候,尤逍的聲音染了欲,粱霆空大概猜到了他正在幹什麽。

“你給我打一破電話。”尤逍的聲音慪火,瞥粱霆空一眼,“你自己搞不定?”

“我就是想看看你打架的樣子不行嗎?”粱霆空聳肩,“別生氣了,來,給你個好東西。”

梁霆空今天很確信他肯定會動手。因為這事是跟喻笙有關。

陳柏說的這個讓喻笙下跪的想法首先就很自掘墳墓了。這是光想也不可以的。

特大號小雨傘被粱霆空認真的送到尤逍手裏。

“像你這種拽王,時至今日還沒有用過這種東西,完全不符合你的人設。”

“老子不要。”

“不敢用?”

“老子要裸.入。”

“哇,拽King,你是我的偶像。”

兩人朝大街上走,有兩輛警車開進雁回巷,自認遵紀守法的兩人淡定的路過,跟他們又沒關不是嗎。

*

尤逍回去的時候喻笙在他臥室裏寫卷子。

纖細的身子貓在台燈下,認真的刷著卷子,旁邊擺著好幾張已經寫完的。

她大約是尤逍見過的對學習最用功的人,她天分不高,總是試圖笨鳥先飛,篤信天道酬勤。

尤逍走過去,把給她帶的菠蘿沙冰遞給她。

“怎麽還不睡?”

喻笙抬頭。“卷子還沒寫完。”她認真看了看他沉鬱的臉色,問,“你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粱霆空找我有點事。”

“打架?”

尤逍沒回答。

他許久沒動過這麽狂暴的手,有點被拉扯回以往過的日子裏了。

喻笙察覺到他眼眸裏的深沉,說:“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考同一所大學嗎?你打架的話,是不會被大學的招生辦認可的。”

“我沒打架。”起碼沒被人抓住證據打架了。

尤逍彎下身來,輕易就看見她錯了一道題。

“你怎麽總是不專心看題幹?”

“……”喻笙想打完架回來,還這麽火眼金睛,真是絕了。

“喻笙。”他忽然認真喚她。

“嗯。”喻笙答應,在台燈下揚起小臉。

“算了。”尤逍什麽都沒說,去換衣服洗澡了。

洗完出來,喻笙在收拾書包,她的卷子寫完了。

她準備睡覺了。

尤逍看了她一眼,準備拿被子跟枕頭去睡客廳。

喻笙鼓起勇氣說:“我們一起……睡吧。”

“……”尤逍認真的看她,確認她是不是自己情願的。

“那架是因為我才打的吧?你去洗澡的時候,我問過粱霆空了。他說,你本來再也不打架了。”

喻笙走到他身邊,穿過他的影子,來到他麵前。

“你對我真好。”她衝他笑。

“又想玩什麽?”忽然乖到極點的少女讓尤逍自然而然的懷疑她又藏了什麽小心思。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喻笙主動踮腳吻尤逍的唇。

生澀的在他身上磨蹭。

“喻總今晚想要小尤的全套服務,可以嗎?”

她壓低聲音,主動勾引他。

適才跟人打群架的熱血還在尤逍體內亂竄,好不容易洗了個涼水澡,才勉強壓了點下去。

現在她軟玉溫香的身體軟綿綿在他身上蹭,尤逍一秒燃起想要暴戾破壞的念想。

他伸手將少女環腰抱起,將她抵在衣櫃門上,濃烈的偏頭吻住她。

時到此刻,如此將她抱住,他才發現她穿的是什麽衣服。

她穿的,竟然是他的白色球衣。

她也隻穿了他的白色球衣。

她洗完澡了,拿她的白色球衣當睡裙穿。

寬鬆的布料遮住她曼妙纖細的身體,尤逍忍不住為這一幕亂了心跳頻率。

“讓小尤好好……伺候你。”尤逍將主動勾火的少女定在衣櫃門上,親吻她酡粉的臉蛋。

穿他的白色球衣這種撩撥,是最純情的告白,也是最惹火的勾引。

他嗅聞著她身上的幽香,眼角愈發泛紅,低頭銜住她細膩的唇吻噬的動作也越來越劇烈。

屋子裏隻開了一盞台燈,寂靜的夜,交疊在一起的濃烈的呼吸聲成為了彼此唯一能聽見的聲響。

他想著下午時分在方齊欣的工作室裏被他逗弄的她,再確認到現在像騷貓一樣縮在他懷裏,被他濃吻的她,什麽顧忌都放下了。

他一直環腰抱著她。哄著,騙著,寵著。

喻笙潮紅了臉,仰長脖子。

直到他覺得不過癮,將她纖弱的身體翻了個轉。

白色球衣掉在地上,被他緊緊壓住的喻笙難為情的喊出聲:“尤逍……”

尤逍吻她緊張到繃緊的嘴角。

“明天我給你買藥。”

“……”喻笙想,這跟要殺人,在殺之前很認真的告訴對方,事後我會把你埋了,有什麽區別。

作者有話說:

尤老四的遊戲終於加載成功了……尤老四要登入開掛了……ORZ|||

這真的是一篇搞學習的校園文。我編輯經常跟我說讓我好好引導讀者。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覺得我不會。@@可能我的氣質就擺在那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