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溫柔的吹來,坐在少年身後的喻笙清晰的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跟燥意。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少年氣,讓人一聞到就聯想起山川湖海,日出月升。

然而不管多麽浩瀚無垠的宇宙,此刻,他的背影才是她的絢爛,還有永恒。

耳邊風聲劇烈呼嘯,街景以瞬移的速度閃去,喻笙的心跳速度就算在一直加快,也難以跟他狂妄的車速保持一個頻率。

隻能緊緊抱住他的緊腰,可是又覺得如此抱緊他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直到,“這車不行,入門級的,送我都不要。”又把速度提升一個層次的尤逍口吻戲謔的說。

這話是之前喻笙坐他開的邁凱倫跑車時說的。

現在他還給喻笙,他知道喻笙覺得今天他倆坐的車還挺炫的,令喻笙隻能乖乖縮在他背後,緊緊依偎著他,拿他當她的依靠,深怕一不留神就從車尾摔下去了。

“別損人了。”喻笙覺得他真記仇,心眼特別小。

“弟弟,騎慢一點行嗎?”今晚尤逍的著裝特別鮮豔,就跟混社會的街霸一樣。

適才在一個紅燈前他嫌跑起來黑短碎發被風吹起來擋眼,還問喻笙要了根皮筋,把頭發斂了些許,在腦後紮了個小揪揪。

一副要痛快的無礙的帶車後座的喻笙去吹吹風模樣。

“姐姐,好。”紮了小揪揪的尤逍答應。

黑色皮筋正中套了個可愛小熊頭,被他紮在頭上,甜寵氛圍感一下溢滿,像討女朋友歡心的男生才做的事情。

車子上了外環公路,喻笙在風裏大聲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賓館開房。”尤逍揚聲回答。

“你不是沒成年嗎?”喻笙以為他不會去。

“身份證上了成了就可以了。”尤逍很平靜。

等到她說話的口吻緩了下來,他騎車的速度也緩了下來。

喻笙才意識到,適才他飆車飆那麽快,隻是為了帶她發泄不開心的情緒。

深夜的外環公路車輛特別少,路燈的燈光一道道從他們身上掠過。

他筆直的背影映在她眼簾。

他們靠得那麽近。

暖黃的路燈光射在他寬闊的肩頭,這種被他護在身後的安全感讓喻笙差點以為自己擁有了一個永遠不會離開她的人。

跟喻文良決裂,被施沁婭嘲諷總是沒人管她的喻笙,攸然感到她是有人管的。

尤逍會管她。

不管遇上什麽事,被人陷害看黃書,被職高女生欺負,被父母丟棄,或者將來,以後,更多的不好的事,他都會管她。

今夜遇上她心情不好,所以他專門借嚴勵的車帶她兜風。

車速漸漸慢下來了,喻笙的手還是緊緊扣在少年身上。

“現在可以說,今晚是怎麽了吧?”尤逍問。

“就是你讓我寫檢討,我家裏人知道了。”喻笙嬌滴滴,很委屈,“他們罵我,嫌棄我。”

她不想告訴他,她有一個不幸福的家庭,他們整天吵架,把大人的需要放在第一位,從不會考慮年少的她的需求。

“不止吧。”尤逍在紅燈前,點了根煙,塞到嘴角,幽幽問起喻笙。

“施沁婭跟你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她是我未來小姑姑?這麽尷尬的關係我會告訴你嗎。肯定不會。

“以前她也上念恒。”喻笙悶悶的說,“跟我一個學校。”

“跟你有仇?”

“要是跟我有仇,你會幫我報嗎?”

“可以啊。隻要今晚咱們把事做了。”知道她心情低落,所以他一直在談笑風生,帶她開心。

“開什麽玩笑。做什麽事?信不信我讓吳老師讓你寫檢討。”喻笙覺得今晚的尤逍又在**不為她知的一麵了。

頓了頓,她問:“我剛轉學來的時候,你為什麽跟連旭打架?”

“幫他作弊,他舍不得花錢,談崩了。”

“你知道我剛才手裏那個椰青哪裏來的嗎?阿青給我的,就是校門口那個青青副食家裏的小姑娘。她告訴我你跟連旭打架的原因了。怪不得那次吳老師還是站在你那邊,幫你說話。”

喻笙試探著跟尤逍求證上次他跟連旭打架的原因。

今夜,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忽然被極大的改變了。

當她覺得向陽生長是一件無謂的事情的時候,阿青說的話讓喻笙領悟到這件事其實並不需要別人的肯定,時間終會證明一切。

施沁婭汙蔑她的那些事情,終有一天,那些誤會她的人都會發現他們錯了,而這些人裏,一定會有她的親生父親喻文良。

一句話概括,就是今夜的喻笙從尤逍這個逼王身上得到了正能量。

此刻,喻笙想跟他交交心,聊聊被別人誤解的痛苦。

畢竟喻笙從一開始對尤逍誤會得挺多的,喻笙想要趁此機會為他平反。

豈料,尤逍卻咬著煙,滿不在乎的回應:“其實我以前打過很多架,就是為了玩,證明自己牛逼,在加拿大的時候,在華人街社區一說我的名字,那些混混都會被嚇破膽。那兩年,我都是靠打架過日子的,所以後來連旭跟米璨他們打的架,在我眼裏,都算不得是架。”

喻笙:“……”

能好好聊天嗎。

這麽好的氛圍,秋天的風吹過來,頭頂是繁星點點,天高地遠,他們肩並肩坐在一起,去往不知名的遠方。

喻笙想聊的是向陽生長,助人為樂,邪不勝正,不忘初心。

尤逍回應的是,其實我以前打過很多架,就是為了玩,證明自己牛逼。

在亭林路上名聲滔天的職高跟南山兩個熱血校霸痞子打的那種架,在他眼裏,根本都算不得上是架。

想起明火工作室裏掛著的他銀發的照片,喻笙腦海裏忽然出現顧語南理想中的社會哥形象。

發型跟紋身越酷越牛批,搶地盤,打群架,再大的場合都不得虛。

此刻嘴角銜煙,騎著重型機車,淡淡提起往昔加拿大往事的尤逍身上就有被顧語南崇拜的社會哥那濃烈的味了。

這種跟社會逼王牛頭不對馬嘴的凡爾賽天,喻笙真的聊不下去了,她喉頭哽咽了,尤逍,真的人間逼王沒跑了。

不過她還挺好奇再大的場合都不得虛的逼王社會哥後來怎麽就變成了南山高中的清冷AI執法式學生會長了。

“阿青這事,是因為那天連旭問她爺爺要錢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了。”尤逍淡淡提起這件小事。

“然後你就出手去幫?還那麽費勁?不直接要回來,反而是騙連旭幫他作弊?”

“不然他知道我在幫阿青,更會找阿青麻煩。阿青跟他上一個學校。他想欺負阿青,機會太多了。”

挺會考慮邏輯鏈後果的啊,果然是學神。

“所以你就找一個借口去摔斷他肋骨?”

尤逍輕笑了一下。

他進了南山以後做的是學生會長,在校期間從來沒有打過架,那次忽然技癢,竟然就被剛轉來的喻笙遇見了。

“你挺陰的啊。”喻笙說。

“陰你還跟我走了?”尤逍問。

“不然是要睡那間琴行的閣樓嗎,粱霆空他們都是什麽人啊,怎麽每天想法都那麽汙。”喻笙感覺自己適才是進了狼窩。

“好人。”

“那個店的老板也是。”喻笙適才進去之前,本來還對他挺敬仰的,結果他那麽冷漠。

給無處可去的小姑娘指個路都不願意。

“你說嚴勵?”尤逍笑了一下,“這車就是他的。”

“他怎麽那麽奇怪,在酒吧跟台球廳後麵開一間琴行,誰會去買?”

“有人。”尤逍回答,“比如我。”

喻笙冷笑一聲,覺得南市的人都挺怪的。

“你要帶我去哪裏?”

“賓館,要我回答幾次。”

“我能不去嗎?”

“你有選擇?”

“前麵有個便利店,你停車,把手機借我,我讓我發小來接我。”

“別再跟我提你發小。”

*

深夜,車最後停在郊區的一個老舊小區裏的綠化帶邊上。

喻笙問:“這是哪裏?”

“我家。”

“?”你帶我來你家幹什麽呀。

“讓你見見我那個靠撿垃圾把我養大的外公。”尤逍神色戲謔。

這是已經進入了見家長環節……嗎?

剛才哭過,妝是不是花了。

喻笙忽然就變緊張了。

“我外公眼睛不好。”

尤逍把車鑰匙插到褲兜裏,柔聲安慰慌張的人。

“不會嫌你醜的。”

喻笙瞪眼看他,“你才醜。”

說完口不對心的在心裏承認,紮著小揪揪,穿著塗鴉體恤的他今晚好可愛,喻笙好想把他按進懷裏挼兩把。

尤逍帶她進屋,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本來已經睡了,聽到動靜,走出來問:“逍逍回來了?”

“對。外公。”尤逍喚。

“還有個小姑娘。”老人問。

“我女朋友。”尤逍介紹。

“同桌。”喻笙糾正。

“同桌兼女朋友。”尤逍告訴老人。

“明天不上課?”

“上啊。”

“那怎麽大老遠的想到要回來?”這裏離南山高中有六、七公裏路,平時周一到周五,尤逍一般沒事都不會過來。

“她跟家裏人吵架了,今晚沒地方去。”尤逍回答。

“哦,那睡你那屋。”老人給他們拿毛巾跟牙具。

弄完之後,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喻笙在一個不到十五平米的房間裏,跟尤逍麵麵相覷。

氣氛很詭異。

詭異到喻笙覺得今晚肯定要發生點什麽。

“去洗澡。”尤逍說。

喻笙捏著毛巾,怎麽真的有一種離家出走的少女被人誘拐的感覺。

他那個外公看起來挺樸素的,誠實一點,就是挺窮的,應該也沒什麽文化,所以才會覺得少男少女共處一屋睡覺沒什麽不好的。

他們住的這個家很清貧的樣子。

老人撿垃圾供尤逍長大,尤逍長大了又在會所打工,他們相互扶持,相依為命,可能已經到了彼此縱容的地步了。

就算尤逍今晚在這個房間裏強.奸,殺人,再分屍,他外公應該還會體貼的上前來幫他拋屍。

法製節目可以安排一下了。

喻笙越想,越感到後背有點發寒。

“你們家隻有兩個房間嗎?我洗完可以睡客廳嗎?”審時度勢結束,喻笙軟弱的請求。

為什麽要相信阿青,覺得尤逍是個好人,然後被他開著重型機車載到這種偏僻的郊區地方來。

連手機都沒帶,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喻笙後悔了。

“不可以,就睡在這兒。”尤逍拒絕了喻笙的請求。

“不要。”喻笙撒嬌。

“先去洗澡,穿這個。”尤逍遞給她一件他的白色男款短袖體恤。

“我想我發小了。”喻笙說,“我要叫他來接我。”

尤逍看了她一眼,勾住她細腰,俊臉壓下來,“說了別再提你發小,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扒光了?”

“……”喻笙後退,小小聲,“我去洗澡還不行嗎?”

“你不是覺得粱霆空他們挺壞的嗎?”尤逍懶懶搭眼皮,對少女說,“我是他們的頭,懂了?”

“那我洗,我洗還不行嗎?”喻笙拿著尤逍的短袖體恤進了衛生間,連頭發也一起洗了。

等她洗完走出來。尤逍已經換過衣服了,一頭黑短碎發隨意的搭在額頭,應該是去他外公屋裏洗的。

皮膚很白,頭發跟眼眸很黑,什麽都不幹,薄紅唇角叼根燃著的煙,神色自若的坐在床邊等她。

喻笙的臉被溫水衝得染了一層粉,尤逍隻給他穿一件他的短體,上麵跟下麵都架空了。

她穿著他的拖鞋,深感今晚的離家出走是真正的離家出走。

以前她也跟喻文良玩過這套,但是出門逛趟超市就回去了。

今夜,喻笙感到自己的行為可能要上升成為真的成長的叛逆了。

“我洗完了。”喻笙說。意思是你走吧。

尤逍道:“那睡吧。”

“一起睡?”喻笙挑眉。

“不然呢?”尤逍很理所當然。

這種情況下不是一般都應該男生為了避嫌,去睡客廳的沙發嗎。

尤逍你有常識嗎。

“你一開學就跟吳老師告我狀,讓我當著全班讀了檢討。”喻笙禮貌又客套的笑了一下,故意說,“你覺得我會對你存在什麽好感嗎?”

這房間裏的氣氛太怪了。曖昧得拉絲,喻笙要說點什麽來破壞。

“睡吧。”尤逍偏不接她招,悶聲吩咐。

見她還在掙紮,他幹脆告訴她沒人會來救她了:“你發小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他到有趣會所去了。”

“你怎麽不叫他來找我?”喻笙說,“我現在衣服都沒有穿的。”

“要的就是你沒衣服穿。”他說著,撚滅了手裏的煙,走向喻笙。

“幹什麽……呀?唔嗯……”喻笙的唇已經被堵上了。

他歪頭,俯低,輕咬她的唇瓣,啞聲要求,“親一下。”

他的唇舌很冰,帶著薄荷煙的味道,砥礪開她小巧的貝齒,蜷曲著伸入。

凜冽的觸感並未持續多久,就演變為灼燙,帶著陽剛氣息的鼻息灑在她麵頰上,喻笙感到身體發軟。

她後退兩步,想逃。

“尤逍……”

她想問為什麽這樣對她。

“想你高興點。”他給出他的理由,也就是在,取悅她?

“要給錢還是不給錢?”

抱歉,今天出門沒帶錢,也沒帶手機。

可以先白嫖嗎?

“別躲。”暗啞的低喚響起。

尤逍伸手將身上隻穿了他一件白體恤的喻笙壓倒**,單手鎖住她兩隻手腕,定在她頭頂,然後就百無禁忌的吻她。

心中壓抑了很久的念頭,終於得到了宣泄。

他銜著她細膩的唇瓣,或輕咬,或碾磨,甚至幹脆隻是挑逗到極點的含。

喻笙胸腔的氧氣都被擠出。

窒息的慌亂讓她眼前一花,睜眼看見的全是尤逍恣意痞氣的臉。

她真的沒想到穿著規整校服,寫著滿分試卷的他會如此的野性跟炙熱。

壓抑的嗚咽全被他吞進肚子裏。

另一隻空閑的手卷起她的衣擺。

喻笙半推半就,在他身下扭動,直到感到他的動作愈發強烈。

“尤逍……為什麽這樣對我?”

喻笙掙開他難纏的唇,滑膩的舌,問道。

“……喜歡你。”他深沉的眼眸裏映著她的影子,隻有她。

一直被父母漠視,被同齡人排擠的喻笙從未如此感到被別人珍視過。

她呆滯住了。

雙眸潮濕的看著他,想把他看清楚,然而卻發現他俊美的臉總是披著層霧。

“做嗎?”他啞著聲音問。

喉頭似有一團火,熏烤得他瘦突的喉結怎麽滑動都無法安穩。

眼眸眸底有難掩的欲.色。

他就支著手壓在她身上,一半的力量附著,她有多柔軟,他清晰的感到了。

喻笙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為什麽有一種脫口而出想要答應他的衝動,自然而然的在身體跟心靈裏發生。

“……做不做?”尤逍又問了一次,在征求她的意見,喻笙沒回答。

於是他當她應許了。

他再度俯低,吻住呼吸完全亂了頻率的喻笙,放開了她的手腕,騰出他的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做嗎?做嗎?做嗎?做嗎?做嗎?做嗎?

……做不做做不做做不做做不做做做不做?

我們尤老四啥子場合都不得虛,包括現在卡點還未結束的這個場合(社會臉)請下章等他再上線,小揪揪~XD

ps:謝謝評論營養液跟月石,有些存稿章節怎麽感謝不了呢。感恩遇見,感謝陪伴^^感謝在2022-06-25 17:49:27~2022-06-29 11:27: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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