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王茗,大學士林浩然站在金鑾殿前的廣場台階。

此時大殿緊閉,門口站著負責守衛的金甲士兵。

底下廣場上,是密密麻麻來自大陳各地的官員,被負責守衛的大陳軍士團團圍住。

“王大人你說,今日過後,這大陳是不是就會變了番天地?”林浩然指著下麵千多位,幾乎站滿了廣場的官員。

“上次有這盛狀的還是先帝登基之時。”他感歎起來。

“是呀!”王茗也是一聲感歎。“但以陛下的手段,比起先帝,可是能做大陳幾代帝皇,不,是這諸國都沒做成的大事。”

“我們大陳,必定會在未來成為這諸國中最偉大的國度。”

他大袖一揮,頗有種揮斥方遒的味道。

印刻了奴印種子,王茗很清楚奴印這種力量的霸道,雖然他們現在的一切看似和原本沒有太大改變,官員中關係密切的密切,關係敵對的也依舊敵對。

但問題在於,一旦他們做事,涉及到葉楓。

至少不會像往常一般,隻為扳倒對手,不顧大陳,不顧皇家利益,進行無休止的黨派之爭。

現在,若對手的一些觀念,真有利於陛下,這些敵對官員,哪怕再不甘,至少也不會明麵跳出來反對。

這也是王茗覺得真正振奮的地方。

整個朝堂為了同一目標,幾乎擰成了一股繩子,大陳何愁不興。

“是呀!大陳何愁不興。”林浩然撫了撫自己的胡須。

看向了下方嘈雜的官員議論聲,他臉上還殘留著上次被葉楓擒龍手,在石階上拖行的青腫還未褪去。

……

兩人說話間,遠處又一隊士兵走來。

引起了他們注意。

圍在中間的是三個忐忑的年輕男女,還有一個渾身捆著鐵鏈,須發皆白的赤胸壯漢。

更引人注意的,壯漢的臉上,身上像是包裹著黑色鐵甲。

“這是二皇子幾人?”士兵走來的動靜,自然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議論聲音又大了幾分。

王茗兩人也看了過去。

“這銅人是誰?”林浩然有些迷茫的看了身旁的王茗一眼。

皇宮的幾人皇子,皇女他當然認識,可這銅人,從麵龐上看他隱隱感覺到一點熟悉感,但一時想不起起來。

一旁王茗也搖搖頭。“上去看看吧!”他建議了一句。

林浩然點點頭,向著軍士走去。

“宰相大人,大學士大人!”領頭的刀疤男樸統領對著來兩人頷首,身後一群負責看守的士兵也同時問候道。

隻有二皇子幾人目光躲閃看著幾人,嘴唇動了動,但都不敢開口。

“樸統領,你們這是?”王茗指著葉淨天幾人,語氣疑惑的問道。

“哦,這是陛下抓到的賊子,要求帶到這大殿。”

樸統領語氣傲然。

“賊子?”王茗和林浩然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的自動看向了最前麵的葉淨天,也是接近了,看著葉淨天麵龐,兩人那種熟悉感越發的強烈,像是有什麽記憶即將噴湧而出。

兩人眼簾閃動著吧。

“王茗,林浩然是吧!”突然,葉淨天開口了。

“說起來我們已經有十多年不見了。”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兩人。

即使語氣虛弱,但是裏麵的剛硬依舊不減。

而葉淨天的聲音,也讓兩人瞳孔猛然瞪大起來。

“老……老祖!”林浩然突然一個激靈,而後有些結結巴巴的說著,而金茗也是手心一緊。

他們終於意識到這熟悉的麵孔是誰了。

這白須白發的熟悉麵孔,加上是一旁二皇子幾人複雜的表情。一個原本擺在他們心頭最高處,直到最近才被替代的名字冒出。

“看來你們還沒忘了我這老頭。”葉淨天搖著頭。

兩人一時陷入手足無措中。

隻是一旁,林浩然的這一聲“老祖”稱呼,卻是讓樸統領麵色一板。

“兩人大人,這是陛下抓住的歹人,可不是什麽老祖。”

他再次強調了一遍,眼裏隱隱有著不滿,兩人雖職位比他高,論起治理國家比他強,可這做起臣子,就沒他忠厚了。

他都明明都強調了這是陛下抓住的賊子了,還叫老祖。”。

難怪這老家夥上次從朝堂出來,就被直接送到禦醫處搶救,他看著林浩然臉上的青腫,心理默默評價著。

樸統領的不快聲音,也讓林浩然臉上一僵,一時不知怎麽開口。

倒是那金茗,很快反應過來,對著樸統領拱拱手。

“樸統領,還請不要見怪,這是林大人一時看錯,實在是抱歉。”

他笑著打著哈哈,這次看也不看葉淨天,就要拉著林浩然轉身。

“金茗,林浩然,你們貴為我大陳宰相,殿閣大學士,當年可是向我保證,要全力輔佐好我葉氏,但看看你們現在,和那賊子為伍……”

葉淨天語氣一字一句,帶著厲喝聲。

“老祖”,突然林浩然轉身。

“你罵我,怨我,我林浩然受了。可是你侮辱陛下,即使你對我有再造之恩,我必不罷休!”

他一下掙脫了金茗拉扯,正身,胸口起伏的對視起葉淨天。

眼中的寸步不讓,帶著一股子書生的浩然正氣。

可就是這樣的眼神,讓葉淨天滿口的咒罵怔住,他有些不敢置信看著這個幾乎發自肺腑的,林大學士的憤慨之言。

“怎麽可能?”他眼神距離波動著。

若是這話出自這刀疤男樸侍衛,出自這金茗,他都不覺著奇怪。

可這話出自這大陳代表了大陳書生榜樣,代表了儒道中忠義禮信於一身,這位胸有浩然之氣的林大學士口中。

這位可不會因為權勢就低頭的。

一股荒謬的怪異感湧上了葉淨天心頭。

似乎在這代表了天下讀書人的林大學士眼裏。在這大陳,他被奪了江山,被殺了後輩,被鐵鏈捆束了起來,錯的還是他不成。

沒等他再想更多。

“陛下到!”金欒殿的大門打開了,裏麵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太監聲音。

頓時,門口的兩排金甲士兵跪伏在地。

接著就是大殿周圍看護著前餘名官員的士兵,而底下被圍著的一群大陳各地官員,不知是誰起的頭,看著周圍人跪下,陸陸續續的也一起跪了下來。

“陛下!”聽著老太監的聲音,林浩然也不再搭理這葉淨天了。

他滿臉狂熱的忙跪伏在地,表情比起金銘,樸統都還要狂熱。

從他眼神中,葉淨天沒有看到任何作偽的成分,而一旁金茗表情雖沒那麽誇張,但也是幹幹淨淨的欽服。

葉淨天神色發顫的注視著這一幕。

“怎麽可能!”他心中思緒翻湧。

這詭異的一幕讓他更難以理解,兩個背義之人,若是為了利益,又或是實力屈服葉楓,他能理解。

可這眼中的忠誠。

不知怎麽,他想起了先前葉楓那誇張的實力,打開空間戒指的一幕,眼神劇烈波動。

金鑾殿口,葉楓穿著白袍,一腳跨出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