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是個很認真的蟲, 鹹魚歸鹹魚,可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做什麽,就一定要做好。

為了弄好這個小短漫,他開始學習構圖, 現在開始學畫畫肯定是來不及了, 隻能有針對性的補課, 伊迪爾作為畫師來講, 的確非常有想法也很負責,隻是牧野並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對方來做。

他起碼要能精準用術語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來, 和伊迪爾更好地溝通,這樣才能有效率地弄出他心中的作品。

隻是這樣一來,最大的問題就是會有些冷落法奧維拉。

他之前是二十四小時都跟在法奧維拉身邊,發誓要給上將大人最細致的嗬護,可一旦開始學習繪畫課程,短時間內肯定不能學完。

這怎麽辦。

牧野犯了難。

他看著光腦上兩百多個小時的課程, 猶豫再三, 決定趁今天法奧維拉給他放假的時機,用倍速囫圇吞棗式全部看完。

好在精神力等級夠高, 使得他的記憶力也跟著變好,隻不過一口氣灌輸了一堆知識進腦子,不可避免地讓他頭昏腦漲,大腦仿佛CPU過載,反應也慢上了好幾拍。

他晃晃悠悠走向椅子上的法奧維拉, 盯著上將手裏的東西看了半天,才看出來那好像是一團毛線。

牧野:??

他歪了歪頭, 目光裏滿是不解, 迷惑地問道:“這是在幹嘛?”

法奧維拉右手扯過一根毛線掛到鉤針上, 動作慢慢地將兩個鉤針繞來繞去,織出一小塊布料來,聽到牧野的問話後他停下了手上的活計,抬頭看著對方說道:“快入冬了,最近不是很流行這種複古圍巾嗎,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幹,就打算照著教程織上兩個。”

或許是懷蛋的影響,法奧維拉愈發溫柔了起來,充滿了母性光輝。

牧野忍不住回想起上將曾經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冷酷模樣,再對比坐在椅子上做手工的現在,不由得心下感歎——男媽媽萬歲!

他蹭到法奧維拉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繞線,“這個是給我的嗎?”

法奧維拉輕笑著說:“不是,這個還不熟練,織的不好,給蟲蛋用,等下一個再給你。”

牧野環住法奧維拉的腰,像個牛皮糖一樣黏在他身上,甜蜜蜜地說:“你真好。”

“我想要個紅色的。”

“好,那就紅色的。”

牧野不擅長做手工,他沒學過。

他知道舊時候的小情侶之間有時候會互相贈送編織好的圍巾,末日來臨後,人們就沒有這個興致和閑心了。

他和護衛隊裏的人閑聊的時候,對方說起以前的故事,脖子上圍著一個有些褪色的紅圍巾,撫過圍巾的手很粗糙,眼神很溫柔。

牧野就知道,這個圍巾,是他的愛人給他織的。

紅色圍巾在他心裏忽然就被賦予了不一樣的概念,是愛情的象征。

他還收到了來自對方善意的調侃,說依照如今的情況,哪怕他有了愛人,估計也收不到圍巾了,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牧野當時不以為然,他覺得自己一輩子也找不到對象。

現在看來,這想法也挺準的。

法奧維拉看了一會兒教程以後就學得差不多,關掉光腦專心挑針勾線。

法奧維拉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指腹上有一些繭,是常年使用武器造成的,他的左手食指的第一個指節上有一道細小的疤痕,用過很多次醫療艙修複也沒能祛除,可想而知當時受過的傷有多嚴重。

這是一雙看似優美實則飽經風霜的手。

而此時,這雙手正在做從前從未做過的事,一朵朵淺米色的毛線小花從手下誕生,米色和黃色交織,像是一朵朵柔軟蓬鬆的雲。

雲朵連成一片,鋪在他的膝蓋上。

牧野專心致誌地看著這一幕,覺得法奧維拉像是溫柔的魔法師,把天上的棉花糖偷了下來,封印到了毛線裏,等到他使用的時候,棉花糖就顯露出真身,變成毛茸茸的花。

真好阿。

他摟緊法奧維拉的腰,如同一隻大狗狗般蹭了蹭對方的臉,嘴裏含含糊糊地說出一堆愛語來。

法奧維拉被他蹭得沒法繼續,隻得放下針線,捧過他的臉,輕柔地從他的額頭吻到唇邊,像是落下一連串的封印,讓牧野重新變得安分起來。

牧野看了半天,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坐享其成,他伸著脖子往裝毛線的籃子裏看了看,從裏麵拿出兩根同樣粗細的針來。

“教教我嘛,我也想學,然後給雌主織一個,這樣你戴我織的,我戴你織的,多好。”

法奧維拉拿出新的一團白色毛線,扯出長長的一條,掛在牧野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上,再把一根針放在他的左手手心,手把手教他起針。

“這樣,先把線繞過來,穿過這條線,再帶上這條,要重複三十次。”

對牧野而言,織圍巾的步驟並不算難,他看著法奧維拉織了這麽久,早就看會了,可是白賺的親密時光,他也不會傻了吧唧地不要。

起針結束要開始正式勾線,牧野依舊裝作不會的樣子,讓法奧維拉握住他的手,一點一點教給他這個過程。

法奧維拉的聲音很溫和,“像是這樣,繞兩下再穿過來,記住了嗎?”

牧野低著頭看著手裏的兩根長長的毛線針,繞了一下,又反過來再繞過手指,做著明顯是錯誤的流程,然後迷迷糊糊地說:“這樣對了嗎?”

法奧維拉又細心地把他弄錯的步驟退回去,語速很慢地說:“不對,再仔細看我怎麽做的,是繞兩下,再穿過來。”

牧野又低頭自己弄了一遍,還是錯的,他麵上泛起明顯的沮喪之色,悶悶地說:“我是不是好笨,這都學不會。”

法奧維拉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將他的下巴抬起,手指溫柔地撫過他的麵頰,含笑著說:“不笨,再多學幾遍就好了,不要難過。”

牧野仰起頭,委屈巴巴地說:“要親。”

法奧維拉輕笑著,給了他一個緩慢輕柔的吻。

他又耐心地教了三遍,牧野才停下自己裝傻的行為,主要是再裝就有點兒假的過分了,就算法奧維拉不戳穿他,他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

擔心形象會嚴重受損,從此變成智力不高的傻子。

……

過了一天後,伊迪爾發來了他畫好的線稿,牧野看了一下,十分滿意,盡管是線稿,但僅憑這個也能看出上色以後的成品會有多好看。

他畫得很細致,河邊的野草,天上的流雲,一旁的綠樹與微風都被他細細描繪了出來,內容滿滿。

牧野想不出還有什麽可以更改挑剔的地方,它已經足夠完美。

又過了一天,他接到牧川的語音消息,一點開,一長串話就放了出來。

“你的那個什麽畫很著急嗎?伊迪爾已經三天不怎麽理我了,他天天畫畫!”

牧野默默將光腦拿遠了一些,揉了揉被超高音量震到的耳朵,有些好笑地回複了一句,“不著急。”

牧川沒再回他,估計是去找伊迪爾了。

看來是伊迪爾最近一直專注於畫畫,牧川吃醋了。

悠閑平靜的日子過了一個多月,到了之前的戀綜開播的時間,牧野特意叫上法奧維拉排排坐一起看綜藝。

節目一開果然如他所料,長相嬌弱的阿克曼黑粉是最多的,彈幕評論很不禮貌,可惜阿克曼看不到這些,不然一定能看到他說出一堆優美的話來。

影帝安澤和他的助理伊諾克倒是很有禮貌,影帝穩重,助理情商高,他們兩個都是雌蟲。

特雷恩家的小公子文森是非常經典的雄蟲,傲慢極了,他的雌君亞爾林則有些沉悶,話不多,是個軍雌。

第一期別的不說,阿克曼貢獻了所有的笑點,

文森是那種很不講理的類型,來參加節目純屬為了好玩兒,分配給他的任務也通通是讓雌君亞爾林完成的。

布萊克作為優秀的妻管嚴,當然是迅速幹完了自己的份兒然後就把阿克曼趕走,讓他休息,自己把他的幹完。

這一舉動引起了文森的不滿,瞧不起他,於是陰陽怪氣地說了幾句,布萊克還沒有所表示,阿克曼就直接噴了回去。

這個雌蟲有著不符合外表的超高戰鬥力,把文森的臉色說得青一陣白一陣,偏偏他還顧忌著直播和布萊克的身份,說又說不過阿克曼,隻能強行忍著。

牧野笑得直拍大腿,“真是個天才!他口才好好阿,學到了。”

法奧維拉在一旁看得也挺開心的,他很欣賞阿克曼灑脫任性的態度,隻不過聽到牧野的話,麵上的笑容一頓。

這種垃圾話也是可以隨便學的嗎?

牧野給他的直播間刷了一堆打賞,直接把吵起來的彈幕都蓋過了,炸了半天的特效動畫。

他沒做什麽遮掩,就用著自己的賬號,所有看直播的人都能看到那一條條播報——法奧維拉的小嬌夫打賞了十個星艦,法奧維拉的小嬌夫打賞了十個魚雷……

彈幕的爭吵瞬間消失,換成了一堆問號和各種各樣要說給他的話。

刷屏最多的就是:

【殿下你好久沒更動態知道我們是怎麽過來的嗎!你沒有心,還在這兒看綜藝直播!】

【殿下你偷看綜藝上將知道嗎!】

牧野看得忍俊不禁,想了想,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星網上,內容是他和法奧維拉一起看綜藝的場景,並配上文字。

“他知道,上將和我一起看呢。”

評論一下炸起了鍋。

【距離上次殿下發動態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孩子要等瘋了】

【好久沒有新糧,隻能靠看一些剪輯視頻磕磕cp的樣子】

【殿下這麽多打賞,是喜歡布萊克大人那組嗎】

【這還用說,他們都是妻管嚴,哎呀,這是可以說的嗎】

【怎麽不可以呢】

【蟲蛋!蟲蛋!是雌蟲還是雄蟲阿好好奇】

【新的小殿下起名了嗎】

牧野評論翻著翻著,忽然一愣,目光一凝,張了張嘴,看向法奧維拉,“我們忘了起名了……”

法奧維拉也是一怔,才想起這個猶為關鍵的事情。

叫什麽名字好呢……

牧野:“反正也還沒生出來,不著急,看節目看節目。”

法奧維拉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反駁,又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確不用著急。

他再看回綜藝,已經演到要第一次招待客人的時候了。

菜是由影帝助理和布萊克做的,分配到他們兩個,阿克曼和亞爾林是服務生,影帝是前台,文森小公子是收銀。

前來用餐的遊客都是節目組特意請來的,不會特意刁難人,正相反,牧野發自內心的覺得這些客人反倒是被刁難的那個。

他們做的菜,實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隻看外觀都覺得一定不好吃。

牧野又是嫌棄又是想笑,隱含得意地說:“還是我厲害,哪怕第一次做飯也好吃得不得了。”

法奧維拉含笑看了他一眼,很是捧場地應和道:“沒錯。”

牧野美滋滋地靠在法奧維拉身旁,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看著綜藝,手上又不安分起來,摸了摸上將的肚子。

原本緊實的肌肉變成一層軟肉,小腹也有了微微的鼓起,手感有些奇妙。

牧野自己的肚子,也隻有一塊肌肉,摸上去軟乎乎的,他自己不樂意摸,法奧維拉倒是很喜歡,愛不釋手的,時不時就要摸上一摸,還會說他可愛。

也不知道是誇他還是笑話他。

不管怎麽樣,能發揮自己的身體吸引力總比沒有強。

他不是沒興起過練腹肌的念頭,但是看法奧維拉就喜歡軟乎乎肚皮的架勢,他也樂得輕鬆,鍛煉真的很累。

牧野將腦袋輕輕放在上將的小腹上,用耳朵認真聽裏麵的動靜,隻可惜什麽也沒聽到,一片安靜。

他咂咂嘴,發出一道靈魂問題,“蟲蛋在肚子裏的時候,真的會動嗎?”

法奧維拉:“好問題。”

如果真的可以,那裏麵的幼崽得使出多大力氣才能晃動蟲蛋阿……

況且蟲蛋生出來後,還需要在外界發育上一周才能破殼,肚子裏的時候肯定沒發育完呢,說不定胳膊腿都沒長好。

牧野抿了抿唇,那他音樂大師的培養計劃,豈不是泡湯了?

作者有話說:

蟲崽:父母才是真愛,我隻是個意外感謝在2022-08-19 21:09:47-2022-08-21 07:58: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蘇打蛋治 10瓶;哎呀呀-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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