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各懷心事
顧海之前一臉正氣的形象已經是深入人心了，這威脅人的話說出口還挺帶感的。
劉月華點了點頭：“情況是這樣，你們恐怕也聽說過了，我丈夫是個工作狂，就算回到家，也一頭紮進自己的辦公室裏，他把自己人生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其中，整夜不回房睡覺，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情。昨天晚上他照例在書房中通宵工作，我也就沒有太在意，誰成想……”
一邊說著，劉月華的眼淚又忍不住一雙一對的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哽咽，一邊的宋嫂為她遞過一張紙巾。
“夫人也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複生，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昨天晚上，老爺和夫人他們一起在餐廳吃飯，而後就各忙各的去了，我一直都在後廚工作，直到晚上十點左右照例給老爺送的一杯咖啡和一些小吃，之後我就回房休息。”
顧海皺眉，那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十點之前，李洪亮還是活著的？
“是誰第一個發現死者的？當時是什麽狀況？”
宋嫂猶豫了一下：“是我發現的，我一般負責照顧老爺的日常起居，我在早晨七點左右敲了敲書房的門，裏麵沒有回音我就離開了。直到日上三竿，我覺得不太對勁了才決定推門進去，發現、發現老爺已經躺在地上……”
宋嫂回憶早晨所發生的事情時，情緒變得異常激動，聲音變得顫抖起來，她似乎被嚇壞了。
老馬在顧海耳邊解釋了起來：“宋嫂是照顧李洪亮日常起居的人，我們在案發現場，隻發現了一杯冷掉的咖啡，以及一些吃到一半兒的小吃。這些應該是李洪亮最後入口的東西，但奇怪的是，經過檢驗，這些東西上都沒有發現任何毒素……”
顧海點頭，他也並不認為宋嫂如果真要殺人，回在自己送過去的吃食裏下毒，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嗯，那你們老爺在進入書房之前，曾經吃過什麽東西？”
宋嫂沉默，把眼光遞給了管家李缺：“晚飯是大家一起吃的，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之後我就一直在廚房幫忙，沒有回過前廳。”
李缺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啊，晚飯之後，在八點鍾左右，我給老爺送過一杯咖啡。大概是溫度不太適宜，老爺並沒有喝，我又將咖啡端走了，之後我便去休息了。”
在大家的口中，老爺李洪亮是一個很講究生活品質的人，雖然平時工作很忙，但是日常起居都是相當講究的。據說他所喝的咖啡全部都是手磨的，並對溫度有很高的要求，冷了熱了都不會入口。
劉月華麵帶尷尬之色：“我，我昨天晚上有些不太舒服，很早就回房休息了，在晚飯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丈夫……但，我在九點半左右，似乎聽到從我丈夫書房中傳來一陣爭吵聲……”
爭吵聲？顧海皺眉，這大戶人家果然是不消停：“所以昨天晚上誰與死者吵過架？”
李玉緊張得輕輕咳嗽了一聲：“是，是我……我也是在我父親公司幫忙的，出任業務部的經理，昨天晚上我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去找父親，大概因為政見不和，的確是發生了些衝突和摩擦，但都是因為公事上的事情，我和我父親的私人感情非常好的！”
李缺冷哼了一聲，一臉不屑：“你和老爺私人感情好？誰給你的自信說出這種話？你與老爺之間關係如何，我們可是心知肚明……”
顧海雖然看不到眾人的表情，但他已經能隱隱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雖然李家眾人各懷心思，但是李缺話說了一半也咽了回去。
李玉感覺更加緊張了：“哎！我父親是最器重我的，今後這家業是要交到我的手上，家裏誰不知道？你可不要汙蔑我和我父親之間的關係！”
劉月華瞪起了一雙眼睛：“汙蔑？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心中有數，你這個敗家子也好意思說老爺器重你？！你就仗著老爺隻有你一個兒子，肆無忌憚了！
顧海悄悄湊近了沈北湘，語氣變得有些曖昧：“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仔細觀察每一個人，哎，願不願意當我的眼睛？”
麵對顧海很明顯的向自己示弱和求助，沈北湘驀然有些慌。顧海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雙能夠洞察一切的眼睛，可以讓他做到心中通透。
沈北湘氣鼓鼓的坐在一邊不置可否，但顧海知道她已經答應了，這姑娘就是外剛內柔，兩句好話就能把她哄開心。
“李玉不對勁……他神情看起來非常古怪，雙眼一直都在向下瞟著，在說每句話之前都經過深思熟慮，有事隱瞞……”
沈北湘冷靜的分析傳到了顧海的耳朵裏，顧海會心一笑，果然是親密無間的搭檔。
“跟我去第一現場看看……”
李洪亮這書房裝潢十分豪華，帶著幾分歐式裝修風格，幾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采光也是相當不錯。
顧海煞有介事得四處“看”，仿佛這樣一雙心眼能夠看清所有事情的本質。
老馬打趣顧海，說他如果這種狀態都能夠破獲案件，其他那些警察就要失業了。
沈北湘發現整個書房都是幹淨整潔的，隻有辦公桌旁邊撒了一地的藥片，藥片的後方用粉筆畫了一個人形的圖像，這圖像以極為不自然的姿勢躺在地上。手掌不自然的蜷縮著，似乎在生前拿著什麽東西。
“現場圖片上顯示，他手中拿著一瓶速效救心丸的藥品，但藥片就散落了一地。”
顧海皺眉：“你丈夫有心髒病？”
勘查現場時，劉月華就悄悄地等在門口等待詢問：“對，我丈夫年紀雖然不大，但因為長時間的工作操勞，患上了嚴重的心髒疾病。所以我在他生活中的很多地方都放了速效，以備不時之需。”
宋嫂在一邊解釋：“所以在我第一眼看到老爺握著藥瓶摔倒在地上，以為是他的心髒病發作了。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撥打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