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天翼種的少女一戰後,葉青繼續坐在幻想種巨鯨的身上修整,任憑它漫無目的四處遨遊。
因為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所以名字並不是必需的。對於幻想種來說,名字是別人用來稱呼它們的,它們自身並不靠這個來區分彼此。
不過為了方便,葉青還是給它起了一個名字用以交流——【貝希摩斯】。
這是在《聖經·舊約》中出現的怪物,原本是利維坦同格的怪物,不過當它的傳說傳播到阿拉伯地區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不僅被形容為背負世界的巨魚,名字也變成了【巴哈姆特】。
葉青之所以給它起這個名字,一來是它的形象比較接近“山石做成的鯨魚”,二來是比較好記。
貝希摩斯既不會主動去攻擊別的生命,但也不會特意避讓,完全就是把除自己之外的生命體無視掉。
其他生物也多半會對它繞道而行,或者互相無視。
也因此,葉青在感知範圍中見到過許多這個世界的生命體。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葉青已經逐漸搞清楚了這顆星球的具體架構。
首先是【精靈回廊】,這玩意是精靈和魔法的源頭,貫穿星球的地核,包圍著整個世界,可以將其視作巨大無比且具備唯一性的龍脈。
而【精靈】本身是“活著”的,原本應該如同雨水一樣在整個自然係統中進行不滅的循環,但由於在大戰之中各種禁忌魔法的使用,導致了大量精靈的揮發和死亡,而其殘渣就是被稱為黑灰的【靈骸】。
這個世界所有生物體內都有精靈,區別隻在於多少。而具備知性和天賦的種族,可以借助精靈施展出魔法,有些種族不會魔法,但也會用精靈來強化肉體。
而這其中,有站在所有生命頂端,利用精靈的規模和質量都完全無法同日而語的種族。
那便是上位種族:【神靈種】、【幻想種】、【精靈種】、【龍精種】、【巨人種】、【天翼種】。
葉青遇到的吉普莉爾就是天翼種,而這個種族在上位種族中還是單體戰鬥力偏低的,可見其它上位種族有多麽強大。
而在貝希摩斯的世界觀中,似乎【神靈種】意味著“永恒”的生命體,即使死亡也終有一日會複活,甚至連幻想種也遠遠無法相比。
葉青也很快就理解了這種說法。
這個世界的神明應該不是尋常意義上“具備強大力量的生命體”,而是類似於天生的神靈,從世界概念中誕生......或者說具現出來的擬人存在。
雖然存在著“死亡”的可能性,但隻要這個世界沒有消失,概念仍然存在,他們就終有一日會再次活性化。
老實說這種類型超麻煩的......
與之相比,其他上位種族雖然強,但也不是無敵的,仍舊會戰敗,也會真正意義上的迎來死亡。
——也正是它們的死亡,讓這個世界千瘡百孔。
從貝希摩斯漫長的生命中所積累到的資料來看,一般的種族哪怕是進行屠城滅國的戰鬥,對星球的破壞也遠遠比不上單個上位種族的全力一擊或者自爆。
【天翼種】的絕招“天擊”,葉青已經見識過了,如果不是收束放射,而是廣域釋放,造成的破壞將會更加可怕。
而【龍精種】的絕命一擊——【崩哮】則更高一層。
這些都是以國家和大陸為單位進行殲滅的招數,往往會作為給戰鬥劃上終點的底牌登場,互相湮滅之下會造成難以想象的破壞和數不清的靈骸。
而這樣的戰鬥在這個星球發生了多少次呢?
答案是難以計量。
連【龍精種】之中作為首領的三大龍王,也在戰爭中死去了兩個,近乎自然現象一般的【幻想種】也時不時會隕落,由此可見戰爭的殘酷與激烈。
類似於天擊和崩哮的攻擊,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轟擊在這顆星球上了。(這樣都沒毀掉,真是耐.操啊......)
“這顆星球看來有些特別。”
從冥想之中睜開眼睛,葉青坐在貝希摩斯寬闊的脊背上,抬頭望向被深紅色灰燼所覆蓋的天空。
“有什麽東西在保護著這個星球......是星球意識嗎?”
不過,如果這個星球真有成熟的統合意誌,怎麽會放任【大戰】永無休止的進行下去呢?
正當葉青暗暗思考著什麽的時候,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抬起了頭,有些發怔的看向地麵。
“嗯,這個生命波動......”
——
和某位少女邂逅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年。
年輕的聚落領袖——裏克,現在正透過防風鏡望向遠方的道路。
不得不承認,剛開始遇到那名【機凱種】少女的時候,裏克隻是將其當作“壞掉的機器”和“或許可以利用的怪物”而已。
即便擁有著人類的外形,但本質上卻是能輕而易舉殺死人類,乃至毀滅整個聚落的怪物,要讓他用平常心去看待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但是,這種警惕和厭惡,僅僅隻過了一晚便煙消雲散。
雖然是不同的種族,但裏克確實能從少女那機械的身軀中,感受到和人類相似的東西。
聽說【機凱種】是絕對理性的種族,不會主動進攻別人,但若是被人挑釁就會發展成整個種族的戰鬥,同時也有著讓所有種族都敬而遠之的超強學習能力。
但唯獨有一樣東西,是不管如此計算也得不出答案的——心。
這是機械在誕生時就缺少的部件,這名脫離了【機凱種】群體的少女——休比,也正是為了解析心的存在,才和裏克相遇了。
老實說,裏克感謝上天讓休比出現了“故障”,因為這樣才讓兩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
而休比的到來也給整個聚落帶來了巨大的改變。
雖然要隱藏【機凱種】的身份,以免帶來不必要的恐慌,但哪怕隻是偷偷的進行一些幫助,也足以讓能夠采取的生存手段大幅增加。
結果就是,在這一年之中沒有出現任何犧牲者,聚落中生活條件有了明顯的改善,而外出“遠征”的必要性也大大減少了。
讓這位年輕領袖尤其開心的是:大家露出笑容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但裏克明白這些隻是虛幻的和平,一切都是建立在泥沙一般脆弱的根基上。
隻要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和隻會殺戮的怪物們不停止戰爭,那這個聚落就隨時都有可能被戰鬥的餘波毀掉。
所以,不能停下來啊!
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好,裏克想要做些什麽,即使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內心卻總是有種急迫感。
【不做些什麽不行!】
【這樣下去真的可以嗎?】
所以他還是會外出進行調查,希望可以找到能夠進一步改善人類處境的道具或者情報。
不過幸運的是,這一年中他都不再是孤獨的了,有一位小小的少女陪伴在他身邊。
“......裏克?”
聽到熟悉的呼喚聲,裏克低下腦袋,看向那張熟悉的臉龐。
“啊,不用擔心,休比,剛才我稍微出了一下神。”
同時,裏克在心中自嘲起來:竟然會在外界發愣,自己也不知不覺中怠惰起來了啊。
“那麽,就繼續出發吧,那個遺跡應該已經——”
“等等!”
少女突然發言打斷了裏克的話,肅然看向山穀的拐角處。
裏克明白這種反應意味著什麽,神情也瞬間嚴肅起來,身體擺好了隨時準備奔跑的姿勢。
“不明能量波動發現——敵人!”
休比的雙眼中閃爍起帶有一定頻率的虹光,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等一下,不要這麽警惕,我可不是你們的敵人哦。”
一個人形生物從拐角處慢慢走了出來。
“至少,你們隻要不襲擊我,我是不會攻擊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