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在看什麽?”名喚鈴的少女疑惑的看向了白袍少年。

 “人不隻是在尋找什麽東西的時候才會將目光遠望,鈴。”

 白發白袍,有著一雙奇異金色雙瞳的少年回過頭來,露出了如朝日一般的笑容。

 “有時,是一片空白的世界,有時,是不著寸縷的己身,有時,是沒有盡頭的大海。

 人的腦海中會閃過許許多多奇妙的事物,明知那是自己的妄想,但仍然會期待它在視野的盡頭出現。

 並非是尋找著什麽,而是等待某物或某人的出現。”

 “嗯......不明白。”

 “不需要明白,因為是對他人而言沒有意義的東西,把這番話忘掉吧。

 那麽,又出現什麽新的情況了嗎?”

 鈴點點頭:“黑死病的神子已經應付不了目前的情況了。”

 “嗯?”少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詳細。”

 “是。原本,按照我們的設想,隻要這個遊戲開始,參賽者方最強戰力——白夜叉就會被封印。

 剩下的【沙拉曼達】,雖然勢力不弱,但秉承的是以維持廣泛的血緣來增強團結力的發展模式,成員的實力普遍不弱,說到底隻是追求數量和基礎素質而已,並沒有太過出挑的精英。

 這種結構的共同體,如果有一名強力的領袖來擔任金字塔尖,就會非常難以撼動。但反過來,沒有足夠強大的領袖,隻會陷入平庸之中。

 新任的領袖珊多拉,繼承了初代的龍角,可以說天賦不錯,但終究還是一個孩童。

 那個黑死病的魔王和她手下的惡魔,要對付【沙拉曼達】並不是什麽難事——嘛,原本是這樣設想的。”

 鈴撇了撇嘴:“但中途殺進來一個【無名】,現在已經徹底將魔王一方壓了下去。

 如果我們不出手幹預的話,遊戲重新開始的時候,那幾個人會第一時間就被對方擊潰的吧。”

 “但是遊戲現在處於暫停狀態,我們要怎麽幹預?又需要投入怎樣的戰力?”

 “幹預的方法倒是已經有了。”鈴微微一笑,“那個魔王小姐在和對方製定新規則的時候,加上了【必須擊倒我方全部成員】的條件。”

 “哦......”殿下眼前一亮,“我方?”

 “是的,既不是‘我的共同體’,也不是‘我們三人’,而是界定範圍模糊的‘我方’。

 相對應的,那一邊提出的條件,卻隻是在勝利後讓佩絲特和她的【手下】一起成為附庸而已。

 這意味著即使我們的人失敗了,隻要能活下來,也依然可以逃脫遊戲的懲罰規則。

 黑死病的魔王雖然用的是【grimm gimoire harmeln】的共同體名字,但也不過是借屍還魂而已——那個共同體早就名存實亡了,本質上還是我們魔王聯盟的盟友——隸屬。”

 【grimm gimoire harmeln】曾經是一個由魔王率領的共同體,那個魔王從超過兩百本的魔導書中召喚出惡魔,以此構建了自己的勢力。

 不過這個魔王早就在某次恩賜遊戲中落敗並死亡了,共同體也很久沒有什麽消息,隻是不知道殿下和鈴所隸屬的不明勢力,是怎麽和這個名存實亡的共同體扯上關係的。

 “這是在【審判決議】期間訂立的新規則,但我們早在遊戲開始前就已經非常‘要好’了,雙方關係是被認可的。”

 “嗯,這倒是不錯,但我們該增加何種程度的戰力呢?”殿下微微沉吟,“這個黑死病神子......總覺得以後會派上用場,稍微增大一點支援程度,那些老家夥也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關鍵在於魔王佩絲特的主辦者權限,竟然真的可以困住那位可怕的白夜王。

 雖說原本就是這樣推測才讓她去襲擊火龍誕生祭的,但真的做到後,反而給人一種驚訝的感覺。

 就像隨意的灑下種子,沒想到卻收獲了鮮美果實一樣。

 對於殿下所在的勢力來說,佩絲特的存在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如果用得好,或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畢竟是能夠對白夜叉都造成影響的人啊,這麽稀有的棋子,老師肯定是不會放棄的吧。”鈴聳聳肩,“那兩個惡魔無所謂,但黑死病的神子卻還是值得一救的。”

 “如此,準確衡量對方的實力就很重要了呢。

 那一邊的實力者都有誰?”

 “繼承了龍角的幼紅龍珊多拉,一隻箱庭貴族的月兔,一隻純血的吸血鬼,還有兩個戰鬥力十分強大的人類。

 剩下的,雖然有天賦不錯的家夥,但沒有成長的契機和時間,應該影響不到這次遊戲。”

 “人類......那個【無名】嗎?”

 殿下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嘴角微微翹起。

 “感覺這次會很有意思的樣子——讓我去吧。”

 “什麽......不行,這絕對不行!擅自行動的話,殿下你......”

 “這種程度沒關係的,就當作是一次試探好了。我有預感,那個【無名】遲早會成為橫亙在我們身前的巨大障礙,既然如此,當然要在它還弱小的時候就去看看有沒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別人也一定會體諒我的,畢竟這次可是意外發展成了了不得的大事件呢,將東區最強的階層支配者白夜叉都牽扯進來,可謂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呢。

 這種機會,白白任其溜走,才是最不負責任的做法。”

 “......您在說謊。”

 鈴嘟起了嘴:“因為您現在明明就是一副‘真是期待啊’的表情。”

 “嗬嗬。”殿下爽朗笑道,“真是瞞不過鈴啊。”

 對於誕生起就具備了完美的形態,灌輸了有用的知識,而對“無用”的東西一無所知的他來說。長久以來陪伴並照顧著自己的鈴,是如同母親、姐姐和老師的存在。

 “如果您執意要去的話,請至少保護好自己的安全,雖然我不認為您會在這種地方敗北,但畢竟有著白夜叉這個不安定要素。

 若是出了什麽意外,請在能保護靈格的前提下拚盡一切撤退。”

 鈴目光銳利起來:“我是認真的,到時候就算您不願意,我也會強行把你拉走的。”

 “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鈴。”殿下舉手作投降狀,“不過你有一件事情說錯了哦。”

 “嗯?”

 “我不會在這種地方敗北——這世上無論什麽事都不是能一言而決的啊。”

 真奇妙啊,這種感覺......

 殿下看向自己莫名在微顫的右手,嘴角在不知不覺中勾起。

 為什麽隻是見了一次......就如此的讓人難以釋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