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本人對於魔力的使用其實相當粗暴,隻是不斷的追求輸出功率和上限而已,在精細操作上隻是三流水準。
但他本來也不是正如八經的魔術師,所以並未在意過。
與這方麵相反,葉青在劍道上反而有著相當程度的執著,一向是精益求精的。
不過,即便粗心如他,體內魔力若被外力抽離的話,還是會立刻察覺的。
在比賽的過程中,葉青同時供應了小玲、噩夢、米歇拉三人的從者,總司的archer其實也是由他間接供魔的。
換言之,相當於他一人支撐起了大半聖杯戰爭,很大程度上代替了大聖杯係統對從者的支援......
但這也並非不可思議之事,畢竟葉青自身的魔力或者說生命力,已經是超越聖杯的存在了。
從者們活動、戰鬥,乃至釋放寶具,其魔力的源頭總是會找到葉青這裏來。
僅僅一個呼吸就足以吸幹一流的魔術師,複數的從者是凡人難以駕馭的存在,對於人類來說,役使兩名從者便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四名......那是超越了人之領域的怪物。
即便有著深不可測的魔力量,葉青卻也是會感到吃力的,因為他絕大多數的魔力都是以生命力的形式儲存在體內。而他並未鑽研過精煉魔力的技術——對他來說,魔力轉換其實是件挺麻煩的事。
啥都不如一刀砍上去更直接爽利!
而就在從者們相互競爭的時候,葉青十分真切的感覺到了一個怪現象:魔力的輸出通道比從者的數量更多。
他原本還以為是清子在暗中策劃什麽,但在吉爾出場之後,才發現一直在抽取他魔力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而且吉爾抽取的魔力比從者可多太多了,讓葉青都有些吃不消。
“你到現在都沒有截斷當初構建的通道......嘛,確實挺讓我意外的。不過這個不重要,我想問你的是抽取我的魔力到底要做什麽用?”
回想起當時在討伐不從之神時和吉爾訂立契約的一幕,灼熱的體溫和混著血腥味的甘甜之吻......
搖了搖頭,將雜念驅逐出去,葉青認真的看向吉爾。
“手裏有著從桂妮薇兒那裏搶來的聖杯,你根本就不會缺少魔力,但即使如此還是在暗中從我這裏取走那麽多......”
也就是說,吉爾需要的並不是單純的魔力,而是“葉青的魔力”這一獨特之物。
不過就算明白了這一點,也還是無法推測出吉爾的理由。
葉青並不心疼這些魔力,隻是想要知道吉爾到底將其用到什麽地方了。
“看你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在擔心我會不會暴走毀滅世界一樣,本王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嗎?”
吉爾輕輕“哼”了一聲,有些不耐的看著葉青,然後從“門”中拿出一袋宛如星辰碎屑般閃閃發光的沙子。
隨手一揚,無數的光粒在半空中凝聚。房屋、道路、河流、山峰、大橋......各種各樣的景物在光影中浮現。
最終,一座微縮的城市,以光影的形式出現在葉青麵前。
“這是冬木嗎?”
葉青忍不住發出讚歎:“不得不說,你的寶庫還真是包羅萬象啊,連這種東西都有。”
“那是當然,這星沙不過是魔術師的小玩意罷了,本王的寶庫之中可有得是比這價值更高的珍品。”
吉爾得意道:“如果你來求我的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寶物也不是不可以。”
葉青搖頭笑道:“以後有機會再說吧......你弄出來冬木的投影又是為什麽?”
“嗬,愚蠢的男人,本王都特意做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沒有發覺嗎?
遲鈍也要有個限度,還是說你的大腦中都塞滿淤泥了呢?”
將零散的金發撩到耳後,吉爾半是嘲諷的說道:“將這座體育館的位置,還有本次比賽的路線連在一起看看。如果這樣都看不出來,那本王也沒有解釋的興趣了。”
“這是......”
葉青看著冬木的投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吉爾看到這一幕,不由感到一絲驚訝。
她是斷定以葉青的魔術知識絕對看不出來其中的玄機,所以才那麽說的,隻是想讓葉青來求她而已,隻是沒想到葉青竟然真的發現了什麽。
‘這家夥,難道說一直在隱藏自己的魔術素養嗎?’
吉爾皺起眉頭——這讓她有種葉青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微微有些不爽。
“嗯、嗯......”
葉青不斷點頭,似乎已經將事情的真相盡數掌握,神情極為從容。
然而——
‘星門,幫幫忙!’
一個連投影魔術都不會的人,又怎麽可能看穿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智慧呢?
那份從容隻不過是偽裝,終究是要請求支援的。
【體育館、街道、大橋......未遠川、圓藏山......柳洞寺......真是個誇張的儀式,到底要消耗多少材料啊?
換成金銀的話,大概真的能堆出字麵意義上的“金山”吧。】
星門頓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感慨吉爾的大手筆。
‘儀式?聖杯戰爭嗎?’
【是......也不是。】
組織了一下語言,星門繼續說道。
【冬木的聖杯戰爭,其實早就已經結束了。
隨著大聖杯被收納進巴比倫之門,失去了具現出第三法的可能性,冬木的靈脈便逐漸恢複正常,實際上不再具備發起聖杯戰爭的條件。
本次的聖杯......大獎賽?
其實隻是英雄王一人推動的,核心是被改造的大聖杯,以及盛滿大地精氣的地母神之釜。
本質並非是聖杯戰爭,而是另外一種大規模儀式,隻是掛了個聖杯戰爭的名頭而已。】
‘是什麽樣的魔術儀式......吉爾她到底想幹什麽?’
【這個術式牽扯的方麵很多,甚至還運用到了異界的知識,大概是她在《弑神者》世界的收獲吧。
實在難以對其進行分類,不過非要說的話......類似於caster的“陣地作成”。
她——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將整個冬木市變成了一座神殿。】
‘......’
葉青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反應。
【各個魔力樞紐需要的資源已經提前埋下了,而這次比賽的行車路線則恰好將節點連通起來,一路上逸散的魔力經由節點深入大地,使靈脈被改變了的運行方式穩定下來。
也就是說,所謂的聖杯戰爭,其實隻是這個神殿建立儀式的導火索而已。
在你們回到體育館的那一刻,儀式便正式完成,世界在不知不覺中就被改變了。】
‘......不對啊,就算建立神殿需要魔力,但她幹嘛不自己來,反而用我的?這種事情還能假手於人的嗎?’
【......原來,你沒注意到嗎?】
星門沉默了一下,淡淡說道。
【這座神殿不是她為自己建的——而是你!】
葉青一怔:‘你說什麽?’
【這座神殿是依托於靈脈來建設的,雖然核心的聖杯是吉爾的所有物,但這種東西又沒有寫名字......最終還是要看靈脈更認同誰。
而貫通節點、引導靈脈走向的魔力,也就是從者們在比賽中所消耗。
其中大部都來源你,再加上吉爾抽取的那部分,可以說啟動儀式的魔力每一份都帶著你的氣息。
如此,靈脈更認同誰就不用多說了吧。】
‘可是為什麽......’
沒有給葉青迷茫的時間,星門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座神殿的作用是“模糊現實與非現實的界限”。
也就是將超自然現象變成“正常”的事情,融入現實之中而不會引起異常。
簡單來說便是什麽都有可能發生的“奇跡之地”。
在其它地方不被世界的規則允許的事情,在冬木就可以被接受。按常理無法進行的英靈召喚,在“奇跡”的作用下就可以進行。
......同理,一般而言無法被這個世界接受的人,也可以繼續存在於此處。】
“——!”
葉青呼吸一滯,緩緩睜大眼睛:“這是說......”
【這個世界是有著“意誌”存在的,也就是監管著一切的兩大抑製力。
任何會對“世界”本身造成危害,或者有這個能力和想法的存在,都會受到“特殊關注”。
例如,抑製力會阻止人類前往根源,因為“全能之人”的出現將提高世界末日的發生幾率。
這件事對你來說也是一樣的。
你的存在本身對這個世界而言就是異物......在力量微弱之時還好,但現在卻不一樣。
現在,如果你有毀滅世界的想法,完全能以“國家”為單位進行文明殲滅,問題隻是時間長短罷了。
對於這樣的你,什麽時候被抑製力當作眼中釘都不奇怪——這個冬木的奇跡神殿便是為了防止這些發生而建造的。
雖然不知道抑製力為何默許了吉爾的行為,但她確實成功的改造了部分現實,甚至足以容納你在其中正常活動。】
星門接下來的話讓葉青窒息了。
【還不明白嗎——這是她為你所打造出的歸宿之地。
嘛,她自己肯定不會承認這個說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