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的進步很罕見嗎？”
看著赫斯緹雅欲言又止的樣子，葉青心中明白了。
“你的表情，簡直就是在說‘看啊，我的眼前站著一個怪物’一樣。以此看來，我的情況就算不是絕無僅有，也是讓人震撼無言的級別咯。”
幼女神有些呆滯的點了點頭。
“那隻怪物原來真的很稀有啊，看來不是精英也是BOSS了。”
“喂，葉青你到底幹了什麽呀？難道你把最上級冒險者當做怪物給殺了嗎？這種提升幅度......怎麽看也不像是殺死普通怪物能得到的。”
赫斯緹雅有些動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情況，雖然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
“放心好了，起碼我不是什麽犯罪者——家風的緣故，姑且算是個遵守正義的好人。”
葉青穿上衣服，伸了個懶腰。
“唔——啊......嗯，今天就先這樣吧，也差不多該休息了。”
看了一眼周圍，他突然怔住了。
“嗯？隻有兩張床？”
噩夢雙眼死死的盯著腳尖，似乎要從上麵看出花來一樣。
“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畢竟這間房子就這麽大，考慮到空間問題......這樣布置是理所當然的。”
葉青眨眨眼：“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那個、那個、那個......”噩夢一緊張就有些口吃的感覺。
“呼~吸~呼......嗯，人家隻是覺得，赫斯緹雅大人作為我們眷族的主神，地位是超然的，所以......”
“——所以？”
“所以......她肯定是不能和凡人擠在一起的......當然要獨占一張床。”
“......唉？”
葉青大腦思考了三秒，經曆無數複雜的演算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噩夢的意圖是——
“這、這樣，稍微有點......嘛，如果、如果要這麽說的話，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嗬嗬......”
他呼吸急促起來，心髒不爭氣的加快了跳動。
‘等等，這個節奏，難道說——’
“其實我無所謂的哦。”
幼女神堂堂正正的發言讓葉青和噩夢同時僵住了。
“雖說是女神，但我也不是沒有過苦日子，跟人擠一張床不算什麽。”赫斯緹雅嘻嘻笑著，“正好讓我和噩夢醬好好親近親......你們兩個怎麽了？”
“......”
“為什麽不說話？”
“沒什麽。”葉青和噩夢表情僵硬的說道。
“臉上出現了仿佛海盜丟失了藏寶圖一樣的表情啊！？”赫斯緹雅突然警覺起來。
“話說......你們看我的眼神好危險哦。
除了偷懶我真的沒做什麽壞事——真的，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
在經曆了四天的冒險後，葉青將地下城的探索範圍擴大到了40層左右。
被密林遮掩的迷宮，水道縱橫的危險區域，仿佛城牆般的古代遺跡，食肉植物組成的魔物之森......
見識了這眾多風景之後，葉青越發對【地下城】感到好奇和感動。
雖然規模上無法和外界相媲美，但地下城內部儼然是一個完整的生態係統，將各種各樣的因素組合在一起，構成了迥異於地麵的奇幻世界。
危險，但也非常美麗。
“話說回來，無論是公會還是第十八層的黑市，幾乎都不存在五十層以下的地下城情報呢。”
腳步挪動，身體轉了半個圈子來到雪山野人一般的怪物身後，手指輕輕一點，銳利的風刺穿了怪物的心髒，瞬間便沒有痛苦的奪走了它的生命。
“哦——！”
連慘叫都隻來得及喊出半聲，雪人的身體化作了飛灰，一塊手掌大小的魔石和小張雪白的皮毛掉在地上。
“出掉落了？”葉青將東西收起來，有些唏噓：他今天殺了差不多三十隻這種怪物，這還是第一個掉東西的。
此時，金發的少女劍士也擊倒了自己的敵人，整理了一下頭發後輕輕說道：“那是【公會】主動做出的情報管製，沒有達到一定級別的冒險者和眷族，是無法得知五十層以下的情報的。
而得知五十層以下情報的上級冒險者，也被告知不可泄露給無關人士。”
“就沒有人泄密？”葉青眉間一挑，“黑市裏，這種消息很值錢吧。”
“......沒有人感興趣。”
少女看著細劍上的血汙。
“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花錢購買的。因為不是頂尖冒險者的話，知道了五十層後的情報依舊沒有任何意義——過於殘酷的現實隻會讓人心生絕望。”
說到這裏，她認真的看向了葉青：“就像我永遠無法擊敗你一樣，每一次的敗北都會更加清楚的意識到差距。”
葉青看了她一眼，悄然歎了口氣：“先說好，死纏爛打對我是沒用的......這四天你已經來挑戰三次了——如果是正式的決鬥也就罷了，那樣我可以毫無心理障礙的下死手。
但你偏偏不帶任何殺意，隻是純粹的較量技巧......唉，你如果有哪怕一絲的殺意，我都可以找借口修理你一頓。
但是......”
不帶有敵意的話，葉青真的很難將少女當做敵人來看待，畢竟在葉青眼中，這位少女最大的問題其實隻是“傻”了一點罷了。
“你說過的。”艾絲呆呆說道，“我隨時可以來找你討教。”
“不、我說的其實不是這個意思......算了，就結果來說這是我個人所引發的問題啊，那變成這副樣子也是預見的。”
葉青稍稍有些無奈，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隻要是具有敵意的存在，哪怕是絕世美人也會毫不留情的將之討伐。
但艾絲不一樣，這位少女的眼中真的沒有任何陰霾，連稱得上殺意的感情都沒有，是純粹的進取心和戰鬥欲......更多的其實是天真。
哪怕是葉青，和那雙天真到極點的眼睛對視，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將之斬殺——並且在自己有言在先的情況下。
她確實是無意識的鑽了語言的漏洞，但本身卻沒有什麽過錯。
更何況她是【洛基眷族】的明日之星，自家主神似乎和洛基有些交情，還是不要得罪對方了。
“難道你很喜歡失敗的感覺嗎？這可真是個奇怪的興趣。”葉青半是嘲弄半是敬佩的說道。
老實說，她這股鍥而不舍的精神還挺讓人欣賞的。
“不是。”艾絲歪著頭看葉青，金色的長發從肩頭滑落至胸前，“不過，我總覺得......如果能和你戰鬥的話，就算輸了也可以變強。”
少女一雙大眼睛怔怔看向葉青，頗有點呆萌的意思。
“不拜師也可以，被您擊敗的這把劍，銘刻著直麵強者的記憶，對我來說已經是極為珍貴的寶物了。”
“哦，那就好......嘛，我是覺得無所謂了。”
葉青有些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故意說道：“失敗是成功之母，哪怕是一場敗北的戰鬥，說不定也能從中汲取到一定的養分——你是這麽想的，對不對？”
艾絲沒有說話，但她的態度等同於默認了葉青的說法。
歸根到底，她放棄少女的矜持，不斷纏著葉青，最終目的還是想讓自己變強。
“既然如此......”
葉青冷聲說道：“那你可就錯了！”
“和我戰鬥是不會有收獲的——起碼以你的境界是不會有的。”
想要繼續的話，我不會攔著你，但這毫無意義。
——說完後，葉青便離開了，留下艾絲孤身一人望著空****的森林，不知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