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蕾在第一時間試圖召喚archer,但是令咒竟然無法生效,根本就感應不到從者!
“caster你這混蛋,你難道就沒有羞恥心嗎?!”
戈爾德青筋暴露,憤怒喊道:“為什麽會背叛我們?!”
Caster沉默了片刻,說道:“並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我隻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而參加了聖杯大戰,此時也是因為同樣的理由而選擇了背叛,請你們不要深究。”
“怎麽可能不深究啊......”
出於保險起見,菲奧蕾利用特製的禮裝偷襲並擊暈了羅歇,將他交給考列斯照顧,然後看向巨人肩上的caster。
“難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就當做是懺悔,這一次就放我們一馬,怎麽樣?”
“不,恕我拒絕。”caster冷靜道,“罪惡感不應該在戰場上出現。如果不趁這個機會打倒你們的話,隻會給我自己埋下失敗的種子而已。”
“我會殺了羅歇!”菲奧蕾果斷說道。
“這也無所謂嗎?對你來說,他可不是可有可無的人吧。”
“......他對我抱有非常純真的師生情,同樣也是先驅者和探求者的奇妙關係。
我很高興可以有一個能理解我的人,但這不會阻止我采取行動。
怨恨我、辱罵我也無所謂,這是你們應有的權利。
但是!
我的【亞當】絕不會停止!”
【王冠·睿智之光】,也就是caster口中的亞當,是由現實存在的物質製造出的人造物,某種意義上並不是超出想象的東西。
雖然巨大,但人類能依靠科技製造出遠比這宏偉的建築。
但是,菲奧蕾等人無法將這座魔像完整的納入視野。
並非是單純的“體型”原因,也不是能扭曲光線的魔術,而是更加本質的東西,一種讓人從靈魂中產生敬畏的“神聖”!
雖然這巨人會讓天主教的神父大呼“惡魔”,但在某個信仰之中,他可是能與最初的傳道者相提並論的。
在巨人的腳邊,泥土開始活性化,樹木從嫩芽成長為枝條,繼而結出果實。
果實在短短幾秒內成熟,掉落到地上,很快又發出新的樹苗。
空氣中充滿了甘甜的香氣,似乎將濃稠的蜜糖融化在了風裏,隻是輕輕吸一口氣,飄入肺中的香味就會讓人沉醉在幸福的世界。
——這是“樂園(Eden)”。
聖經中所記載的伊甸園,隻是和現存的典故稍稍有些不同。
更準確的說,這是在“聖經”還未被有心人編寫之前,存在於caster的民族信仰中特有的樂園。
真正的原典!
魔像正在將世界變為樂園。
曾經,人類被逐出了“被神祝福的大地”,於是種種苦難應運而生。
而caster的寶具,可以將曾經的樂園重新帶到世界上,而這也是caster生前的願望——想要借此拯救自己的人民,但最後卻什麽都沒能做到的悲願。
這樂園是毫無疑問曾經存在於世界上的東西。
但同時,對於現在的世界來說,它是一種“異物”,是應該被修正的存在。
將周圍的世界變成異界,可以自由移動的的被動型固有結界——這便是【王冠·睿智之光】的正身。
隻要站立在大地上,周圍便是他的領域,如同大地的子民一樣,可以隨時抽取大地的靈氣來反哺自身。
也就是說,他——是會成長的。
現在雖然已經十分高大,但其實隻是剛剛出生,就像人類的嬰兒一樣。
而他的生長周期和人類可大大不同,相信很快就能媲美神話中頂天立地的神靈了。
當然,就算隻是剛剛誕生,【亞當】也有能力抹殺任何一個凡人。
距離雖然不短,但對亞當來說卻是近在咫尺,自然的巨人衝著菲奧蕾等人舉起了黑曜石製成的大劍!
“......!”
魔術師們隻能絕望的等待死亡。
就算是魔術水平最高的菲奧蕾,也沒有任何手段能對這種級別的怪物造成威脅。
就算逃跑,也無法脫離魔像的攻擊範圍。
然而,這柄大劍卻沒有落下。
“啊~哦哦哦!”
黑之berserker越眾而出,揮舞著金屬錘招來了刺目的雷電,凶猛的傾瀉在魔像手臂上!
魔像動作微微一頓,有些緩慢的抬起手臂,正當他打算將berserker掃到一邊去的時候——
喀~哢哢哢......
巨人的手臂竟然從肘部斷開了!
半截斷手連帶著黑曜石巨劍,沉重的落在地麵上,引得大地一陣顫動。
就算由岩石和泥土製成的身軀不懼怕雷電,但雷擊卻能在瞬間製造出極高的溫度,將擊中的部分變成完全幹燥的泥土。
本來這並沒有什麽,隻不過是短暫的改變泥土濕度而已,但是卻讓構成巨人軀體的泥土有了“差異”。
亞當的身體在某種意義上是完美的,一切都調整成了平衡狀態,包括自重在內。
而在肘部的泥土幹燥後,這種平衡被打破,導致局部的韌度和承受能力不足以承擔起小臂和巨劍的重量,故而斷裂。
換句話說,亞當的手臂是被自身的重量壓斷的。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berserker對亞當所能造成的傷害,這樣便是極限了。
斷臂很快就散開,融入了泥土之中,而亞當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向地上的大劍伸出斷臂,大地的泥土被雙腳吞噬,傷口恢複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就像是時光倒流一樣。
而他手臂剛剛重生完畢,也正好握住了黑曜石巨劍。
“唔、不行嗎?”考列斯感歎一聲,“僅僅隻是berserker不夠嗎?”
亞當突然轉過頭來,圓形的寶玉眼珠看向考列斯,隨之揮動了巨劍!
出乎意料的迅捷,完全不像是擁有如此體型的巨人!
隻是一揮,大氣中就激**起一陣陣強烈的風暴,還沒有打中便讓考列斯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不穩,更別提逃跑了。
“完了嗎?”
考列斯心中突然平靜下來,看著巨劍逐漸向自己壓來。
就在此時,純白的身影在他視野中飄過,纖細的手臂舉起差不多粗細的金屬錘杆,奮力擋住超過她體型百倍大小的黑曜石巨劍!
嘭!
連半秒的時間都沒能維持住,潔白無垢的婚紗被深深砸進泥土之中,少女之形在劍刃下折斷......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完全沒有懸念。
力量弱小的berserker不可能抵擋得住原初巨人亞當的巨劍。
甚至就連身體也會在那開山裂石的神力下碾壓成泥。
少女所做的,隻是如同飛蛾撲火一樣的愚蠢行為罷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少女最後的力量起了作用,巨劍的軌跡被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改變了一點。
真的隻是極其微小的差距,相對於亞當和巨劍的體積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但就是這點差距,卻能讓本應該被砸成肉醬的人撿回一條命。
考列斯呆呆的坐在地上,風暴吹飛了他的眼鏡,迸射的石子則驚險的從眉角擦了過去,溫熱的**不斷流下。
但是他顧不得查看自己的傷口,隻是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巨石......以及邊緣露出來的一角白紗。
在最危險的時候,berserker推了他一把,並竭力改變了巨劍的軌跡,總算是讓他幸免於難,隻是......
“ber、serker......你......為什麽?”
Berserker是沒有理智的從者,按理來說是不會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行動的。
但事實卻是她在沒有得到任何指示的情況下,用自己的身體作盾牌,救了考列斯。
巨人抬起巨劍,露出狹長的大坑,白色的婚紗染上血跡,外表的人形不複存在,金屬支架和纜線之類的機械造物被壓進了泥土中......
死了,如果是人類的話,這樣必死無疑。
但berserker是人造人,隻要藏在金屬錘頭中的心髒(核心)不被破壞,她就不會死。
於是,支離破碎的“機器”開始活動,從縫隙中不斷灑落泥土,僅由骨架和少數纜線連接的少女人形站了起來。
或者說,是將自己支撐在了地麵上。
勉強能夠辨認出的頭顱,似乎仍是麵對著亞當,將禦主擋在了身後。
她的身體已經到達活動的極限了,況且就算是完好的身體,也決計無法再擋住巨人全力的一擊。
戰力的差距便是如此的令人絕望!
但是,從者可不僅僅依靠身體戰鬥,真正的底牌是名為“寶具”的幻想結晶。
殘存的手指勉強勾住被怪力扭曲的金屬長棍,橢圓的錘頭忽然打開——
代表著毀滅與新生的碧綠雷電在核心中湧動著!
大氣中的魔力被瞬間吸引過來,寶具的魔力在成幾何級數增長!
“berserker......”
考列斯看著被雷電漸漸吞沒的少女,呢喃道:“你......難道是在以自己的意識保護我嗎?”
焦黑的花瓣從他眼前劃過——那是柔弱的小花,少年少女曾經的漫步之處所生長的無名野花。
“B、Bla......”
巨人再次揮劍,而少女則解放了自己的寶具,殘軀在雷光中徹底消融。
“【Blasted Tree(磔刑之雷樹)】!”
雷霆巨樹,聳立在大地之上,如樹枝一般伸展的電光驅散了黑夜!
亞當的身影被無窮無盡,宛如潮水一般的雷電淹沒。
一絲綠色的電弧如夏末的螢火,“調皮”的擦過考列斯的臉頰,繼而消散......
在少年眼中,最後看到的是少女的回轉,用殘缺的五官做出的,幾乎無法辨認的微笑。
“弗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