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弓兵的近戰實力有所疑問,但Saber還是對葉青的放水行為更加惱怒。
騎士的自尊心讓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要誤會,Saber。”
葉青不慌不忙說道:“第一次見麵就分出生死的話,無論如何也太草率了,況且我本來便不是打著‘消滅某人’的目的而來,主要是試探而已。”
“切,竟然敢把老子當做試刀石,膽子不小啊!”
“倒也不光是這樣。”葉青沉穩道,“我雖然在劍術上有著一定的自信,但由於某種原因無法使用寶具,若真要分生死的話,在寶具戰上會陷入絕對的不利,所以適可而止便好。”
考慮到鎧甲和頭盔的因素,葉青很難做到一擊必殺,而一旦讓Saber陷入重傷狀態,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解放寶具吧。
戰爭才剛剛開始,葉青沒必要賭她的寶具能不能殺死自己。
“哈?無法使用寶具?逗我玩嗎?”雖然看不到表情,但Saber顯然對這種情報持懷疑態度。
“......嘛,也不是什麽寶具都無法使用,隻不過......唯一能用的也沒什麽攻擊力,和沒有一樣。”想起最近剛剛記起來的古怪寶具,葉青臉色微妙起來。
就算你讓我用這個去打架......
“Archer,已經可以了,趕快脫離戰鬥回來吧,沒必要將力量提前消耗掉。”
來自禦主菲奧蕾的念話(相當於心靈對話)在腦海中響起,葉青微微一怔,繼而對Saber笑道:“抱歉了,Saber。從禦主那裏得到了指示,在下要提前撤退了。”
Saber不滿的舉起魔劍,大喊道:“占了便宜就想跑嗎,Archer你這個懦夫!”
“隨你怎麽叫都好。”葉青無所謂的笑了笑,隨手甩出兩道火焰,在地麵上形成十字格局,讓Saber的步伐下意識的頓了頓。
就趁此時,葉青還刀入鞘,一個恍惚身形便消失不見了。
等到Saber衝破火幕的時候,街道上已經空無一物了。
“切,讓人不爽的家夥,下次一定要摘下你的人頭。”
紅之Saber卸下頭盔,露出金黃色的頭發和碧綠的眼眸,如王族般高貴的姿態下卻是粗野的言談。
“洗幹淨脖子給我等著,Archer你個混蛋!”
——
“這就是Archer的實力嗎?摧毀一切的火力覆蓋和足以與Saber接近戰的高明劍術,確實不愧是最上位的三騎士職介。”
Lancer弗拉德三世俯視著大廳,將目光集中在剛剛回來的葉青身上。
“雖然因為記憶的緣故不能解放寶具,但就算如此也是一名極為強大的英雄。
Archer,你的真名是叫‘葉青’嗎?
翻遍餘的記憶,並沒有找到名叫葉青的勇者,可以為餘講述一下你的過去嗎?
餘對此很有興趣。”
“抱歉了,Lancer。”葉青禮貌的回答道,“我的記憶仍舊是殘缺不全的,雖然一直在恢複,但整體而言稱得上是不堪入目。”
“哦,這可真是遺憾,如果有所進展的話請務必通知餘。”
“遵命。”
嘛,姑且也算是他的部下,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給的。
葉青轉過身來對菲奧蕾說道:“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禦主小姐?”
菲奧蕾微微一笑:“辛苦你了Archer,你的英勇表現我全部看到了......承認好了,之前對你的實力信心不足是我的過錯,你確實是最為優秀的從者。”
不止是菲奧蕾這麽認為,就連在場的禦主和從者們也具有同樣的看法。
首先是無愧於“Archer”之名的強大遠程打擊能力,還有能在大規模兵團作戰時大展身手的飽和覆蓋火力——而且所有人都能從那狹長而整齊的轟炸遺跡上看出來,Archer為了不牽連無辜而保留了實力。
如果他全力以赴的話,恐怕可以輕輕鬆鬆讓火焰覆蓋數個街區吧!
當然,拋開劃水這一點不談,葉青這種不願連累民眾的做法,在黑之Saber和Rider的心中留下了相當良好的印象。
其次便是在本次戰鬥中驚鴻一瞥的雪之刃!
不僅沒有在紅發Saber的麵前撤退,甚至還主動迎了上去,最為可怕的是這並非無謀,而是自信的表現——他竟然能在接觸的一瞬間以劍技壓倒對方!
那一瞬間展露的劍之芳華,讓即使是黑之Saber這種等級的劍士都久久難以忘懷。
雖然其中也有紅之Saber大意的因素,但Archer的劍技確確實實要遠在她之上。
後來在優勢情況下撤退,估計是考慮到寶具戰不利和自身職介的因素吧。
強悍的遠程輸出和控製力,出神入化的劍技和無畏之心,對一般人的憐憫......雖然還有許多信息不明,但僅這這些便足以讓葉青成為一流從者的一員。
有這樣強力的從者作為戰友,這實在是一件令人鼓舞的事情,不過在場的人卻並非每個都這麽想。
“Archer,為什麽要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撤退?”
達尼克不悅道:“當時的情形,就算將Saber打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是的,他很不高興。
本來為了確保能將聖杯據為己有,達尼克在擁有弗拉德三世聖遺物的情況下,命令一族的禦主自己收集聖遺物,而造成的結果便是召喚的從者普遍不強。
畢竟都是落魄小家族出身,眼光、見識和底蘊都不足。
盡管戈爾德以財力收集了召喚齊格飛的菩提葉,但達尼克也並不擔心,因為他已經獲知了真名。
如此一來,齊格飛就是對敵人棘手,對達尼克而言輕鬆應對的完美使魔——真名暴露的齊格飛是無法抵抗弗拉德三世的。
菲奧蕾原本預定的從者,半神赫拉克勒斯,雖然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但卻有著“許德拉之毒”這個致命弱點。
不過現在卻出現了葉青這個意外,讓達尼克的計劃向不可控的方向滑落。
盡管葉青表現出的實力還沒有到能威脅大公的程度,但達尼克依舊隱隱有著不安。
尤其是弗拉德三世,對葉青顯露出特別態度的情況下!
“嗯?”葉青詫異的看了達尼克一眼,眉頭微皺,老實說他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請容許我解釋一下,達尼克叔父。”
菲奧蕾推動輪椅,想要移動到大廳中間,葉青自然的搭上推手,幫助菲奧蕾到達了位置。
用眼神向葉青致謝後,菲奧蕾不卑不亢的解釋道:“這是我的命令,Archer不過是執行了命令而已。”
達尼克“哦”了一聲。
“可以解釋一下理由嗎,菲奧蕾你為什麽要放走這麽一個,削弱敵人戰力的大好機會呢?”
“我可沒有義務讓自己的從者第一個去和敵人拚命啊。”菲奧蕾心道,“真到了分生死的地步,就算能殺死Saber,沒有寶具的Archer也一定會吃大虧。
在這種沒有人可以信任的戰爭中,我有什麽理由,拚著損傷自己而替你們打擊敵人呢?
叔父你的從者這麽厲害,硬仗當然是交給你了,要不然我們這些小輩哪有贏的機會?”
——之類的話,當然是不能說的。
有損形象啊......
菲奧蕾內心雖然變換繁雜,但表麵上卻平靜無事。
她就像平常那樣露出淡淡的笑容,以晚輩的姿態恭敬答道:“叔父大人,是這樣的......
Archer看似在和敵方Saber的戰鬥中占據了上風,但那多是因為敵人的大意,Archer的劍術雖然神妙,但並沒能給敵人造成致命的傷害,而Saber也很明顯留有一定戰力。
在當時的距離下,一旦和認真起來的Saber戰鬥,Archer未必可以像之前一般輕鬆,更何況喪失了遠程的優勢......他隻是擅長近戰,不代表他的主職是近戰。
而且最重要的原因,Archer尚不能解放寶具。而從者戰即是寶具戰,這項缺陷是難以彌補的。”
“考慮到現在隻是剛剛開幕,千界樹與時鍾塔的戰爭中,Archer的遠程火力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
所以擔心他出事的我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如果這一點觸怒了您......”
菲奧蕾向達尼克低下頭以示服從:“那我祈求您的原諒,達尼克叔父大人。”
達尼克點點頭,似乎也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內心到底是怎麽想的就不為人知了。
“達尼克,原諒這名少女吧。”端坐在王座上的Lancer開口了,“她的顧慮和擔憂是有道理的,身為一族的領袖,就應該具有采納忠言的器量。”
達尼克不敢怠慢,恭敬道:“您說的是,王。”
弗拉德三世看向眾位從者和禦主:“這一次放走Saber的戰術失誤,原本便是因為我們互相之間的猜疑與陌生而引起的。
我希望大家從此以後能像血脈相連的親人一樣,彼此守望相助。
在我弗拉德三世的麾下,不需要氣量狹小之輩——當然,諸位也不會是那種鼠輩。我隻希望類似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他威嚴的目光移動到葉青身上:“類似於試探實力這種事就不要再做了,這次之所以沒有得到戰果,不就是因為Archer沒有同伴掩護嗎?
如果他擁有可靠的護盾(夥伴),就不會被逼到近戰的地步,也就能盡情的發揮Archer職介的強處了。
這一次不是他的失敗,而是沒有幫助他的——我們的失敗。
諸君,要引以為戒啊!”
眾人紛紛稱是,對弗拉德的一番發言表示心服口服,即使是葉青也不得不承認,Lancer確實具有身為一名王者的資質。
如果是Lancer的器量,就算是立於潮流之顛的英靈們也可以很好的統禦吧。
“菲奧蕾......吾之禦主,為什麽要那樣為我推脫?”將菲奧蕾送回房間,將要返回自己住處的時候,葉青向菲奧蕾如此問道。
“沒什麽特別的理由。”
菲奧蕾笑了笑:“隻不過,比起用利益連接起來的所謂‘家人’,還是自己的從者更重要吧。”
“嗯,”葉青點點頭,溫和一笑,“看來我的禦主是個賢明之人,足以讓我托付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