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卡蓮驚訝的看向自己左手背:“令咒?”

 “原來如此,我成為禦主了啊......這片霧就是我的從者做出來的嗎?”

 “那......我的從者在哪?”

 正當卡蓮想要通過令咒感應從者方位時,輕快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小巧輕盈的身體從她背後抱了上來。

 “媽媽~我們把壞人趕走了哦。”女孩開心的笑聲傳進卡蓮耳中。

 霧氣漸漸散去,星月的光芒散落下來,接著夜色卡蓮轉過身來一看,抱著自己的是一個有著銀色短發,臉頰上有一道傷疤的小女孩,身上穿著像是流浪者的鬥篷一樣的破爛黑布。

 “這孩子叫我媽媽?孤兒院裏的?可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不......”

 想到某個可能性,卡蓮深吸一口氣,試探問道:“你是我的......從者嗎?”

 “從者?”

 小女孩歪歪腦袋:“傑克是媽媽的孩子哦......嗯,但好像也有了一個名字是叫Assassin呢。”

 卡蓮了然,對她柔聲說道:“你叫傑克,對吧?”

 “嗯!”傑克笑著點頭,“媽媽叫我們的名字了,傑克好開心!”

 “我們?”卡蓮心生疑惑,但現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傑克,雖然能隱約感覺到這個小女孩的危險本質,但不知為什麽有一種對她的天然信任感,就好像真的是親人一樣,堅信她不會傷害自己。

 雖說從者和禦主的相性一直是個老大難問題,但到了卡蓮這裏似乎很輕鬆的就解決了。

 “傑克沒能扯出壞人的心髒,讓她逃走了,對不起......媽媽。”暗殺者就像個犯了錯的普通孩子一樣扭捏起來。

 “沒事......先不說那個。”

 “傑克為什麽要叫我媽媽呢?”卡蓮問道,“不應該是叫禦主嗎?”

 傑克按住下唇:“但是......媽媽就是媽媽啊,傑克就是媽媽的孩子(從者)。”

 “怎麽了?”

 傑克怯生生的看向卡蓮:“媽媽......討厭傑克這樣叫你嗎?還是說......媽媽不喜歡傑克?”

 “......”

 沉默了一下,卡蓮俯身抱住了小女孩:“怎麽可能呢,媽媽最喜歡傑克了......嗯,以後就這樣叫我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歡禦主這個稱號。”

 “傑克可以叫媽媽為媽媽嗎?”

 “當然可以。”

 “呀,傑克好開心!”小女孩緊緊抱住卡蓮,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斷說道,“媽媽、媽媽、媽媽......”

 卡蓮溫柔一笑,感受著小女孩傳遞過來的體溫,同時也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衣服單薄的傑克。

 正當這對特殊的“母女”享受溫馨時光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寧靜。

 “媽!”

 這是有些哽咽,有些痛苦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卡蓮抬頭一看,自己的父親言峰綺禮拖著踉蹌的腳步走了過來,聽到傑克的聲音後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

 “爸——咳咳,是嗎,沒死就好,身體可真不是一般的結實呢。”

 看到父親還活著,本來非常激動的卡蓮似是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冷靜下來,不鹹不淡的打招呼。

 沒有在乎女兒冷淡的態度,他現在所有的心神都被小傑克的一聲“媽媽”給吸引了過去。

 媽、媽媽?

 不會吧......我女兒才高二啊......我想什麽呢?!她有沒有懷孕過我還看不出來嗎?

 不對,她根本就沒有戀人啊,充其量隻有一個單相思對象而已。

 連匹配對象都沒有就一步到位做出“小孩”這麽高精尖的產品,黑科技嗎?

 一定是誤會了......

 不過這發色和長相......別說還真有點......巧合,一定是巧合!

 “媽媽,這個大叔是誰啊?”傑克天真無邪的問道。

 卡蓮麵無表情:“好孩子不要看他,會學壞的。”

 “嗯,傑克聽媽媽的。”

 “真是我的好女兒~~~來,讓媽媽親一個......”

 “媽、媽......女兒?”中年人腳軟的亂走了幾步,忽然間感覺天旋地轉。

 跟摩根戰鬥造成的傷勢也非常嚴重,極大的影響了他的心誌。

 “媽、媽媽......媽呀!”

 咚!

 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打擊下,名為言峰綺禮的男人已然燃盡了,就這麽直挺挺的向後倒在了草地上。

 傑克走到他身邊,看著他翻白眼的臉,感到表情很有趣便戳了戳。

 “媽媽,這個可以吃嗎?”

 “不可以!”

 卡蓮看了昏迷過去的中年男人一眼,臉色平淡,眼中卻帶著一絲隱藏不住的溫柔——這確實是女兒看向可靠的父親的眼神。

 “這種東西吃了一定會弄壞肚子的!”

 ——雖然言辭一樣十分過分就是了。

 正當卡蓮忙著將被魔術催眠的孩子領回房間,把燃盡的父親抬到**,給教會控製的醫院打電話的時候,遠在圓藏山的龍洞之中,一個人睜開了眼睛。

 從漫長的冥想中醒來,自稱為風信子的少女轉頭看向一邊。

 雖然能看到的隻有厚實的岩壁,但她的目光仿佛透過了層層山石和森林,看到了冬木市內的教堂和孤兒院,看到了那一對有些荒誕的“母女”組合。

 靜靜保持這個姿勢十分鍾,風信子重新恢複了冥想的狀態,嘴角卻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有什麽好事發生了嗎?”

 就在她不遠處靜坐的長刀武士問道,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那副表情,在下生前隻在偷到小雞的狐狸和惡作劇的妻子身上見識過,肯定是遇到有趣的事情了吧。”

 風信子喃喃道:“有趣的事情......嘛,也不算是多麽有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和我沒什麽關係。對,和‘現在’的我沒有絲毫關係。”

 “至於我的表情,那隻是一種‘滿足感’而已。”

 Saber疑惑:“滿足感?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也會有滿足感嗎?”

 “你喜歡聽童話故事嗎?”

 “抱歉,在下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沒什麽機會聽睡前故事呢。”

 “我很喜歡聽......比如說,海的女兒。聽了這個故事以後會不會對人魚有一種向往呢?想看看真的人魚是什麽樣子,或者說......人魚是不是真的存在的。”

 風信子釋然道:“我隻是驗證了一直以來的疑問,所以感到‘滿足’了而已,就像是解開了一道困惑許久的數學題罷了,沒什麽奇怪的。”

 “比起這個,Saber你的事情我更有興趣一些。”她笑了起來,“怎麽樣,故地重遊的感覺?”

 “啊,怎麽說呢。”

 風鳥花月的劍士柔和的笑了出來:“有一種‘這樣也很好’的微妙興奮感。”

 “越來越期待和故人的重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