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峰綺禮,被女兒討厭了。

 真是太失敗了!

 明明隻要三勺糖,我竟然倒了三勺半,這麽大的失誤簡直就是恥辱!

 天父都不會原諒我的!

 唉......大概是幼兒時期不在她身邊的緣故,她對我的態度一直處於親密和疏遠之間。

 哦,這不是指她和我的關係不遠不近——我的寶貝女兒沒那麽簡單。

 她是有時親密,有時疏遠,忽冷忽熱就像一隻隨心所欲的流浪貓......該說不愧是我女兒嗎?

 雖然被普遍認為是個古板的男人,但我多少還是有著自知之明的,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缺點。為了能和女兒打好關係,我也是做過一番努力的!

 比如說和老友交流經驗,向晚輩打聽年輕人的潮流什麽的,對了,我還特意買了幾本少女漫來研究......別說,還真挺好看的。

 事實證明,這些方法對我而言是沒有什麽用處的。

 關鍵在於我女兒並不是一般的年輕人,少女漫裏終究都是被設定好的角色,很難應用到實際中來......不過畢竟是花錢買的,丟掉太浪費了,所以都被我藏在教堂閣樓的床下麵了——讓人發現就不好了呢。

 畢竟在別人看來,我是臉上沒出現過其它表情的古板家夥,殊不知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麵......要保持形象呢。

 爸爸的威嚴也是很重要的!

 真正能派的上用場的是友人的建議。

 說來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有個摯友,對我而言他是僅次於妻子和女兒,和父親同級的親密之人。在未來(過去)的某種可能性中,他還拯救過我。

 他叫衛宮切嗣,曾經是個傭兵,在某場戰爭後就定居在了冬木。

 與我的情況差不多,他也和女兒分開了一段時間,不同的是,我是過去式,他是現在進行式......

 據他所說,在女兒八歲以前,他與她寸步不離,關係好的就像是前世的戀人一樣——可惡的家夥!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他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至理名言:女兒是用來疼的,和兒子不一樣。

 據他所說,隻要和女兒待在一起的時間足夠長,讓她適應自己的存在,乃至形成習慣,那就不會再被討厭了。

 我認真的實行了他的建議......然後被女兒用看水蚤一樣的眼光看著......

 不就是靠得稍微近了一點嘛!

 可怕的是我竟然覺得那目光還挺舒服的......

 意識到自己可能背離天主的道路,我及時停止了計劃,認真分析之後發現了致命性的缺點!

 那就是對象的不同!

 據切嗣所說,他的女兒是個活潑可愛、喜歡遊戲的銀發小姑娘,而我的女兒.....相同點隻有銀發。

 我犯了方向性的錯誤!

 最後的希望是恩師的兩個女兒,也是我的弟子們。

 一個是被捉弄後反應很有趣的紅色小惡魔,一個是和母親一樣具有大和撫子氣質的白切黑。

 她們兩個和我女兒的關係還算不錯——起碼還到不了見麵就動手的地步。

 通過從她們那裏得到的情報,我總算是一點一點拉近著和女兒的距離,削減著厚實的心靈之壁。

 然後在某一天,我那從來不會進廚房的女兒忽然要和我學做菜!

 心中在為她的成長感到欣慰,眼淚差點掉下來的同時,我也有些好奇她為什麽突然想到這個。

 恰巧老友的養子在那時受了傷,我試探性的問三個女孩,有沒有人願意去照顧他。而我的女兒果不其然拒絕了,但她的理由竟然是、竟然是、竟然是要學料理給心上人做便當!

 她炫耀一般對遠阪姐妹說自己先行一步,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心上人!

 心上人!

 心上人!

 因為很重要所以要說三遍!

 我的黑鍵是時候該出來見見光了......

 讓無知的你們見識一下黑鍵十連的恐怖!

 不對,冷靜,冷靜啊我!

 這樣冒冒然然打上門去一定會被女兒討厭的,說不定就直接說“最討厭爸爸了”,這麽長時間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的。

 做了一百零八個深呼吸,讓沸騰的大腦稍稍降低了一度左右,我找回了些許的理智。

 哦,料理是吧。

 好的,女兒,我會交給你為父最擅長的料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愉悅!

 ......然後過去了一年多,那個小子還是活蹦亂跳......

 我,言峰綺禮,懷疑人生中。

 並,開始學習煉金術!

 ——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安撫好因為多放糖而鬧別扭的女兒,言峰綺禮來到了圓藏山。

 嗯,說實話他心情還不錯,畢竟女兒今天和他鬧別扭了。他是清楚的,自己的女兒不善於表達情感,看上去是在為難他,實際上是在用獨特的方式和父親交流親情——雖說方式扭曲了點。

 他這些年的努力也不是白費的,女兒確實已經接受他,並以自己的方式關心他了。

 對於從小失去母親,被父親拋棄的卡蓮來說,直接原諒不負責任的父親是不可能的,但這種對父親的捉弄也是她表達心意的重要渠道。

 不過這父女倆的相處模式真是太那啥了......胃疼啊!

 言峰之所以來到山裏麵,是因為受人之托。

 他的老友衛宮切嗣,在離世前拜托他的一件要事:看管好聖杯!

 切嗣曾經在存放大聖杯的龍洞裏製造了一個“瘤”,它會隨著時間而不斷成長,隻需幾十年就足以增大到可以破壞聖杯係統的地步,按常理來說,下一次聖杯戰爭開始前,這個瘤就可以摧毀聖杯,從而徹底終結聖杯戰爭!

 而言峰綺禮則是這個“瘤”的繼任看守者,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抽空來看看。

 他對魔術的造詣不深,巡視了一周發現沒有什麽明顯的損壞痕跡也就放心了,看來瘤是正常成長著......咦?

 這個把手是什麽?

 好像以前來的時候都沒見過?

 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周圍的岩壁顏色太深,以前來的時候因為光線角度和入洞深度的問題沒有發現。

 既然是原本就存在的東西,還是不要隨便碰的好。

 言峰綺禮就要放手離開,這時突然一股癢意湧上鼻腔......

 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神明也免不了,天主也無法阻止的。

 他就是本能的打了個噴嚏而已,結果......那把手就斷了......斷了......

 “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言峰綺禮小心翼翼的又安了回去,拍拍衣服,裝作沒事人一樣回去了。

 嗯,今天我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