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諾康尼——黃金的時刻。
在黑壓壓的蟲群席卷而來時,各處夢境或坍塌,或破碎,唯有以【黃金的時刻】為首的十二大夢想之地隻是受到了些許的震感。
在夢中的白日夢酒店,一對情侶坐在擺滿火紅色玫瑰的房間裏,欲拒還迎。
正當男人渾身燥熱,粗獷的呼吸即將蓋過女人嬌羞的麵龐時,女子迷離的眼神忽然睜大,臉龐上閃過一抹痛苦。
然而,已經精蟲上腦的男子在房間略顯昏暗的環境下並沒有察覺到女子的異常,幹燥厚大的嘴唇不顧女人的推搡覆蓋其上。
正當他貪婪地索取口中香津之時,身下的女人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他。
“瑪德……都到這時候了還給老子……”
被打斷的男子神色發狠,可就在他握緊拳頭打算有下一步動作時,臉上凶狠的表情卻驟然僵硬。
他呆呆的看著女人那平坦的小腹不斷鼓起,在女人痛苦的尖叫下,肚子頃刻之間便有了西瓜大小。
直到這時,男子這才反應了過來,他神色慌張地從一旁撿起自己丟下的衣服,隨便套在身上就要奪門而出。
在他房門剛剛關上的那一刻,裏麵女人的尖叫聲直接來到了一個新的**,隨後,隻聽到一聲極為沉悶的悶響,其中再無動靜。
躲在門外的男人悄悄地打開一條門縫,房間裏的女人仰躺在地,慘白的臉上依舊掛著死前痛苦的神色,她的肚子已經炸開,血液一股接著一股湧出,各個器官的內髒皆已碎裂不堪。
僅僅隻是趴在門口上看著,男子的臉色也已經被這一副景象嚇得慘白。
在昏暗的房間裏,一隻牛犢子大小的灰色生物不斷撿起地上破碎的內髒放入口中,發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啊——!”
男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瞳孔更是刹那變得隻有針孔大小。
怪物!怪物!那是一隻怪物!
他顫抖著身子,手忙腳亂地就要跑去與酒店的安保人員報告這一情況。
可他還沒跑幾步,那緊閉的房門轟然大開,即便沒有回頭,隻是聞著那悄然而至的腥臭味,男人就知道那隻怪物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他再也忍不住,在被身後嬰孩模樣的怪物撲倒在地時,他驚恐地大聲呼喚: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呼救聲漸漸停歇,嬰孩發黑的利爪十分輕易地劃開了男子的身體,在看到那還在微微跳動的心髒,還有那些滾燙的鮮紅器官時,嬰孩近乎畸形的臉上掛出難看的笑容。
它不再猶豫,猛地將頭紮入器官的池水裏,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而剛剛男人發出的呼救聲也是成功引來了酒店安保人員的注意,當即就有兩名年輕的獵犬手拿鐵棍衝了上來。
可在他們看到眼前血腥的場麵時,即便受過嚴格的訓練,他們的神色依舊被嚇得發白,更有一名少女被嚇得小腿發軟。
另一名更為穩重的獵犬則是握緊了手中鐵棍,發出一聲疾呼便衝了上去,鐵棍在他巨大的力量帶動下發出呼呼的嘯聲,最後在那怪物似的嬰孩茫然地抬起頭時,鐵棍狠狠砸在它的腦袋上。
“啪——”
堅硬的鐵棍瞬間將嬰孩畸形腫大的腦袋砸得稀爛。
“呼……好了,小蘭,沒事了。”
穩重的成熟獵犬見這怪物被砸爛了腦袋之後再無動靜,心中懸著的巨石也落了地,扭頭對那女獵犬笑道。
“前輩,你好厲害……你一棍就把這怪物打死了!”
女獵犬盡管還有些害怕,但那張娃娃臉上也顯露出了對男子英勇揮棍的傾慕。
“啊哈哈,小菜一碟而已,隻是看著凶一點而已……”
男性獵犬臉色驕傲地擺了擺手,隨即正色道:“這裏出現了奇特的怪物,我們必須要向隊長匯報一下。”
說完,他一把抓住怪物瘦弱發灰的手臂,將它輕鬆提了起來。
在下樓之時,看著女獵犬那豐滿的身材與那扭動的蜜桃臀,男獵犬咽了咽口水,眼睛一時之間看得發直。
也就在他全神貫注進行欣賞之時,走在前麵的女獵犬速度卻逐漸慢了下來。
“小蘭,怎麽了?”
男獵犬問道。
而被叫做小蘭的女獵犬卻扭動著身體輕輕與獵犬前輩靠在一起。
那柔軟的觸感還有飄入鼻尖的幽香,讓這位獵犬前輩心神一**。
但他還是故作不解道:“小蘭,怎麽了?不舒服嗎?”
小蘭紅著臉龐垂下腦袋,聲若蚊蠅道:“前輩,你帶了我半個多月了,我好像還沒請你吃過一次飯,今晚可以嗎?”
“今晚麽……不是我值班,當然可以了,不過隻是吃個飯是不是有些無聊啊?後麵要不要去哪裏玩玩?”
獵犬前輩語氣促狹。
小蘭的臉色更紅了,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我剛來黃金時刻,對這邊不是很熟悉,正好可以讓前輩帶我熟悉一下有什麽好玩的……”
兩人都是成年人,尤其是一男一女,對於所謂的“玩”究竟是玩什麽當然心知肚明。
在兩人的腦海都忍不住浮現出那抹極為**的春風景色時,小蘭卻是突然眉頭一皺,冷白如雪的肌膚上突然冒出一條條青筋,那一張與她火辣身材極不匹配的娃娃臉上也開始浮現一抹猙獰。
緊接著,隨著那一聲悶響,破碎的髒器四處橫飛,與先前那隻一模一樣的灰色畸形怪物突然飛向男性獵犬,鋒利的利爪刹那間捅入他的瞳孔之中,將其中攪得一團漿糊……
與此同時,類似的情況在整個匹諾康尼,乃至整個宇宙都隨處可見。
無論是男女,還是男男、女女、人獸,有機還是無機,隻要他們產生了有關繁衍或者性的想法與暗示,在下一刻,他們的肚子就會不受控製地膨脹、變大,如同懷胎十月的孕婦,最後在痛苦聲中,發出沉悶的爆炸聲,血肉橫飛之下,一隻牛犢子大小的畸形怪物橫空出世。
它們見人就咬,並且,它們的爪子、牙齒、血液,都蘊含著某種病毒,可以通過傷口進入生物的體內,二十四小時後,就會讓感染者變成與它們一模一樣隻懂得血肉滋味的畸形怪物!
黑塔空間站。
黑塔女士的辦公室中。
身為人偶的黑塔女士身材嬌小,此刻的她正與螺絲星的君王螺絲咕姆看著眼前培養皿中的畸形怪物陷入了沉思。
“疑惑:黑塔女士又是如何得知繁育星神的誕生的?”
螺絲咕姆有著卓絕的機械頭腦,可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夠未卜先知。
黑塔女士的人偶隻手撐著下巴,在聽到好友的詢問後,她摸了摸垂在臉頰上的一縷發絲,開口道:“博識尊那個紅眼機械頭說的。”
大多數人對星神都有著最基本的尊敬,但在天才俱樂部的這些天才眼中,星神似乎並不需要尊重。
螺絲咕姆點了點頭,“了解,提問:如果這些區別於活人與死人之間的行屍走肉就是新一任繁育星神的子嗣,若是讓祂成長起來,不知需要多長時間才可以超越前任繁育星神呢?”
螺絲咕姆沒有詢問與塔伊茲育羅斯孰強孰弱,而是詢問多久才能超越祂,這已經說明了這一任繁育星神在他心中的重量。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祂誰都無法超越。”
黑塔淡淡道。
“哦?為什麽?即便是巡獵也無法超越麽?”
螺絲咕姆問道。
黑塔譏笑道:“螺絲咕姆,有時候我是真覺得你那機械腦袋裏的線路是不是搭錯了幾條,昔日塔伊茲育羅斯帶來的災禍何其嚴重,新的繁育星神再次降臨,你覺得其祂星神會坐視不管?”
沉默了一會兒,螺絲咕姆接著道:“疑惑:為什麽?”
黑塔嗤笑了一聲,“在塔伊茲育羅斯還是繁育星神的時候,祂被秩序太一帶來的列位星神打殺,尤其是在存護星神克裏珀的石錘下,繁育命途崩裂,概念抽離,夾雜在繁育其中的力量更是被那些古老星神所瓜分。”
“可在那個時候,像毀滅、巡獵這些星神還未誕生,沒能參與那場命途瓜分盛宴,如今新的繁育誕生,像這些星神裏的後起之秀,可是對這位新的繁育星神虎視眈眈啊。”
螺絲咕姆點了點頭,“了解:因為古老星神的命途太過廣泛,新一代的星神為了自己命途的擴展,需要一場新的繁育戰爭。”
啪——
黑塔打了個響指,臉上表情不屑地誇讚道:“很聰明。”
“疑惑:我不明白,究竟是哪位星神謀劃了這一切?”
螺絲咕姆不解道,他那顆機械腦袋的運算速度堪比最先進的智腦,但有時候隻是最簡單的問題擺在他的麵前,他的先進腦袋殼子總會繞過簡單的問題表麵,去揣摩問題更深的那層含義,也因此,他常常被人戲稱為“天才裏的傻子”。
打了個哈欠,黑塔擺了擺手,“螺絲咕姆,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凡是我們看不出來的問題,一切都推給均衡,明白嗎?”
“理解:正如博識尊在智識命途上走得太過遙遠,隻需要足夠的信息祂便能推算一切始末,為了遏製智識,所以均衡的[互]催生出了[神秘]。”
螺絲咕姆點了點頭。
“嗯嗯,很聰明很聰明。”
黑塔敷衍道,隨即她皺了皺眉,“話說,那個女人呢?”
“阮·梅女士麽?她在空間站的禁閉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