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事情可都忙完了?”

“馭空大人可是又把接待各位的任務交給我了。”

見眾人出來,一直等在宮外的停雲上前道。

“如果沒有其他事,天舶司已經為各位在浥塵客棧準備好了上房,供各位好生休息。”

“稍等一下。”

身後,景元邁步走來。

“完了,這個將軍該不會還要使喚咱們吧?”

三月擔心道。

看了看停雲,還有外邊走過的路人,景元向謝玄招手,“有點事情,需要和你單獨說說。”

謝玄微微點頭,而後和他走到角落。

“神神秘秘的……總感覺這個將軍不像啥好人……”

見兩人在遠處勾肩搭背的,三月七小聲嘀咕道。

“咳咳。”

一旁的停雲聽力極好,隻能輕咳兩聲作為提醒。

三月尷尬的吐了吐舌頭。

不一會兒,兩人就回來了。

“各位,因為謝玄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我擅自和他作了個約定,此次抓捕星核獵手一事,他怕是無法與你們共同參加了。”

景元拍著謝玄的肩膀,朝眾人說道,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

“啊?”

三月瞪大了眼睛,有些失落,“唉,本來以為難得有機會和謝玄一起完成任務的,結果到頭來,還是隻有我們幾個啊。”

幾聲輕笑,景元想了想,“這樣吧,作為補償,各位在仙舟上的一切花銷,都由我一人承擔,如何?”

聽到不用花錢,三月和星的眼神一下就亮了,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謝玄無奈搖了搖頭,也是沒想到,隻是承擔花銷而已,這兩個就這麽輕易的把自己給賣了。

“好了,一切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羅浮的安危就交諸各位了,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看著景元離去,三月點了點頭,“感覺這個將軍還是挺好的。”

“你剛剛可不是這麽說的。”

星斜著眼看她。

三月則是疑惑的撓了撓腦袋,“我剛剛有說什麽嗎?”

接著,在停雲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她口中的浥塵客棧。

作為天舶司專門為幾人準備的客棧,浥塵客棧自然沒有那些小旅館般隨意。

風格以古風典雅為主,雖然坐落在星槎海的黃金地段,人流不少,但不知用了什麽法子,隔音效果也是極好,僅僅站在門口,遠處的喧鬧聲已經如潮水般消退,能夠充分保證客人的休息能有一個安靜舒適的環境。

除了上好的環境之外。

浥塵客棧作為星槎海的老字號,它悠久的曆史才是它備受化外民關注的特點。

“唉,看到客棧,我就止不住的想要躺在柔軟的大**,成為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

三月嘟囔著。

“剛剛和那位馭空司舵講話的時候,你可是很精神、很霸氣的。”

星在一旁調笑似的說道。

輕哼一聲,三月轉頭看向謝玄,“真的,你沒進來你都不知道,那個馭空大人老凶了,要不是那個景元將軍出現幫我們解圍,我都怕她抬手一揮,一群雲騎軍衝進來就把我們押進大牢吃牢飯了。”

謝玄笑道:“怕什麽,不是還有瓦爾特先生在麽。”

瓦爾特在一旁扶了扶眼鏡,沒有說話。

“楊叔可是文明人,他可不會那麽輕易就動手。”

三月撇了撇嘴。

“咳咳。”停雲開口道:“雖然馭空大人給各位的印象並不美好,但小女子還是要為她解釋幾句的。”

“馭空大人身為[六禦]之一,她的言行舉止代表了天舶司總部的態度,對於外來者,她必須要時刻保持警惕、戒備,防止因為一時疏漏而對羅浮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她的良苦用心,小女子最是清楚,在私下裏,她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知己,與她進行一些小打小鬧、開玩笑,她老人家都十分願意。”

“哦……抱歉抱歉。”

三月雙手合十,對於剛剛自己的言論表示歉意。

“沒事,想必馭空大人也不會在意吧,但還是要注意些。”停雲搖了搖頭,“各位恩公就先去休息吧,接下來搜捕嫌犯可是一個耗神費力的活兒,正好小女子也要去地衡司一趟,屆時,給我發消息即可。”

看著停雲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三月垂下腦袋,“謝玄,我是不是嘴很碎啊……好像又惹人生氣了。”

謝玄沒有答話,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感受著她的發絲在指尖偷偷溜走的感覺。

走進客棧,和外麵看起來,裏麵的空間更加巨大,顯然也是和仙舟諸多洞天一樣,這客棧也是運用了某種洞天技術,才能夠在內部開辟出更加巨大的空間。

客棧的老板與停雲小姐一樣,也是一位狐人。

隻是和停雲小姐相比,這位狐人的樣貌略顯平庸。

“相比各位大人就是天舶司的貴客吧?”

老板娘連忙露出職業化的笑容,極為熱情。

上一秒她還在外麵和好友閨蜜們逛街買買買,下一秒她就收到有天舶司貴客預定上房的消息,怕店裏小妹招待不周,火急火燎的就衝回來了。

“對,需要進行身份登記嗎?”

瓦爾特詢問道。

老板娘連連擺手表示不用,“天舶司為各位準備了四間天字號上房,請各位隨我來。”

當選擇完自己的房間後,三月敲響了謝玄的房門。

“進。”

得到回答,三月這才推開門。

看著坐在窗前的謝玄,三月好奇道:“謝玄,那個將軍說和你做了個約定,具體是什麽約定啊?”

謝玄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朝她招手示意她走到身前。

三月乖乖的走上前,下一秒,她的臉頰便被一雙大手輕輕揉捏著,“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不用問那麽多了。”

對於在自己臉上作怪的雙手,三月沒有掙紮,而是將整個腦袋都靠在了謝玄的肩膀上,“謝玄……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問你了,你以前到底是幹嘛的?”

“列車上,每個人的過去都充滿了精彩,楊叔是某個神秘組織的首領,姬子小姐是最早登上列車的無名客,遊曆諸多世界。”

“丹恒的過去也和仙舟有關,充滿神秘,列車長雖然個子小小的,但卻沒人敢惹它生氣……”

“就算是星,她跟星核獵手的關係也不一般,你也是,感覺整個列車上就我沒啥秘密。”

謝玄將戰場從她的臉頰轉移到發絲上,輕聲開口道:“你不是說過嗎?你的過去或許不在曾經,而是在未來,何必那麽執著自己的過去呢?”

三月悶聲道:“說是這麽說,但是,又有幾個人能對自己的過去不好奇呢?”

“就連名字都是我自己取得,我總感覺,我登上列車的背後一定有著某個神秘的存在在暗中規劃著一切。”

對於她的猜測,謝玄也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沒有得到回應,三月將腦袋從謝玄的肩膀上抬起,盯著他,“喂,你還沒說呢,你以前到底是幹嘛的?”

想了想,謝玄道:“我和你差不多,我對自己的過去已經沒有多少值得回憶的了。”

“我就像是一台內存快要爆滿的手機,對於過往的垃圾,我不會銘記,隻會刪除。”

顯然,這個回答並不能讓三月滿意。

她伸出手揪著謝玄的耳朵,“快說快說,別想打混球。”

謝玄無奈,“好好好,我說我說。”

“在登上列車前,我在宇宙中有著一個響亮的稱呼,叫做銀河好人。”

“銀河好人?”

“對,別看我是毀滅令使,但實際我不僅幫助純美騎士修理損壞的飛船不求報酬,還無償幫助遭受束縛枷鎖的星係得到自由,還讓幾位假麵愚者和悲悼憐人友好相處……”

————

“哈秋!哈秋!”

某片死得不能再死的星係裏,一艘古典美的精致飛艇在此緩慢前行。

飛船上,一位身穿精美鎧甲的古典騎士連打了兩個噴嚏。

他望向窗外,一眼望去,曾經有著萬千文明的浩瀚星係此時已經一片死寂,恒星所射出的光芒也永遠無法抵達此處,這裏就像是一處泥沼,令人畏懼,令人避之不及。

它就像是得到了[虛無]的注視,整片星係已然坍塌。

“媽的,又是那街溜子幹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