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謝玄,你睡著了嗎?”
門外等了一會兒後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的三月小心的打開了一條門縫,看著房間裏的漆黑,她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
看著**躺著的人影,她躡手躡腳地來到床邊。
少女的視力很好,即便是在黑暗中,她也能看到青年熟睡的臉龐舒緩,呼吸平穩。
就這麽盯了好一會兒後,三月俯下身,兩隻手開始在謝玄的臉上不斷揉搓著。
直到他悠悠轉醒,三月這才有些不舍地收回手。
“三月,怎麽了?”
謝玄的語氣中帶著疲憊問道。
“沒事,你早點睡覺哦。”
說完這句話,三月沒有過多停留,一路小跑著離開了房間,離開時,她還貼心地為謝玄帶上了門……
三月跑回星的房間,在一張圓桌前,列車團的星、街頭賣藝的主播桂乃芬、從曜青仙舟而來的雲騎素裳,還有難得沒去打帝垣瓊玉的青雀……
加上從謝玄房間裏跑回來的三月七,五個人圍在一起玩著真心話大冒險。
“大冒險我完成啦!”
明明在出發前還一臉為難的三月,完成冒險回來後卻是一臉的笑容。
“趕緊趕緊,下一輪立馬開始!”
在桂乃芬的主持下,遊戲輕鬆的進行著。
…………
“差點給她撞見了……”
燈光亮起,謝玄脫下身上的衣物,一枚枚鱗片遍布在他的身上,青綠色的鱗片在燈光下折射出妖豔冰冷的光芒,讓人不禁心生膽寒。
謝玄伸出手,在那剛剛長出的鱗片上輕輕一拔,一片粘連在一起的鱗片便被他輕而易舉的撕了下來,暗綠色的**緩緩流出。
沒有惡臭,沒有腐蝕性,相反,這看起來十分惡心的粘液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芳香。
“這就是繁育嗎?”
“好弱小……”
謝玄內心輕歎,但他沒有失望,隻是有點可惜。
想那繁育星神塔伊茲育羅斯在遠古時期,帶著孤獨與仇恨升格為星神。
大腦空空的祂在成為星神之後腦子裏隻有一個繁殖的念頭,智力的低下讓祂的命途發展何其之快,無數的蟲群組成宇宙的黑夜,吞噬著一切。
如果必須要用語言來表達當時塔伊茲育羅斯的強大的話……
隻是一個噴嚏,就能讓遍布大半個宇宙的蟲群扇動翅膀,開始恐怖的分裂狂潮。
即便繁育星神早已隕落,但通過殘留下來的文獻,依然能夠讓人感受到當時繁育命途的強大。
浩瀚星寰裏,無論你是不是人,是有機生命還是無機生命,隻要你有了一絲繁育的念頭,那麽……一隻麵容醜陋、智力低下、隻懂得殺戮的蟲子就會誕生。
如此逆天的命途,隻可惜引來了眾多星神的圍剿。
如果給塔伊茲育羅斯更多一點時間,也許填滿整個宇宙的不是星空,而是蟲子。
細細感受著身上的鱗片,謝玄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弱小的繁育力量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麵對自己體內龐大的毀滅力量,它竟是如同蛀蟲一樣,會從流淌而過的毀滅河流中竊取一絲進行轉化,從而壯大自己。
要知道,他雖然受了傷,但也是經過納努克認定,貨真價實的毀滅令使。
若是他將體內的毀滅力量盡數轉化成了繁育力量,是不是說,他就能從毀滅的令使轉化成繁育的令使了?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一個猜測。
繁育的星神已經死了。
屬於繁育的概念被星神們抽離出塔伊茲育羅斯的軀殼,寬廣的命途也被克裏珀的錘子砸得粉碎。
按照常理來講,繁育的令使在繁育星神死後,用不了多久也會一同死亡,但奇怪的是,即便繁育早已分崩離析,奔走於繁育命途上的蟲子卻依然在宇宙的某個角落橫行霸道……
這一現象就讓人不禁懷疑,其實塔伊茲育羅斯並沒有徹底的死亡?
又或者說,繁育的命途其實沒有被克裏珀的錘子徹底砸爛,它依然與其它命途矗立在宇宙中,隻是沒了星神的存在,讓繁育這一命途有了終點?
第二個猜測是宇宙中大部分人所願意相信的,他們認為,隻要有人踏入繁育命途,並且超過了塔伊茲育羅斯在繁育賽道上所奔跑的距離,那個人就能成為第二個繁育星神,重拾沒落的繁育,統領億萬蟲群。
謝玄同樣更偏向於第二個猜測。
他握緊了雙手,如今,他的身上已經背負了毀滅,如今又添加了繁育,兩個命途加於己身,世界上又有誰能做到?
“歡愉……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除了讓謝玄徒增憂慮之外,並沒有任何作用。
注定得不到答案的問題,謝玄並沒有浪費時間去思考。
他重新拿了身幹淨的衣裳進行洗浴。
在熱水落在身上時,身上的鱗片被燙的發白,它們一片接著一片的彎曲、立起,最後順著水流被衝到地上。
謝玄毫不在意,在擦幹身上的水分後,新的鱗片已經長出。
天明。
房門再次被敲響,但是敲門的人並不是三月,而是一名雲騎。
“很抱歉打擾您的休息,將軍大人邀請星穹列車的各位去神策府一趟,說是有要事商量。”
在通知完這件事後,這名雲騎便來到了客棧門口進行等待。
謝玄眉頭微皺,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利用替身潛進幽囚獄的事情被發現了,可隨後他又否認的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雖然在幽囚獄裏他的替身確實是被鏡流給認出來過,但那是兩人近距離接觸下才被認出來的,景元他連人偶的影子都沒見過,又怎麽會認出來呢?
走出房門,相鄰幾個房間的房門也打開了,星頂著個亂糟糟的頭發,身上的衣服也顯得有些歪,雪白粉紅的雙肩暴露在空氣中,還得是姬子上前溫柔地替她整理好。
“將軍……該不會又要使喚咱了吧?”
三月和眾人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景元想法的猜測。
“難道是因為我們不小心花光了他的小金庫,所以他報複性地又要找我們做一段時間的免費苦力嗎?”
星摩挲著下巴,猜道。
姬子輕笑了兩聲,“聽你們這麽說,我倒是對那個隨和的神策將軍有了一點興趣了。”
三月輕輕挽著姬子的手,大倒苦水,“姬子姐,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景元將軍活像一個資本家,都要把咱們的利潤給榨幹了。”
沒有回應三月的吐槽,姬子將目光投向謝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抹驚訝,“謝玄,在房間裏宅了幾天,怎麽突然感覺你有點不太一樣了?”
“有嗎?”
謝玄笑了笑,三月便將腦袋湊到了謝玄身旁,鼻尖聳動,隨後更是情不自禁的化作袋鼠,整個人都掛在了謝玄身上,使勁的在謝玄身上嗅著。
“謝玄,你身上好香啊!是用了什麽牌子的香水嗎?這個味道好獨特啊!有點像花蜜……不對不對,是有點像列車長的味道……嗯,也不對,好奇怪啊……”
無奈地將身上的人提溜下來,謝玄舒展著身子,笑道:“可能是跟幾位美麗的女士待太久了,身上也難免沾上了一些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