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麗的臉上充滿了憐憫。

這些年,她見證了無數的生死離別。

在重要的人死去後,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反應。

有的人變得歇斯底裏,整個人安靜不下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一下對方心中的鬱氣。

有的人變得極度沉默寡言,他們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會做出任何的反應,仿佛變成了虛無的信徒一樣。

有的人會想要複仇,一言一行中都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

但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他們的危險是擺在明麵上的威脅。

最可怕的是那種完全沒有任何在乎,一切都和平常一樣的那種人。

他們要不是真的心中毫無波瀾,要不然就是早就已經瘋了。

平常看得好好的。

指不定什麽時候能夠給你整出來什麽大活。

這種瘋子。

能力越強,其造成的危害也就越大。

是最要警戒的那種人群。

“她對你很重要嗎?”

一個普通人為了朋友前往危險四伏的野外。

這人怎麽可能對他不重要呢?

隻是她的心裏還是有一絲的僥幸。

至於希兒?

她就算了吧。

二星的實力在別的地方或許還可以,可在這裏實在是太垃圾了。

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更別說保護其他人了。

“是個相互托付生命的人。”

趙楚歌點點頭認真道。

模擬宇宙要是崩潰了,對人的精神可是會造成巨大的傷害的。

保住黑塔才能保住自己。

“嗯。”

斯麗帶著小隊的人立馬開始了挖掘工作。

掀開一個又一個厚重的石板。

這裏曾經是某些人的家園,如今卻埋葬了另一些人。

斯麗等人看著也不禁有點唏噓。

造化弄人呀!

隨著挖掘逐漸深入,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她一身紫色服裝,麵容恬靜典雅,讓人看了不禁有些著迷。

肚子上卻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許多的機械電路,以及血肉組織交雜在一起。

“機械改造人嗎?”

斯麗喃喃道。

這在整個宇宙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甚至說她們的母星就有這麽一群人。

她多少也了解這類人的特點。

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明白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死了。

死得徹徹底底的。

“節哀。”

眾人將位置默默留給了趙楚歌,眼神中的憐憫之色溢於言表。

“沒事,我根本不在意。”

趙楚歌揮揮手,和希兒一同靠近黑塔。

默默將手搭在黑塔的手腕上。

果然失去了任何氣息。

可精神卻在這一刻鏈接到了什麽東西,黑塔熟悉的聲音傳出來。

“憋死我了,那個叫斯麗的女人挺強的,我都不敢在她麵前使用精神力,現在鏈接上了,我給你倆腦子裏蓋個章,那樣我們就可以隨時聯係了。”

趙楚歌點點頭。

“我其實也不太敢,這家夥的實力已經有令使級別了吧。”

“何止!一般的令使都不如她,這種強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黑塔憤憤不平地說道。

“氣息稍微有點不穩,像是強行提升的,真打起來應該不強。”

趙楚歌否定道。

他對於實力的判斷更加精準。

令使估計是有的,但估計也就是同協令使的戰鬥水準。

“那也很離譜了,蠹星的令使看起來挺多的。”

黑塔接著道。

本來她以為來這裏是炸魚。

一個歡愉令使、一個智識令使。

隻要不遇到星神直接下場,應該沒人能夠威脅到她們倆了。

可這才多久呀!

就遇到同為令使級的人物了。

難不成在這個時間段連令使都是消耗品了嗎?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現在是什麽情況了?”

趙楚歌問道。

“信息傳輸估計真出了問題,我的人偶沒有辦法運動,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黑塔歎了一口氣。

她本來以為能夠在穩定程序的同時,好好探索這個世界。

結果隻能讓趙楚歌背著了。

“那好,你專心穩定程序吧,星去哪裏了?”

“她代入的是開拓星神阿基維利,估計現在還在某個星球浪呢,不過按照你給的數據,她應該正在前往蠹星,並觀察著繁育的誕生過程。”

兩個聊得也挺開心的,隻有希兒還處於持續懵逼的過程。

“誰能告訴我現在發生了什麽事?”

她不禁發問道。

“希兒你和我們不一樣,你不要將時間浪費在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上麵。”

趙楚歌下意識地摸了希兒的頭,以作安慰。

他的手還沒有落下。

希兒就立刻躲開了。

“誰讓你摸我了!”

她立刻炸毛了。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算什麽事情。

“夫人,他肯定也十分在意孩子的,否則不可能冒著危險前來這裏。”

身後的隊友為趙楚歌辯解。

“我才不是他的夫人!”

希兒連忙辯解,她可不想要引起什麽奇怪的誤會。

可惜其他人可聽不懂希兒在說什麽。

他們看向希兒的眼神反而更加憐憫了。

“唉,孩子在外麵遇害,母親責怪常年沉醉於研究的父親,這種經曆還真是……”

不少人看向黑塔和希兒兩個人都以紫、黑兩種顏色的服裝和頭發。

心中已經腦補出一場大戲。

眼角不禁濕潤起來。

趙楚歌一聽反而笑了出來。

隻有強捂著嘴巴,才能強行壓製自己的笑意。

你別說。

還真別說,現在才發現黑塔和希兒長得挺有母女像的。

至少遠看顏色差不多。

更何況。

荒野中一對俊男靚女跨越危險的戰場,尋找一個和女方長得十分相似的小孩子。

這種情況,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家三口。

父母前來尋親的場景。

“趙楚歌,你快和他們解釋一下。”

希兒說道。

“解釋什麽?”

趙楚歌反問道。

“當然是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啊?再這樣下去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希兒的語氣明顯有一股溫怒和急躁。

她可不想和趙楚歌扯上關係。

“被誤會其實也挺好的,你難道沒發現嗎?周圍人對我們的態度還在不斷的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