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她往後躲了躲。

雖然她以前的“身子”也被他碰過,但……變成女人後,她總覺得這種感覺不同了。

當她還是把劍的時候,被他碰就碰了也沒什麽,就像是現在的人類習慣了去做體檢是一個道理。可現在,她抬頭能看到他眼底的灼灼星子,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因對麵的溫熱而感到收縮。

她過去隻聽說人會被道德情感所約束,沒想到,自己也體驗到了。

“沒,”他突然問,“你這衣服上怎麽有番茄醬?”

曖昧的夜頓時成了一場喜劇的開幕式。

她尷尬地低下頭來:“打架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你又打江秦殊了?”

這一刻,他甚至對他有幾分同情,盡管下一秒就消失殆盡。

“我沒有,”她理不直氣也壯,“我倆一起打的別人。”

“……”

陳楚戰麵色一沉,互聯網上總說女兒被黃毛拐走是一種心如刀割、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貌似有體會了。

他皺著眉:“少和他去打架。"

她迅速反駁:“那是別人先來欺負我的。”

“我回擊而已。”她聲音變得低了一些。

他一道令人膽寒的目光掃射過來,她還是少說話為妙。

翌日,就連錄完節目她要跑去聞家的事,都沒和陳楚戰說清楚。陸野隻以為“上班要消極下班要積極”這句話,被她摸得滾瓜爛熟,不肯多待一分鍾。

現在就等明天的錄製結束,第三期節目完成,整個節目就正式走向尾聲了。

明天她能見到的文物是官窯瓷器,中國古代瓷器藝術的瑰寶。但她現在也沒什麽要問的線索了,沒有那麽緊張。

今天下班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周圍看她的目光變得和善許多,她要找個借口獨自開溜,剛好目光所及處上演著精彩的偶像劇——

孟州清跟在陳楚戰身邊,似乎是和他請教藝術館的事,他也多和她說了幾句,沒看到虎頭虎腦虎主意的她,她也放心地踮起腳尖溜走。

她也想過回來時陳楚戰要是問起的話,隻能用“甩鍋大法”。

人類職場法則:把責任推給別人,自己就沒有責任了。

雖然聽上去怪怪的,這不是缺德嗎?

但聞羨書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眼線。

林嘉慧在她準備開溜的時候湊了過來:“姐,你要去哪,帶上我唄?”

她嚇了一跳,壓低聲音:“你瞎湊什麽熱鬧,我要辦正事。”

“要辦正事啊,”林嘉慧意味深長,“那應該叫上楚戰哥,我現在就……”

她趕緊捂住她的嘴,帶著她逃離“犯案”現場。

“走走走,你立刻馬上跟我走。”

剛好她還不用打車,嘉慧可以做她的司機。

林嘉慧聽話地把車開到聞家老宅,見到那風光氣派的大樓,她整個人處於震撼狀態中。聽羨書姐說這還是老宅,要是在市區的那套,該有多豪華呀。

她老宅也有東西,市區的家裏也有東西,拿搬家作為借口進入聞家最合適。

等她和林嘉慧到了一會,江秦殊的車也開了過來。

她解開安全帶要下車,不忘叮囑林嘉慧:“你別下車,如果我們半個小時內沒有下來,你就馬上報警!”

看著聞羨書打開車門一躍而下和江秦殊會合,她才意識到自己的頻道接入的是諜戰片,她的戲份是炮灰配角,負責傳遞情報的那種。

羨書姐和她父親不合她知道,但不知道她父親還要對她下手,這種男人也實在太狠心了吧?

她不安地上下撫摸安全帶:“我要不要和楚戰哥說一下……”

“還是說吧,萬一連我也死在這裏了,好有人趕過來收屍啊。”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看著聞羨書和江秦殊被門口的保鏢搜身,總覺得是電視劇才有的場景。

兩人進去後,看著被裝修得金碧輝煌的老宅就知道他們賭對了。這裏不比洛安繁華,就算他裝修成了個皇城也沒人管他。剛好,他想藏點什麽,做點什麽,隱蔽性也會更強。

大廳擺放著不少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那個小男生現在也已經上高中了,似乎是為了宣示主權,那位夫人在不少地方都放著女人的生活用品,隻要他帶了人回來,就會有使用的蛛絲馬跡。

她搖頭,在心中感歎:“果然小三上位最不安的就是小三本三呀。”

她的房間應該在二樓,自從她能認字後,連聞羨書放在桌櫃裏的日記也看過。老宅一共四層樓,還有一層地下室,以前是聞天許用來收藏一些寶貝的。

有一個保鏢想跟著他們上樓,卻被聞羨書叫停:“這是我家,我爺爺還沒死呢,也輪得到你管我這麽多?”

“不好意思聞小姐,聞先生說過了……”

她氣焰極盛,不似從前那般好欺負:“我管他說過什麽?如果連搬家都不想讓我好好搬,那我和江秦殊的婚,也不用結了。”

“聞小姐稍等。”

保鏢麵露難色,撥通了一個電話後,才畢恭畢敬地將手機遞給她,她剛想接過,就被江秦殊搶走。

“我說嶽父大人,你家這小辣椒脾氣可大得很,你要是再得罪她,我抱不得美人歸,那我們兩家的生意也不好談了吧。”

他那副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樣不像演出來的,難怪連聞常忠的眼睛都能騙過去。

“我們搬個東西就走,我會替你看著她的。”

“實在不行,你回家還能檢查有沒有丟東西不是嗎?”

“我沒那麽多美國時間陪你們父女玩,我陪她搬東西是我這個未婚夫應盡的責任。其它的,我沒興趣。”

他的態度表明了,他就是要她這個人,別的事情他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畢竟他是他未來的嶽父。

聞常忠一定在背地裏查過他,他從念書的時候就對他女兒特別關照,他隻有用這個人設接近聞家最合理。

保鏢心裏七上八下的,從未見過有人敢這麽頂撞聞總,這一下還是兩個,他這女兒和女婿也不是好對付的啊……

溝通結束,江秦殊把手機丟給他:“我們上去了,你別跟著。”

兩人上到二樓,總覺得有一股腐爛的鐵鏽味從底下傳來,但剛剛上樓卻沒聞到,這味道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