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若得度,必來度你
裴敏姑姑和奶奶往後備箱裏塞滿了家裏製作的食品,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們帶走,無論怎麽阻攔也抵擋不住她們的一片心意。
在我們上車前鬱秋庭帶著陰三斯文有禮的和爺爺奶奶告別,說完,渾身自帶煞氣的上了他的車,絲毫沒有要拉上我的意思。
我又得罪他了?
我撇了撇嘴收回視線,轉頭和大家告別道:“那我們就先走了,家裏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們,不然我們會更擔心。”
奶奶裝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催促道:“走吧!從小到大就戀家,又不是不回來了!小小年紀別學的那麽囉嗦!”
她說完迅速變臉,慈愛的對蔣諾婕囑咐道:“孩子,你慢點開啊!路上注意安全。”
蔣諾婕:“奶奶,您就放心吧!等我們放假了我還來看你們!”
我們四個上了蔣諾婕的車,蔣諾婕啟動車子的時候,陰三已經將車開出老遠,連人家的尾燈都看不見了。
我走之前偷偷去奶奶的櫃子裏將當年念慈居交易的材料偷了出來,用手機記錄了買主的電話號。
等車開出龍潭胡同後我便拿出電話給對方撥了過去,對方語氣略帶不悅的喂了聲。
我聽到他不耐煩的聲音嚇了一跳,將電話拿在眼前仔細核對,這號碼沒錯啊?
這麽衝,莫非也吃槍藥了?
“您好,我是...”
對方沒禮貌的打斷,“有事直接說!”
我吞了口吐沫被他噎的不行,自我介紹道:“我是念慈居雲老太的孫女,我叫雲纓禾,今天冒昧的打擾您是因為我想買回念慈居。”
話落,九五和蘇明勳瞪大眼睛看著我,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說這句話?
他們之前總覺得我想買回念慈居,基本上就是一個奢侈的夢了,那麽多錢我就算處處省吃儉用,依舊要到老了可能才買得起。
對方很痛快,直接說道:“約地方。”
“您現在在哪兒?古刹堡還是...?”
“喜橋,我隻給你十分鍾。”
我聽聲音越聽熟悉,心裏不免懷疑對方是怎麽定了這麽個地方...?
喜橋是當年我們上學的必經之路,還有一次為了救幾個孩子差點沒死在冰河裏,還是鬱秋庭給我撈上來的。
我指揮諾婕調頭往喜橋的位置開,等到了以後才看到有輛熟悉的黑車停在橋頭,我心裏咯噔一聲,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幾大口氣。
蔣諾婕震驚的看向我,磕磕巴巴道打招呼道:“好像是...宮主的車...”
九五罵道:“不會他媽這麽喪吧?”
我穩定了下大家的情緒,“你們別下車我自己過去。”
九五:“你說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才露出馬腳,這人的心機得有多深啊?”
“我去問問他怎麽回事,你們等著吧!”
下車後,我再次撥通之前的號碼,問道:“我到了,你人呢?”
對方沒回答直接掛斷電話從麵前的黑車上下來,鬱秋庭如當年離開時般決絕,連厭惡的眼神和那天都一模一樣!
河邊的風很大肆意吹亂了頭發,眼前黑絲遮住視線有些看不清他此時戲虐的嘴角。
我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向他走近幾步,故作鎮定的問道:“為什麽是你?”
“忘了告訴你,念慈居一直都在我手上。”
我並沒有在他麵前透露太多情緒,其實心底早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
“你一直隱瞞難道就是為了看我現在這副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後受到驚嚇的臉,是嗎?”
“沒錯,挺精彩的!”
“你厲害!我可以原價買回嗎?”
他嗤的笑了側頭用憐憫的眼神看向我,“裴深早已經找過我了,難道他沒和你說嗎?”
我拿到支票的第一時間便直接交給了裴深,這段時間裴深始終沒有什麽動作,一時心急才私自聯係買主,更沒想到會是鬱秋庭...!
可裴深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買家就是鬱秋庭啊!
他們早已經見過了,為什麽不說呢?
“那你怎麽才肯把念慈居還給我?想要多少錢總有個數吧?”
他身子慵懶的靠在橋身上的欄杆處,雙手隨意的搭在上麵,微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碎發,臉上充滿邪魅的表情道:“我心情好,一分不要就可以給你,我心情不好,你拿金山來都沒用。”
我異常冷靜的看著他,在那一刻心裏是真的恨他,我以為我很輕易完成的夢想,到頭來在他眼裏隻不過是個笑話!
我故作平靜的看向橋下的河水,沉聲說道:“鬱秋庭,你還記不記得當年你走的那天,你說,報複我會讓你覺得很快樂。
因為你這一句話,我整整難過了兩年,現在你報複的還不夠嗎?
如果你早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感情,那你這次為我家做的這些事情算什麽?
也是你報複的一種嗎?”
他抬眸譏諷的笑了聲舌尖頂了頂腮肉,別過臉不願意看我,“不夠!我來做這些事是因為在我困難的時候唐老收留了我,我這人就這樣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不死不休。”
我以為這些日子我們的關係有所改善,一切的一切隻不過是我以為,我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我始終無法開悟在這場關係中,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導致於讓他這麽恨我!
我眼睛裏麵布滿紅血絲透露出深深的絕望,指著地麵啞聲道:“好,無論今後你做什麽樣的事情我都等著接招,鬱秋庭,我們之間的過往今兒在這兒就斷了!”
他眸中微怔,沒有表達過多的情緒。
我們之間隻隔了幾步的距離,卻如同隔著千山萬水,就憑我,根本無法跨越。
我撐起笑顏又加了一句,“想讓我哄你心情好?別他媽做夢了!”
正如我之前所說他最清楚戳我哪裏最痛,用什麽方法來要挾我,我立刻就能妥協!
但這次我偏偏不想讓他如意,我的家人和念慈居是我最後的底線,做什麽都不能太過。
說完,我毅然決然的轉身大步離開,風中有一句呢喃被吹散在此處,我當自己從沒有聽到,也當他今生從未說過。
我若得度,必來渡你。
若得遇明師,必記掛你還在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