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一直對他抱有幻想
我根據八卦的來龍去脈相生相克之理,四麵八方三十六方位來判斷吉凶善惡,奶奶在一旁給了我很多指點,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讓我自己找。
她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頭頂烈日臉上絲毫不顯著急。
我拿著羅盤反複側看、劃線定位,猶豫日後不需要兼顧後來子孫如何下葬的關係,穴位還是比較好定的。
隻要挑到好的風水和山向,便可以插上五色旗子,擺上香案,祭奠天帝,行成塋禮。
我定好穴位釘下木橛、畫完線後,任何人不可以移動和修改,長短是按照奶奶給我的靈柩的尺寸來決定的,破圖必須在下葬的前一天下午完成,不能過早也不能太晚。
還好今日風和日麗,不然打墓人們無論風雨都得做工,以免耽誤明日下葬的時辰。
說到打墓人,我們用的都是自家人和鄰居,一般不會選擇雇傭。
他們的晚飯是我親自上山去送,盡量夠吃便可最好不要帶多了剩下,如果剩下就地掩埋,絕對不可以再帶回家裏。
我走前恭恭敬敬對他們示敬,表達感謝。
我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空中繁星結伴,這條山路永遠這樣崎嶇,一個不小心便會崴到腳。
可我們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在這邊玩,山裏有很多墳塋地,那時候也不知道怕,天不黑絕不回家。
我走到山腳下以前大家在一起露營的地方,那兩塊大石頭已經被人們坐的發亮,有幾個六七歲的孩子圍著石頭嘻嘻哈哈的打鬧和我們小時候一樣。
我走過去問道:“怎麽還不回家?”
其中一個胖胖的男孩雙手拄在腰間,仰著臉反問,“你誰啊?你管我?”
他臉頰兩側被風吹出了高原紅掛著鼻涕,身材和體型特別像小時候的進寶。
我笑著指著天空對他們回道:“我是誰?我是天上的仙子啊!”
幾個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不信。
其中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問我,“仙子不是該穿白衣服嗎?”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是偷偷下凡來的。”
我見他們不信在他們麵前用真氣燃了張符紙,得意的抱著手臂道:“這回信了吧?”
他們先是驚呆了,隨後特別高興的抱作一團開心的跳起來,嘴裏還說:“仙子下凡啦!我們見到仙子啦!”
小女孩上前一步問道:“仙子我們可以許願嗎?”
我點了點頭,“當然!”
“那我許願,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我臉上掛著笑不知不覺眼睛便跟著濕潤了,想當年我也在念慈居的神明麵前許過願,我們四人幫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不分離。
我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們。不過你們要記得,無論以後遇到任何困難,任何阻礙都要一起去麵對去解決,這樣你們就可以一直做最好的朋友。
好啦!很晚了,該回家了。”
他們幾個手拉著手蹦蹦跳跳的往家跑,一個個小臉興奮的通紅,眸子裏是對未來憧憬的光亮。
他們走後我才注意到站在遠處的鬱秋庭,他單手插著口袋向我走來,我還記得他第一次和我表白就在這兒。
我那日給他買了一個超級貴的書包。
我坐在石頭上別過臉裝作沒看見他,伸手將風吹亂的頭發掖到耳後,看著前麵的河水翻湧,遠處天邊的月一點也不圓。
缺失的那一角,好像是誰的心。
他單手撐在石麵上發力支撐身體的力量跳坐在我身旁,隨後從口袋拿出支煙低頭點燃。
我依舊不敢去看他,靜靜的聽著身旁那些細微的聲音。
他吐氣聲異常明顯,眼前時不時有灰色的煙霧飄過,淡淡的煙草味讓人覺得異常安心。
可能是我從小在念慈居長大的關係,對於檀香味,煙草味,這些大部分女生都不太喜歡的味道異常迷戀。
我從來不用任何香水,衣服上的檀香味已經夠重了,混合在一起指不定什麽味道...
以前是沒錢買,現在有點錢了也不想買了。
“想什麽呢?”他淡淡的問。
我轉過頭盯著他深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董進寶在哪兒?”
他抽了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從我臉上收回目光看向遠方,道:“在宗洲。”
“我沒記錯的話他出事的那晚,你就在古刹堡對嗎?你帶走了他,為什麽不說?”
鬱秋庭聳了聳肩膀側過頭冷笑著回,“我從沒有讓他不和你們聯係,他自己選擇不聯係,你怪我?”
“他在宗洲為什麽不去上學?”
“雲纓禾,拜托你別總把事情想得那麽簡單行嗎?並不是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想法走,董進寶有他想走的路,輪不到你來幹涉。”
他的話就如一把尖刀筆直的插進了我的胸口,令我一時啞口無言。
他說的對,我總是把事情想得很簡單,非黑即白,可這世上本來還有赤橙黃綠紫...
我想到什麽似的從袋子裏拿出碗,跑去河邊清洗幹淨往裏麵倒了半碗礦泉水,回到他身邊後,想也沒想直接劃破手指將血滴入碗中。
他像看傻b一樣看我,蹙眉大聲吼我,“你他嗎在幹嘛?”
“我要證明一件事,我看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我們試試?”
我拽著他的手想要割,他生氣的收回了手,瞬間明白了我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責罵道:“你瘋了?都什麽年代了你還滴血認親?這根本沒有科學依據,你上過學嗎?”
“我就想試試...也許我們不是...”
“不是什麽啊?不是兄妹的血液也會有相融的概率你不懂?真知道你一天都在妄想什麽!”
由於手指的傷口太深,一直在往出滲血...
他托起我的手放在麵前蹙眉看了眼,然後毫不猶豫的含在嘴邊。
手指傳來溫熱的感覺令我眼眶也跟著熱熱的,我在心裏承認,是,我一直都在妄想。
他的種種舉動,我怎麽能不妄想?!
我哽咽著小聲說了句:“鬱秋庭,我們回家吧!”
他抬起眼眸嘴角邪魅的勾起,舌尖舔舐掉嘴角的血跡,眸子裏星星點點的碎光仿佛能把人吸進去。
“好,回家。”
曾幾何時,鬱秋庭說以前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我們回家吧!
我知道後每天放學都會特別大聲的喊他,鬱秋庭,回家了!
他似乎很喜歡我說這句話,每次聽到都會像剛才一樣深情的眼神,並溫柔的回複,好,回家。
從他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就跟符咒一樣刻在我心裏,他知道用什麽樣的話最激怒我,我同樣知道該做什麽能討他歡心。
也許別人會覺得我挺賤的,為什麽要討好他?
可能是我種了一種毒,比罌.粟還讓人上癮,它叫鬱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