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我們可能不是兄妹?

我突然想到鬱秋庭晚上問的那句:做人有什麽好?

是啊!

所有鬼魂也許要經曆幾世輪回才能得到投胎做人的機會,大家拚了命擠破頭的爭取,可是真的有那麽好嗎?

人世間的苦太多了人心更是難測,那些無奈、苦難、分離,到底有什麽好...

陰三站在牆角的陰影處心內忐忑,二樓的房間並沒有開燈,隻有院子裏支起的燈泡和天邊冷月的微光灑落進來。

窗邊的男人手指夾著支煙,冷峻的容顏俯瞰下麵的進展。

直到一支煙抽完,他將外套脫下丟在**,陰三立刻拾起工整的掛在衣架,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顆解開襯衫扣子。

他這幾年日日鍛煉比以前精壯許多,渾身肌肉線條完美流暢,鬼王臂在微光下氣勢逼人。

陰三被屋內的氣壓壓的喘不上不來氣,主動認錯道:“爺,您責罰吧!”

鬱秋庭赤著上身坐在床邊,雙手拄在腿上渾身上下充滿戾氣。

他噙著嘴角反問道:“罰?你說說,我得怎麽罰你?”

陰三:“......”

他額頭滲出汗液,喉結滾動一下道:“不丟百鬼池怎麽都行!”

鬱秋庭聽後哼笑了下,“就這點出息?”

陰三是從鬱秋庭回穀隱宮繼位後才跟著他的,對他的脾氣秉性隻了解一點,他能幹出什麽事來,自己心裏也沒底。

“爺,我雖然比他們身子骨硬些,可上次被你丟下去的也不弱啊!上來以後人都瘋魔了,您饒了我吧!我這罪不至死...”

“兩個小時後叫我起來,如果那丫頭有任何舉動隨時上來喊我。”

陰三鬆了口氣連連點頭,腳底抹油一般跑了。

他搬了一個板凳守在我窗邊下麵,臥室門上了鎖但他怕我會跳窗。

這次的任務不容有失,不然百鬼池下定了!

奶奶每隔一個小時就會出去看看,頭一晚是裴勇叔和鎖柱叔守夜,奶奶見陰三靠著牆邊打盹,出聲道:“孩子,家裏還有房間,你進屋睡吧?”

家裏出了事根本睡不著,我見身旁的諾婕已熟睡聽到窗外奶奶的聲音便悄悄爬了起來。

我將窗簾拉開一個小縫看去,見陰三的帶疤的後腦在玻璃前晃了晃,他睡眼惺忪的說道:“不用了,我得在這看著她。”

奶奶向屋內看了眼,說道:“不用,她出不來,外麵太冷了別感冒了。”

“真不用,一會還得叫我們宮主起床,在這對付一下就可以。”

奶奶見怎麽勸都沒用,便回房了...

入秋的深夜寒風刺骨,看著陰三抱著肩膀搓了搓,我從櫃子裏找了條毯子順著窗戶丟了出去。

他驚訝的回頭看我,我沒什麽好臉色的將窗簾拉緊。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笑,心想我和鬱秋庭在某些方麵還真是像...

第二天天剛亮我便起床了,伸手一拉門上的鎖已經拿了下去,我穿戴整齊出去洗漱。

嬸嬸和姑姑在廚房做早餐,今天來家裏吊唁的人會非常多,中午晚上都要準備大量的素食。

姑姑小聲念叨著,“也不知道老太太怎麽想的,要是我,我就把鬱秋庭給趕出去!”

嬸嬸連忙打斷,“你小點聲,讓媽聽到又該不高興了,媽不是說了嗎,以前的事不許提了,我看他能送咱家纓禾回來,不像是個壞人。”

“他是她哥!誰知道這次又憋什麽壞呢!

咱家纓禾前幾年都讓他折磨成什麽樣了,好好的人瘦了一大圈,那次喝多說的那些話我都心疼!”

我心裏一緊悄悄的離開,沒有讓她們發現我的身影,家裏人知道鬱秋庭是我哥了?

難道是我那次喝多胡言亂語將所有的事都說出去了?

我心裏懊悔感覺沒臉見家裏的人,我尋到奶奶的身影垂頭喪氣的走了過去。

“奶奶。”

“起床了?去吧粥喝了。”

我試探的問道:“奶奶,你是不是知道了?”

奶奶不解的揚眉,“知道什麽了?”

我低下頭聲音如蚊子般大小的回道:“我和鬱秋庭的關係。”

“你們什麽關係?”

我驚訝的抬頭,心裏猜測難道奶奶不知道麽?

那她為什麽還對鬱秋庭那麽好?

我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萬一她不知道我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奶奶看出了我的糾結,看著靈堂的方向緩緩開口道:“你唐爺爺死的時候把你交給了他,我信的過!

一個骨牌證明不了你倆的身份,如果你是他妹妹,以你的一身怨骨和能力,為何鬼王臂不在你身上?”

我身子一震,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奶奶的意思是...我們可能不是兄妹?

奶奶說話向來點到即止,她擺了擺手催促道:“去回屋把粥喝了。”

我沒敢繼續往下問滿腹心事的去吃飯,鬱秋庭和爺爺在餐桌旁,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大家眼底都有些淤青,估計昨天晚上都沒怎麽睡好。

我拿了一碗盛好的粥坐在爺爺身邊,爺爺對我說道:“纓禾啊,昨天太匆忙沒來得及問你,你在那邊好不好啊?”

“挺好的,爺爺,您呢?”

“哎,我有什麽好不好的,對付活著吧!沒想到我這鬼樣子的不死,老唐身子骨那麽硬朗卻先走了。”

我蹙眉提醒道:“爺爺,您別這樣說...”

爺爺自從生病後特別愛激動淚點更是低,他胡亂的抹了下眼睛,對我說:“不說了,吃吧!”

鬱秋庭跟在我家住時一個模樣,特別能裝,斯斯文文的低著頭吃東西,也不言語。

單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本性來,凶的不行!

他襯衫卷到小臂處露出一半鬼王圖,上次在他房間匆匆的看了一眼沒太看清,這會兒好奇的盯著看,仔細一瞧還真不是刺青的顏色,要比刺青更黑一些。

線條流暢,在高超的畫功都不一定能在細節上處理的如此精細。

也許是我的眼光太炙熱,鬱秋庭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將袖子卷了下來不在讓我看了。

我翻了個白眼,在心裏罵道:小氣鬼!

這時蔣諾婕從外麵走了進來,她將頭發綁在腦後素麵朝天,清秀的小臉漂亮的不像話和平時簡直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