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鬱秋庭送我回家

我心裏“咯噔”一聲,越想越不對勁,奶奶每次都會等我掛斷電話她才會掛掉,聊天內容也顯得很敷衍。

我急急忙忙從廁所出去,回到房間把門關了起來。

我在櫃子裏拿出香爐點燃了三根香,喚了好幾聲金豆和阿狸也沒有出來,我跪在冰涼的地麵上問道:“家裏出事了,是爺爺?”

灰白色的煙霧呈上走趨勢,沒看出任何異樣。

我頓時鬆了口氣,心想如果不是爺爺,奶奶也接了我的電話,那...

心裏始終覺得不太對勁,試探的問了句:“唐爺爺?”

“啪嚓”一聲,最前麵的一顆香炸開了火花,隨後三根整整齊齊的折了,有一個香頭落在我的手背上,燙的我一個激靈。

我大驚失色的跌坐在地麵上,無法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我從沒想過會是唐爺爺,剛剛隻是試探的隨口一問,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我不甘心的再次抽出三支香,雙手抖的不行,這次打火機直接壞掉,根本不讓我點燃...

不收香火,代表這事根本管不了。

管不了的能有什麽事?

生死!!!

我雙腿發軟站了好幾次才勉強站起來,腦子一片空白的站在地中央,根本想不起來接下來要去做什麽,整個人就跟短路了一樣。

米粒和蔣諾婕互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倆一開門見我狀態不對,輕聲問道:“纓禾,你幹嘛呢?”

當她們繞過來站在我麵前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蔣諾婕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怎麽哭了啊?”

我沒說話直徑走到櫃子前拿出雙肩書包往裏麵胡亂的裝了兩件黑色的換洗衣物,蔣諾婕上前拉住我問道:“你幹嘛去啊?後天就開學了!”

“回家!”

“回老家?是老家出什麽事了嗎?”

我點了點頭沒做過多的解釋,我也不確定我猜測的消息準不準確,不想提前去下定義。

這個時候家裏的大門被敲響了,我們家很少來客人,熟識的人今天還都在。

我背著雙肩包出去,見鬱秋庭和裴深正在對視著,他今天沒穿他的鬼王褂子,而是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裏麵白襯衫幹淨的亮眼。

我還從來沒見過他穿西服的樣子,一時恍惚出了神,即便穿了正裝也蓋不住他身上的邪氣。

裴深擋在門口絲毫沒有想叫他進來的意思,語氣不悅的問道:“你來這裏幹嘛?”

鬱秋庭沒理他,漆黑的眸子掃過每個人的臉,最後停留在我身上,問道:“你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他說:“走,我送你回去。”

那一刻也不知道為何,聽到了他的話就跟心裏的答案得到了印證一般,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裴深看我有些失控,擔心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唐爺爺...”

我話還沒說全,便已經沒有辦法在繼續說下去了。

唐爺爺算是我的半個師傅,而我卻是他唯一的徒弟,我倆的感情在場大部分人都清楚。

他一生無兒無女,所以我一定要回去送他!

九五洗撲克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眼眶紅紅的說道:“我們也回去,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他穿著一件紅色的衛衣,自然是不能這樣回去的。

蔣諾婕不知道唐爺爺是誰,但看我的狀態猜測應該是很親的人,她主動說道:“纓禾,你先走,我留下來等大家收拾,到時候我們在你老家集合!”

我不想興師動眾讓大家跟著回去,剛要開口拒絕,鬱秋庭蹙眉催促道:“你能不能快點?也許還來得及!”

他這句話就跟聖旨一樣,我想也沒想直接衝出了院子,跟他上了門口的一輛黑車。

我和他都坐在後麵,兩個人距離很遠,我將頭靠在窗外看著路過的景色出神。

腦海裏滿是那張慈愛的臉,他有耐心的和我講著紮紙匠的故事和忌諱,即便我學不好他也從不舍得說我一句,平日裏總是笑眯眯的拿著煙袋看我。

九五經常說,唐爺爺看你的眼睛裏全是愛啊!

我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大的事,家裏人要瞞著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突然...

我們離家的時候他還好好的,身子骨很硬朗,還告訴我等以後有機會了就來宗洲看我們。

怎麽就突然傳來了不好的消息呢?

我越想越難過抽泣的聲音有點大,開車的男人是那晚的陰三,他透過倒車鏡看了我幾眼,隨後遞過來一包紙巾。

我悶聲說了句:“謝謝。”

他笑著回,“不客氣!”

鬱秋庭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收起笑容,表情嚴肅起來。

我側過頭對鬱秋庭不解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唐爺爺給我打電話了。”

我癟了癟嘴,心裏更加委屈了,我才是他徒弟啊!

怎麽不給我打電話,要給鬱秋庭打電話!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我走時給唐爺爺留了聯係方式,他讓我幫忙照顧你。

我聽著他的語氣不太對,所以猜到了他可能...不太好。”

果然!

他打給鬱秋庭也是為了幫我求情,我心裏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渾身止不住的抖,上次有過這種情況還是在得知爺爺得了癌症的時候。

我沒有親人,他們就是我的親人,可能我道行不夠,依舊無法平靜的接受至親至愛的人離開。

這種執,我覺得我一輩子也不能放下。

回去的路程有點遠,鬱秋庭每隔一個小時都會吩咐陰三找適當的位置停車,然後命令的語氣讓我下車。

我一開始什麽心思也沒有,以為他是讓我下車透透氣,可每次停車後旁邊的建築物寫著廁所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替我考慮,隻不過沒有明說。

當我得知了他的意圖後,返回車上時小聲說了句:“謝謝。”

我們到家時已是淩晨一點多,陰三開一路猛踩油門才能在最快的時間趕到。

我連滾帶爬的下車,腳下踩到沙子一滑跌坐在地麵,兩隻手掌瞬間磨出了血。

鬱秋庭神色慌張的下車,拉起我的手看了眼,蹙眉罵道:“你他媽能不能穩當一點?”

我看著院子裏燈紅通明,立馬明白了怕是情況不好,用力拍打家裏的大鐵門,院子裏很靜,甚至沒有聽到黑孩的叫聲。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