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新的朋友
蘇明勳每天放學都會在我學校門口下車,然後我們一起回家,日複一日,日日如此。
他出現後將我從玫玫姨身邊帶走,我們倆個一起搭地鐵回家。
路上,他不解的問道:“那女人又找你幹啥?”
“給錢!”
蘇明勳不明白為何玫玫姨又來給我錢,看我情緒不怎麽高漲便也沒有多問。
等到了家以後,我把支票遞到裴深麵前,他沒有伸手來接,抿著嘴唇看向我,深棕色的眸子裏閃過很多情緒。
“哥,你去把念慈居買回來吧!不要和奶奶說這錢是我給你的。”
“為什麽?”
我側過臉,心裏一陣發虛,“反正你別說就是了。”
我強行將支票塞到他的手裏,一分也沒有留。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麽輕易的得到這麽一大筆錢,買回奶奶的念慈居一直是我的夢想,當夢想成真的那一刻卻覺得不太真實。
渾身飄乎乎的走路就如走在棉花上,心裏空空的沒底,仿佛未來的人生都沒了動力。
有天天氣很陰,天空上的烏雲低的讓人感覺透不過氣來,下午特別悶熱,加上這樣的天氣讓人忍不住犯困。
班級裏的同學大部分都住在學校,大家同寢的人三三兩兩的抱團,因為我是走讀的關係所以沒什麽特別交好的朋友。
我們正在階梯教室裏上大課,所有窗戶都被紅色絨布的窗簾蓋得密不透風,大屏幕上放著視頻,環繞音響的聲音特別大...
外麵發生了什麽,我們裏麵的人根本聽不清。
突然許多人的手機響,大家躲過教授的目光,將額頭頂在桌麵上,低頭去看課桌裏發亮的手機。
很快,大家開始竊竊私語,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般。
坐在我前桌的一個長發女生很特殊,她的穿著很另類不太像學生的模樣,臉上化著濃厚的妝容,平日裏也經常一個人獨來獨往氣勢十足,給人一副特別不好接觸的樣子。
她轉過頭對我問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叫雲纓禾?”
我點了點頭,眼神詫異的看著她,不明白她要幹嘛。
她繼續說道:“我叫蔣諾婕,我看你也沒有心思上課,外麵出事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出事?”
她將她的手機遞給我,屏幕上的照片裏是寢室樓前麵的小廣場聚集了好多的人,又是警車又是救護車,學校的主任校長全部在最裏麵的位置,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
“咱班今天缺席的路暢,跳樓了。”
我聽後心裏咯噔一下,看著身旁的同學們也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對於那個叫路暢的姑娘我是有印象的,她總是梳著齊齊的劉海,長發到腰間的長度。
早秋時喜歡穿米色的針織外套,到腳裸的裙子...
她很愛笑,每次在學校裏碰到老師和同班級的學生,大大的杏眼總是彎起來和大家打招呼...聽說她學習特別好,當時考進來時成績全班前五。
那麽愛笑愛美愛學習的女孩子,想不開了?
蔣諾婕將長長的大卷發向後甩了一下,問道:“去不去?”
我點了點頭,“可是教授在前麵看著...我們怎麽走?”
“笨,你跟著我,我帶你出去。”
她收拾好自己的物品,胡亂的裝進了她的名牌雙肩包裏,隨後彎下身子從過道處蹲著一步步向前移動。
我有模有樣的學著,階梯教室的同學們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們。
終於如願逃出去時,我們倆才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
她張開雙手閉氣眼睛深呼吸,笑著說道:“在屋裏都要困死了,幸好我機智吧?”
我身高一米七,蔣夢婕腳上穿著一雙黑色鉚釘馬丁靴,看樣子比我還要高出一塊,我看著她的側顏在心裏感歎,她的氣質真好,落落大方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我們不是要去看路暢嗎?”
蔣諾婕大大咧咧的攬著我的肩膀道:“你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吧?有時候你男朋友會來接你下課,對吧?”
對於她突然主動親昵的動作,令我有些不舒服,除了米粒以外,我好像沒有什麽女朋友。
我詫異的看向她,解釋道:“你怎麽知道的?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是發小。”
她無所謂的揮了一下手,“反正就是有個男生,我無意間見過幾次,我們住的並不遠。”
我倆一邊說著一邊向寢室樓的方向走,學校的花壇裏開滿了淡紫色的八仙繡球,有幾朵藍色的摻雜其中看著特別有層次感。
在一晃而過時,我感覺那些花變成了血紅色。
我對蔣諾婕問道:“你看這些花是什麽顏色?”
“紫色啊!”
我閉著眼睛甩了甩頭,再次用力的看去時,又變成了最初的顏色...
我隻當自己看錯了,沒再說什麽繼續跟在她的身後走著,她說:“你叫我諾婕就行,我看你在學校也沒什麽朋友,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她笑起來很爽朗,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牙上好像還鑲嵌了一顆鑽,閃亮亮的。
“行。”
她主動挽著我的胳膊,頗有些埋怨的和我說道:“她們那些住校生看不慣我們走讀生,我也懶得搭理她們,正好我們家離得近,以後上學我可以開車載你。”
“這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會,反正也順路,你住在留願是吧?”
“你怎麽知道?”
她微微揚起下巴,誇張的說道:“留願那可是個好地方,我爸相中很久了,奈何人家房主不差錢,根本不賣!那房子空置了幾年,不知道為什麽今年突然租出去了。
你們和那房主是有親戚?”
我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我一位叔叔為了我們上學住在一起方便,所以找人租的。”
蔣諾婕聽後的表情別提有多奇怪了,震驚又不解,連連說我們幾個命好。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到寢室樓時見許多學生還沒有散,她拉著我用力的往裏麵擠了擠,路暢已經被人抬走,她剛剛趴下的位置留下一灘刺眼的血跡,身形也被粉筆勾勒出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