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醉酒

董進寶看我一副要吃人似的樣子,漸漸有些相信了,對我點了點頭,“行,我注意。”

每個人的一生大大小小劫難無數,就連我也沒有辦法完全化解,隻能是盡量的將傷害的程度降到最低。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不知道喝了幾罐酒,隻是大家聊著小時候的事,聊著聊著就多了。

我被九五和蘇明勳一人一個手臂抗到了家裏,進院子我便找了一個木桶抱著不肯撒手。

天旋地轉的感覺,雙腿發軟,感覺誰要是碰我一下我就得吐。

九五雙手卡著腰,無奈的對蘇明勳說道:“你看著她點,我進去給她取瓶水。”

蘇明勳點了點頭蹲在我身邊,我感受到有人溫柔的將我臉邊的頭發掖到耳後,手指的涼度和那個人一樣。

我呢喃著問道:“鬱秋庭,是你回來了嗎?”

聲音很小很小,連我自己都聽不清。

“不是,他不會回來了。”

“我留了燈呀!你怎麽還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說完便將頭插進了木桶裏,終於明白酒精哪裏好了,它可以催動著人勇敢說出憋在心裏的話,即便多麽混蛋都沒有人會責怪你。

你可以哭,可以鬧,可以盡情發泄...

今天的事都可以不用管,明天醒來在去麵對。

蘇明勳十分用力的拉著我的胳膊,陪我栽歪進桶裏,語氣不滿的問道:“他到底哪裏好?你知不知道你們是...”

“我知道,你別說了!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這樣?你不是說你已經忘了嗎?你不是說那個人已經和你關係了嗎!”

蘇明勳越說越激動,他將我從木桶裏拉出來,就好像從沙子裏拉出鴕鳥的頭,看著我滿臉的淚痕跌坐在了地上。

“雲纓禾,你清醒點,你們不可以在一起,你有這種想法就很惡心!”

九五和裴敏姑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們身後,他們裝作什麽也沒聽到的樣子走到我身邊。

裴敏姑姑蹲下身把水遞到我的嘴邊,勸道:“纓禾,來,喝點水。”

九五給蘇明勳眼神示意,讓他別說了。

裴敏姑姑用頭繩將我的頭發在腦後綁了起來,對九五罵道:“你個王八犢子一天沒個正事,怎麽給你妹喝成這樣了?”

“沒喝多少,誰心思就喝多了。”

裴敏姑姑把我抱在懷裏,看著我停不下來的抽泣,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纓禾,你是遇到啥事了?你跟姑說,姑給你做主,是誰欺負你了?”

我們這邊的動靜鬧的不小,很快奶奶、唐爺爺、叔叔和嬸嬸走在各家的門前看著院中發生的事。

可誰也沒有走上前,怕我害怕被他們知道我喝多了。

我抽泣著說:“鬱秋庭,姑,我喜歡他,可他是我不能喜歡的人。”

“胡說!有啥不能喜歡的?不就是有兩個錢麽?我們纓禾也不差啊!漂亮又孝順,咋就不能喜歡了?”

我癟著嘴,越說心裏越委屈,“他是我哥哥,他說我是小三的孩子,他說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他隻要報複我...”

九五一聽瞬間上來拉我,“雲纓禾你喝多了,在這胡說啥!走,進屋睡覺去。”

我用力的掙脫開他的手,裴敏姑姑愣了半晌,對我問道:“你這孩子在說啥?你說他是你哥哥?你找到你的家人了?”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不想找了,我媽說我是見不得光的孩子,所以不要我了。”

裴敏姑姑聽後心疼的一把把我摟在了懷裏,安撫的拍著我的背脊道:“老太太從把你帶回來那天起你就一直叫我姑,纓禾,你要是願意,以後你就叫我媽。

咱們不去找他們了,你有家,這兒的人都是你的家人,以後我就是你媽,啊。”

我記不得那天我作到了多晚,又是怎麽回的房間,感覺就是哭累了就睡著了。

在我睡著以後九五和蘇明勳在我家的院子裏接受了審問,他們一五一十的說了鬱秋庭離開那天我倆的談話。

裴敏姑姑拍著大腿罵道:“這個小王八犢子,我們家人對他還得咋的啊?這麽霍霍我們孩子!”

嬸嬸在一旁出聲道:“我看秋庭那孩子不錯,咱爸手術的時候來的那個教授,不也說是什麽鬱家找的人。

咱們當時還不知道鬱家是誰,這麽一想倒也說的通了。”

九五和蘇明勳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想到鬱秋庭在治療我爺爺的病上,也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裴敏姑姑氣哄哄的反駁道:“嫂子,你咋還替那混小子說話啊?你說他要是知道纓禾的身世,幹啥不說?整這事幹啥!

要不是今天纓禾喝多了把這事說出來了,還得在心裏憋多久啊!”

奶奶從頭至尾一直沉默,最後開口確認道:“他有什麽證據說纓禾是他妹妹?”

九五想了半天,看向蘇明勳問道:“他說有證據了嗎?”

蘇明勳點了點頭,“牌子,他和纓禾有一樣的骨牌。”

奶奶歎了口氣,滿臉失望的起身道:“都回去歇著吧!這事以後不要再提了,明天纓禾醒了也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那孩子心思重,如果知道我們知道了,會沒有辦法麵對。”

大家紛紛點頭,讚同了奶奶的話。

我在夢裏夢到一個老頭,他拉著我的手一直哭,一直哭,他說:“花蓉啊!我從你出生就開始等著你,你現在都長大了,我等不了了。”

他哭的特別可憐,他一這樣我心裏也跟著泛酸,“可是現在我寫不全呀!等能寫的時候,我一定給您寫到堂單上去,別著急,啊!”

總有仙家來夢裏找我,有的告訴我名字,有的和我哭訴他們等了太久。

漸漸的我跟他們有了很深很深的感情,我知道有人在等著我,而我絕對不會辜負他們的。

第二天起來以後大家真的當做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而我完全忘記了我都做了什麽,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放假的日子我沒有出去玩,倒是裴深哥回來了,他說陪我過完假期一起回宗洲。

我天天在家紮紙人,想著我要是走了,家裏得存點存貨,唐爺爺歲數大了,能少讓他幹點活,就少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