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什麽是應得的？
原來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我的幻覺...
並不是我媽媽來找我了...
鬱秋庭在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給老子抓緊了！”
他的手腕被崖邊的石土磨的血淋淋的，那一刻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濕了...
他又一次救了我...！
我在心底發誓，這次回去我一定要跟他說，鬱秋庭，我喜歡你。
即便你曾經說看不上我，我也發誓你給我跪下我都不可能跟你，但是我喜歡上你了，仿佛早就喜歡了。
我另一隻手還抓著那個石像，在那一刻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揮手將它用力的砸向麵前的石壁，發泄著自己的憤怒，一下比一下狠的將它砸成粉碎...
那些石沫隨著夜晚的寒風消散。
鬱秋庭費力將我拽上去後，坐在地上喘了半天，他見我滿臉的雞血狼狽的樣子，生氣似的脫掉自己的外套，拿著它往我的臉上胡亂的擦。
動作有些淩亂，一點也不溫柔...
我仰著臉在他固執又強硬的表情上看出了一抹驚慌，好像是怕我死的驚慌。
我並沒有問他怎麽會知道往我身上潑雞血能將我的神智拉回來...
他擦著擦著自己的眼睛裏一片猩紅，看起來比我還要狼狽幾分。
可那個石像鬼還在，我沒來得及和他表白。
我升起提前準備好的符紙向石像鬼砸了過去，貼到他的身上時濺起了火光。
紅木案子上放置我提前準備的刀，我單手拎起那隻渾身通黑的活雞直接割開，濃稠溫熱的血朝他的方向噴去...
這時候也想不起來害怕了...
他由一股黑氣變成了那天來我家的樣子...虛弱的躺在地上，呈半透明的形態。
金豆如拉拉隊一般在我旁邊說道：“花蓉，做的好！”
石像鬼捂著自己忽明忽暗的魂魄苦笑了下，“人不大挺厲害的。”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厲害。”
“嗯。”
嗯？
我隻是客氣客氣罷了！
我臉色訕訕的對他問道：“你為什麽要在這裝神？”
“我沒有裝神，是他們認為我是神！他們給我供奉，向我許願，給我獻花，獻酒，獻吃食，虔誠的跪拜來滿足自己的心願！”
“那你為什麽要去我們那鬧？還害死了王靜阿姨？”
“她死和我沒關係！他們覺得靈驗時就笑嗬嗬的來還願，不靈就來抱怨咒罵，往石像上丟石頭，這就是人性。”
我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念慈居才關門不久，大家以前上香不都是去念慈居嗎？
“你撒謊！”
他冷笑了一聲，“我都這樣了我有必要撒謊？你大可問問他們那些想要撈偏門的人，是不是都來我這許願？
我隻是下去嚇唬嚇唬他們，懲罰一下他們的貪念，我並沒有想要害誰！”
他說話越來越虛弱，看起來真的不想在說謊，難道真的有人為了錢財來祭鬼？
難怪那些人一看到這座山都不肯跟我上來，難道是心虛嗎？
“我剛才還差點死了，不是你使用的幻術嗎！”
“那是你的心魔，幻像勾起你的心魔，你心裏認為她是會害你的人，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咬了咬牙，他這就是強詞奪理！
“不管怎麽樣，你不該受這些供奉，這是你應得的！”
他的笑容越發苦澀，在臨消失前留下一句：“什麽是應得的？”
我愣了半晌沒回答上來，什麽是應得的？
我們都知道要看前世因就看今世果，想知來世果就做今世因。
他今日的果，又是誰種下的因...
我回頭看著山腳下黑壓壓的人頭，如果沒有那些人的貪念來祭拜他，他會不會就不會種下此因...
我被自己腦海裏的問題繞的沒有了任何心情，感覺怎麽想也想不通，就如一個閉環...
我默默的整理物品，山洞裏有他在我家騙來的紙人，我一並燒了。
等到了半山腰時，九五看我滿臉是血的樣子，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
他跌跌撞撞的朝我跑來，滿眼的擔心，“妹啊，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沒事，雞血。”
他聽我這麽說，長長的舒了口氣，“沒事就好，咱們回家。”
我情緒不高，可身後的鬱秋庭看起來比我還要低迷，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跟在後麵走著。
我轉頭看他和我們已經拉開很長一段距離，手指尖的煙頭散發著橘色的光暈，腦海中想起他剛才救我的事情。
他手腕上的傷，一定很疼吧？
我衝著他的方向喊道：“鬱秋庭！快點！回家了！”
他嘴角彎彎的點了下頭，丟掉手中的煙快跑了兩步，到我身邊攬過我的肩膀向他的方向一帶，“回家！”
到山底時唐爺爺和眾人看我和鬱秋庭受了傷，紛紛表示擔心。
唐爺爺對我問道：“纓禾，怎麽樣？”
“結束了，以後不要隨便祭拜便不會出這樣的事！”
我有些生氣的眼神一一看向唐爺爺身後的人，見有的人真的心虛的低下了頭。
唐爺爺似乎明白了什麽，歎氣著說了句：“真是作孽啊！”
我們回家後紛紛洗個了澡，我拿著藥箱等在鬱秋庭的門前，見他拿著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往我這邊走，心裏再次激起了不小的波瀾。
“傻站著幹嘛呢？”
“等你，給你處理一下手上的傷。”
他轉著手腕看了看，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小傷，回去睡吧！”
“不包一下怎麽行呢！我給你包一下，很快的！”
他點了點頭帶著我回到了他的房間，自顧自的坐在床邊，我拿著一張椅子坐在了他對麵。
我以前也沒給人包紮過，動作有些笨拙，消毒的時候呼呼朝著手背吹起。
那被我捧在掌心的手骨節分明，手指纖長又好看，隻不過太涼沒有一點溫度。
他笑彎了眼，“不疼，不用吹，傻瓜。”
我瞪了他一眼，包好後坐直身子有些緊張的看著他，“鬱秋庭，我個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
“我那個、那個...”
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他一本正經的看著我，也不催促靜靜的等著。
我雙手在身前焦慮的攪動著，下唇都快被自己給咬爛了，磨蹭了半晌，說道：“今天救我的事情，謝謝啊！”
我真的覺得自己啥也不是！
甚至連他的眼睛都不敢去看，臉脖子根兒都跟著紅了起來。
他淡笑了一下，“不用，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