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燭南換上我新給他添置的白色棉質睡衣,乖乖在**躺好。
他的小手拽著我的衣角,問道:“媽媽,為什麽你的房間一點黑色也看不見,你給我買的睡衣也是白色的。”
我被他問得一愣,反問道:“為什麽要是黑色?”
“我和爸爸的房間還有衣服都是黑色的,媽媽不喜歡嗎?”
我淺笑著抱過他,沒想到鬱秋庭把燭南接到主殿去睡了。
“我怎麽會不喜歡呢?燭南喜歡黑色是嗎?”
他點了點頭,再次強調了一遍,“爸爸喜歡黑色。”
“爸爸喜歡的燭南就喜歡?”
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看來鬱秋庭在他心裏很強大,有一種小迷弟般的膜拜。
“那媽媽下次注意,一定不會忘記了。”
“媽媽,你睡覺為什麽也不關小燈燈呢?”
我看向床旁櫃子上泛著暖黃色光暈的台燈,對他解釋道:“這是在給未歸人照亮回家的路,燭南以後若是有想念的人,也要記得為他點上一盞歸家的燈。”
“媽媽是在想誰?”
“以前是為你爸爸點,現在是太姥姥,媽媽很想她,每天都想。”
燭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們家兒子雖然沒有一歲精通各國語言,兩歲成為黑客大神,三歲成為商業奇才…
但燭南的懂事和情商對我來說已經非常滿意了,他很暖、正直、善良,鬱秋庭最先教會他的就是怎麽樣去麵對危險,之後便教他什麽是責任。
我幾乎一夜沒睡,陪伴他的時間太少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彌足珍貴。
待送他回宮的時候他在門前戀戀不舍的不肯進去,一步三回頭的小模樣看得我心疼。
他像預感到什麽一般,衝著跑回我身邊抱著我的膝蓋,語氣軟軟的商量道:“媽媽,你送我進去吧?行嗎?”
我蹲下身子與他保持平視,“讓歡喜叔叔送燭南進去好不好?”
他倔強的搖了搖頭,“我想讓你帶我進去。”說著,委屈的眼淚大顆大顆滴了下來。
歡喜在一旁焦急的勸道:“師傅,你就送他進去吧?小主子從來不哭的,你瞧給委屈的。”
我被他搞得沒了辦法,一把將他抱起朝著乾門走去。
門衛的小童可能是新來的,冷著臉一把將我攔在門前道:“什麽人?”
燭南身上穿著我給他買的花花綠綠的小熊衣服,頭上扣了一個卡通玩偶的帽子遮住半張臉,平時出入車接車送很少露麵,下麵人不認識他也正常。
燭南小臉一冷,自報家門道:“我是鬱燭南這是我媽媽,還不放我們進去!”
那神態和鬱秋庭簡直一摸一樣…
小童瞪大眼睛連連點頭,“快請!”
一年多沒有進過鬼王殿,這裏和曾經沒有任何區別,依舊那麽寂寥沒有任何人氣兒。
那些小鬼消息倒是靈通,一傳十十傳百的飄出來下巴都快驚掉的樣子。
許多鬼跑來我身邊訴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您總算回來了…”
“您不在的日子我們難過呀!”
“玄鶴師傅一年就給我燒四次東西,一次不多…哪像您…總給我們開小灶…!”
“您不走了吧?”
我無奈的笑著對大家回道:“自是走的。”
大家一聲哀歎掀起驚濤駭浪,這時阿姆和阿茶笑著朝我飛來。
“您回來了。”
我點了下頭,“送燭南。”
阿姆對我說,“我要走了,已經和玄鶴先生說完了。”
當初我將她帶來穀隱宮當奸細的時候便承諾過她,想走隨時可以走。
因為阿姆外麵有債沒有還,當年親手幫他埋下的人若是轉世她是一定要去找他報恩的。
“想好了?你…不一定能如願,到時候想回就回不來了。”
阿姆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想好了,您也不在這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我想去看看他,哪怕一眼也是好的。”
“那…祝福你。”
阿茶在一旁紅著眼睛別別扭扭的樣子,阿姆天天和她在一起,她應該是舍不得的。
也不知道她追到蘇禦那塊木頭沒?
我和大家寒暄了一陣才離開,將燭南放在主殿門口道:“進去吧。”
“媽媽不進去看看爸爸嗎?”
我淺笑著搖了搖頭,“媽媽還有事,這次不進去了。”
燭南又想耍賴,隻見主殿門被開啟,鬱秋庭噙著笑走了出來,問道:“這次不進,難不成還有下次?”
隻聽其聲不見其人時我便已經僵住,等見到他那一刻心裏還是忍不住發慌。
燭南張開雙手喊了聲,“爸爸!”
鬱秋庭彎腰將他撈起單手抱在手臂上,他頭發剪短了不少,五官一點變化都沒有,心裏暗自不服,這男人怎麽一點都不見老。
我腦子裏閃過無數個打招呼的方式,不想讓彼此之間顯得這麽尷尬,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好久不見。”
“你知道多久?”
我微微張嘴,在心裏回道,428天。
“一共428天。”他說。
我低頭輕笑了下,掩飾眼底兵荒馬亂的情緒。
“有時間嗎?帶你去個地方。”
我剛要拒絕他上前強行拉起我的胳膊,好像無論我回答有與沒有都無所謂…
我一路掙脫,他僅憑一隻手連拖帶拽的給我帶到了祭祀台下。
路旁的小鬼們激動的‘呀呀呀’起哄聲頻頻傳來,我的臉上一陣羞紅自己都覺得發燙。
他正準備繼續拉著我向前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驚詫的看向我,勾起唇角無奈的問道:“什麽時候學會這招了?”
我不敢與他深邃如星河的眼睛對視,別過臉道:“不是有規矩,我不能上去。”
“我看你是記性不好。”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二話不說單手將我整個人夾在腰間。
我嚇得驚呼了聲,“鬱秋庭,你他媽瘋了?”
“在穀隱宮我就是規矩。”他霸氣側漏的含笑說道。
燭南在他另一隻手臂上鼓掌,“爸爸好棒!”
“你放我下來!你帶我上祭祀台幹嘛?!”
“神經病,放我下來!”
“鬱秋庭,你讓人看見算什麽事啊?!”
我罵罵咧咧喊了一路嗓子直冒煙,等到祭祀台他才將我放了下來。
微風將我們的頭發吹亂,我坐在地上微喘著翻了他一個白眼。
祭祀台和以前一樣神聖莊嚴,曾經說過的話許過的願似乎都留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