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懷疑
聽到宋啟明提到米粒,我心裏‘咯噔’一下,我隱瞞了陳瑜當時對我的請求,對於米粒的事半個字也沒有說。
我不是有意包庇她,隻是不想打草驚蛇,有的事情他們差不到,反而會壞了我的計劃。
我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沉聲問道:“宋隊想聊什麽?”
“你們是什麽關係?”
“朋友。”
“什麽樣的朋友?普通朋友還是...”
“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你覺得她有沒有可能對陳瑜下手?”
宋啟明問完很久我都沒有回答出來,始終沉默著與他對視。
“回答我。”他再次開口。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應該很了解對方麽?你為什麽猶豫了?”
“警察不是講證據嗎?你們有證據證明是米粒做的嗎?”
宋啟明這次被我問的一愣,隨後露出見到我後的第一個笑容,搖頭道:“沒有。米粒進家門和報警的時間都在陳瑜出事後,我們在現場給她做過口供,她並沒有說謊。”
“那宋隊問我的意思是什麽呢?”
“我給你看點東西。”說著,他轉身對女警伸出手,女警整理好桌麵的照片遞給他,他上前兩步放在我桌麵的擋板上。
“這是陳瑜的房間,你能看出什麽嗎?”
我看著那些照片心裏一沉,陳瑜的臥室裏布置的特別嚇人,棚頂千絲萬縷的紅線從牆角四周分別向中間的台燈纏繞,牆上貼滿紅色符咒,黑色的字體龍飛鳳舞看不出畫得什麽東西。
屋內還有金錢劍,符石,水晶,隨處可見的燃到一半的白色蠟燭,四個牆角分別放置一個空香爐,牆麵上還有一張很大的白布,上麵畫著類似星盤的圖案,整體氛圍給人感覺好像是在家做什麽法事。
陳瑜到底在搞什麽東西?
那日去她家聞到的香味真的是她在家燃香?
宋啟明的手指點了點照片道:“看見了嗎?我想你能懂這些,她這是在幹嘛?”
我疑惑的搖頭,“我真的不知道,這不是正常的路子...”
“不是正常的路子的意思是...?”
“用我們的行話來說,供空香爐會引來不好的東西? 這些紅線又像是一張網? 她可能...可能是想抓鬼,但是她這種方式不是正規路數,也許是在網上或者聽一些不懂行的人教了一些皮毛。”
“這些方式不是你告訴她的?”
我哼笑了一下,“宋隊若是對這種事情好奇,下次我辦事可以帶著去你看看? 我到底是不是用這種方式來抓鬼的。
而且這些符咒是紅色,我隻用黃色紙,全穀隱宮沒人不知道。”
“米粒有跟你說過她的室友是個很奇怪的人嗎?她也是個女生? 為什麽敢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
“沒有說過,我不清楚。”
這時屋內的電話響起,宋啟明接起後聽對麵說了幾句,最後他淡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說完? 掛斷電話對我說道:“您可以走了。”
“嗯?”
“鬱先生來接你了。”
這家夥...不都告訴他在家休息了麽?
怎麽跑到這來了!
我連忙起身心急的隨著宋啟明出去? 見鬱秋庭披著黑色的大衣? 身旁跟著陰三和犀牛? 還有一個穿著正裝的中年男人,不停的點頭哈腰和他說著什麽。
他的臉色煞白不怎麽好看,我心裏一疼,走到他麵前雙手順著他手臂兩側的縫隙穿過腰部,將頭埋在他胸前。
“你怎麽來了?”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 對宋啟明敵意很大的問道:“把我的人帶走連個招呼都用打麽?你的位子是想坐還是不想坐了?”
宋啟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近二百斤的體重在鬱秋庭麵前顯得那麽渺小,但宋隊的麵相就是那種很認真負責為人正氣的臉。
他不卑不亢的回道:“宮主不必動怒,我們也是依法辦事。”
身旁的中年男人急忙打斷道:“啟明!你少說兩句!”
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似的嚇得不輕,也對,連洲主都得看鬱秋庭的臉子辦事? 更何況是這個小小的警署了,宗洲要是沒有穀隱宮坐鎮,那些邪祟沒人看管瞬間就得變天!
鬱秋庭聽後眉頭蹙的更深了? “依法?何來的法?哪條法能證明她有罪?”
我拽了拽他的衣角,想要息事寧人道:“宋隊並沒有為難我,我也隻是幫著了解情況,算了。”
鬱秋庭一夜沒睡,眼睛裏的紅血絲很重,看起來有點可怕。
他的身上很涼,即便隔著衣服依舊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我小聲的哄他,“我們回去吧!我好困!”
他這才算作罷,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宋啟明,目無旁人的攬過我的肩膀往外走,我聽到中年男人訓斥宋隊的聲音,“你這頭倔驢,你動誰不好?非要鬧到穀隱宮去?那活閻王坐鎮的地盤是你能動的嗎?”
宋啟明這人非常固執,絲毫沒有壓低音量的回道:“我按規矩走流程,做錯什麽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鬱秋庭頓時冷下臉站住腳步,在他要轉身的時候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對著他搖了搖頭。
我明白他生氣的點在哪兒,但別人理解不了也不怪他們。
鬱秋庭不是沒有過過苦日子,他是從腐爛的淤泥裏摸爬滾打爬上來的人,他很坦誠鬆弛,幾乎不會拿架子用權利去壓製誰。
我們一直認為隻有飽滿的麥穗才懂得彎腰,真正厲害的人都很低調。
在我眼裏他優秀耀眼,謙虛又清醒,可自從我們在一起後他有了軟肋,他不想讓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哪怕是金天被帶來問話這種小事都會讓他精神緊繃。
他生氣是因為他用一己之力護全城安全,可他卻沒有能力護身邊的人周全,他所做的事常人也許不懂,可我懂。
我明白他有多累,多費神,而別人除了看到他高高在上以外,看不到他任何的付出,用法來還擊他,隨隨便便就可以帶走他的家人,這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侵犯!
這才是他最憤怒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