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那女人苦苦哀求的樣子十分可憐,哭聲響破天際,在這麽隆重的日子難免讓人覺得有些晦氣。
我對歡喜吩咐道:“去帶她過來。”
安保人員將手一鬆,她立刻踉踉蹌蹌的向我撲來,快到我身前的時候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我連忙過去扶她,“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情起來說。”
“您幫幫我吧!求求您了,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我有些無奈,“你這是在折我的壽,快起來,即便你有再急的事,我也得聽過才知道該怎麽幫你對吧?”
鬱海寧在這時陰陽怪氣的插話道:“這麽重要的日子整出這樣的事來,你沒有責任嗎?平時記錄冊的活到底有沒有做完?還是你擅離職守天天隻顧著喝酒了?”
看熱鬧的人群鴉雀無聲,我麵不改色的朝著女人問道:“你有去登記嗎?”
她連連點頭,“我來過好幾次,可是登記的小哥說您很忙,沒有時間出去,讓我回家等著。可我女兒狀態真的很不好,再這樣下去命都要保不住了!”
大家在安保拉起的警戒線外紛紛討論著,指指點點的指向我的方向。
我有些生氣的看向歡喜,歡喜身子一僵,連忙說道:“我去查查!”
這些日子根本沒有人告訴我宮外有事情要解決,這婦女所說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鬱海寧冷笑著看著我,我沒時間和她閑鬥,對麵前的婦女道:“我可以幫你,我們先進去說。”
無論這女人是不是誰找來故意給我難堪,有事我們不怕事,解決了便是。
再有她哭的特別淒慘,我瞧著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一定是家裏真出了什麽事情,才會如此心急。
我帶她到主殿可能跟進來的人有點多,外加上裝修的太過莊嚴肅穆,在這種強大的磁場下常人在這邊都會有些不自在。
我對她說道:“坐吧!”
她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左顧右盼的看著殿內的擺設,渾身如長了草一般扭捏。
“聖司,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不過我想知道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她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是那個小童,我找了幾次他說你忙,我跪在門前求了很久,他說要想見您就在天燈節,一定可以見到。”
“我每天都在主殿解簽,你為什麽不直接去找我呢?”
“我有排隊,可是也不知道倒了什麽黴,每天都是幾百號根本瞧不上。”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你說你的事情吧!”
“我叫王碧霞是個單親媽媽,我女兒隨我姓,叫王璐。
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她今年上高一。璐璐是很乖巧的孩子,特別懂事,從來不和同學攀比要這要那,放學回來學習更不用我看著,偶爾還會幫我做家務。
我覺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能讓我擁有一個這麽聽話乖巧懂事的女兒。
可最近我發現她有些不對勁,起初我還以為她隻是叛逆期,每天情緒很煩躁,我多說一句話她就會發很大很大的脾氣。
我們母女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我想著等她這個勁兒過去了也許就好了。
可後來我發現她總是半夜起來,點著台燈在紙上寫寫畫畫,我叫她她也聽不到,我站在她身旁她也像沒有反應一樣。
那表情...
我覺得好像是中邪了...
實不相瞞,來穀隱宮之前我找了無數個師傅,我怕穀隱宮的費用太高我們家拿不起,再有約一次真的太費事了。
可是那些師傅錢沒少要,我女兒沒有變好反而嚴重了,現在家裏錢財散盡,日常開支已經維持不下去了,我真不知道我還得怎麽做,我女兒能好起來!
聖司,我就這一個女兒,要是沒有她我可能撐不下去,她千萬不能有事,你幫幫我吧!
行嗎?”
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心底的無奈和迷茫令她整個人看起來被巨大的悲傷籠罩著。
“她人在哪兒?”
“精神病院。”
我一愣,“精神病院?”
“是,她現在嚴重到發起狂來會攻擊人,我沒有辦法了,隻能先送去那裏...”
“明天上午你帶她過來,我就在這個地方等你。”
她有些恐懼的問道:“我一個人能帶她過來嗎?她會不會在路上鬧?”
我去櫃子裏找了一條紅繩,“一頭係在你手腕上,另一頭係在她的手腕上,不會有事的。”
她雙手接過紅繩,眼睛通紅用力的往下咽自己的眼淚,哽咽的說道:“我沒想到今天的事情能給你帶來麻煩,真是對不起。
還有師傅...這事得多少錢啊?”
“穀隱宮辦事向來憑賞,一塊不嫌少,萬貫不嫌多,你別惦記錢的事,人好了才是最主要的。”
她聽後雙手作揖拜了拜,抽抽搭搭的說道:“我要早知道是這樣我怎麽會讓人騙,我真是太傻了,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們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是我狹隘了!”
“病急亂投醫我能理解,我們不是菩薩,我們隻是在接受眾生的考驗罷了。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帶孩子過來,我在給她想辦法。”
王碧霞走前還要跪,這次在半空中我就將她托住了,“您和我母親年齡差不多大,我真的受不起。況且無論男人女人,膝蓋跪天地,跪神明,跪祖先,跪父母,跪師傅,其餘的都不需要您這樣的大禮。
這次是我們宮內出現了一些問題,導致您來了多次都沒有得到解決,按理說我該給您賠禮道歉。
天色很晚了,快回去吧!”
送走王碧霞後歡喜將小童帶上來,他雙腿不停的抖,臉色煞白滿頭大汗的看著我,顫聲問道:“聖司,您找我。”
我坐在主位上輕蔑的掃了他眼,玩著手指漫不經心的問道:“外麵剛剛發生的事情你知道了?”
他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結結巴巴的回道:“不知道。”
我輕聲笑了下,拿腔拿調的說道:“哦。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問你,最近記錄冊裏有沒有活是我沒幹的?
我瞧每天遞交上來的檔子都是空白,外麵可是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