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鬱秋庭來接我了

橋旁柱子上雕刻的神像和神獸次嘴獠牙,劍拔弩張,手舉法器,在紫色的閃電光芒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有威嚴。

我眼看著要走到了拱橋的最高點,瞬間一道雷劈在了我的腳邊,隻差半米的距離也許就會劈在我身上!

它強烈的震**和衝擊力使我重心不穩,後仰著向下滑了幾個台階跌坐在地上...

身後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除了有雨水打濕地麵的聲音在也聽不到任何的喧嘩。

我在家練了好幾天走路,沒想到最終還是狼狽的摔倒了。

我以為我會儀態萬千的走過去,沒想到...事與願違!

我艱難地起身,衣服的重量使我顯得特別笨拙,可走到剛才的位置時又是一道雷...

老天爺就如跟我作對一樣,我爬起來它將我劈倒,我再起,它再劈!

我在心裏疑惑,難道它是覺得我不配嗎?

還是它已經知道了我其實根本就沒有資格!

我被震倒在地麵反反複複十幾次,身上早已經沒了力氣,起身的速度也不再像剛那般敏捷,後腰椎骨幾乎要被摔折了,每次起身都伴隨著劇烈的刺痛。

我坐在台階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心裏不想認輸,可真的爬不起來了...

不知道是誰在後麵的人群中大聲喊了句:“雲纓禾!起來啊!加油!”

他聲音好大好大,在空曠的廣場上異常明亮帶著回音。但由於雨聲太大了,我沒聽清楚是誰,更不能回頭去看...

過來的時候人群太過龐大,感覺所有的宗洲人都來了!

許多人藏在裏麵沒有被我發現,裴深、九五、明勳、進寶...

那些我一直想要瞞著的人,得知了消息後全部在下麵親自過來看著我正道。

他們用最隱秘的方式來給我默默祝福祈禱,不想給我增添任何的心裏壓力。

有了蘇明勳的這一嗓子,許多觀看的人跟著一起喊,“加油啊!起來,往前走!”

我聽著那浪潮一般的呼喊微微牽起嘴角,咬著後牙槽正準備發力起身時,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呈現在我的麵前。

那隻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黑色鬼王袍寬大的袖口裏麵是那熟悉的花臂。

如果他能走到這裏接我,就代表他在裏麵走了回頭的路。

我愣愣的看了他幾秒,臉上也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我啞聲問他,“你來幹嘛?”

“我帶你進去。”

“幹嘛要走回頭路!”

他輕笑,眸子裏滿是笑意,“對我來說,無所謂!”

如果未來的路能和你一起,回不回頭又何妨?

沒你的地方,天堂不及地獄,有你的地方,地獄乃是天堂。

我將手搭在他的手心之上,他微微用力將我帶了起來,鬱秋庭乃穀隱宮宮主,他這個舉動無疑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我有他的庇護,就算老天爺不同意也不行!

我想起冥婆婆和奶奶說的那句話:那條路她要一個人走,我和你都幫不了她。

我在心裏笑了笑,不是的,我不是一個人。

他來接我了。

這一刻就像我掉進了喜橋的冰河裏,他渾身金光入水,將我帶了回去。

也像我被石像鬼迷了眼,差點掉下山崖,他緊緊抓著我的手不放,將我拉回了現實。

還像在寢室樓裏我突然來了姨媽,他帶著百鬼趕到將寢室樓圍了起來,傻嗬嗬的站在樓下等我下來。

他總說他恨我,他總是給我厭惡的目光,說這個世界最他媽刺耳的話。

但在每一個生死的瞬間,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不是嗎?

他一身黑袍,我一身白,他的右手牽著我的左手,我們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走過奈何橋,走過許願池,穿過花壇,走到神聖的白色聖殿前。

在這一刻,我覺得我自己已經嫁了。

在心裏嫁了。

陰三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身旁的犀牛說道:“我誰也不服,就服咱家宮主,曆任的都沒有這個牛!”

犀牛沒說話,但是讚同的點了下頭。

聖殿二層觀看的人看到我和鬱秋庭渾身濕透的出現祭祀壇旁,鬱承林頓時氣急的問:“宮主是怎麽回事?”

沒人敢說話。

冥措大師笑著說:“仁善之心,大德!”

有了這句肯定鬱承林想發火也發不出了,奶奶和冥婆婆對視了一眼,滿意的點了下頭。

我麵前的大案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貢品,前麵的香爐已經擺好,而就在這一刻天空的雨停了下來。

烏雲逃跑的速度撤離,天空瞬間大肆放晴,一道絢爛的彩虹出現在我們頭頂,我側過頭看著鬱秋庭,開心的笑彎了眼。

鬱秋庭冷著臉一副不太願意搭理我的樣子。

他這樣我已經習慣了,我心裏清楚他長了一張不鏽鋼的嘴,但是有一個橘子味棉花糖的心。

我將三顆高香點燃,恭恭敬敬的插入香爐內,跪在白玉製成的蓮花墊上磕了三個長頭,禮畢。

起身的時候鬱秋庭已經不見了,但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他帶我走過了一段非常艱難的路。

我抬頭看著看台上的人,奶奶激動的擦了擦眼角,她以前總說我不是古刹堡那小地方的人,我該有我自己的成就。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想看到的成就。

鬱秋庭是我的藥。

他牽著我走的時候,腰也不疼了,屁股也不疼了,哪哪兒都不疼。

他不在了,我是被陰三和犀牛用擔架抬出去的,澆過那場大雨發了兩天的燒。

奶奶一直在我身邊照顧,由於奶奶來了米粒便回去上學了。等我醒的時候,奶奶正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我。

老態的眼神裏,全是愛。

我撐著身子坐起身,後腰的痛感突然傳來,我痛苦的嘶了聲,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好躺著,起來幹啥?”

奶奶在我身後放了一個柔軟的抱枕,拿起床邊的水壺倒了一杯水,“溫的,把藥吃了。”

我一張口發現嗓子劇痛無比,聲音幹啞的說道:“我自己可以,奶奶,你來都沒好好陪你,還生病了害的你得照顧我。”

“一家人幹啥說兩家話?我能照顧你我就照顧,我回去了想照顧也照顧不到,那時候就得靠你自己了!”

我撒嬌的抱著她的腰,用力的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奶奶,你和爺爺搬來好不好?我現在能賺錢了,我們可以在這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