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觀台前,月色淒淒,山風漸急。wwW!QUAbEn-XIAoShUo!coM
石道人手中拿著數十根細小銀針,全神貫注的看著小鏡嬌軀。在月光照射下,那些銀針泛出點點森寒星芒。夜星和淺淺等人全部圍在石道人身邊,看著麵前的小鏡,呼吸亦逐漸變得急促起來。每個人都顯得十分緊張,生怕會出現什麽意外情況。
異常緊張的氣氛,漸漸在樓觀台上彌漫著。
石道人的手動了,但隻是微微的一動,夜星隻覺得眼前出現了數十點星芒,飛快的環繞在小鏡的嬌軀上。一根根銀針,在黑夜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像是無數顆星星聚集在他的麵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宇宙。
石道人雙手伸直,作了一個抱胸之勢,然後五指成鶴嘴彎曲朝著自己的胸膛。而他的臉色,亦緩緩的漲紅,雙手隨著胸脯的起伏而慢慢的顫動著。
「化形!」
一聲低吼,從石道人嘴中吐出,打破了這寧靜的樓觀台!成鶴嘴形狀的雙手此時也應聲朝前張開,十道橙色的光芒從他十指中飛出,擊向正盤旋在小鏡身前的銀針。
那些銀針一接觸到橙色光芒,頓時齊齊「嗡」的一聲鳴叫,瞬間已經一頭沒入了小鏡體內。待銀針完全進入到小鏡體內後,石道人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下來,雙手在空中舞動的頻率卻是更加快了。
指影紛紛,漸亂人眼。
石道人好像在遠距離遙控著木偶般,又像是在跳舞。不過,那跳舞的姿勢在夜星等人眼中卻不見得是優美,反而覺得是一個神棍在「跳大神」。這時,小鏡的身軀發生了變化,被一層橙色光芒包裹著。
當中,有無數星芒遊動著。那些星芒,行走的路線非常古怪。先是從頭頂、腳下而起,兩者再匯合在胸前。又或者,從四肢散開,漸漸滲透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石道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愈來愈紅潤,恍若是醉酒了般。星芒繼續在小鏡身軀不知疲倦的遊動著,光芒亦越來越耀眼。
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鍾後,石道人的動作才漸漸的慢了下來。小鏡身上的星芒,此時全部會聚在胸前。一道如絲黑氣,陷入了星芒的包圍中,像無頭蒼蠅般在星芒中亂竄著。
「結!」
隻聽得石道長再次高聲呼喝,同時雙手手掌向下壓去。此時停頓下來的星芒好像有了生命般,十分聽話的向著黑氣衝去!黑氣在星芒的圍剿下,漸漸減弱、縮小。直至最後,變成了一個小點點。
但是,如水銀般的星芒,隻是將黑氣逼成了一個小黑點,卻也無力再向它進攻,僅僅是將它包圍而已。
石道人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雙目炯炯有神注視著小鏡胸前的那黑點。
「道長果然醫術高明,佩服,佩服!」蘇瑩撫掌驚歎著。
石道人微微一笑,搖頭回答道:「這手破活兒,那比得上你們巫族千變萬化的神奇法術呢。」
「道長過謙了,憑道長你剛才那一手爐火純青的功力,老太婆我是萬萬比不上的呀。」蘇瑩含笑應道。
石道長搖頭一笑,十分慎重的注視著小鏡胸前那一個小黑點,回頭對夜星道:「那黑點比較麻煩,銀針無法將它逼出來,現在隻能期盼利用月華之光將其慢慢融化了。」話畢,他仰頭看了看浩瀚星空。
夜星一怔,道:「月華之光?」
石道人點了點頭,伸手遙指夜空明月,笑道:「沒錯,月華之光是屬於陰柔之力,可將黑氣吸出來,並且淨化她的身軀。這道黑氣很古怪,厲害得很,十分頑強啊。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如果換了是尋常的邪氣,我早就將它逼出來了。」
夜星心想,連淺淺都無法逼出這黑氣了,當然是十分厲害了,否則也不會來到樓觀台找你呀。
當下,他向石道長深深一躬,道:「那還請道長幫忙,馬上將黑氣祛除。」
「不要著急,月亮還沒到中天位置呢。隻有等月到中天時,月光力量才是最純,最柔和的。」石道長伸手再次指了一下夜空。
山風習習而過,明月高懸,一道道柔和光芒灑落在群山中。
石道人眉頭緊皺,手裏捧著一麵不起眼的小鏡子站立在樓觀台之外。夜星看著頭頂上的明月,心裏期盼著它早點上升到石道人所說的位置。其餘幾人則是好奇的盯著小鏡胸前的那一個小黑點,似乎要仔細觀察一下它,到底是什麽東西令小鏡子失去記憶呢。
終於,月上中天時,人間已變白發。
柔和的月華光輝,布滿了整個樓觀台。石道人看了看明月,低聲道:「是時候了,你們讓開一點點。」
淺淺等人聞言,馬上全部從小鏡子身邊走開。沉睡中的小鏡,臉色已有所改善,亮出了一點血色。
石道人舉起手中鏡子向著夜空中的明月,嘴裏微微念著真言:「鏡凝瑞靄見月華,太上急急如律令……」
真言剛剛念完,夜星隻覺眼前一亮,一道明亮雪白的光華從夜空中射向了石道人手中的鏡子。
「嗤」的一聲,光芒擊在鏡麵上,鏡子頓時發生了怪異的變化。隻見無數光華在鏡麵上不停的波動著,似是長江之水在來回洶湧。夜星被這一幕奇景驚呆了,小小的鏡子,竟然是這麽的神奇,真是讓他大開眼界啊。
石道人洋洋得意的看了他一眼,道:「那是我們樓觀台的『凝光術』。」隨後,他將鏡子對著前麵的小鏡,低喝一聲:「去!」鏡子之光應聲飛出,在空中化成了一匹白練,如海中蛟龍般撲向了小鏡。
小鏡的身軀刹那間光芒大盛,慢慢的向上升了起來!晶瑩剔透的光芒中,一個小黑點從小鏡體內飛射而出,融和在柔和白光之中。
小黑點掙紮了幾下,似乎不甘心就此被消滅,在光芒中瘋狂的轉動著。但是,在白光的強壓下,轉動幾下之後,小黑點的顏色慢慢的轉化成白色,終於和白光融為一體。
看到小黑點已經完全被白光所融合,石道長本來一直緊繃著的老臉終於有了一點點的笑容,回頭看著夜星道:「可以了,不過……」
「不過什麽?」夜星連忙問道。
石道長含笑不語,轉身離開了樓觀台,往殿堂內走去。
「道長,不過什麽呀?」夜星見石道人沒有說話,不由得大為焦急,緊跟幾步追上他。
石道人回頭注視夜星一會,才悠悠然說道:「稍等片刻。」說完,繼續往內堂走去。夜星呆立原地,看著石道人的背影消失在殿堂中。
「小哥,不要太過焦急,石道人回去一定有他的原因的。」夜星身後響起了蘇瑩的聲音。
夜星回頭苦笑道:「但願如此吧,可他也得說個明白呀。」
蘇瑩含笑道:「小哥還是回樓觀台看看這位姑娘吧。」說完,指了指已被淺淺抱在懷中的小鏡。
夜星點了點頭,疾步來到淺淺麵前,隻見小鏡的俏臉已盡現紅潤之色,顯然已恢複正常了,但是俏目仍然緊閉。
「淺淺,小鏡怎麽樣了?」夜星伸手輕輕撫mo了一下小鏡俏臉。
淺淺眼中神采閃現,微笑道:「小鏡已經沒什麽事了,隻是在沉睡而已。」
「噢!」夜星應了一聲,連忙回頭看向殿堂。恰好,石道人已經從裏麵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小布袋。
「接住了,那是給她服食的補藥,是由當歸、靈芝等製成的。現在的她,氣血十分虛弱,需要休息大約一個星期左右,並以這些補藥作輔助,一定會很快就痊愈的。」石道人將小布袋扔給夜星,含笑看著他。
「多謝道長!」夜星大喜,連忙伸手接過布袋。打開布袋,一股清香芬芳的味道頓時在小小的樓觀台上彌漫開來。
「好了,我得去做功課了,殿堂內有幾間廂房,還有一些被褥,你們自便吧。」石道人繼續說道。
夜星聞言,不禁感到有點詫異,難道這裏就他一個人?於是問道:「道長,這裏就你一個人麽?」
石道人哈哈一笑,道:「當然是我一個人了,難道你以為道觀裏還有其他人麽?唉……」一聲歎息之後,石道人的神情顯得有點頹喪、落寞。
「道長……」夜星剛想說話,石道人向他擺了擺手,轉身走進殿堂之內,很快就已經消失在森嚴肅穆的殿堂中。
「老奶奶,道長到底怎麽了?好像有點不高興呢。」夜星回頭看著蘇瑩道。
蘇瑩苦笑幾聲,道:「你說中了他的痛處了。」
「哦?為何?」夜星大為詫異。
蘇瑩看著宏偉卻有點敗落的道觀,幽幽的道:「你年紀尚少,還不知道幾十年前發生的一些事,讓這道觀遭受到嚴重的打擊。而身為當中監院的石道人由於遠行,隻得任由樓台觀被破壞,卻無能為力。當年,樓台觀香火最興旺的時候,有道士一百二十餘名呢。」
「不是吧,老奶奶且詳細說來。」夜星大吃一驚。
「很多年前,一夥人拿著長槍短炮,吆喝著闖入了樓台觀,喊著一些『破四舊,除迷信』的口號,不顧觀中道人阻攔,強行拉倒老子塑像和其他塑像三十餘尊,焚毀珍藏經典書籍、數據萬餘冊,經版千餘件。觀中道士受盡那些人的種種ling辱和迫害,大部分死於火槍之下,剩餘的全被驅走。那些人在臨走時,還一把火點著了樓觀台,唉……」蘇瑩苦笑道。
「那後來呢?」夜星大感訝然,想不到當中會有這麽曲節的故事。
「後來?後來石道人得到消息,馬上從萬裏之外趕回樓觀台,不過一切都已太晚了。石道人十分憤怒,連夜斬殺對方近百人,然後將樓台觀保護起來。這十年來,他到處募捐積資,重修樓觀台大部分被毀壞的建築。但是,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收徒弟了。其實,樓觀台在盛唐之時,是一十分著名的門派,和全真、茅山等大派齊名。可惜,到了石道人這一輩,已經沒落了呀。」蘇瑩繼續說道。
夜星恍然大悟,想不到眼前這宏偉的樓觀台,在昔日竟然會遭受到如此沉重的劫難。
山風凜冽,似在悲鳴。竹海沙沙,如在低泣。
站在夜風中的夜星,忽然感到有點傷感。目光穿過這竹海,仿佛看到了當年樓觀台香煙嫋嫋,鍾聲悠揚的鼎盛時代。可是,千餘載的滄桑歲月並沒有能將樓觀台侵蝕,然而人性一時的肮髒卻將其毀掉了。
冷冷夜風吹來,讓夜星的心感到有一點涼意。人啊!人!他低低歎息一聲,轉身帶著淺淺等人走進了殿堂之內。然而,他們誰也沒有發現,樓觀台百裏之外的小鎮子,正籠罩在一片黑霧中。
黑霧所到之處,便有數聲慘叫,詭異之極。隨後,黑霧越過了白土鎮,往著樓觀台方向全速而來。
風催霧急,霧隨風走。
殿堂之內,寂靜如水,幾根粗大的紅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燭光忽明忽暗,讓殿堂增添了幾分淒冷。穿過殿堂,夜星他們來到了一排廂房之前。
蘇瑩帶著蘇若蘭走進了左邊的一間廂房,而淺淺帶著林依晨到了右邊的房間,夜星則是在正中央。推開房門後,一股發黴的氣味撲鼻而來。
夜星估計這房間不知有多久沒有人住過了,更加沒有人會去打理。抱著小鏡,夜星點著了桌子上的一盞油燈。借著昏暗的光芒,稍稍清理了一下雜亂的廂房,然後將小鏡輕放在簡陋的木**。
小鏡仍然在昏睡中,幽幽青燈照在她的俏臉上,尤顯幾分憔悴。伸手輕輕撫mo著小鏡的俏臉,夜星長歎一聲,但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畢竟,小鏡已經活過來了。隻要她能活過來,夜星便不會再有所求了。這時,輕微的敲門聲傳進了沉思中的夜星耳裏,回頭看去,一個女子已推門而入。
那是淺淺。
淺淺悄然來到夜星身邊,看著**昏睡中的小鏡,半晌才幽幽說道:「星哥,我們什麽時候去吐火羅?」
夜星看著小鏡,想了好一會兒才道:「等小鏡完全痊愈了,我們就馬上出發!怎麽樣?」
淺淺卻搖了搖頭,輕聲道:「難道星哥想帶著小鏡和我們以前前往吐火羅麽?恐怕會有點不妥吧?」
夜星愕然道:「有什麽不妥?難道我們就將她一個人扔下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小鏡現在雖然是我族中人,可體質上仍然有點缺陷,如果遇到邪尊等人,我怕會再次出現上次這種情況。」
夜星一聽,心裏頓時一緊,他明白淺淺的意思,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能和邪尊等人抗衡。如果,再出現酒店那一幕,那就不堪想象了。
「淺淺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夜星看著淺淺道,既然她能提出這個問題,他猜想淺淺應該會想到較為理想的辦法的。
淺淺微微一笑,道:「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時的那座小屋子麽?」夜星點了點頭,想起第一次出現在淺淺所說的屋子中時,不禁莞爾一笑。
淺淺繼續道:「聖骨裏麵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世界,前往吐火羅的路上,隻需要我、小晨、你就足夠了,而小鏡和小蘭則可躲藏在聖骨裏麵修煉,你看如何?」
「小蘭也去?老奶奶同意麽?」夜星驚訝萬分,蘇若蘭竟然也和他們一起前往吐火羅?
淺淺輕笑一聲,柔軟的嬌軀貼在夜星身上,在他耳邊吹氣如蘭:「當然同意了,小蘭現在可是我真靈一族的人呀。剛才我去找老奶奶談過了,她可是高興得很呢。其實,就算我不問她,強行將小蘭帶走,她也不敢有什麽意見的。畢竟,我母親可是他們巫族的祖師呀。憑著這關係,整個巫族都得聽我的號令呢。」
夜星苦笑一聲,笑容帶著幾分枯澀,他隻是擔心蘇若蘭的安全而已。前往吐火羅可謂是路途遙遠、凶險莫測。如果當中蘇若蘭出現了什麽意外,他可是無法向蘇瑩交代的了。
淺淺含笑看著他,似乎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嫣然一笑道:「星哥,你不要擔心,隻要她倆一直呆在聖骨裏麵,絕對不會有危險的。我現在的想法就是,馬上將她們帶進去。」
「什麽?現在就帶進去?為什麽?」夜星愕然,想不到淺淺竟如此著急。
淺淺俏目看著窗外夜空,淡然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晚有可能會有大事發生!」夜星臉色一變,今晚會有大事發生?不過,他是一直都很相信淺淺的,因為以淺淺的能力,絕對不會欺騙他。
「那你快將小蘭叫來,讓她們進入聖骨內。」夜星連忙說道。
「嗯!」淺淺應了一聲後,款款走出了房間。不久,便帶著蘇若蘭回來了,蘇瑩也跟在她們之後。
「星哥,你將你的一滴鮮血給小蘭服下,小蘭就帶有你的氣息,聖骨就不會排斥她的。」淺淺伸出纖手,尖長的指甲壓在夜星的手臂上。
夜星點了點頭,讓淺淺在自己手臂下輕輕一劃,一滴鮮血便出現在淺淺修長的指甲上。蘇若蘭接過淺淺指甲上血滴,輕輕放進自己的小嘴裏麵。
服下這夜星的這滴鮮血後,蘇若蘭身上忽然光芒一閃,渾身變得通透,美妙的****在眾人麵前。體內的每一根血管都變得晶瑩剔透,整個人猶如是一冰晶所組成。
「怎麽會這樣?」夜星被這突然變化嚇得目瞪口呆,指著麵前的蘇若蘭叫道。
淺淺纖手彩光閃現,罩向透明的蘇若蘭。蘇若蘭的身影一接觸到彩光,瞬間恢複了正常。
「這是真靈一族的特征啊!」淺淺解釋道。
「那小鏡需要麽?」夜星恍然大悟,連忙看著**的小鏡。
淺淺搖了搖頭,微嗔道:「小鏡早就和你有了合體之歡,不再需要你的鮮血了,否則當時為何我能帶她進去呢?星哥你真是個笨蛋。」
夜星俊臉發紅,嘿嘿幹笑幾聲後,想起林依晨好像也利用過自己的鮮血來進化,於是道:「那小晨也可以進去吧?」
淺淺卻搖了搖頭,道:「小晨不可以啊!她是實體呢,隻有我們真靈一族是虛體才能進去的。虛體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在這世界不是固態,而是由天地之間的一絲絲靈氣所組成,簡單的說,我們是靈魂,可這種靈魂和你們這裏的不一樣的。」
「哦,什麽?你是說你們不是真實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夜星似懂非懂。
「什麽啊?我們是真實的呀!不真實的話,我能和你做那事麽?真是笨蛋!我是說,我們不像你們人類擁有這種體格,就是說身體的結構不一樣啊!你……哎呀,我不說了,反正就是和你們人類不一樣啦。」淺淺俏臉頓時變得通紅,顯然是想起某些羞人的事,故而狠狠的跺了一下腳。
夜星見淺淺這般害羞模樣,頓時忍俊不禁,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他當然明白淺淺口中「做那事」的意思了。
「不許笑!」淺淺瞪了夜星一眼,繼續道:「快喚出聖骨,讓我們帶她們進去,就由小蘭照顧小鏡吧,反正裏麵還有一些食物,足夠她們吃用了。」
夜星馬上喚出了邪骨,然後將石道人的小布袋遞給了蘇若蘭。淺淺抱起小鏡,拉著蘇若蘭的手,身影一閃後,三女已經消失在房間裏麵。
過了大約十多分鍾,淺淺再次出現在房間中。「淺淺,我能進去麽?」夜星問道。
淺淺嬌笑幾聲,道:「你不能進去啊,你可是宿主。當然,你可以用你的神識進去聖骨裏麵探望我們的。我告訴你怎麽利用神識進去,和她們交流。」
「那你快說。」夜星大喜。淺淺隨即俯首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俏目生輝看著夜星。
「就是這麽簡單?」夜星有點意外。
淺淺點了點頭,道:「你現可是他的主人呀,當然是很簡單了。這一些,都是聖尊告訴我的。」
夜星「哦」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道:「淺淺,如果,我說如果,聖骨被邪尊他們搶去了,將會發生什麽事?」
「這世界將會被毀滅!邪尊得到了聖骨,會利用聖骨本身的力量,來破開空間回去。破開空間所產生的力量,足以毀滅這裏數十次!不過,你不必擔心。現在你是聖骨的主人,除了你之外,無人能動它半分。」淺淺笑道。
「真的?這太好了。」夜星一顆懸著的心馬上放了下來。
「哼,其實就算邪尊得到了聖骨,那又如何呢?也必須依靠你來發動它的力量!我也搞不懂,聖骨怎會認你做主人的,想當年就算聖尊他老人家也不能啊!」淺淺冷哼一聲。
夜星笑而不答,心想我也不知道是變成了這樣呢。
「還有,你好像也讓它發生了一點變化。換了以前,隻要是兩族的人都可以從中抽取其力量,不過在你得到聖骨後試過,它竟然禁止我利用秘訣了,這問題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啊!有可能是你運氣好,又或者你是人類。」淺淺俏臉上布滿了疑惑,一對俏目注視著的夜星胸前的邪骨印記。
夜星微微一笑,道:「應該是後者了,畢竟我們人類和你們兩族人不同。之前,你們每一個人都可抽取當中力量。而我這人類的血無意中讓它認主,更讓你能夠出來活動。這應該是天意呀!哈哈……」說完,他得意洋洋的看著淺淺。
淺淺風情萬種的橫了夜星一眼,笑道:「我估計也是這樣,畢竟你是第一個用血浸泡它的人類。哎呀,你們人類真是奇怪……」
「咦!」話未說完的淺淺忽然低聲驚叫了一聲,俏目中光芒閃閃看著窗外。
「怎麽了?」夜星和林依晨兩人見淺淺臉色微變,便覺不妥,也同時盯著窗外。
窗外,蒼穹中本來是星與月共舞,現在竟已全消失不見了。整個天空如濃墨般漆黑,讓人生出詭異之感。
淺淺柳眉微微皺起,回頭對夜星道:「這黑雲有點古怪啊,充滿了煞氣。」
「哦?」夜星一聽,馬上仔細觀察著蒼穹中的黑雲。黑雲如墨汁滿布夜空,朵朵間完美相連,根本不露出一點罅隙,並且隱約中看到了點點血色,極其怪異得很。
「走,我們出去看看。」淺淺向著眾人一招手,已率先推門走出了房間。眾人緊隨其後,穿過殿堂往之前的樓觀台走去。
當他們幾人到達樓觀台時,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奇怪景狀所驚呆了。隻見群山中黑氣纏繞,直衝向蒼穹,仿佛有無數人家在生火做飯般。
天空中的黑雲,正是由這些黑氣所組成。黑氣越來越多,天空中的黑雲越來越厚,讓眾人產生了一種呼吸甚至於有點窒息的感覺。
天黑黑,烏雲壓!
「發生什麽事了?」正當眾人看著那些黑氣時,身後響起了石道人的聲音。
「道長,你看!」夜星回頭看著石道人,伸手指了指群山彌漫的黑氣。
石道人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驚叫一聲道:「啊?煞氣好重啊!我的天呀,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些黑氣好像是由無數凶魂所幻化而成的,但細看卻又不像。按理由,凶魂的煞氣沒有這麽重,不會讓人產生窒息感覺的啊!」一直默不作聲的蘇瑩緊皺著眉頭應道。
這時,黑氣忽然轉動起來,不再往上冒去,而是相互在交換著位置。天空上的黑雲,泛出了點點血光,像是在號令著黑氣一樣。
「嗯,真是奇怪,看,它們在動了!咦,似乎是想組成一個陣法啊!」石道長再次失聲驚叫。
話音剛落,烏黑的天空忽然光芒一閃,一顆銀色的珠子出現在空中。這珠子光芒四射,照射在漫山黑氣中。黑氣被這光芒一照,頓時化成了一個個實體。瞬間,無數個人影漂浮在樓觀台周圍,密密麻麻的一片,足足有數十萬之多。
那氣勢,如千軍萬馬在戰場上一樣。
「啊,那、那、那不是能仁寺的『催魂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石道人指著天空中正在散發著銀色光芒的珠子驚道。
「沒錯,正是催魂珠。」一個聲音,在虛空中響起,隨之是三個身影出現在樓觀台不遠處。
夜星一見到這三人,不禁臉色有點發白!這三人中有兩人,他認得,一生一世都會認得。一個是在酒店擊傷他,殺死小鏡的黑衣怪人,一個就是鄒家的鄒源,另外一個和黑衣怪人打扮一模一樣的人,他不認識,但估計是同黨了。
這三人,正是鄒源、阿哲、阿撒。
「原來是你們!」淺淺冷笑一聲,寒著俏臉看著三人。
「哼,當然是我們了,看來你就是我主人口中那漏網之魚了,交出聖骨和聖冠,可饒你們不死。哼,若不是主人有所顧忌,想必你們早就死了。」阿哲搖著手裏的一支小黑旗,看著淺淺冷冷的道。
「哦?憑你們這些低等的被同化了的陰神便想奪回聖骨?」淺淺冷哼一聲,身上彩光微閃。
「哈哈,有什麽不可以的?月華之光已經被我們遮擋住了,看你怎麽調用真靈聖力!」阿哲仰天大笑道。
在來這裏之前,他的主人邪尊可是費了一些心機的,向他詳細解釋了真靈的特點,並交給他一顆寶珠,說隻要用這寶珠聚集陰魂,將星月之光覆蓋,就可製住真靈淺淺了。
故而,此刻的他是有恃無恐了。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我樓台觀?」一直站在夜星身後的石道人怒喝一聲,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鋼尺指著三人。
「老道士,這與你無關,識趣的就乖乖滾回你的老窩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阿撒陰笑著道。
「我明白了,原來這幾天陰魂全部趕往南方去,看來一定是你們這些妖人利用『催魂珠』來聚集陰魂了。你們太卑鄙了,應該知道隻要一接觸催魂珠,陰魂便永世不得超生,簡直可惡!」蘇瑩憤怒的指著天空中發亮的珠子罵道。
「哼,這些陰魂本來就不是好東西,我沒有將他們全部送進『催魂珠』裏麵受千般折磨已經是很好的了。」阿哲猛的搖動了一下手上的小黑旗。
隨著小黑旗的晃動,催魂珠光芒更盛,如天空圓月般,將樓台觀照得通明。那些滿布群山的陰魂,紛紛向前移動了幾步。
陰風撲麵來,殺氣重重出。
「豈有此理!你這三個妖人太過分了,那就嚐嚐我的『彌天尺』吧!」石道人一聽蘇瑩的話,想不到這三人如此缺德,活生生的讓數十萬陰魂無法轉生,不由得勃然大怒。
青光閃閃,從石道人手上的尺子爆射而出,身影一晃已經撲向了空中三人。
鄒源哈哈一笑,道:「兩位師兄,就由小弟我迎戰他吧,區區一個道士而已。我也想看看小弟進化後的本領。」
阿哲微微一點頭,任由鄒源向著石道人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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