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當真是那刀劍少?”郭石城定了定神,問道。

“我若不是少正秋,誰敢自稱少正秋?”少正秋的語氣頗為自負。

“那麽請問,閣下在這裏做什麽?”

“我出來遊玩,難道不行嗎?”

“閣下是在開玩笑吧?”

“什麽開玩笑?”

“此地距離刀劍山莊少說也有六百餘裏,閣下……”

“嗤。”少正秋說道,“我出門幾天了,難道還要告訴你不成?”

聞言,郭石城找不到反駁的話,隻得將牙一咬,說道:“好,我就當你是刀劍山莊的三少爺。不過就算這樣,你刀劍山莊也不能仗勢欺人。”

少正秋大笑一聲,說道:“我看仗勢欺人的是你們吧?”

“刀劍少!”郭石城忍不住了,沉聲說道,“這位吳姑娘我們必須帶走,你最好別插手。”

“廢話少說,有什麽本事,你們盡管使出來,我要是打不過他們,我自會走人。”

郭石城聽了,突然麵泛怪笑,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罷,倏然騰空飛起,頭下腳上朝少正秋撲了過去。

少正秋頭也不抬一下,隨手朝天一拍,隔空發出一股掌力。

砰!

郭石城本以為自己能與少正秋較量一番,但結果卻讓他大吃一驚,以他的功力,根本不是少正秋的對手。

刹那間,郭石城被少正秋的掌力震得高高飛起,完全不受控製。

好在少正秋沒有對他下狠手,不然的話,他一定傷在少正秋手中不可。

等郭石城落下地來之後,少正秋目光向外一瞥,出聲叫道:“你與他們也是一夥的吧?”

吳巧兒一愣。

難道還有其他人?

隻見一道人影悄然來近,段位之高,已是“坐照”初段。

“在下陶子安,見過少三公子。”來人說道。

原來是他!

吳巧兒是見過陶子安的。

此人是董元元的手下,雖然打不過她師父,但要對付她,卻是輕輕鬆手。

“奇怪。”吳巧兒心裏想,“陶子安武功這麽高,真要抓我的話,我連一招都擋不住,為什麽他遲遲不現身,而是非要等到現在不可?”

就在吳巧兒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兒,隻聽少正秋說道:“陶子安?這名字我好像在哪聽說過。”

“慚愧。”陶子安說道,“在下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略有名氣。”

“我想起來了。”少正秋說道,“二十幾年前,江湖上有一夥大盜,為首之人名叫陶子得……”

“那是我哥哥。”

“其實你也不差,聽說你們兄弟被人打傷,從此再也沒有露麵。”

“當年的事,不提也罷。”陶子安說道,“少三公子,你當真要管這件事?”

“管都已經管了,我不可能半途而廢吧。”

“少三公子知道她來曆嗎?”

“不知道。”

“萬一她……”

“沒有萬一。”少正秋望了一眼吳巧兒,說道,“就算她是壞人,我也救定了。”

陶子安想了想,雖然很想與少正秋鬥一下,看看這位名震江湖的刀劍少到底有多厲害,可是他想的東西更多。

少正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刀劍山莊。

以明樓的勢力,固然可以勝過刀劍山莊,但現在絕不是明樓在江湖上與武林大勢一爭長短的時候。

為了全局考慮,總得有所取舍。

換言之,即便是董元元本人來了,也不能拿這件事開玩笑。

“少三公子。”陶子安說道,“如果你真要管這件事,我隻能奉勸你一句,此事可大可小,真要鬧大了,有可能會影響到你刀劍山莊的名譽……”

“這是我的私人行為,與刀劍山莊無關。”少正秋正色說道,“我告訴你們,不要把刀劍山莊牽連進來,否則的話,無論你們是什麽來頭,我都會與你們鬥到底!”

此言一出,強如陶子安,也禁不住心神一凜。

片刻之後,陶子安才肯認輸,點了點頭,說道:“少三公子,既然你非要插手這件事,在下今天就給你一個麵子。我們走。”

很快,陶子安等人便離開了場上。

吳巧兒眼見少正秋幫自己趕走了陶子安等人,本來想說什麽,但她見少正秋一直望著某個方向,也不知什麽意思,就沒有打擾,而是默默地等著。

過了好一會,少正秋才收回目光,輕聲說道:“終於走了。”

吳巧兒愣了愣,問道:“什麽終於走了?”

“兩個段位‘坐照’的絕頂高手。”少正秋說道。

吳巧兒大吃一驚,叫道:“他們與陶子安是一夥的?”

“應該不是。”少正秋搖搖頭,“我覺得他們是另一夥人,要麽也是衝著你來的,要麽是衝著陶子安那些人來的。”

吳巧兒張嘴欲言,但少正秋江湖經驗豐富,知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要吳巧兒跟他離開,去一個更更安全的地方。

吳巧兒十分信任少正秋,二話不說,跟隨少正秋離開了。

此時,距此差不多二十裏遠的地方,正有兩個人在走夜路。

兩人都是上了年紀的黑衣老頭,隻是左邊那個要高一些。

“牛兄。”右邊黑衣老者說道,“我們就這麽走了嗎?”

“不然你還想怎樣?”左邊黑衣老頭笑道。

“主人叫我們暗中保護吳巧兒,必要時將她帶去見主人,我們就這麽走了,豈不是……”

“放心吧,那刀劍少實力很強,你我聯手也未必打得過他,隻要有他在,沒人可以傷害吳巧兒。”

“可是……”

“齊兄。”左邊黑衣老者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麽,其實大大可不必,主人真要收吳巧兒為徒,早就讓我們出手了,而不隻是讓我們一路跟著。”

右邊黑衣老者認真想了想,覺得也對,便笑著說道:“主人做事一向高深莫測,我們跟她也有三十多年了,卻始終猜不透她的想法,難怪……”

“齊兄,你最好別亂猜。”左邊黑衣老者正色說道,“主人是做大事的,別說你我,就算是那白玉皇,也猜不透主人。”

“對對對。”右邊黑衣老者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道,“我以後不會亂猜了。”

說話之間,兩人越去越遠。

……

同樣的夜晚,差不多同時。

也是個不知名的所在。

一片深穀裏,背對穀口方向,雙手背負站著一個男子。

這男子正是武英堂八大供奉之一的蔣廷貴。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隻見一條人影進了深穀,乃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一身江湖人士打扮,段位並不高。

“你就是本大人要找的那個人?”蔣廷貴突然轉身,開口問道。

“正是小人。”來人躬身行禮。

“廢話少說,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蔣廷貴說道。

“是。”來人神色恭順。

然而,就在此人將要說出某件事時,忽然間,蔣廷貴雙眉微微一掀,沉聲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你是……”

“蔣大人,你誤會了,我不是你的手下。”隨著話聲,一道人影漫步進入深穀,速度快倒是其次,關鍵是他身上的那種氣度,遠非一般人能比,足以用宗師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