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王默本來想找愛洲移香齋好好聊聊。

然而他問遍了寒山寺上下,卻沒一個人知道愛洲移香齋去了何處。

即便是與愛洲移香齋打過交道的和尚,也隻是說愛洲移香齋有事外出,至於什麽時候回來,卻沒有答案。

王默與愛洲移香齋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對於這個人,他是十分信任的。

他之所以找愛洲移香齋,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問一問一品香的事。

如果愛洲移香齋知道的話,肯定會告告訴他。

可是現在,他想找對方問一下都沒有機會。

於是,王默隻能依靠自己所學醫術,仔仔細細為一個喝了一品香的人診斷了一下。

所幸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他發現這一品香具有迷惑人心智的藥力,想要破解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需要許多種藥物,而其中一些藥物絕不是三五天內可以找得到的。

這下王默犯愁了。

他的目的在於救人,如果沒辦法救人的話,他費這麽多心思還有什麽用處呢?

就在他沉思不決的當兒,隻見一人走了進來。

王默聽到腳步聲,不由轉頭望去,見了來人,不由微微一怔。

原來進來之人不是別個,正是明婆婆的徒弟,也就是那紅衣少女。

據王默所知,這紅衣少女名叫吳巧兒,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跟在明婆婆身邊,年紀比他稍大一些。

“吳姑娘。”王默麵泛訝然之色,“你怎麽來了?”

王默這麽問,當然有原因。

明婆婆是個瞎子,雖說武功高強,但吳巧兒是她的徒弟,向來寸步不離。然而吳巧兒突然到了這裏,身邊沒有明婆婆,可見事情一點也不簡單。

“王公子。”吳巧兒四下瞧了瞧,神色略顯著急,“你有沒有見過我師父?”

“……”王默沒有說話,但神色更加驚訝。

“王公子。”吳巧兒神色更急了,“如果你沒有見過我師父的話,還請你幫我一個忙。”

王默問道:“什麽忙?”

“讓寒山寺的和尚幫忙找我師父。”

“這……”

“王公子,秀峰和尚已死,現在整個寒山寺的和尚都聽你的,隻要你說一聲,我相信沒人敢反對。”

王默幹笑一聲,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奇怪,你師父那麽大一個人,怎麽會不見了呢?”

吳巧兒詫道:“王公子,你怎麽知道我師父不見了?”

王默笑道:“很簡單啊,如果不是她不見了,你也不會如此著急,跑來這裏找我幫忙。”

吳巧兒“哦”了一聲,向前走上兩步,想要給王默行禮。

王默知道她要幹什麽,急忙上前伸手一扶,可一想到對方是個女孩子,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便停了下來,暗中發出一股氣勁,不讓吳巧兒給自己行禮。

隻見吳巧兒身體微微一震,雖然頗有本事,但與王默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沒有能力彎腰行禮。

“吳姑娘。”王默說道,“你這是幹什麽?你師父是武林長者,能幫忙的話,我一定幫忙。”

吳巧兒聽到王默答應,神色一喜,說道:“那就有勞王公子了。”

當下,王默走了出去,把寒山寺一個極有身份的和尚叫來,稍微吩咐了一下。

那個和尚立刻明白,轉身辦事去了。

王默回到殿內,想起一事,問道:“對了,吳姑娘,你師父到底是怎麽不見的?”

吳巧兒想了想,說道:”一個時辰之前,我師父說要閉關,沒讓我跟在她身邊。你也知道我不想留在寒山寺,總是擔心我師父會出事。而不久以前,我聽到我師父的屋子裏有動靜,因為太過擔心,就忍不住闖了進去,可是我進去以後,發現屋裏沒人,我師父不見了。”

王默聽了,不由好奇。

以明婆婆的本事,就算是同等段位的高手,也不可能偷襲她。

況且真要有人偷襲她的話,動靜一定很大。

但據吳巧兒的描述,屋內動靜很小。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明婆婆的離開跟別人無關,而是她自己有關。

換言之,這是明婆婆自動離開的。

王默沉吟道:“吳姑娘,你老實告訴我,你和你師父當真見過那鄧山伯嗎?”

吳巧兒點了點頭,說道:“見過。”

“此人確實為你師父算過命?”

“是的。”

“吳姑娘,不瞞你說,這個人我見過。他的本事很大,傳說是劉伯溫的徒弟。”

吳巧兒不知道劉伯溫是誰,一臉茫然。

王默見她這樣,隻得說道:“反正這個人很厲害,他既然說師父很有危險,八成是真的。”

“那該怎麽辦?”吳巧兒越發擔心師父的安全。

“吳姑娘。”王默安慰道,“你相信世上有無所不能的神仙嗎?”

“不相信。”吳巧兒道。

“我也不相信。”王默說道,“所以那鄧山伯所說的話,也不一定準。況且你師父武功那麽高,就算是‘坐照’高段的人想對付她,也沒那麽容易。她之所以離開,可能有什麽大事要去辦,但又不想讓你擔心。”

吳巧兒想了想,神色忽然一變,說道:“難道那個人來到了寒山寺?”

“什麽人?”王默問道。

“我……“吳巧兒欲言又止。

王默看出蹊蹺,笑道:“吳姑娘,如果你不方便說的話,那就不用說了。”

吳巧兒一咬牙,說道:“王公子,你如此幫我,我怎麽會隱瞞你呢?為了我師父,我一定要告訴你。兩天之前,我和我師父經過一個小鎮時,來了一個古裏古怪的人,自稱陶子安。我師父起先對他不理睬,甚至要出手打他,可當這個人提起一個人時,我師父當時變了神色……”

說到這裏,卻是停了下來。

王默十分好奇,但又不好意思問。

過了一會,吳巧兒說道:“我從未見過我師父那樣子,她老人家一直在控製的情緒,等控製好以後,問陶子安找她何事。陶子安拿出一封信,交給我師父,說是那個人寫的。

我師父原本不想接,但最後還是接了。

更奇怪的是,陶子安走了以後,我師父有幾次想把信撕掉,可是不知何故,她最終沒撕。

我雖然沒有看過那封信,但我敢說,我師父一定偷偷看過。”

王默道:“這麽說,你懷疑那個陶子安來了寒山寺?”

“不是陶子安。”吳巧兒說道,“此人武功雖高,但不可能將我師父驚動,我懷疑是那個人。”

王默暗中咽了咽口水,暗想:那個人是誰,你倒是說啊。

吳巧兒望了望王默,說道:“王公子,不知為什麽,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很友善,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麽多。”

王默笑道:“吳姑娘信任我,那是我的幸運。”

吳巧兒說道:“所以我願意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

王默沒有出聲,隻是用無比真誠的眼神看著吳巧兒。

“這個人名叫董元元。”吳巧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