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男子目光轉動,嘿嘿一笑,說道:“沒錯,我就是齋藤飛鷹。這十幾年來,我並沒有失蹤,隻是在寒山寺內學佛習刀。”

“這麽說,你當年是被秀峰和尚收服,甘願做了他的奴仆。”

“是的。”齋藤飛鷹並未否認,也沒有因為做了秀峰和尚的仆人而不滿,甚至還有點驕傲,“秀峰大師武功通天,我能在他身邊侍候,那是我的福運。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他教導有方。”

“你為他殺了不少人吧?”陸有豐問道。

“殺人有什麽不對?”齋藤飛鷹說道,“隻要能把事解決好,死一些人也是應該的。”

王默聽他把殺人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就好像死的不是人,而是臭蟲,不由略感憤怒。

但幾息之後,王默就平靜了下來。

江湖殺戮原本就是如此,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最後能活下來的人,全都是殺人最多的人。

就拿他自己來說,他雖然不想殺人,但死在他手中的人,也不見得有多少。

“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你殺的人之中,有些是無辜的。”隻聽明婆婆說道。

“無辜?”齋藤飛鷹陰森森一笑,說道,“什麽叫無辜?在這個世上,就沒有無辜的人。我所殺的,皆有他該死的道理。”

“阿彌陀佛。”古象僧說道,“施主殺氣這麽大,就不怕下地獄嗎?”

“我雖然學佛,但我不相信有地獄。”齋藤飛鷹笑了笑,笑容甚為恐怖,“是人都會死,如果真有地獄,那地獄豈不是早就滿了?”

“看來秀峰和尚並不是什麽高僧,而是個雙手沾滿血腥的魔僧。”陸有豐說道。

“不許你侮辱我家主人!”齋藤飛鷹殺氣騰騰說道。

陸有豐見他目中帶著寒光,竟是有點緊張,說道:“我是不是侮辱他,很快就會分曉。不過有件事,你好像忘了。”

“什麽事?”齋藤飛鷹微微愣了一下。

“你的身份已經暴露,秀峰和尚也不可能繼續裝好人,就算讓你們霸占了蘇州城,不出半個月,朝廷就會介入,你們還能在蘇州待下去嗎?”

“我還以為是什麽,原來是這個啊。”齋藤飛鷹一臉不擔心的樣子,“我實話跟你們吧,除非是皇帝下旨,否則朝廷之中,無人敢介入蘇州城的江湖事。”

“放屁!”有人罵道,正是李神君。

王默見他一臉惱火,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不由心想:“他這是怎麽了?”

“我說的是事實。”齋藤飛鷹說道。

“我說的也是事實。”李神君說道,“皇帝不用下旨,照樣也有人可以收拾你們。”

“誰?”齋藤飛鷹問道。

李神君張口欲言,但話到嘴邊,卻沒有吐出來。

“你不會想說你吧?”齋藤飛鷹譏笑道。

趙伯鈞麵色一沉,喝道:“齋藤飛鷹,你再敢對我家少爺放肆,別怪我與你拚命!”

齋藤飛鷹說道:“你拚不過我。”

“拚不過也要拚!”

“好啊,你上來,我成全你。”

王康看到這裏,唯恐控製不住事態,忙道:“李公子,你和你的人可以走了。”

李神君冷冷說道:“我非要留在這裏,你能將我怎樣?”

王康說道:“我當然不敢將李公子怎樣,但齋藤飛鷹性格古怪,我怕他會冒犯李公子。”

“他要是敢冒犯我,我叫你寒山寺寸土不留!”李神君說道。

王康原本就懷疑李神君是來自京城的皇族中人,聽了這話以後,越發相信。

雖說他們不怕朝廷的人,因為朝中有更厲害的人在支持他們。但李神君真要與當今皇帝有什麽關係的話,此事就有點麻煩了。

“李公子。”王康說道,“如果你真想留在寒山寺,我叫人給你安排客房,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王康。”李神君說道,“你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秀峰和尚的事已經不是秘密,有人早就盯上他了,我勸你們到此為止,否則縱然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們。”

王康打了一個哈哈,說道:“李公子說笑了。”

“誰跟你說笑!”李神君雙目一瞪,“我這次到蘇州,本來想與秀峰和尚好好談一談,叫他離開。但我沒想到的是,這裏麵還牽扯到了失蹤多年的蘇見愁,甚至還有扶桑人。我能力有限,可能管不了,但你們若繼續胡作非為下去,皇帝豈能容你們?”

忽聽有人問道:“李公子,莫非你是皇上派來的欽差使者?”

“我不是。”李神君斷然否認,“我隻是出門遊山玩水來的。”

“李公子。”王康笑道,“你既然是來遊山玩水的,又何苦摻和江湖中事。”

“這已經不是江湖中事,而是關係到朝廷安危。”李神君說道。

王康麵皮在笑,但心中十分緊張,說道:“李公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被人誤會了,誰也承擔不起。”

“如果你們不怕誤會,就按我說的去做,退出蘇州城。”

“這……”王康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無法做主。

“你是皇上嗎?”突然,那白衣男子問道。

“我要是皇上,我早就叫人把你們處死了。”李神君說道。

“既然你不是皇上,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白衣男子口氣很大。

趙伯鈞待要出頭,明婆婆盲目微微一動,問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我。”白衣男子說道。

“你是……”明婆婆不敢肯定,但又很懷疑。

“他是誰?”陸有豐問道。

“我懷疑他就是蘇見愁。”明婆婆道。

陸有豐一愣,說道:“他就是蘇見愁?不可能啊,他如此年輕。況且我與蘇見愁認識十幾年,一眼就能認出他,但這人的樣子陌生的很。”

“我也搞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明明婆婆雖然見多識廣,但此時此刻,卻也神色茫然,“他好像是我認識的人,但又不像。”

“你雖然眼盲,但要說分辨人的本領,你比我更準。”陸有豐說道,“不過這人的樣子與蘇見愁一點都不像,你會不會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