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堡主。”石林尷尬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你果然厲害,我說不過你。”

“不是石英雄說不過方某,而是方某說的乃是事實。”方海天說到這裏,話鋒一轉,“石英雄,方某有件事想問問你,不知石英雄願意聽嗎?”

石林既然敢來,當然不怕,說道:“方堡主盡管問。”

方海天說道:“我與石英雄這是第一次見麵吧?”

“對。”

“既然是第一次見麵,那就是沒有過節啦?”

“沒有。”

“既然沒有過節,方英雄為何對方某的事如此關心?”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石林目光一掃,雖處於風暴中心,卻麵不改色,“我這次到方家堡來,是想給方堡主帶一封書信。”

“不知是什麽書信?”方海天問道。

隻見石林從懷中掏出一物,乃是一封密函,說道:“就是這個。”

不等方海天出聲,方中新便走了上去,從石林手中拿過書信,親自交到方海天手中。

方海天拿了信後,並不急著打開,而是問道:“石英雄,不知這封書信是誰寫給方某的?”

“方堡主看了便知。”

“方某要是不看呢?”

“方堡主要是不看,後果自負。”

這話聽上去有點威脅的味道,要不是方家堡上下訓練有素,隻怕已經有許多人上去動手。

方海天微微一笑,說道:“這話是這封書信的主人說的嗎?”

“方堡主明白就好。”

“好,那方某不看了。”

說完,方海天竟是當著眾人的麵,暗中運功,將書信震得粉碎,化作灰燼。

眾人見了,均是驚愕。

方海天這麽做是為什麽?

難道他不想知道是誰給他寫的信嗎?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為什麽方海天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石林看到方海天將書信震碎了,麵上先是吃驚,接著便狂笑一聲,說道:“方海天,你果然有種!”

“這麽說,那個人早已料到我會這麽做。”

“不錯。”

“那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我不能答應他的條件,如果他真要讓我方家堡從此在江湖上除名,我絕不會束手待斃。”

“方堡主的話,我一定帶到。”

石林說完,舉步離開。

可是,有人身形一晃,擋住了石林去路,正是方三。

“方堡主。”石林望了望方三,然後看向方海天,“你方家堡的人,好像不想看到我離開。”

方海天沒有出聲。

隻聽方三說道:“你要走可以,但必須接我一掌。”

石林麵色一沉,說道:“我若不接呢?”

“你不接也得接。”

方三說完,一掌拍了出去。

石林原本想躲,但才剛退了三尺,就發現自己躲不了,而以他的武功,又沒辦法化解方三這一招的攻勢,所以隻能硬接。

砰!

石林倒也不愧是頂尖高手,一念之間,便將方三的掌法接下。

霎時之間,石林渾身一抖,麵色由紅轉白,然後又從白轉紅,就如打了雞血似的。

“血陽手!”

有人失聲叫道。

血陽手?

王默從來沒聽說過。

無一用麵色微微一變,低聲說道:“原來方家堡的這個方三,就是當年黑道上頗有名氣的‘一招吐血’吳康。”

“他就是吳康?”郭勝麵露驚容,顯然聽說過的。

“應該就是。”無一用點了點。

“奇怪。”田義滿臉困惑,“這個吳康乃黑道高手,早年沒少殺人,為什麽會成為方堡主的手下呢?”

“可能是他改過自新了吧。”無一用說道。

就在這時,隻見方三收回手掌,走回原位,淡淡說道:“姓石的,若是二十多年前,你不把體內的血吐出一半,我方三絕不罷休,但今天是我家堡主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讓你吐了。”

石林忍了一會,勉強壓住體內氣息,冷冷說道:“你武功在我之上,我鬥不過你,我可以認輸。但你不要得意,過了今天,別說是你,就算是方海天,也得死在這裏。告辭!”

話罷,石林舉步而去。

“送客。”方海天喊了一聲。

“不用!”

石林脾氣倒是挺大,步子走得飛快。

然而,眼看石林的背影就要消失,突然之間,前方來了一位短發老人,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看上去讓人心頭不安。

“你是……”石林說道。

“我來送你上路的。”老人笑道。

石林大吃一驚,正要出手,可那老人出手比他快得多,伸手閃電一抓,就已將他擒下。

驀地,人影一晃,有人瞬息逼近老人,虛空一點,發出一股劍氣,威力驚人,

那老人一手拿著石林,一手向外一揮,也不知用了什麽招法,竟是將劍氣給化解了,段位之高,絕不在出劍人之下。

“好功夫!”

出劍人正是方海天。

轉眼間,方海天出手如電,朝老人攻出了八招,每一招都是精妙的劍招,但不是真劍,而是劍指。

老人勉強化解了八招,因為另一隻手拿著一個人,卻是落了下風。

“方堡主,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救他幹什麽?”老人說著,突然將石林遞給了方海天。

方海天伸手抓過石林,發現石林確實已經斷氣,便知道早在老人擒下石林的瞬間,就已將石林的心脈震碎了。

此等功力,可以說是極為罕見了!

方海天心中不由一沉:“難道天真要亡我方家堡嗎?”

那老人眼見方海天心神有所恍惚,覺得是自己出手的好機會,可不知怎麽回事,他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那就是他一旦出手,就算殺了方海天,他自己也會賠上性命。

而就在老人尚未作出決斷的時候,方海天已回過神來,將石林的屍體扔了出去,大聲問道:“閣下是什麽人?”

“我姓布,單名一個穀字。”

“布穀?”

“是的。”

“這是化名吧?”

“真名也好,化名也罷。”布穀笑道,“反正布某已為方堡主除掉了一個敵人,算是幫了一個小忙。布某有點口渴,想討杯酒喝,不知方堡主肯答應嗎?”

方海天皺了皺眉,說道:“閣下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方家堡有的是酒,不過在喝之前,方某想請教一下,閣下是否認識我師兄餘海川?”

“不但認識,而且還是朋友。”

“原來如此。那他為什麽不自己來,而是……”

“餘兄很快就到,我隻是給他打一個前站而已。”

方海天深吸一口氣,說道:“閣下段位奇高,武功更是深不可測,我那師兄若是來了,你二人隻要聯手,我方海天恐怕也得束手就擒。”

布穀哈哈一笑,說道:“方堡主,你太謙虛了。據我所知,你方家有一門絕世武功,令祖方白眉仗著此功也不知道打敗了多少高手,就算方堡主沒有學全,隻學了十之六七,不敢說天下無敵,當可獨步一方。況且方堡主二十年前還得到了一本絕世劍譜……”

“等等。”方海天說道,“方某再申明一次,那不是絕世劍譜,我方家的劍法,並不在這本劍譜之下。”

“如果真是如此,方堡主當年為何要出手打傷餘兄,將劍譜搶走呢?”

“這隻是餘海川的一麵之詞,根本算不得數。”

哼!

突然,有人冷笑一聲。

晃眼之間,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急電般飄身而來,使得方家堡的防禦形同虛設。

“師弟。”來人雖把方海天叫做師弟,但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不善,“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我至今仍然記得,你怎麽全都忘了?難道真要讓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你做過的醜事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