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萬龍使的話,王默本以為祁雲鶴會生氣。
不料,祁雲鶴僅僅隻是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祁某無意得罪四海神龍,隻是有件事不明白,想請教萬龍使。”
萬龍使聽他語氣甚好,不像是要插手,念頭一轉,暗想:“這老兒武功之高,多半要在宇文白之上,我雖然有神龍令在手,不怕任何人,但沒必要的話,最好不要招惹他。”
想罷,就收斂了身上的傲慢態度,問道:“你有什麽事想不明白?”
祁雲鶴說道:“據祁某所知,神龍令共有三塊,而這三塊神龍令,都有它的主人……”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閣下手中這塊神龍令,難道是第四塊嗎?”
“這塊神龍令的確是第四塊。”
“原來如此。”祁雲鶴一臉我已明白的樣子,說道,“那好,祁某沒其他問題了,萬龍使請隨便吧。”
萬龍使暗暗納悶。
不過對他來說,此事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得盡快見到楚浪,將自己要說的話跟楚浪說清楚。
於是,他手持著神龍令,對宇文白說道:“宇文白,你既然是楚浪的朋友,那就不要無事找事。”
“無事找事的人是你吧。”宇文白說道。
“宇文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萬龍使見宇文白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語氣微微一沉。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吃罰酒?”宇文白嘲笑道。
萬龍使怒道:“你敢與四海神龍為敵?”
宇文白笑道:“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與盧隱為敵,是你自己以為我要和盧隱為敵。”
萬龍使氣得滿麵通紅,但又不敢動手。
畢竟他之前被宇文白打退過,真要再和宇文白鬥上,即便宇文白不敢殺了他,肯定也會讓他吃盡苦頭。
“宇文白!”萬龍使強壓怒火,說道,“你這麽做,等於是不把神龍令放在眼裏,別說我沒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阻攔本龍使辦事,本龍使絕不會放過你!”
宇文白哈哈一笑,說道:“你以為神龍令是聖旨嗎,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告訴你,別說是神龍令,哪怕真的是聖旨,在我這裏一點用處都沒有。趁我還不想殺人之前離開陳錢山,否則……”
“否則你就要殺了我們?”萬龍使驚怒交集。
“不是殺了你們,而是殺了你。”宇文白說道,“因為他們幾個比你懂事,至少知道與我為敵不會有好下場。”
“你……你敢威脅本龍使!”萬龍使氣得雙目噴火。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宇文白滿臉不屑。
其實,萬龍使雖然打不過宇文白,可他的修為怎麽說也是“具相”高段,算得上頂尖高手。
如果他的對手不是宇文白,而是別的人,別說他是“龍使”身份,手裏還拿著具有極大震懾力的“神龍令”,即便沒有這兩樣,光憑他的武功,就足以嚇住許多人。
然而偏偏他遇到的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白,這就讓他一點威脅力都沒有了。
換言之,宇文白根本就不怕四海神龍盧隱,別說萬龍使隻是龍使身份,就算他是盧隱本人,恐怕宇文白也會這麽說話。
當然,宇文白這次得罪了四海神龍盧隱,除非盧隱寬宏大量,不追究這件事,否則的話,以盧隱的手段和影響力,除非宇文白真的有本事與盧隱對抗,不然也隻能逃之夭夭,不敢出沒於海上。
萬龍使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宇文白,你有種!普天之下,也隻有你敢不把神龍令放在這裏。既然你敢這麽做,那就得承擔一切後果。本龍使也不想見楚浪了,不過本龍使有些話要你轉告他。”
“說。”
“有人想要他去參加神龍大會。”
“神龍大會?”
眾人都是愣了一下。
神龍大會是什麽?
怎麽之前沒有聽說過?
難道是四海神龍盧隱召開的大會?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就有點古怪了。
須知“四海神龍”盧隱與“禪武子”悟空大師比武的事早已不是什麽秘密,而是傳遍了整個武林。
就算盧隱有信心擊敗悟空大師,可以悟空大師的武功,足以讓盧隱不敢掉以輕心。
此時的盧隱,肯定是處於備戰當中,絕不會分心去召開什麽神龍大會。
既然如此,盧隱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莫非他對自己的實力太有信心了,縱然不備戰,也一定能打敗悟空大師?
“神龍大會是什麽?”宇文白問道。
“這個你不用管。”萬龍使說道,“總之,七月初六之前,楚浪必須去空明島,如果不去,後果自負。對了,這是進入空明島的令牌,我把它交給你,你再把它交給楚浪。”
話罷,萬龍使從身上拿出一枚比神龍令小一半的令牌,看上去雖是小巧玲瓏,但卻透出一種霸氣。
宇文白見萬龍使沒有扔過來的意思,就知道這枚令牌十分貴重,便朝王開遞了一個眼神。
王開會意,上去從萬龍使手中拿過令牌,轉身走到宇文白跟前,將令牌遞給宇文白。
宇文白伸手接過令牌,發現此令與神龍令完全不同,正麵有三個字,乃“丹鳳令”,背麵是一隻頭與翅膀均是紅色的鸞鳥。
“宇文白。”萬龍使見宇文白拿到了令牌,突然發出一聲怪笑,說道,“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楚浪一起去,不過你能不能活到那一天,本龍使就不清楚了。”
“等等!”宇文白見萬龍使轉身要走,大聲叫道。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神龍大會是不是跟盧隱與悟空大師比武之事有關?”
“本龍使隻負責辦事,其他一律不清楚。”
“那我問你,這塊丹鳳令是誰的?”
萬龍使聽了,冷冷一笑,說道:“宇文白,你管的事也太多了!”
宇文白道:“你要是不說,休想離開陳錢山。”
萬龍使火氣上湧,但又不敢與宇文白硬來,否則受罪的就是他。
然而丹鳳令主人地位之高,僅次於神龍令主人,他要是擅自把丹鳳令主人是誰說出去,豈不是泄露了天機?
他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麽做。
就在萬龍使遲疑再三,尚未作出決斷的時候,忽見十三個長裙飄飄,恍如仙子的女人,自大海方向飄身而來,個個輕功非凡,遠比一般高手輕靈得多,修為均是“通明”高段。
隨後,隻見兩個中年勁裝女子抬著一頂肩輿迅速而來,上有一人,樣子也就四十出頭,雍容華貴,活像女王,但一雙丹鳳眼卻極為淩厲,除非是絕頂高手,否則哪怕是頂尖高手,也很難與之平視。
王默見了,暗暗叫怪。
這些女子是什麽人?
好大的膽子,竟敢跑來陳錢山,真把這裏當成了菜園子嗎。
讓王默更奇怪的是,萬龍使居然迎了上去,顯得十分小心,不敢有絲毫怠慢。
當然,神龍令早已被萬龍使收了起來,並沒有拿在手中。
不等萬龍使開口,那坐在肩輿裏的女子便發話問道:“萬龍使,你的事辦的怎麽樣了?是否見過那刀浪子?”
萬龍使說道:“在下並沒有見到楚浪。”
“為何?”女子輕蹙眉峰。
“有人不尊神龍令……”
“誰這麽大的膽子!”
“宇文白。”
“宇文白?難道就是那個外號叫做‘絕情劍’的人?”
“對,就是此人。”
“哼。”那女子自肩輿裏飛出,劃空從十三個仙子般的女人頭上掠過,落在前方,目光一轉,問道,“誰是宇文白?”
宇文白雙手往身後一背,往前踏上一步,笑道:“我就是宇文白,你是哪位?”
那女子不回答,而是目光冷森森望著宇文白,沉聲問道:“你可知道不尊神龍令的後果?”
“知道。”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
“廢話少說。回答我,你是什麽人。”
“宇文白,你找死!”
那女子眼見宇文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頓時火冒三丈,伸出纖纖玉手,朝著宇文白一指。
隻聽“咻”的一聲,一道指氣射出,鋒利如刀,打向宇文白。
宇文白輕聲笑道:“區區指功,竟敢在我宇文白麵前獻醜,不怕討打嗎?”
話音剛落,右手自身後拿出,微微擺動了一下,將指氣接下。
他這一招看似十分寫意,但凡有點武功的人都能做到,其實若沒有“坐照”段位,根本就施展不出來。
那女子愣了一下,問道:“宇文白,你用的是什麽武功?”
宇文白笑道:“我段位高,無論用什麽武功,都足以勝你。”
那女子想了想,忽然淩空升起,就如仙人飛天一般,直上七丈高空。
王默等人都以為她要施展某種神功從天上下來攻擊宇文白,誰想就在這個時候,那十三個女子拔劍出鞘,人影飄動之際,劍光霍霍,展開一種劍陣,朝宇文白攻了上去。
與此同時,那女子卻是將身一甩,落入了肩輿裏麵,輕功之高,已是絕頂行列。
那十三個女子的修為雖然隻是“通明”高段,但她們劍法十分詭異,且用的是劍陣,威力遠勝一般之人。
十數招之後,她們仗著劍陣強大,竟已把宇文白圈在劍陣裏麵,乍一看去,就好像宇文白被困住了,無法脫身而出。
王默看到這裏,頗為吃驚。
他以前在刀劍山莊的時候,曾聽李大年說過,武林之中有許多劍陣,而要論劍陣的威力,便屬刀劍山莊最強。
據他所知,刀劍山莊有一門無上劍陣,號稱可以對抗神級高手,乃當世最強大的劍陣。
不過,此劍陣已有許多年沒有使用過,威力到底有多大,根本沒多少人清楚。
他以前以為劍陣威力再強,也得要看施展劍陣的人是什麽段位。
段位高了,劍陣的威力自然就越大。
不可能段位低的人在施展劍陣的情況下,還能與段位很高的人一較高下。
可是而今,他總算見識到了什麽叫劍陣的力量。
這十三個女子所用的劍陣,居然能挑戰絕頂高手!
不久以後,數十招過去,宇文白固然破不了劍陣,但劍陣也傷不了宇文白分毫,仍是難分難解之局。
驀地,一條人影自遠而來,發出一聲震天大笑,說道:“宇文白,你就這點道行嗎?”
王默聽到是“夜蝙蝠”高翼,就知道這家夥要出手了。
果然,高翼來了以後,身形絲毫不停,瞬間闖入了劍陣之中,如入無人之境。
數息以後,隻聽噹的一聲,高翼屈指一彈,將一個女子的長劍擊中,劍陣頓時出現“破綻”。
宇文白原本可以趁機破了劍陣,但他沒有這麽做,而是一飛衝天,從劍陣裏出來,落到了陣外。
“高翼。”宇文白說道,“論輕功,我是不如你,但我要破掉此陣,一劍就足夠了。”
言下之意,他根本沒有出全力,隻要拔劍出鞘,隨時可以將這個劍陣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