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尊出手疾快,根本不給王默任何閃避機會。

而王默反應雖然不慢,但修為畢竟差葉尊太多,實力懸殊,立刻被葉尊發出的三道指風打中。

王默中了招後,隻覺得渾身一陣疲軟,想運功振奮一下精神,卻發現葉尊的這種點穴手法非同小可,竟是無法運功。

“你……你……”王默搖搖晃晃,猶如不倒翁。

“老夫實話告訴你吧,這是老夫自創的禁製,厲害非凡,別說你那點修為,就算你修為高達‘具相’高段,也未必能抵禦得住。”

“我……我……”王默仍是搖擺不定。

“咦,你小子的精神倒是很強大啊,居然堅持了這麽久。”葉尊頗為意外,但同時也堅定了他要收王默為徒的決心。

“你……你有本事你就……就……”

“就什麽?”

“就直接把老子打倒。”

葉尊眼見王默仍然不倒,心頭暗驚:“這小子修煉的到底是什麽內功,怎麽能堅持這麽長時間?難道他修煉的真是當世最頂尖的內家心法?”

念頭一轉,喝道:“好,老夫如你所願,將你打昏!”話落,遽然一掌拍出,直接王默頭頂。

眼看葉尊就要一掌打在王默頭上,忽見一隻手伸來,將葉尊掌勢擋住,招數平淡無奇,卻具有無上之能。

啪一聲,葉尊被震退一步,竟是不敵對方。

葉尊本來想動怒,但一看到出手之人就是風昆吾,不由按下怒火,詫聲問道:“風兄,你這是何意?”

風昆吾笑道:“葉兄弟,我有幾句話要跟他說,方便嗎?”

“你都出手了,我還能不方便嗎?”葉尊心裏想,但口中說道,“既然風兄有話要問他,我當然是方便。”

“多謝。”風昆吾隨手一指點出,落在王默身上,瞬間解開了王默所中禁製。

葉尊不由大吃一驚:“難怪師父生前總說這位老兄武功高強,原來不是浪得虛名。要不是他非要讓我叫他‘風兄’,以我的武功,看來也隻能叫他一聲‘前輩’。”

“小兄弟,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你。”風昆吾望著王默,一臉含笑。

“前輩請說。”王默迅速恢複過來,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不知你修煉的是什麽內功?”

“這個……”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那我問你,你修煉的內功,是不是跟度空大師有關?”

王默想了想,說道:“可能。”

“可能?”

“晚輩修煉的內功出自於一本經書,而這本經書曾被度空大師守護過,老實說,晚輩也不清楚他是否學過經書裏的內功……”

“原來如此。”

風昆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雖不清楚王默所說的經書就是《三寶經》,但他年輕時曾與度空大師的父親楊石交過手,十分清楚楊石修煉的是什麽內功。

據楊石告訴他,楊石的師父名叫杜天真。

此人劍法通神,其所學內功乃是家傳,但這門內功的源頭,卻跟一本經書有關。

本來這門內功心法一直是杜家世世代代流傳下來的,但傳到杜天真這一代時,因為杜天真無後,晚年還出家做了和尚,所以就把家傳內功傳給了弟子楊石。

楊石之後,便是楊度。

誰想楊度居然也做了和尚,沒有後代。

如果王默所說的經書就是楊石跟他說過的那本經書,那也可以說兩人修煉的內功同出一源,隻是王默修煉的最純。

難怪他之前盯著王默看的時候,會在王默身上發覺一股熟悉但又較為純粹的氣息。

“葉兄弟。”風昆吾道,“能否給我一個麵子。”

“風兄想……”

“我不是要阻止你收他為徒,我隻是想讓你給再給他一些時間考慮。”

“萬一……”

“萬一有人要搶在你之前收他為徒,我自當阻止。不過……”風昆吾笑了笑,“不過要是連我也擋不住對方,還請葉兄弟不要見怪。”

聞言,葉尊不由縱聲大笑,說道:“如果連風兄都擋不了對方,那這小子的師父就不應該是我,而是此人。我輸給他,一點也不冤。”

“好,那我們就這麽說定了。”風昆吾望向王默,“小兄弟,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已經為你爭取到了考慮時間,十天之後,無論你給出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插手。”

王默正要感謝風昆吾,忽聽葉尊說道:“風兄,我本以為你會說三五個月,原來隻是十天。”

“十天之後,可能我已經不在人世。”風昆吾笑道。

王默和葉尊均是大驚。

為什麽風昆吾會說這種話?

當今世上,誰還能有能力置此老於死地?

這倒不是說天下之大,找不出一個能勝過風昆吾的人,但想要殺掉風昆吾,怕是得具有“入神”中段修為或同等武功。

當今武林真有這種級別的高手?

王默張嘴欲言,風昆吾卻是搖搖手,說道:“小兄弟,你不用問了,我大限將至,除非有大奇遇,否則回天乏術。”

葉尊心頭一動,忙問道:“風兄,你之所以要找你的師弟,就是跟你的情況有關?”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隱瞞。是的,我找他就是要跟他拿一樣東西。隻有那個東西,才能讓我多活十年。”

“什麽東西?”

“一條魚。”

“一條魚?”王默微微一怔,趕緊問道,“前輩,你說的這條魚是不是叫做追夢?”

“咦,小兄弟,你怎麽知道追夢魚?”風昆吾十分詫異。

王默苦笑一聲,就把梅大友要找“追夢魚”的事說了。

風昆吾聽後,神色不由嚴峻起來。

見狀,王默與葉尊都不敢開口。

過了好一會,風昆吾才發出一聲歎息,說道:“原來你說的那個人也在找追夢魚,看來我和他的情況有著類似之處,隻是我的情況比他糟糕得多。不過我要是沒有估計錯誤的話,他的大限隻怕僅剩不到一年。”

王默笑道:“前輩,我說的那個人四十多歲,不到五十,你老會不會看錯了?”

風昆吾瞥了他一眼一笑,似笑非笑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自稱梅大友。”

“原來他化名為梅大友。”

化名?

王默怔了一怔。

難道風昆吾已經見過梅大友?

而且彼此還很熟識?

其實,與王默比起來,葉尊更震驚。

他猜得出梅大友就是之前與王默走一路的那個大漢。

他曾經試探過梅大友,發覺此人修為乃“具相”中段,即便武功屬於超段,但本事再大,也就和“具相”高段差不多。

這樣的人,風昆吾為什麽認識?

且聽風昆吾的語氣,還極為重視。

難道他看走眼了?

“風兄,這個梅大友到底是誰?”葉尊忍不住問道。

葉尊想了想,說道:“此人既然化名為梅大友,那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雖然相信你們,但也不能說出來。反正此人武功之高,絕不在我之下,甚至有可能和我那師弟不相伯仲。”

王默聽他把梅大友說的那麽厲害,不覺有點懵。

如果梅大友正是武林奇人或世外高人,為什麽會到舟山島來?

難道真是為了追夢魚?

此老的師弟又是哪位?

武功很高嗎?

“請恕晚輩鬥膽,不知前輩的師弟是哪一位?”王默說道。

風昆吾笑了笑,道:“我這個師弟名叫君天佑。”

“君天佑?”

“看小兄弟的樣子,應該是頭一次聽說吧。”

“晚輩見識淺薄,確實是第一次聽過。”

“其實我這個師弟名不見經傳,認識他的人很少。不過他的武功,卻足以當得上絕頂中的絕頂,而且還是三十年前。”

王默聽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此人三十年前的修為就已經是“坐照”高段,那這三十年來,豈不是極有可能景升“入神”初段?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王默拱拱手,問道。

“我姓風,名叫風昆吾。”風昆吾笑道。

“原來是風老前輩,晚輩王默,化名何中二。”王默沒聽說過風昆吾,就把他當做是一位武林異人。

風昆吾微微點頭:“葉兄弟跟我說過你的事,你能接下葉奴一拳不死,我想跟你修煉的那門神奇內功有關。據楊石所說,此門內功心法集合了三教所學,堪稱三教神功,不知叫什麽名字?”

王默苦笑道:“據晚輩所知,這門內功似乎還沒有名字。”

“是嗎?那倒有點可惜了……”風昆吾想了想,陡然說道,“小兄弟,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倒想為此功取個名字。”

“晚輩求之不得。”王默道。

隻見風昆吾低頭沉思了一下,目中霍然閃出一道亮光,抬頭笑道:“有了。傳說古代有一個高僧名叫惠遠,乃佛門淨土宗始祖,他有一個朋友名叫陶淵明,乃儒士,二人相交莫逆,時常談儒論佛。後來有一個叫陸修靜的道士,乃道門一代大宗師,與他二人結交。

那惠遠大師潛心修佛,為了表示決心,曾在寺前一處名為虎溪的地方立了一塊界碑,說是‘影不出戶,跡不入俗,送客不過虎溪橋’。

有一日,陶明月與陸修靜前去廬山東林寺拜訪惠遠。

三人相談甚歡,眼見天色不早,惠遠送客出門,一路走一路說,不知不覺,卻是過了虎溪橋。

忽聽山林中傳出一聲虎嘯,三人悚然驚醒,隨後便相視大笑,遂成一段假話。

這就是虎溪三笑的由來。

不管此傳說真實與否,總之三教各有宗旨,卻又相互影響,無論是三教並行,還是三教合一,所代表的都是一種趨勢。既然這門神功集合了三教所學,不如就叫《一團和氣功》吧。”

王默聽後,甚是高興,說道:“這門神功原本無名,而今有了名字,全拜風老前輩所賜,晚輩謝過。”

話罷,朝風昆吾彎腰拜謝。

他這一拜,除了要感謝風昆吾給這門三教神功取名之外,更是要感謝風昆吾為他爭取了十天時間。

盡管他不知道此老的出身來曆,但此老對他的“厚愛”,他完全能感受得到。

所謂投桃報李,他這麽做也是應該的。

風昆吾笑道:“你能學會此功,說明你與此功有緣,若無意外,你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王默待要說話,忽聽葉尊叫道:“風兄,雖然我們打聽不到你師弟的下落,但我記得你曾跟我說過,你師弟要找一個名叫刀浪子的人,對吧?”

刀浪子?

王默愣了一下。

那不就是楚浪嗎?

君天佑找楚浪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