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正是丁靈。

她見尊勝大師給自己行禮,急忙合十回禮,說道:“大師言重了。”

尊勝大師笑道:“女施主,小僧能冒昧問一句嗎?”

“大師請說。”

“不知女施主與萬法老祖是何關係?”

丁靈微微訝然:“大師認識家師嗎?”

“原來女施主果真是萬法老祖的高足,難怪小僧剛一見到女施主,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尊勝大師說道,“實不相瞞,小僧年輕的時候,曾得過萬法老祖的指點。”

忽聽烈火道人問道:“大師,你說的萬法老祖,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位老仙師?”

“對,正是此老。”

“他老人家還活在人世?”

“這就要問女施主了。”

於是,烈火道人望向丁靈,希望丁靈能說說萬法老祖的事。

可是,丁靈並沒有說,而是對鄧山伯說道:“鄧前輩,晚輩有一件事想請教你。”

不等鄧山伯開口,烈火道人卻是冷冷說道:“女施主,你雖然是萬法老祖的弟子,但你擅闖此地,可曾將貧道放在眼裏?”

丁靈說道:“我找的人不是你。”

“就算不是我,你也不能忽視貧道。”

“不知道長有何賜教?”

“貧道想請女施主賜教兩招。”

“道長如果想伸量晚輩的話,那就請吧。”

何布衣原本以為鄧山伯會說些什麽,但奇怪的是,鄧山伯居然沒有出聲,一副看好戲的樣兒。

“女施主,你可知道貧道是什麽人?”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還敢與貧道交手?”

“正因為不知道,晚輩才會與道長交手,要是晚輩認識道長的話,晚輩那是決計不敢動手的。”

這話將烈火道長氣得不行。

他之前雖然輸給了文保,但要知道文保可是儒門領袖,武功之高,當世罕見。

可丁靈是什麽人?

隻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就算真是萬法老祖的弟子,還能比得過他?

他之所以不滿丁靈,無非是因為丁靈剛才沒把他放在眼裏,不回答他的問題。

既然丁靈非要和他動手,他便顯露兩手,好讓丁靈知道自己的厲害,同時也能壓壓這些年輕人的狂妄之氣。

“貧道本以為何布衣已經很傲氣了,沒想到女施主比何布衣更傲氣。”烈火道人說道,“既然女施主真想與貧道比比,貧道便不客氣了。”

說完,烈火道人打了一個稽首,霍然一掌拍向丁靈,掌法甚是精妙。

誰想,丁靈衣袖向外輕輕一甩,頓時破解了烈火道人的招數,笑道:“道長武功高強,晚輩甘拜下風。”

烈火道人沒想到丁靈武功這麽高,老臉不由一紅,叫道:“萬法老祖的弟子果然厲害,如果女施主還能破解貧道這一招,貧道以後在女施主麵前,絕不敢亂來。”

話音剛落,將一門絕學施展出來,丁靈四周全都是他的影子,也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何布衣見了,不由皺眉,暗想:“這個牛鼻子老道也太過份了,靈兒妹妹武功再高,又不是萬法老祖本人,真要打起來,怎麽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突然,丁靈雙手在胸前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印,也不知是什麽意思,但就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烈火道人都被定住了,然後一個個消失。

等到最後一個時,也就是烈火道人的真身,微微一抖,卻是向後退了出去。

這麽一來,別說烈火道人,就連何布衣、尊勝大師、鄧山伯三人,都是大吃一驚。

“道長,晚輩無禮了。”丁靈朝烈火道人說道。

烈火道人愣了好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不由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說道:“女施主,你贏了。從今以後,你要貧道做什麽,貧道就做什麽。”

他身上原本有一股傲氣,但說完這番話之後,卻是消失得幹幹淨淨,宛如變了一個人。

何布衣沒想到丁靈的神通這麽大,不禁忖道:“難道靈兒妹妹已經得到了萬法老祖的真傳?”

“豈敢,豈敢。”丁靈說道,“道長,不是晚輩非要氣你,而是晚輩看出你修煉的內功出了岔子,若不盡快消除隱患,隻怕活不過七日,所以晚輩才會……”

烈火道人聽到這裏,心頭不由大震,竟是跪在地上,給丁靈磕頭道:“老祖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丁靈趕緊移到一邊,說道:“道長,你誤會了,我不是老祖本人,我隻是得到了老祖的神通而已。”

然而,烈火道人並沒有起身,仍是跪在地上,說道:“不管女施主是不是老祖本人,貧道今後自當聽女施主的吩咐,女施主要貧道往東,貧道絕不敢往西。”

王默暗喜:“原來靈兒妹妹果然已經得到了萬法老祖的傳承,以她現在的實力,別說文妖,即便是比文妖厲害得多的人,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隻聽鄧山伯說道:“丁二小姐,你是第四個有緣人,不知你想問什麽?”

丁靈見烈火道人不肯起來,隻得由他,說道:“鄧前輩,晚輩要問的是,晚輩能不能度化一個人。”

鄧山伯想了想,忽然一笑,回答道:“丁二小姐不但為人慈悲,而且神通廣大,隻要一心度人,又有幾人不受度化呢?丁二小姐隻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不用擔心。”

“晚輩明白了。”丁靈笑道。

驀的,一個俏皮的聲音自外邊傳來:“丁二姑娘,你要是能把我度化,我便叫你一聲師父。”

“玉觀音!”何布衣心頭微微一震。

刹那間,丁靈飛了出去,也不問對方是什麽身份,膽子之大,前所未見。

王默擔心丁靈出事,起身要追出去。

鄧山伯見了,忙道:“何施主,你要是離開了這裏,就再也沒有機會問我問題了。”

王默遲疑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再無猶豫,直接飛出了酒樓,話聲傳入二樓之中:“其實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算不問,我也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

武夷山。

赫赫有名的皇老閣,就位於此山之中。

這一日,午時剛過,皇老閣數十高手自山裏飛掠而出,宛如一隻隻長了翅膀的飛鳥,起落之間的距離,少說也有六七丈之遠。

這幾十個人去了二十多裏後,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將他們的去路擋住。

“少閣主,怎麽是你?”為首那人問道,麵上充滿了驚訝。

阻攔之人正是孫陽。

隻聽他淡淡問道:“你們要去哪兒?”

“京城。”

“去京城幹什麽?”

“參加天下武道大會。”

“不用去了。”

“為什麽?”眾人不解。

“沒有為什麽。”孫陽說道,“我說不用去就不用去。”

為首那人想了想,待要開口,一個不清楚孫陽脾氣的弟子往前走上一步,大聲說道:“少閣主,我皇老閣參加天下武道大會是為了成為武林第一,無論是什麽人,都不能阻止我皇老閣……”

“你的意思是說,我這麽做是犯了皇老閣的門規?”

“屬下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退下,這裏我說了算。”

“可是……”

“我叫你退下!”

“少閣主,此乃閣主親自下的命令,我等身為皇老閣的弟子,必須聽令,如果少閣主有什麽意見的話,可以去找閣主問一問……”

“你在教我做事?”

“屬下……”

“我最討厭人家不聽我的話了。”孫陽說完,屈指一彈,像是在彈走一道灰塵,輕描淡寫。

霎時之間,那名弟子無聲無息倒下,竟是斷了氣息,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少……”許多人麵色大變。

“誰敢再多言,我立刻送他去見閻王。”

然而,有人就是不怕死,站出來說道:“少閣主,你不能這樣,我們……”

孫陽又是彈指,那人話未說完,便跟第一人一樣,轉眼倒下。

“少……”

數息之後,倒下的人已有十四個,哪一個不是皇老閣的精英?

其他人見了,再無一人敢出聲,個個噤若寒蟬。

此時,孫陽在他們的眼中,已不是皇老閣的少閣主,而是一個冷血無情的“魔王”。

片刻之後,隻見六個老者從遠處而來,到了近前以後,先是一怔,接著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少閣主,敢問他們犯了什麽錯?你為什麽要殺他們?”地位最高的老者沉聲問道。

“他們頂撞我,我殺他們有何不可?”

“可是……”

“你也要頂撞我嗎?”

這話把六個老者氣得麵色通紅。

他們都是皇老閣的絕頂高手,除了閣主孫劍之外,其他人都沒權力號令他們。

換言之,就算孫陽是少閣主,隻要他們沒有做錯,孫陽也不能冒犯他們。

“少閣主!”另一個老者實在忍不下去了,“你擅殺本閣弟子,已經犯了門規,我雖然不是執法長老,但我是皇老閣的長老,有權……”

“怎麽?你想拿我?”

“如果少閣主肯……”

“動手吧。”

那老者沒想到孫陽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不由火冒三丈。

不等其他五老發表意見,他就飛身而出,施展擒拿手法,想要將孫陽拿下。

孫陽麵上泛出一絲冷漠的笑,又是屈指一彈。

忽聽“轟”的一聲,那老者尚未來近,竟是肉身炸得粉碎,片骨不存。

“誰還想做勇士?我成全他。”孫陽說道。

地位最高的那個老者沒想到孫陽真的會下毒手,先是一怔,旋即大怒。

“孫陽!你這個不肖之徒,老夫就算不殺你,也要代閣主……”

老者話未說完,人突然往下一沉,竟是被一股強大的真氣震碎了身體,隻剩下一個頭顱,兀自雙目怒視,倒有死不瞑目的意思。

“誰想學他嗎?”此時的孫陽,已經飛到了半空中,身上散發出恐怖的陽氣,威勢之大,似已不是人,而是神!是仙!是魔!

噗通一聲,其他四個老者嚇得麵色蒼白,竟生不出反抗之心,全都跪伏在地。

不過他們的心中,卻又震驚萬分:“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此子果然是大神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