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走了上去，問道：“義弟，你會不會把這件事稟報給皇上？”
“皇上？”汪直一愣，旋即大吃一驚，“不好，皇上可能出事了。”
王默詫道：“不可能吧？”
汪直定了定神，覺得今天的事很奇怪。
按理來說，他是皇上最得寵的人，皇上什麽事都會跟他說，可今天的許多事，都讓他想不明白。
雖然這裏隻是皇城，而不是皇宮，但皇城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竟無大內高手和守城禁軍趕來這邊，也未免太奇怪了。
更重要的是，他乃禦馬監的提督。
禦馬監麾下有禁軍三千多，原本是由劉順掌管的，與其他禁軍一起負責皇城的安全，但自從他做了禦馬監的提督以後，皇上就讓他管理這支禁軍，劉順無權調動。
按理來說，就算其他禁軍不能擅離職守，可禦馬監的這支禁軍，是由他指揮調動的，怎麽也是一樣沒有動靜？
難道皇上有什麽事瞞著他嗎？
就在汪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兒，王默聽到外邊來了人。
忽然，有人叫道：“咦，這不是劉瑾嗎？他怎麽昏倒了？劉公公？你在嗎？”
王默聽了這個聲音，不由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那位張公公。
他與汪直出去一看，果然看到了張公公。
張公公身後跟著三個小太監，臉上都充滿了詫異之色。
“張公公。”汪直問道，“你怎麽來了？”
張公公也算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轉眼定下神來，說道，“汪公公，你果然在這裏，我有事要找你。”
汪直問道：“你找我？什麽事？”
“皇上要見你。”
汪直一愣，暗想天都黑了，皇上為什麽會在這時候見我，難道真的發生了大事不成？
“張公公。”汪直想了想，說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張公公聽了，卻是說道：“汪公公，有什麽事，見了皇上再說吧。”
汪直道：“好。不過張公公，這裏的事，還請你……”
張公公道：“汪公公，你不用多說了，我知道該怎麽處理。”
“好，那我先去見皇上。”
汪直帶著王默向外走去。
突然，張公公說道：“汪公公，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張公公請說。”
“無論今晚發生了什麽事，你我都不能背叛皇上，否則的話，我們就是罪人。”
汪直點了點頭，說道：“張公公，你放心吧，我汪直是不可能做出背叛皇上的事的。你老……”
“唉。”張公公說道，“這可能是我門最後一次見麵了，汪公公，以後皇上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汪直心頭一震，想要轉身。
可是，他沒有轉身，而是腳下頓了一下，就帶著王默離開了。
不多時，汪直與王默來到了皇宮外，根本沒受到阻攔，就進了皇宮。
王默一邊走，一邊想，仍是有許多事想不通。
其實何止是他，就算是汪直，也是滿頭霧水。
但對於汪直來說，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皇上早已知道今天會發生大事，但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皇上下了密旨，所以皇城才顯得特別安靜。
很快，汪直與王默來到了一座禦書房外。
一個太監請他們進去之後，便退走了，別說侍候的宮女，連個守在外邊的太監也沒有。
不過，禦書房除了皇帝朱見深之外，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是誰，王默不認識，汪直也不認識。
“汪直，你終於來了。”朱見深見了汪直，輕聲說道，“不用行禮，站著說話。”
“是。”汪直躬身道。
“他是……”朱見深伸手一指王默。
“他是……”汪直想說什麽。
王默道：“我是汪公公的跟班。”
他之前進來的時候，就有過一種衝動，那就是上去出手殺了朱見深。
可不知怎麽回事，有個聲音卻在告訴他，不能連累汪直。
而在沒有見到朱見深之前，他本以為朱見深的樣子應該不是很老，可見了之後，才發現這位皇帝比自己想象中的老。
三十歲的朱見深，看上去竟是不下於四十歲，甚至還能看到白發。
“既然是汪直的跟班，你就留下來吧。”朱見深似乎沒有感覺到情況不對。
至於那個中年男子，隻是瞟了一眼王默，就沒再多看第二眼。
汪直暗暗叫怪，但因為一個是他的主子，一個是他的義兄，他就沒有多問。
“汪直。”朱見深叫了一聲。
“在。”汪直說道。
“朕讓你查的事，你查得怎麽樣了？”朱見深問道。
汪直說道：“回皇上，妖狐夜出一事，跟百花城有關。”
“百花城是什麽門派？”
汪直說道：“百花城是十幾年前在江湖上新起的門派，雖然比不上大門大派，但也屬於武林二流。幾年前，百花城一直很活躍，但不知為何，這幾年來，卻行事低調，很少在江湖上露麵。”
“朕隻問你，百花城為什麽要弄這麽一出把戲？”
“這……”
“難道你沒有查出來嗎？”
“我……”
“汪直！”朱見深突然喝道，“你可知罪？”
汪直嚇了一跳，趕緊跪了下去，磕頭道：“皇上息怒。”
朱見深見王默沒有跪下，不由皺眉：“你為什麽不跪下？”
王默淡淡說道：“皇上，我沒有犯錯，為什麽要跪下？”
聞言，汪直麵色微微一白。
“哼！”朱見深冷冷一笑，“朕乃九五之尊，任何人見了朕，都要下跪。”
“那麽他呢？”王默伸手一指中年男人。
奇怪的是，那中年男人微閉雙目，竟沒有任何反應。
更奇怪的是，朱見深居然幫此人說話：“他身份不一樣，見了朕不用下跪。”
“有何不一樣？”
“大膽！”朱見深怒喝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汪直想要開口，但王默不等他出聲，就說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見我嗎？”
朱見深一怔，旋即問道：“你……你就是汪直所說的那個義兄？”
“不錯。”
“這麽說，你就是竹山幫的幫主王默？”
“對。”
“那你剛才怎麽說你是汪直的跟班？”
“我要是不這麽說，你還能留我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