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軍師等了一會,不見王默與易木蓮回應,有心出手,但為了以防萬一,仍沒有輕舉妄動。

“兩位。”桑軍師想了想,說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兩位務必答應。”

“什麽不情之請?”王默忽然睜眼。

“兩位是我巢湖幫的客人,我家幫主也不想太過為難兩位,隻需要兩位答應我家幫主一件事就行了。”

“答應什麽?”

“三日之內,不得離開這座後院。”

“此話何解?”

“光棍眼裏不揉沙子,兩位的來意,我家幫主早已洞悉。”

王默笑道:“我就是來看熱鬧的,還能有什麽來意?你家幫主怕是誤會了吧?”

“有沒有誤會大家心裏有數。”桑軍師淡淡說道,“在下已把話挑明了,還請兩位速做決定。”

王默望了望易木蓮,說道:“我姑奶奶沒有出聲,我無法做主啊。”

“你答應也可以。”

“不行啊,我姑奶奶輩分大,我怎麽能代她答應?她脾氣可暴躁了,動不動就揍我,我可不想挨她揍。”

聞言,易木蓮不由睜開雙眼,微微瞪了他一下,像是在說:你這小子竟敢詆毀我,信不信我真的揍你。

“你瞧。”王默說道,“我姑奶奶的眼神好嚇人,你們快走吧,她老人家需要休息,萬一你們把她惹惱了,大大不妙。”

“有多不妙?”那四個頭目中的一個喝道。

“她手中那根拐杖可不是吃素的,一杖打下去,石頭也要開花,你們自問比石頭還要堅硬嗎?”

“哈哈……”另一個頭目狂笑一聲,說道,“石頭算個屁啊?我隨手一拍,任何石頭都要粉碎。你們兩個快答應,不然的話,定叫你們兩個永遠不出了姥山島!”

“咦?”王默笑了笑,說道,“你們是想請我們做姥山島的主人嗎?好,你們先跪下來給我們磕個頭先。”

聞言,九人都是震怒。

隻見桑軍師一遞眼神,兩個頭目閃電出手,一個抓向王默,一個抓向易木蓮。

兩人段位都是“具相”高段,功力相當深厚,非一般高手能比。

轉眼之間,王默已給其中一人抓住,封住了他的六處穴位。

“哈哈哈……”那頭目很是得意,“我還以為你本事多大,原來也就這點道行而已。你已被我封住了天突、璿璣、紫宮、玉堂、膻中、中庭六大要穴,最多半個時辰……”

話未說完,忽聽“啪”的一聲,易木蓮手起杖出,將另一個頭目打得眼冒金星,步步後退。

此人不由一愣,詫道:“怎麽回事?”

原來,另一個頭目武功不在他之下,出手也不在他之下,但攻勢距離易木蓮還有兩尺時,不知怎麽回事,卻遇到了一股無形阻力,速度緩慢。

他起先以為這是因為易木蓮內力深厚,才會給自己的同伴造成這麽大阻力,但沒想到數息之後,易木蓮竟然一出手就擊中了自己的同伴,才會驚詫不已。

倏然之間,王默站了起來,但沒有出手。

“你!”

那個頭目嚇得急忙縱身後躍,滿臉難以相信之色。

然而,王默又坐了下去,對易木蓮說道:“姑奶奶,你這一杖可不輕啊。”

他以為易木蓮多少會說兩句,但奇怪的是,易木蓮隻是瞪了他一眼,並未開口。

他心頭一動,暗道:“這個丫頭古裏古怪的,莫非修煉了什麽奇門武功,不能開口?”

突聽“咕咚”一聲,那個被易木蓮用拐杖打中的頭目翻身倒地,竟是昏死過去。

“老夫斃了你!”

段位最高的那個頭目大喝一聲,右手五指一翻,竟是泛出詭異的光芒,似乎修煉了什麽歹毒武功,抓向易木蓮,瞬間就已逼近易木蓮胸口。

王默見這家夥出手又快又狠,擔心易木蓮吃虧,待要出手。

可這一瞬間,他發覺了什麽,便沒有插手。

砰!

那絕頂高手陡然全身一震,手指距離易木蓮胸口不過一寸,卻再也無法繼續向前抓出,神色怪異,像是很痛快,但又僵住了,猶如石化一般。

桑軍師皺了皺眉,待要說些什麽。

驀的,隻聽哢嚓一聲,那絕頂高手手腕折斷,麵紅如血,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那個頭目邊上,卻被絆了一下,猛然張嘴噴血,倒在同伴邊上。

“死了!”

一人上去察看,未及兩息,就已嚇得麵色蒼白退出,冷汗直冒,既不敢相信又驚恐萬分。

“什麽?死了?”桑軍師也不敢相信。

那個頭目曾做過一股水賊的大首領,修煉了一種極為歹毒的武功,同級高手甚為忌憚,他雖然有實力勝過,但要殺此人,至少也要十招時間。

易木蓮修煉的是什麽內功,竟能在數息之內破掉了這種歹毒的武功,還取走了這人的性命?

此時,王默已確定了易木蓮為什麽不說話。

易木蓮修煉的這種內功固然很霸道,但有個缺點,那就是不能泄氣,而一旦泄氣,威力就會銳減。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王默心想,“我雖然知道不少奇門絕學,但一個人見識再大,也不可能盡知天下所有武學,這位木姑娘的絕學我就沒聽說過。”

“站住!”桑軍師陡然喝道。

有人原本想離開大堂,但聽了這話,嚇得不敢亂動。

“你們給我聽著!”桑軍師沉聲道,“就算死在這裏,我們也要把他們拖住。”

“可是……”

有人不滿。

忽聽啪的一聲,桑軍師出手如電,竟是將此人當場擊斃。

來時一共九人,一個昏死,一個被易木蓮打死,一個被桑軍師殺了,包括桑軍師在內,還剩六個。

王默眼見桑軍師出手如此狠辣,不由皺了皺眉,說道:“他怎麽說也是你們巢湖幫的高手,你就如此狠毒?”

“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桑軍師冷冷說道,“我乃巢湖幫軍師,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是我的手下,想要臨陣脫逃,我豈能不管?”

“他未必是想逃,可能是想……”

“不管他是不是想逃,任務沒有完成之前,誰都不許離開這裏,否則殺無赦!”

這話是說過其他五人聽的,意思是警告其他五人,若是有人敢反對他,下場就是這樣。

“看來你們非要我們兩個死在這裏了?”王默說道。

“之前不需要死,但是現在,你們必須死!”

“你叫什麽名字?”

“桑大林。”

“你以前不是水賊吧?”

“哼!”桑大林冷笑道,“我怎麽會是水賊?我祖上可是做過朝廷大官的。”

“哦,是嗎?你祖上是誰?”王默頗為好奇。

桑大林本來不想說,可想了想,卻是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徽先伯’桑敬?”

“沒有。”王默搖搖頭。

“原來桑軍師是……是……”那個之前封了王默穴位的頭目麵色微變。

“你說。”桑大林道,“說什麽都行,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據屬下所知。”那個頭目深知桑大林的手段,不敢不說,“徽先伯乃洪武年間的大將,官至都督府僉事,正二品,洪武二十三年受封徽先伯。

後來,徽先伯隨同‘中山王’徐達的長子魏國公徐輝祖練兵防邊,但在洪武二十六年,朝廷發生了一件大事,波及眾多,徽先伯受到牽連,也就……也就……”

“也就被殺了。”桑大林說道,“這件事已過去了八十多年,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這也難怪,藍玉大案死了那麽多人,別說幾十年,就算是幾百年,也有人記得。”

“藍玉?”王默心想,“這個人好像是個朝廷大將軍,獲封涼國公,,屢立戰功,甚是勇悍。但後來卻被朱元璋說他造反,將他給殺了。”